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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休書怨了誰 (桃花攆春風1)》第7章
第九章

  今晚月圓風靜止,窗櫺半掩,銀光水洩,芙蓉帳裏一雙人影……

  她側身背對他,一手埋在枕間,手指和臉一樣冰涼,被子拉到肩膀。他輕撫著她一把長髮,深邃眼裏欲望滿滿,俊臉上全是壓抑痕跡。

  「你真的不放我走?」

  羅非忽然緊緊蹙眉。她若知他滿腹的欲火難耐、斷不敢在此時撩撥!她冷淡語氣裏隱隱飄出一絲倔強和威脅,差點就崩斷了他理智神經,冷冷瞪著她不願面對他的背影,嘴角勾了上來。

  「我看鳳谷長老對你扮演孫少凡一事全然不知情,不過對孫少凡這名字卻似乎不陌生,可見真有其人吧?少凡,你說我能不能查出當日假扮王妃那名大膽女子真正的身分呢?如此膽大妄為,戲弄本王,你說……本王該治她什麼罪?此女子胡鬧我親王府,行徑囂張,父母兄弟不加管束,一家難辭其咎,就是殺頭也死有餘辜——說起來,孫少凡和孫少宇只差一個字。不知兩人是否有關係呢?」

  他抓了一把發絲親吻,低沉優雅嗓音柔如絲緞,卻字字飄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絕冷氣息出來,聽得鳳紫鴛背脊一陣冰涼。他很少這樣和她說話,她隱隱感覺到自己似乎惹毛了他。

  「若不是她,我與你會是一對恩愛夫妻,你此時定還是本王妻子!你該清楚,本王要『鳳紫鴛』回到身邊來是輕而易舉。少凡,別逼我使最後手段。」

  被子底下那副嬌弱身子一遍遍發冷,一手抓著胸口,緩緩閉起了眼。

  羅非輕撫她纖細肩膀,將她扳過身子,一隻手臂讓她枕靠,把她一副涼冷的身子全攬入懷中。

  「天地同滅,日月無存,我與你同生共亡,永不分離。」低沉堅定的起誓隨著火熱吐息落在她耳裏,隨即緊緊擁住了她,「睡吧。」

  一串眼淚背著月光靜靜滑落……呼吸裏儘是他獨特的氣息,腦海裏又浮上了一個小女孩和一個青年相擁而眠的身影,同時交錯的是另一個小女孩被蒙著眼,全身鞭痕,僅留一絲氣息的模樣……眼淚落得更迅速。

  隔日,羅非一早便出門辦事去了。

  近日安親王府拒絕訪客,大門緊鎖,尤其沉園內除了幾名丫環和負責守護工作的姜軾,其餘人等不得擅入。

  一向羅非出門,就不允許鳳紫鴛走出沉園。

  其實他不用特別下這道指令,鳳紫鴛住進王府,還不曾自己踏出沉樓過。無論是身或心,她都當自己是囚犯,既然踏不出王府,她哪兒也不想去了。

  如此,羅非出門前,還是不忘叮囑幾名丫環,務必把小姐照顧好,不許讓她吹風受寒,得好好照看她飲食三餐,還得按時把湯藥伺候好。

  王府上下都知道王爺把『小姐』當自己性命看待,寶貝呵護得緊,丫環們沒一個敢怠慢。

  羅非出去一整日,到深夜回來。他還沒踏進王府,總管已經等在門口,只見他一臉焦急地跑上前躬身說了幾句話。立見羅非臉色變,疾步向沉園去。

  他一回到沉樓,就見幾名丫環全被擋在房門外,膳食、湯藥全捧在手上,任好話說盡了,裏面還是毫無動靜。

  「王爺……」一名丫環先發現,其餘人全轉了過來。「奴婢等叩見王爺!」小虹帶頭,一群丫賓排成一排急急欠身,小虹更是著急稟道:「小姐把自己關在房內,一整日滴水不進,奴婢等……」

