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游子離鄉若斷魂
那個姑娘突然說話了,而且語氣還出奇地平和:“兩位,我求求兩位一件事情,請兩位好心人務必答應!”
李龍受寵若驚:“姑娘靖講!”
姑娘說:“我求兩位別再說這些不要臉的肉麻話了,我真的受不了!”
李龍愣住:“原來姑娘不但對好話過敏,對愛情也過敏!”
姑娘愣住,居然還冒出一個詞:“愛情”!什麼是愛情?
他們這樣明日張膽地說這些不要臉的話,就叫愛情了?愛情就是這樣不要臉的東西?
她回頭:“愛情是什麼無恥的東西?”
李龍再次愣住,他從沒聽人問個這話,在他那個世界,有無數的人發出感歎:問世間情是何物?也有無數人在追尋愛情,但從沒有人問別人:“愛情是什麼東西?”更不會有人在愛情這個美妙的字眼前加上“無恥”這樣的定語。李龍再次歎息:“姑娘學識非凡,語不驚人死不休!佩服!佩服!在愛情這個美妙的字眼前加上無恥二字,實是創舉!小可拜服!”
姑娘臉紅了,她雖然不懂什麼叫愛情,但聽他的語氣對她實在是譏諷,決不會真的佩服,這時惱羞成怒:“不管什麼東西,在你們這對狗。。。我不罵你們了,在你們口中說出來都沒什麼好話!”她雖然收得快,但言語中的意思已經清楚明白。她“狗”後面自然是男女!
李龍也微微發怒,淡淡地說:“姑娘高雅大方,將來肯定。。。很容易就能嫁出去!”他這略略一停頓,意思已經表達明白,自然是說她嫁不出去了。
姑娘如何還能克制,酒碗直向李龍頭上飛去,這實在不是女子之所為,但她大怒之下,根本沒去考慮在酒桌上用酒碗砸人是否是一個女孩子應該做的,她出身名門。平素行事果斷,頗有俠士之風。女子女紅半點不會,女子地嬌柔也一點都沒學會。她娘對她早就有點不滿意,也曾多次暗示過要她改變自己的脾氣,否則將來失婿肯定不喜歡,雖然她長得漂亮動人,決不會嫁不出去,但這始終是她的一塊心病,這時。這個可惡的男人公然就她最不喜歡的“嫁不嫁得出去”提出討論,而且言語中已經暗下了結論,這讓她如何不怒?不管將來嫁不嫁得出去,這個可惡的男人非得砸他一碗再說。眼看酒碗就要在那個可惡的臉上開花,姑娘臉上露出了一絲悔意,她可以拔劍刺別人的腦袋而毫無悔色。但拿酒碗砸別人的腦袋卻還是第一次。李龍手一伸,眼皮都沒抬,酒碗已在手心。輕輕放在桌上,微笑:“我正說找東西喝碗茶,這碗就送來了!姑娘真是善解人意!小二,送開水來!碗比開水先到,這客棧的服路水平真是與眾不同!”說著連連搖頭。姑娘臉上地神色變得很奇怪,悔意沒有了,憤怒好象也變得很淡,她感覺很奇怪,這個人還有點意思,不象有什麼惡意,也決計談不上有什麼好意,他總在惹她生氣!這是什麼人?為什麼與她見過的江湖人都不同?她抱著酒壇怔怔出神,全然忘了她面前根本沒有碗,還怎麼喝酒?
小二已到,李龍說:“我們要住店,收給一間上房,把水送到房間來!”
這麼性急?飄仙臉紅如霞!
小二點頭答應,剛要離開,李龍拉住他悄悄地說:“給那個姑娘傘一只碗過來!”
他們已上摟,姑娘還在發呆,小二將一只碗擺在她桌前說:“姑娘,你還喝嗎?”
姑娘恨恨地說:“喝!當然要喝!”
小二有些擔心:“姑娘還要趕路吧,喝多了……”
姑娘眼一瞪:“誰說本姑娘要趕路?本姑娘要住店!給我收給一間上房,要最好地上房!”
