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各族共舉 01 奧森,你真的好窮……
大陸橋在亞里斯大陸上共有兩處,一處是東大陸聯接無序大陸的東大陸橋,另一處則是西大聯接無序大陸的西大陸橋,又被稱作巨龍之咽。
巨龍之咽的名字來自於它在西大陸的入口處的形狀從空中俯視時就似一張張大的巨龍嘴巴,嘴巴裡面的部份自然就是咽喉部了,由此而得名。
實際的西大陸橋是一條長近二十公里,寬近一公里的由板塊運動而擠出來的一條平脊山脈。山脈兩邊亂石交錯,千奇而怪的巨石大部份都具有石筍似的形狀,像尖牙一樣突起,或是斜伸向天空,或是筆上豎起,就像巨龍的牙床,如此地貌,更是坐實了巨龍之咽這個稱呼。
整個長達二十公里的巨龍之咽多石少土壤,石頭呈紅褐色,沾染著濃重的海水潮氣,幾乎很難看到植物在上面生長,只能零星看到一種叫做露石花的植物頑固的盤踞在石頭上面,桀驁的開著燦爛的艷黃色花朵。從巨龍之咽往下看,滿眼皆是怪石林立,落差近三、四百米的地方,海浪撲石,擊起白霧滾滾,大塊的藍色海水在這裡被阻攔,摔在石上落得粉身碎骨,只擊得潮氣撲面,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厚重的海水的氣息。
這處所在和東大陸橋一起,成為左右兩邊大陸聯接無序大陸的重要通道。而實際上,走這條路的人卻少之又少。原因主要有兩方面,一是無論東大陸與西大陸,都沒有與無序大陸形成通商關係,商人與行人自然就不從這裡經過,它就成了擺設。二則是從東大陸到西大陸,或是反過來通行,與其通過這兩個大陸橋,再跨越龐大的無序大陸所花費時間遠比直接乘船或是乘魔法飛艇花的時間要多出好幾倍。綜合這些原因,兩個大陸橋最終就成了擺設。根本見不到人。
一個半月以後,永遠也見不到人的西大陸橋卻迎來了一支奇怪的隊伍。
打頭的是一個身高近兩米五、六的法師人偶,頭戴頭盔,背負一把大得誇張的無鋒雙手大劍,正踏著沉重的步子,慢騰騰地在前面開路。他頭盔裡有時候會悄悄鑽出一個毛絨絨的小生物。從他的藍眼上爬過,機靈的露出半個身子往外看,很快又藏回頭盔裡。
人偶後是兩輛馬車,一輛前半段裝著雜物,後半段坐了三名女子。左邊的女子嬌俏可愛,一笑起來就露出兩個可愛的酒窩。中間地女子面容極其美麗,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早生華髮,一頭美麗的紅頭髮卻在鬢間帶著霜白。右邊的女子面容端莊,說不上美麗,卻自有一股寧靜的氣質。看著就讓人覺得心情沉澱,越看越是耐看。三個女子並肩坐在一起,各具風貌,像三朵風格各異的花朵,綻放在一起,各自展現著自己的美麗。
另一輛也是前半段裝著雜物,後半段卻是吵個不停。時不時有毛絨絨的小爪子極其不安份的從車窗裡伸出來,想要扒開窗簾往外看。這時候,總會響起一個中年女音的柔聲喝止,這只毛絨絨地小爪子縮回去後,總會有另一隻再伸出來,此起彼伏,片刻不得停歇。
馬車左邊,五個男子騎著陸行鳥並肩行走,落後一點的四個青少年男子說說笑笑,前面一個略顯得有些儒雅的男子卻不停的揉鼻子打噴嚏。敏感過人的嗅覺作祟,被海水的潮氣弄得鼻子很難受。馬車右邊,四個妙齡少女也在嘻笑打鬧,為首一個顯得更為熱情潑辣的女子騎著陸行鳥東奔西跑,最不安份。
馬車後面是一長兩少地三名男子,長者棕髮灰眼,兩少者一個黑髮黑眼,另一個褐髮綠眼,有根尾巴垂下來懸在空中。三人中兩人肩背雙手大劍,另一個背上背著一根長茅。也都騎陸行鳥,拖拖拉拉的走在後面。再後是一名老者和一個老婦,老者背著一個奇形道具,老婦的陸行鳥上卻掛著許多鍋碗瓢盆一類的炊具,琳琅滿目的不停互相撞擊著。叮叮鐺鐺的聲音隨風飄蕩。說不出的悠閒。
空中,更有一隻背生雙翅的四足飛行魔獸遙遙飛在前面。時不時飛回來,在空中盤旋一下,隨即又飛遠,看性子也是不得安寧的那種類型。
這一行人,不用說,自然就是突破蓋尤里的包圍後一路南下,再折向東,花了一個半月時間來到達巨龍之咽地徐錚一行人。
此時,諾丁正笑吟吟的看奧森父子鬥嘴,無論怎麼看,也覺得看不膩。這對父子從沱沱達爾河上流上船開始,醒過來就開始較勁。這樣的戲碼一路走來,歷時一個半月有餘,從來沒停下來過,敢情這兩父子還鬥出癮來了,從來就沒個消停的時候。
兩父子一場大戰之後,養傷近一個月才痊癒。奧森傷一好,就讓徐錚認識到了遊俠的含義:遊歷四方,隨心所欲。路見不平的話,那得看心情,一般情況下眼不見為淨,直接拍屁股走人。心情好就幫好人打壞人,心情不好就幫壞人打好人……當然,常常打錯人也是有的……把好人當壞人打,或是把壞人當好人打,是常有的事…………
這哪裡是遊俠啊?說得好聽,叫做遊歷四方,隨心所欲。說得不好聽就是嚴重的無組織無紀律,自由散漫,極度的無政府嬉皮士。
奧森傷癒地第一天,所幹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去洗劫了一支商隊,搶走了人家全部的坐騎!現在大家騎的陸行鳥全是那裡搶來的……
於是似,崇高地遊俠形像在徐錚心目中一落千丈,每每徐錚看到奧森就特別地想暴走打人!
