犧牲 第二百四十八章 貪婪的代價
307房間,在三樓靠左的走廊盡頭,因為距離其他客房更遠的關系這里也是更加的安靜。
跟隨在瑪雅的身後,上樓的一路方向听見了太多“異樣”的聲響,腦袋中亂成了一團。
“喂,這里到底是什麼地方?”方向不認識日文,所以連門前碩大的招牌也沒有看懂。
“愛情旅館,在日本這種地方相當普遍,大部分都是男女用來偷情之用,所以登記等手續基本都已沒有。在百鬼觸手遍部全日本的今天,只有這種地方才能用來休息。”瑪雅冷冷的解釋著,徑直向著307的大門走去。
“我似乎有點明白剛才那大媽看我不對的眼神了……”方向的笑變得僵硬。
推開了陌生了房門,打開了明亮的電燈,瑪雅如同回家一樣自然的走了進去,將那漆黑的棺材放在了廉價卻松軟的粉紅地毯之上。
“設計這里的家伙一定瘋了……”看著面前的一切,方向有點茫然。
全粉紅的牆紙與天花板,讓人皮膚發麻,一張偌大的圓形大床還在緩慢的自動旋轉著,在那圓形大床的上方天花板上瓖嵌著與床等大的玻璃圓鏡,鏡子之上是用紅點連接成的各種星座,也算是獨具匠心……
“你先睡吧,我要清洗整理人類皮膚。”瑪雅的意思是洗澡,毫不理會還站在門口發呆的方向,自然的走進了還連不及介紹的洗手間中,反手關上了大門。
“真不知道半夜會不會暈‘床’?”看著那還在勻速旋轉的大床,方向嘆息的走到了不知道是床頭還是床尾的部分,脫去了滿是塵土的外套,躺了上去。就是黑貓也被放在了床上。
還別說,看上去古怪的大床松軟的厲害,好像連骨頭都會松垮了一樣。
側躺的微微圈縮,安靜的方向已經深深的睡去,連續近乎一天一夜的旅途讓這黑巫師也真正的疲憊了。
而在浴室之內,蓮蓬頭中噴下的熱水仿佛是瞬間已讓這狹小的房間被霧氣所籠罩。調解水溫的閥門被開到了最大,幾乎等同沸騰的開水沖過瑪雅赤裸的身體。這能讓人類慘叫的水溫,卻無法溫暖瑪雅機械構造的身軀,人造外皮不像人類的那麼脆弱,高復合材料的本質使得它們甚至能抵御穿甲彈頭的沖擊,可悲是它甚至感覺不到溫暖的變化。
任由水注從身上流過,雙手支撐著雪白的瓷磚,瑪雅深深的向外吹著空氣,如同在嘗試的呼吸?
可她已辦不到……
體內的核能電源組可提供身體所需要的全部能量,氧氣都被認為是低級的補給。
可不知道為什麼,瑪雅似乎記得呼吸的頻率,記得呼吸的感覺……
當沖洗干淨,瑪雅利馬關上了龍頭,仿佛水會讓身體墮落一般。走到了碩大的玻璃鏡前,擦去了面上凝結的水珠,看著自己冰冷的臉。
依舊是沒有表情的,拿出了化妝台上的針與線,在沒有任何麻醉的情況下,瑪雅將那腰上自己造成的傷口縫合了起來。同樣是沒有任何流血的情況,巨大的傷口如衣服上的破洞般被修補完整。
圍著雪白的浴巾,當瑪雅走出來時,方向已睡在床邊的地毯之上,黑貓卡比也掉在了它的肚皮之上。顯然他還不習慣會旋轉的床……
“笨蛋家伙。”瑪雅是機械,她不需要任何的睡眠,可適當的讓身體休息是件很好的事情。所以瑪雅躺上了那張古怪的床,身體各機能開始停止運轉,唯一不受控制的大概只有大腦了吧?