  羅非沉著臉,一把推開了門一

  她坐在窗口,背對著他,遙望一輪明月。

  羅非回頭,使了眼色,丫環們立刻把膳食、湯藥全端進房內,站成一排等候。

  羅非進門,走到她面前,低頭瞅著她,「你打算用絕食來跟我抗爭嗎?」

  「你放了我吧。」

  羅非掃一眼丫環,小虹趕緊把託盤端上來,跪在地上求道:「小姐,您已經一日未進食了,請您用膳吧。」

  鳳紫鴛臉上神色動,頓時把眉心鎖。

  羅非凝視著她,知道她心善又心軟,他故意要丫環來哀求。

  但她這回似乎鐵了心腸,硬是撐著一臉漠然從椅子上起身——

  她身子忽然搖晃,羅非長臂一伸,立刻把她摟入懷裏。他低頭惱火地瞪著她。

  「你的身子受得了你這樣折磨嗎?我喂你吃吧。」一把火在體內燒,出口卻是溫言柔語,滿心疼惜。

  他才端過丫環手上的託盤,鳳紫鴛卻已經推開他。他眯起了眼,瞪著她纖瘦背影步伐不穩,緩步走向床鋪。

  他把託盤遞給丫環,端起那碗藥,便要所有人全退出去,把門關了。

  「少凡,起來把藥喝了。」他坐在床沿,扳過她身子。

  「……你何苦折磨彼此?」她閉著眼,面色蒼白。

  羅非一口含了藥,俯身把藥喂入她嘴裏。

  她緊閉著唇,硬是不肯喝藥。他滿眼惱火,焰著她下巴,強喂了她。

  他含住她的嘴,強迫她把藥吞入喉嚨,才放開她。

  「咳……咳、咳……」她嗆到了,藥很苦,嗆得她眼淚流了出來,下巴也被他指紅了。一雙紅眼瞪住他。

  看見她眼裏有了光芒,羅非難得好心情地笑了,嘴角揚得很高,「接下來,你要自己喝,還是我喂你……」

  他高興沒一會兒笑容就消失了。眼看著她身子越過他,趴在他腿上嘔了起來,把他強喂入腹的藥汁全吐了出來。他瞪著床下一地褐色液體,臉色跟著下沉。

  她撐著身子又緩緩躺了回去,背對著他,完全無視他。

  羅非冷冷擱下一碗藥,翻身爬上床。

  「你是鐵了心要離開我?既是如此,我還等什麼!」一把狂火點燃,瞬間燒壞了理智,掀開被子,拉起她,他的手放在她腰帶上,冷冷瞪著她——

  她面色蒼白,這瞬間更加慘白,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對上他。

  「為什麼……我們兩人會走到這種地步?」

  羅非眯起眼,深邃眼裏閃著困惑複雜難辨的情緒。

  他已經完全拿她沒轍,不知道她再這樣下去能撐多久,但他卻不願放手!

  他一拉,扯掉了她腰帶,扯開了她身上那件淡粉色交襟寢袍,露出裏面一件單薄的白色短衣,透明清晰可見一件貼身粉色肚兜!

  她望著他,眼底驚訝,無法言語。不……他不可能……

  她深信他不可能做的,卻在他進一步強脫去她寢袍時,信心大受動搖!她一整天沒吃東西?早已沒了力氣,此時一點能力也施不出來…

  「不!你不會……」

  他稍一施力,她就跌進他懷裏,抓著她兩隻手腕柔若無骨,他面無表情抱著她,一手褪下那件短衣,她冰涼的肩膀止不住顫抖,貼在他懷裏無力反抗。

  他溫熱的手掌穿進她一頭長髮裏貼住她光裸的背,手指細細撫摸感受她光滑如絲的肌膚,修長手指停在她背後一條細帶上,他拉長了那條細帶,解開了一個結——

  「大哥!」她倒抽了口氣,心臟幾乎跳出來,費盡全身力氣才脫離他懷抱。

  羅非蒙了冰霜寒冷的眼眸對上一雙慌眸,那雙眼裏還有著想信任他的激動,筆直而無畏地望著他……他卻在這時想起那幅被他撕去一截的畫,畫中人兒長髮披肩,沉靜眼眸流轉著慧光,彎唇淺笑……眼前人兒,早已失了那抹無憂的笑……

  既是如此,就讓她像那幅畫,他親手繪她,親手毀她……

  他一手攬過她。一手沿著她那只滿布傷痕的手腕向上,緩緩撫摸過每一道疤痕,修長的手指最後一把扯掉她貼身肚兜——

  「要我放手,我寧可把你毀了。」冰冷無情的嗓音就像他的動作一樣不遲疑。

  一件肚兜落了地,伴隨著她兩行熱淚,一雙模糊的眼望著他……

  羅非把她身子放平躺下,暖熱大掌像火般燙著她的身和心,緩緩燒遍了她全身每一寸肌膚,無一處完整,一顆早已破碎的心更在熾火灼燒下疼痛不已……

  她雪白的肌膚逐漸發紅,獨屬於女子的曲線吸附著他的手指,胸中一股怒氣逐漸被撫平,取代的是被這副誘人身軀撩起的欲火。

  他渴望已久的人兒,世間再也難尋的知心人……他深邃目光凝視著她,冰寒眼底重現溫柔,也展現決心。

  他褪盡衣服欺上她,在她的瞪視下、吸吮她冰冷顫抖的唇,細細吻遍了她一張冰涼的臉兒,吻去她止不住的淚……

  「少凡,我寧願你死,也絕不許你離開我!」

  相對於他柔情萬千的吻,強勢奪取她的動作,他冷酷冰寒的聲音更是霸氣盡現,令人聞之喪膽,毫不懷疑自己從此將陷入黑暗地獄之中永不得超生!

