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大陸 第二十三節 達成意向

　　李湛想了想，在攤位前蹲下，拿起几張散牛皮看了看，又搖了搖頭，站起身做勢要走。

　　商販一看，這位是真有心想買，可能是仍然嫌我的價格出得高，連忙喊道：

　　“公子，別著急走啊，您誠心買我誠心賣，彼此誠心實意，價格上還可以再商量嘛。”

　　李湛停住，回頭看著商販故做疑惑道：

　　“還可以再商量？”

　　商販使勁點了點頭，應道：

　　“沒問題，您先看看咱的貨，價錢上，大不了我不賺你的了，就當交個朋友。”

　　李湛笑，他可不相信對方真的想和自己交朋友，道：

　　“貨就不必再看了，我趕時間，你直接說價錢吧。”

　　商販的眉頭比剛才皺得更深了，深思一會兒，在本錢和運費的基礎上，加上這几天的食宿費用，心道：就這么地吧，只要不賠上就行。

　　“粗皮牛一捆五黃金，細牛皮一捆六黃金零二百銅幣。”

　　李湛搖頭，也不說什么，繼續轉身欲走。商販一看，急得使勁跺了下腳，沖著李湛喊道：

　　“粗牛皮一捆四黃金二百銅幣！細牛皮一捆六黃金！”

　　李湛停住腳，心道：看樣子商販已經給出底價了，見好就收，就這樣吧。

　　轉回身，就見商販苦著臉，正眼巴巴地看著自己。李湛走上前，笑道：

　　“好吧，就這個價錢。”

　　出乎李湛意料，商販得知李湛肯買自己的牛皮了，一點高興的表情也沒有，顧自嘆了口氣，道：

　　“沒想到這一趟真的做了賠本買賣，早知這樣，我就不該做這些獸皮生意。”

　　李湛有些詫異，問道：

　　“賠本買賣？這話是從何說起呢？”

　　也許是連續几天生意慘淡的打擊，商販窩了一肚子苦水，這會兒終于找到了一個肯聽自己傾訴的人，便把自己肚子里的苦水一股腦地向著李湛全倒了出來。

　　商販姓崔，家住遼東，與塞北游牧民族相鄰，家境一般，做些小本生意，說不上窮也談不上富。一次偶爾的機會，聽說江南一帶畜牧業不夠發達，小崔便由此聯想到，江南的皮革也一定非常稀少。于是，小崔不顧家人反對，四處籌錢，從牧民那里買來牛皮和羊皮，又在本地收購了一些豬皮。一路車馬勞頓，好不容易來到江南水鄉。

　　初到江南，小崔著實高興了一番——市場上確實沒有皮革出售。小崔興沖沖地把自己的皮革擺上地攤后，開始在心中盤算這一次江南之行能賺多少，家人看到自己衣錦還鄉后又是多么驚訝。可是，讓小崔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雖然整個市場只有自己一份皮革商人，卻根本無人問津。

　　直到此時，小崔才知道自己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南方人早已習慣了沒有皮革的生活，他們會找來各種適當的材質來代替北方人手中的皮繩，皮索等皮具。而當真正的皮革出現在南方人面前時，他們反倒不知道如何利用。

　　整整半個月的時間，小崔先是在秣陵城呆了十天，又在阜陵縣呆了三天，今天是小崔來到丹陽縣的第二天。在這半個月的時間里，小崔只賣出二張豬皮，僅此而已。

　　李湛聽完了，心中有些不忍，沒想到自己竟把小崔逼到了賠錢賣貨的地步。轉念又一想，看來不僅是丹陽縣，就連秣陵城的官兵現在都沒有皮甲。否則在皮革如此稀有的情況下，官家不可能不屯集。

　　心中思衡一番，李湛道：

　　“這樣吧，我還是按你第二次給出的價格來買，粗皮牛一捆五黃金，細牛皮一捆六黃金零二百銅幣。算是把你這些天來的食宿費抵消一下。”

　　小崔一聽，眼睛睜得溜圓，眼淚圍著眼圈直打轉，顫聲道：

　　“公子，不，恩公！恩公在上，請受小弟一拜。”

　　說著，小崔就要叩拜下去，李湛連忙跨前一步將其扶起，笑道：

　　“先別這么客氣，我還有事想拜托你呢。”