小二答應下來,心里暗暗嘀咕,看來氣還沒出啊,摟上的爺啊,你可得小心點,這姑娘盯上你了!
進入房間,李龍還算滿意,雖然房間里簡陋至極,但總算還乾淨,窗子上掛了一幅窗簾,居然還有一只古色古香地小桌子,桌子上還有茶杯,茶杯也乾淨,這是上房!如果在那個世界,這樣的房間只能是農樹人堆放雜物的柴房,如果有人說它是旅館的客房,李龍肯定會跟他急,但在這里,這的確是不折不扣的上房!李龍很滿足!
李龍突然發現自己的欣賞層次在大幅度下降,他還沒來得及改變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已經在對他進行改變,先從他地審美觀和滿足感開始!也許無論在什麼地方,環境對人的改變遠遠要大于人對環境的改變吧,一個人無法一下子改變環境,但環境無時無刻不在改變著人,一個人不管想不想改變什麼,他自己總在不知不凳中被改愛,這種改變是無意識的,卻也是不可抵擋的。
沒有開水瓶,一個大鐵壺放在爐火上,燒得滋滋地響,水已開,這只是在保溫!茶已泡上,依然清香撲鼻,喝一口依然滿嘴留香,李龍靜靜地喝著茶,飄仙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靜靜地看著他,他在思索著什麼,好象有點神馳物外地意思,他在想什麼?難道是在想剛才那個姑娘?她感覺有點委屈,他有她在身邊,為什麼還要惹那個姑娘?
李龍的確在想,他也想過那個姑娘,那個姑娘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特別是生氣地時候更熟悉,所以他總在下意識地惹她生氣,這完全是一種無意識的行為,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
對了,她和妹妹小霞生氣時簡直一模一樣,她的性格也和妹妹差不多,只要看著她生氣,他就好象看到了妹妹,心中馬上有了一種溫馨的感凳!
小時候,他總是和妹妹在一起嬉鬧。妹妹愛哭,也愛生氣。一生氣就壞哥哥、壞哥哥地罵,追著他滿院子打。常常將院子里媽媽整理得干乾淨淨、整整齊齊的花園弄得一塌糊塗,媽媽也不生氣,在他屁股輕輕打兩巴掌幫妹妹出氣,那兩下打得那麼輕,就象是撫摸,只要他按了打,妹妹立馬就變乖。往往會跑到他身邊在他身上蹭蹭,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是又可愛、又頑皮的光。
這就是他的家,他溫暖熟悉的家!爸爸、媽媽、妹妹和他自己一起組成了這個快樂、溫馨的家!離開家已經幾個月了,不但不能回家,連電話都不能打,爸爸、媽媽知道他地身手。
按理說,不用擔心他出什麼事,但兒行千里母擔憂。他們肯定也會有擔心,妹妹呢?她並不知道自己的身手,肯定會擔心地,也肯定會想他的!
這時候,他沒辦法回家,但對家地思念卻比以前任何時候都強烈,以前他也曾幾個月沒回家,但他知道他與他的家只隔著一段並不長的距離,只需要幾個小時就足夠他回去,所以思念也並不太濃,現在不一樣,現在隔著一個世界,不知隔了多遠,更不知道幾時才能回去,身至能不能回去都不知道,他的思念如同他的思緒飄得很遠,一樣的沒有著落。
飄仙看著他,他的臉上有時露出一種溫柔地笑意,有時又有了一種淡淡的悲傷,一杯茶慢慢地喝著,熱氣騰騰中,他眼睛里好象有什麼東西在閃爍,她輕輕地問:“公子,你在想什麼?”聲音很輕很輕,她也怕驚擾了他的思路。
李龍微微一怔,如夢方醒:“飄仙!我想到了我的家!離開已經太久太久,真是有點想家了!”
這時候的他好象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不再是叱咤風云的俠客,也不再是嬉皮笑臉地風流公子,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遠方游子,飄仙溫柔地說:“公子,你要是想家了,回去看看吧,飄仙陪你!”