突然,那床邊的方向睜開了雙眼,肚子上的黑貓也是瞬間便精神了起來。
“好了,現在該讓我們看看,這女人的腦袋里到底藏了什麼吧?”方向悄然的坐立了起來。
“勸你最好別亂來,記得上次你潛入許哲夢里的事情嗎?差點可被他給干掉了。”卡比好心的勸解著。
“沒關系,我比那時候厲害多了。”微笑的拍著自己的胸口,方向還是一樣的樂觀,“再說了,我可不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搭檔是人還是機械,這樣不好‘稱呼’啊……”
說著,方向由身後掏出了一只小巧的玻璃藥瓶,拔掉了密封的蓋子,傾倒出的卻是黑色的煙霧,煙霧也如同擁有生命一般,向著床上那已休眠的瑪雅緩緩的飄去……
同一時刻,同樣在日本,不過是在不同的位置,破舊的瑪莉引擎已開始如將死一樣的悲鳴。
排氣管似放炮一樣的 啪亂響。
緊緊抓著方向盤,臉色蒼白的吳倩扭過了頭來,臉上偌大的兩個黑眼圈就是在昏暗的車內也清晰可見。
“看吧,人可以不休息,車可不行,再不找位置停車,我和車可都要掛了啊!”用著低沉陰森的聲音述說著,吳倩甚至連罵許哲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知道了,找位置休息吧。”許哲無比嚴肅的說著,是被吳倩的樣子嚇到了,所以沿著高速公路一條分出的小路,放炮般的瑪莉駛進了一片茂密的森林之中。
沒有再前行多久,悲鳴的甲殼蟲停在了一座無名湖泊邊的人造停車場上。
“好餓,好餓,找點東西吃啊!”揉著肚子的從車內走了出來,許哲嘆息的說著。
“我只想睡覺,哪里可以睡覺?!”仿佛沙漠上尋找水源的落難者,吳倩兩眼滿是血絲的環視著。
只見這廣袤的森林也沒有想象的荒涼,停車場上堆滿了各種型號的車,不過卻沒看見什麼好品牌的,基本都是一些本地產中低檔次的家居車輛。
突然,吳倩終于發現了水源,不過是真正的水源。那平靜如鏡的寬大湖泊,清澈且透亮,即便是在夜晚,也是能感受到它的純潔。天空中的明月與繁星,毫不保留的被它所映射著,遠遠看去,如同已分不出天和地的差異?
不過最吸引吳倩的還是悠長湖邊一頂頂人類搭起的小帳篷,想來便是能休息的場所了。
“你先去找塊地方,我去借點野營的東西。”許哲說話之時,吳倩已開始這麼做了。無奈的搖了搖頭,許哲的目光將那湖岸邊唯一一座小木屋鎖定。緩緩的走去。
木屋一側的櫃台前,一位二十來歲的青年正無聊的一邊看著櫃台邊的小電視,一邊泛困。
和大多數打工仔一樣,這青年也是多半在混時間。雖然這露營地一個月的薪水估計還不夠他帶著馬子上幾次愛情旅館的,但總比沒的上要好吧?
所以打著大大的呵欠,青年痛苦並忍耐著……
直到許哲走到了櫃台前,轉機似乎出現了?
“我要兩個睡袋,一頂帳篷,你這有什麼能吃的東西嗎?”許哲自顧自得在櫃台後方的貨架上尋找著自己需要的東西。並沒有發現那泛困的青年突然來了精神,驚訝如同見鬼一般,目光瘋狂的在那身邊的小電視與許哲的身上來回的切換著。
“你有在听我說話嗎?”低下了頭來,許哲終于發現了面前人的異樣,也發現了那電視上正播放著自己通緝令的新聞,五千萬碩大的數字仿佛要撐爆了熒屏一樣。
于是環境一下陷入了死靜……
“別告訴我你在想我想的事情,你會後悔的。”許哲輕聲的勸告著。
可就像販毒一樣,人類往往知道它的危害,也知道被抓住必死無疑,可還是有許多的人願意去冒險。
驅動他們的便是利益,或者說是貪婪?
所以,青年鼓足了全部的勇氣,用最快的速度抓起了櫃台一邊的電話,開始撥打三位數的電話。不過顯然他的動作還不夠快……
“你果然還是做了……”長長的嘆息,許哲是那麼的無奈。
五分鐘後,櫃台恢復了自己的寧靜,一對撒嬌的情侶走了過來。
“老板,給我拿……”男友連貨品的名字還沒有說完,便發現了古怪。因為那本該坐在櫃台前的青年店員已經不見了。
“喂,有人嗎?”客人趴在了櫃台之上,伸進了半個身子張望著,可就是沒有發現店員的影子。
“算了吧,沒人在,我們回帳篷好了。”女孩拉著男友的手,繼續的撒嬌起來。
“什麼服務態度,明天我一定投訴他。”男友氣憤的罵著,挽著自己的愛人離開了。
可他們卻沒看見,那櫃台上方的天花板上,可憐的青年為自己的貪婪付出了代價。
全身被膠帶包裹的如同木乃伊一般,牢牢的給沾在了天花板上,只留了兩了鼻孔在外面喘息。
在明天早上9點同事來換班以前,估計沒有人會發現他的存在了……
雙手腋下夾著一大堆“不要錢”的東西,許哲來到了美麗的湖畔旁。
一頂接著一頂的帳篷證明了今天是休息日的同時,也證明了這湖畔的美麗。
不用太過費力的尋找,她就在了銀色湖畔邊的草坪之上,卷縮著身子已深深的睡去。
銀白的月光下,吳倩一定不知道她的側臉讓許哲的心在激烈的跳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