  她的臉色變,全身冰冷而僵硬,卻又在他極盡挑逗之下,身子由冰冷轉熱,心卻愈來愈冷……

  羅非眯眼瞅著她每一個反應,尤其是她一雙眼,逐漸失去光芒……

  他伸手遮住她的眼,又一次吻了她的臉、她的身,在她全身都為他激動而顫抖時,緩緩進入她——

  「不,大哥……」在她疼痛哭喊下,他硬是撕裂了她!徹底滅去了她心中那點光!

  無盡黑夜,一人哭泣,兩顆心傷。

  究竟是誰逼了誰,是誰被逼急了,急得找不到解脫方法,只好傷了對方?

  是誰……

  在她昏過去後,他滿心疼惜地將她摟在懷裏,冷峻面龐罩著濃重陰霾,卻不曾為自己的行為寫上悔意。

  他凝視她蒼白的面容許久,才起身套上衣服,開門叫丫環重新熬了藥端來,順便去把總管叫來。

  不久……他端著一碗藥回到床上,趁著她昏迷,一口、一口親喂了她,瞅著她眉心不自覺地揪起的深紋,他俯身貼住她的唇,仔細舔去了她嘴裏的苦昧,直到她雙眉重新舒展,他才把她摟入懷裏,擁著她入眠。

  窗外暖陽傾斜入屋,一波流光晃閃,她卻坐在屋子角落,照射不到陽光的地方,直望那道光芒。

  那道光,那一點光,曾留在她心底深處被她小心呵護不曾熄滅的光影——他滅去了她心裏僅有的一點光,那屬於『大哥』的溫暖身影和笑容,完全從她心中消失了。

  留下的,是他冰冷的面容,是破兒滿身傷痕——

  「王爺!」一群丫環出聲,拉回她的思緒。

  門打開,一個高大俊雅身影,穿著紫黑罩袍,腰系黑絲緞鑲白邊的白玉錦帶,朝她緩步過來。

  丫環們欠身,退到他身後站成一排。

  她低垂眼眸,視線裏進入一雙金線繡鳳騰黑緞錦靴,逼近在她面前,一縷黑色發絲飄晃到她眼前。

  羅非彎身貼近她,嗅聞她身上一抹淡香……

  她終於抬眼,冷冷瞪著他。

  她眼底生著光芒,那是一道針對他的怒意……羅非嘴角噙著看不見的滿意,負在身後的兩手更在這時伸向她,一雙溫熱大掌捧住她冰涼的臉蛋,逼她不得移開目光,得直視他,他才開了口:「從今天開始,王府裏的廚房不再生火。」

  鳳紫鴛一怔,移不開的眼看見他眼底殘酷無情、戲譫她的愉快,以為不再為他而疼痛的心卻又狠狠被刺了一下,聽到他俯下身來在她耳邊低笑道!

  「既然你要絕食,廚房就沒有必要使用了。本王已吩咐總管,到哪天你想用膳,想喝水了,廚子們再進廚房工作。這段時間,府內上下老至少,水不許飲,一粒米不許進,就是吃不了米食的小嬰兒也不許餵奶。就讓大夥都陪你,好嗎?」

  他低沉冷柔嗓音火熱地入了她的耳,卻聽得她渾身遍寒,臉色發白!

  她轉眼看向一排女孩們,看她們低垂著眼,頭不敢抬,不敢吭聲,從一早至今不曾對她說過一聲……

  她由以前就在王府裏進出,府內上下有多少家庭是她熟悉的,前兩天還聽小虹說陳侍衛自小無父無母,是被王爺帶回來,去年才跟府裏丫環秀兒成親,剛生了一個胖寶寶。園工趙老伯最近腳受傷,人老了,傷口難好,即使每天都熬著藥喝,也難好得完全。

  這些人,如今卻要因為她一人,滴水不能進……

  她緊握的手顫抖,生紅眼眶泛淚,仰頭瞪著他冰寒面容,眼底烙上了重重恨意,「羅非,你怎能如此無情?」

  「因為你心軟,本王就是欺你心善。」他冰冷眼眸瞅她,勾魂笑容對她。

  「我一定要離開這裏!」她深吸口氣,下了決心,卻不敢看向他身後成排女孩們的臉,她惱怒地撥掉他的手,起身轉回寢房。

  羅非卻一把鎖住了她的腰,不允許她逃離。

  他把她轉過身來,讓她面對著一群丫環,一手牢牢勾鎖住她纖細腰身,一手撫摸著她薄透的臉皮,胸膛緊貼她身後,吻著她的耳!