李龍歎息:“謝謝你,飄仙!我也想回去,可是,要回去實在是太難太難!也有太多的未知,眼前還不到回家地時候,但是,我一定要回去,因為遠方有我的親人日日夜夜盼望著回去!”
飄仙深情地說:“公子,這里也有你的親人!”
李龍輕輕抱住她:“是啊!你也是我的親人!如果你不在我的身邊,我也會日日夜夜思念你的!”
飄仙輕輕叫了聲:“公子!”良久在他懷里輕輕地說:“我不離開你,我要永遠在你身邊!公子,你答應飄仙,好嗎?就讓飄仙永遠跟著你,哪怕只是做一個傭人、婢女,我都心甘情願地跟著公子!”
李龍抱起她:“我答應你!現在我們出去是是,這里看來景色還不錯,我們去看看風景!”
飄仙臉紅紅地答應。
李龍瞧著她:“你不想去?難道想這時候來一個?”
飄仙臉紅透,膩聲說:“不想!你真是一個壞……公子!剛剛才正經一會兒,現在又開始……流氓了!”
李龍雙手一抱:“好啊!既然已經下了流氓的結論,我們就來做點實際的!”
飄仙一聲尖叫:“不!不!你說過了,出去看風景!可不准說話不算數!”
李龍笑有有地說:“我覺得你身上的風景比大自然的風景好看,一樣的是鬼斧神工、精雕細琢,更多了幾分迷人的風情!……算了!
晚上時間長著呢,不急!看風景時間多的是。“飄仙放心,這個公子看來還不太急色,倒避免了她在大白天的尷尬!
她的尷尬是暫時避免了,但她決沒想到有另一個人正在尷尬!這間房間的牆壁並不太厚實,也並不太隔音,雖然她和他開始的說話沒有人能聽到,但後末的說話卻或多或少有人聽見。那個紅衣女子正好在他們隔壁,也正在聽著他們的笑鬧聲音,這里的上房並不太多,兩間房間正好相鄰,她聽到了飄仙的一聲尖叫,也聽到了那個壞男人關于風景的獨特理論,雖然她還一時無法理解人身上有什麼風景,但可以想象他們是在什麼情況下說話的,這兩個狗男女在一個房間里,關上門說著話,還如此……他們想做什麼?怎麼這麼不怕羞?
紅衣女子臉色已經和她衣服渾然一體!自己這算什麼?居然偷聽他們說那些不要臉的話,如果他們再做些什麼不要臉的事,自己還怎麼見人?幸好,隔壁門響,兩人一路細語著是出來,慢慢地下了摟,腳步聲漸不可聞,紅衣女子才算暖過氣來,一顆心起起落落,竟然不知是什麼滋味。
想了好半天,她居然也下摟,是到門邊,她茫然!應該做什麼?或許可以去西邊是是,那里有一座小山,山上還有一座廟字,雖然並不大,但據說還有點名氣,十里八鄉的老百姓都喜歡去拜拜,那些有點錢的鄉紳、財主更是經常去拜拜。
她雖然沒什麼求的,但她依然想去看看,看看那座秀氣的小山。
沿著石紋路緩緩地是,她是得很。慢,象是在慢慢調整著自己有些雜亂的心思,又似子多了一點點的期待,她不知道這期待到底是什麼,身至不知道她到底還有沒有什麼期待。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這是一座小山,並不高,但卻極雅致,登臨北望,浮云亂卷,云層之下,是一條長河,河水應該是奔騰不息的,但在這里看卻只能看到一帶青碧,象是一條青色的長帶子在綠裙中若隱若現,顯得如此的和諧,這是一個動蕩不安的江湖,但這里的大自然依然甯靜,自然母親就好象是用一種慈愛的目光親切注視著她頑劣的子女在她懷抱中折騰,有一些無奈,也有幾許傷感。
李龍拉著飄仙的手在山頂久久北望,登高望遠才有幾分豪情,在這個到處都如同江南的地方,他都快忘記什麼叫豪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