　　小崔連忙擦了兩下眼角，應道：

　　“恩公有事盡管說，小弟一定盡力辦到。”

　　李湛蹲下身去，扯起一張散牛皮看了看，道：

　　“像這樣的牛皮，你能買來多少？”

　　小崔愣了一下，不過還是馬上回道：

　　“恩公算是問對人了。換了別人一次也許只能買來十來捆，而且是在邊界市場上花的高價。我卻可以直接從牧民手中買到，并且數量也要多得多。因為我的姐姐嫁給了一個族長（不是玩家，是NPC），只要我跟我姐姐一說，少則數十捆，多則几百捆，很容易就能買到。”

　　“哦。”李湛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以你現在賣的價格來講，和邊界市場上的皮革價格差多少？”

　　小崔如實回道：

　　“基本上是一樣的，我的皮革來得便宜，在別人眼里我好像賠錢，實際上我還是賺的，只是賺得不是很多。”

　　聽小崔這樣說，李湛終于放心了，也就徹底打消了想要親自派人去北方收購皮革的念頭。原因是自己派去的人收購的少不說，價格上也不見得比小崔來得便宜。并且人生地不熟的，也沒個合適的人選。

　　了解得差不多了，該說出自己的想法了。

　　李湛放下手里的牛皮，拍拍手，站起身道：

　　“兄弟，我想和你做長期皮革交易，不知道你的意思如何？”

　　小崔一時沒反應過來，怔怔地看著李湛，直到李湛又重復了一遍，這才遲疑道：

　　“長期交易？恩公的意思是……還想買皮革？”

　　李湛點了點頭。

　　“恩公大概能買多少？”

　　“具體說不清，但至少應該在一千捆以上。”

　　小崔的表情由遲疑漸漸轉為興奮，繼而高興道：

　　“太好了，別說恩公想買一千捆，就算一百捆，也足以讓小弟興奮不已呀。小弟本以為這次江南之行沒臉回去見家人了，這下好了，小弟如果把這個消息帶回去，家人一定非常高興的。”

混亂大陸 第十二四節 野馬

　　二人又商議了一下具體交易細節，因為是大批量交易，小崔又覺得不能賺恩公太多，價錢上小崔自然壓得很低，粗牛皮一捆五黃金，細牛皮一捆六黃金。第一次交易，李湛預定五十捆牛皮，其中粗牛皮三十五捆，細牛皮十五捆，質量一定要好。約定一個半月后，小崔將這五十捆牛皮運到涵江邊的炎黃部落。

　　一個半月的時間，李湛相信自己的服裝不僅已經制作完成，并且應該形成一定銷路，手中也會存有一些黃金來購買小崔的牛皮。即使服裝沒有形成銷路，李湛也不心慌，他手中還有近千單位的優質生魚片，那是現成的商品，只要想賣，隨時都可以換成黃金。

　　在服裝制作方面，現在可以說是萬事齊備，只欠東風，而“東風”就是織布機的研制問題。早上進城之前，從王輝口中李湛了解到織布機的大體研制工作已經完成，只有几個關鍵部位還沒有攻克。

　　到底這几個關鍵部位會在什么時候攻克呢？李湛現在就憂心的就是這個問題了。

　　把小崔的手里的牛皮全部買下——粗牛皮三捆零三張，細牛皮一捆零一張，又額外交給小崔五黃金，既是定金，又是讓小崔回家的盤費。小崔千恩萬謝，告訴李湛明天一早他就動身回家，把手里的羊、豬皮往邊界市場上一推，立即就為李湛尋購優質牛皮。

　　牛皮的長期交易計划順利達成了，李湛雇了一個車夫，把買下的牛皮載了，繼續在市場里轉悠著。

　　又買了五口大染缸后，李湛查看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黃金，只剩五單位（若妍手里還有二十單位，去買裁剪用具）。抬起頭，李湛看了看對面不遠處的馬市。他早就打算買几匹馬回去，不過馬匹的價格實在是夠貴，品種又單一，只有普通的黃棕馬，價格為三黃金。這種馬只能干一些拉車之類的民活，上陣是萬萬不行的。