  「鴛兒,讓本王再說詳細些吧。等你願意用膳,他們還得等上半天時間,等到你把胃裏頭的東西消化了,本王確定你不會再吐出來,府內上下人等才許進食……」

  她全身僵硬,感覺到他真是打定了主意這麼做……

  他的聲音一直都維持著屋裏每個角落都聽得到的音量,刻意放緩,慢條斯理地繼續說:「並且,以後你吃多少,你身邊這群丫環們就跟著你吃,你若只吃一口飯,她們就得餓上半天。你要吐一次,她們就餓一餐……你能撐,就撐著吧。」

  他低低笑著扳過她的臉,瞅著她眼裏淚光,俯身吻上她冰冷的唇。

  此後——再也沒有孫少凡與羅非了!

  接下來,是鳳紫鴛與安親王的開始……若要稱為戰爭,他也不反對!

  她兩手緊握著難以抑制的激動,終於用力推開了他!

  羅非退了一步,望著她面紅耳赤……他的少凡,這一輩子大概還不曾使這麼大的力氣推過一個人吧?就是他強要她的時候,她的心也是柔軟得教人……想狠狠蹂躪。

  他跨前一步,一手抓住她,狠狠地強吻了她,更一把抱起她,大步走入寢房——

  「王爺……」他的舉動嚇壞了身後成排丫環。

  鳳紫鴛更是瞪著驚訝的眼,一臉慌亂無措又狼狽,絕食的下場是毫無力氣抵抗他的變態!

  他是誰?……他不是她認識的羅非啊!……他是誰?……是誰?

  他連房門都未關,就脫去她的衣服,在她來不及喊時,用吻封住了她的口!

  成串眼淚落下了一遍又一遍,張望著一張冷峻陌生的臉龐,把他看了又看……

  他到底是誰?

  「你可以絕食不吃。不過有一碗藥你非得喝不可。」

  藥?她眼波流動,仿佛又把他記起,重新看了他……

  「我要鳳女絕跡,你不能留後——你也不想懷本王的種吧?好好配合。」

  冰冷的話語落在她唇上,凍死了她的心,她的身子無法反抗任他予取予求,她的臉上再也無表情。

  羅非摟著她,看著她,嘴角無形中揚起一抹溫柔卻冰冷的笑容,心……忍不住地抽痛。

  「既然,你不願做我的少凡,那麼就做回你鳳紫鴛吧!鳳女能者除非死,否則我絕無可能放你。不過,還有一個鳳梅破,誰知你鳳氏一族還有多少隱藏其中的鳳女能者呢?托你的福,讓本王順利掌握鳳氏一切。日後本王要滅鳳氏一族,易如反掌……你說是嗎?鴛兒。」

  「你……是誰?」看他的眼,完全陌生了。

  羅非眯起了眼,俯身含住她的唇,毫無柔情與憐惜,一遍又一遍蹂躪她的身和心……

  冷冷冬氣落下了皚皚白雪,沉園裏更是一團嚴寒冷氣不散,像是凍了千年冰柱在裏頭,除非必要,無人敢靠近。

  不過,凡事有例外,也有人不怕死……

  「皇兄,聽說鳳紫鴛前一陣子絕食了一天,後來都能正常飲食,食欲還不錯,人也豐潤許多,想現在氣色一定很好了。可以讓我見見她嗎?」

  晉親王裹著輕暖裘衣,坐在安親王府大廳裏,身邊站著隨身的冷總管,他時不時便把手向冷總管的手握去,卻一次次被冷冷撥掉。

  一張俊美臉龐對著皇兄笑得燦爛無害,可心裏卻罵得緊。來了多趟,從未有一次見著人過,幸虧他是愈挫愈勇,愈不讓他見,他就偏偏要見到一總有一天要皇兄點頭!想著、想著,手又向冷總管的手伸去……嗚,好燙!