　　李湛買馬當然不是為了干民活，部落里還有五只野牛呢，民活交給它們就行了。因此對于黃棕馬，不論是價格還是實用性，李湛都不夠滿意。

　　搖搖頭，李湛剛想帶著車夫走開，面前的人群突然騷動起來，驚恐的人們四相奔逃，后面一個聲音高喊著：

　　“快閃開，快閃開！野馬受驚了！！”

　　循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個馬販正氣喘吁吁地邊跑邊喊，在他面前數十米遠處，五匹毛色黑亮的野馬正揚起四蹄，飛快地奔跑著，長長的鬃毛隨風飛舞，碗口大的蹄子踏得地面蓬蓬作響，將路邊的行人和攤位撞得東倒西斜。

　　李湛與車夫閃在一旁，看著五匹黑亮的野馬瞬間從眼前一閃而過。隨后，馬市那邊跑出几個熱心的馬販，用手中的套索鉤杆等工具，費了好一番勁，才算把這五匹野馬困住。

　　馬販氣喘吁吁跑到五匹野馬跟前，一邊跑一邊罵：

　　“操！几個禍事的家伙，一會兒看不住就不行！這回我給你們下上絆索，看你們還往哪跑！”

　　說著，馬販蹲下身，拿出麻繩打算把野馬的前后蹄拴住，沒想到野馬在他蹲下后，立即就向身后踢出兩條后腳，馬販悶哼一聲，被踢出三四米遠，疼得捂著肚子站不起身。

　　“哈哈哈哈……”

　　眾馬販哈哈大笑，有人道：“老張啊，我看你這几匹野馬也別指望賣活的了，誰能買這么烈的野馬啊？還是直接賣給王馬屠好了。”

　　被人稱作老張的馬販捂著肚子好不容易站身起，道：

　　“你以為我不想脫手啊，那個可恨的王馬屠，把價錢壓得特低，五匹野馬居然只給我三黃金，還說這是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才收我的野馬。我呸！奶奶地，他以為我除了賣他就沒別的銷路了？我就不信這個邪了！”

　　老張說到這，站直身子高聲喊道：

　　“三黃金五匹野馬，有沒有人買，立即脫手了！”

　　一連喊了數聲，周圍人沒一個肯買。几個馬販嘻笑道：

　　“老張，你就認命吧，乖乖地把野馬再送回王馬屠那里，何必費這番窮勁呢？”

　　老張的倔勁上來了，粗著脖筋道：

　　“我就算把這几匹野馬放了，也不給王馬屠送回去！奶奶地，我瞅著他那肥頭大耳的樣兒就來氣！二黃金五匹野馬，有沒有人買，再不買直接放走了！”

　　馬販們笑，這個老張，真是夠倔的，除了馬屠，誰買野馬干什么啊。

　　就在這時，人群中走出一人，道：

　　“這五匹野馬我買了。”

　　此人正是李湛。

　　在別人眼里這五只野馬只能屠肉，但在李湛這里就不同了。部落里有現成的“馴獸師”（指李賀和金雪），這五匹野馬長得驃強體壯，正是拿來馴養的最佳首選。

　　几名馬販一臉詫異地看著李湛——眼前這人看穿戴長相，星油不沾，也不像個馬屠啊，他買野馬干什么？

　　老張一臉興奮地來到李湛面前，道：

　　“這位公子，您確定要買我的馬？它們可都是野馬，您可要想好了。”

　　李湛點點頭，道：

　　“沒錯，我是要買這五匹野馬。不過我有個要求，你必須把這五匹馬送到我的部落后，我才會給你黃金。”

　　李湛一說出自己的部落，眾人馬上“明白”李湛為什么買馬了。部落里可能人多糧少，這几匹馬又很便宜，正好可以買下屠肉吃。肉與糧食的比價為5：1至8：1之間，折合一下，還是蠻划算的。

　　老張也是如此認為，表情上稍有些遺憾。以老張的眼光來看，這五匹野馬絕對是難得的良駒，只是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生不逢時啊。

　　雖然有些遺憾，不過老張也沒有別的辦法，還是連忙應道：

　　“沒問題，即使公子不說我也會把野馬送到貴部落的。不然半路這五個畜生發起野來，可不是一般人能制得住的。”

　　老張說完，招呼几個馬販過來七手八腳給五匹野馬綁上馬絆，又把馬?拴到一起。忙完了這一切，老張牽著?繩，跟隨李湛走向家禽區。

　　若妍和趙明、漁夫三人已經等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