  羅非坐在廳前,啜飲一口熱茶,眼角掃到冷總管默默把熱茶往七皇弟一雙修長白哲的手上潑,若無其事把茶杯擱回茶幾上。

  他放下茶杯,才微笑說道:「鴛兒近日受了風寒,你去了怕傳染,改日吧。」

  「皇兄,你要不索性直接告訴我這鳳紫鴛何時不會晡睡了、精神不好、氣色不佳、無食欲、風寒,好嗎?」晉親王狠狠瞪了冷總管一眼,縮回了燙紅的手,哀怨地向羅非求。

  「何時嗎……」羅非瞥一眼冷總管,「過些時候吧。」

  聽起來不是指日可待,而是遙遙無期。晉親王頓時俊眉鎖,不平道:「皇兄!剛剛進去的人是孫少宇吧?你就許他進去見鳳紫鴛!到底誰才是兄弟?」

  羅非臉上笑容依舊,臉色卻微微冷了許多,重新看他時,晉親王臉色就變了,馬上把冷總管推到前面來擋,順勢把人抱個滿懷!

  冷總管瞪著腰間一雙手,眉心愈鎖愈緊,正要撥開,忽聞安親王聲音……

  「紫鴛亡父也姓冷,不知冷總管可識得?」

  冷總管只好先拱手回道:「回稟王爺,屬下不可能識得全天下冷姓人。」

  晉親王把臉貼著冷總管腰身,得意的嘴角揚得老高,正要把手收得更緊實些,忽然一個吃痛……嗚,忍……再忍……忍忍忍……嗚……冷少懷,算你狠——

  晉親王慘白著一張臉,心不甘、情不願地鬆開兩手,腳下一隻白鳳錦靴早已被揉踩得髒又破,腳趾痛到他懷疑是不是已經斷了。

  羅非瞅著兩人,「皇弟還有事嗎?」

  下逐客令……怕那兩人獨處出事,擔心孫少宇碰掉了鳳紫鴛一根頭髮,怕孫少宇摸到鳳紫鴛一根手指,急著進去監督兩人了吧……真奇怪,皇兄為何肯讓孫少宇進去見鳳紫鴛,其中定有玄機。晉親王很想惡作劇,搞些事情繼續待下來,不過在一接觸到皇兄那一臉的『笑容』後,他立刻起身,順便拉著冷總管。

  「我沒事,不過裏面恐怕要出事了。皇兄告辭!」說完他就拉著冷總管溜了。

  羅非起身離開大廳,卻不是往沉園去,而是轉往藏書樓的方向。

  只不過,負在身後那雙手始終是緊握的,偶爾還弄出了點聲音來,把在庭院裏遇到他,躬身在一旁等他過的下人們嚇得兩腿發軟,各個滑在雪地裏。

  雪花飄,天冷得緊。

  可是一進沉樓,空氣就完全不一樣了。

  在前廳坐下來,孫少宇就脫去了暖裘。

  「少宇!」鳳紫鴛被丫環通知,內心裏滿滿驚喜卻又忍不住驚訝……羅非怎肯讓她見孫少宇?

  「紫鴛!你還好吧?自鳳穀失去你的蹤影,我好擔心……」他欣喜上前,激動地握住鳳紫鴛的手,卻立刻被薑軾擋掉了。

  孫少宇冷瞪了他一眼,收回了手,仍然心急地把鳳紫鴛上下看了一遍,看她身穿了一件米色交襟寬衣,淺紅色羅裙,纖腰系了同色絲繚,身子纖瘦弱不禁風,模樣未改,不過……一張臉兒微微潤紅,嘴唇有了血色,沉靜眼裏波光流動,氣色明顯比過去兩年好上許多——他松了口氣,同時一顆心也直沉穀底,但一見她眉心深鎖,便強迫自己把激動的心情冷靜下來,重新帶了溫柔眼神將她凝望。

  「少宇……」她望著他,卻又無顏見他,內心疼痛,終於垂下眼簾,千言萬語只有一句:「對不起。」

  孫少宇瞅著她,明白她的意思……她為當日無法舉行的婚禮道歉,為她一個人而給鳳族帶來的麻煩道歉,更為她仍然讓自己陷在困境之中,令他與鳳族人為她奔波而道歉。

  「紫鴛,我可以單獨跟你說話嗎?」

  薑軾頓時扯眉,卻敵不過鳳紫鴛一雙眼神懇求……王爺命令,他不得離開鳳紫鴛一步,但是鳳紫鴛今日會被王爺囚禁,全因他到鳳谷把『公子』帶出來……

  他默默出了沉樓,把一群丫環也帶出去。

  廳裏終於剩下兩人,鳳紫鴛緩緩抬頭看他……她眼裏濕意重,卻不肯讓淚流下。

  孫少宇望著她,內下決定。「紫鴛,我今日來心千頭萬緒,只因不甘而難以抉擇——」他緊握了手,終於做下決定。

  「紫鴛,我今日來,是有話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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