奧森扭頭看著氣鼓鼓把臉轉向一邊,明顯擺出一副不想和自己說話的表情地徐錚,問道:「兒子,你還要和我生氣幾天?」
徐錚翻了翻白眼:「我不認識你,別和我說話。」
奧森撓了撓後腦,道:「不就是搶了幾隻陸行鳥嘛,至於不。」
徐錚道:「拜託,是二十幾隻好不好。」
奧森聳聳肩:「那又有什麼?我以前一次搶過一百多隻科比獸。這才二十幾隻,已經很手下留情了。」
徐錚一臉黑線的拉下臉。更不想和他說話。
奧森又道:「再說了,我當時可是客客氣氣的說借的。」
徐錚斜眼看他:「用劍比著商隊領隊的脖子,說:喂,我是魔劍遊俠奧森•崔維斯,你的陸行鳥都給我!這叫借?」
奧森縮了縮頭,道:「我說了會還地。」
徐錚撇嘴:「千里送上門去還?我可不記得你有問過他們是哪裡來的。又要去哪裡。別告訴我你可以問陸行鳥,讓它們回答在被我們搶走以前屬於哪個商隊。」
奧森有些惱羞成怒,道:「你專門和我過不去是不是?我本想買的,窮得沒錢才幹這種無本生意。搶來的陸行鳥,我看你照樣騎得很來勁。」
徐錚頓時大窘。好像確實是這樣,頭一次見到陸行鳥,對這種長得和駝鳥很相似但卻力量要大得多的鳥類頓時大感興趣,光顧著騎上去,也就忘了是搶來的了……
這下子,老地惱羞成怒。小的亦然,直著脖子嚷回去:「你管我!你敢搶,我就敢騎!」
奧森瞪他:「你怎麼這麼不講理?」
徐錚瞪回去:「我就不講理,你要怎麼地?」
「我揍你!」
「你試試!看我還不還手。」
諾丁夾在中間,瞧瞧這個,又瞧瞧那個,實在忍不住想笑。哈的一聲就笑出來。
兩父子同時轉頭看向諾丁,同聲喝道:「不許笑!」
諾丁一怔,不禁笑得越發厲害。這父子倆太有趣了,徐錚只有在奧森面前會露出像小屁孩似的蠻不講理的一面,而奧森也會在徐錚面前變成一個無賴,臉皮超厚且還非常無恥,哪還是威風凜凜讓人聞名色變的魔劍遊俠?
奧森拿徐錚實在有些頭痛,突地軟下來,討好似的道:「兒子,別生氣了。晚上就能見到我們的莊園。」
徐錚對那個兒子的稱呼實在感冒得很。卻又發作不得,只能悻悻瞪著奧森,想不出說什麼好,一邊生悶氣,一邊往前走。
如此走走停停,終於走完大陸橋,又往裡走了近三十公里,一路往上,爬上一座小山。
奧森騎著陸行鳥,領頭奔到了前方。從一個小山坳的凹處看下去,喜聲道:「兒子,快來看,這就是我們地莊園!」
徐錚忍不住也有些激動,雙腿一挾。催著陸行鳥來到山坳。往奧森所指的方向看去。
視線所及是一片暮色,冬季的尾聲裡。天空的顏色少了蕭瑟,正在黃昏時分展露出春天將要來到的信息,滿眼都布下了一片明黃,把山間盆地的霧氣染得深深淺淺的一片黃,如霞如紗,有一種語言難以描繪地美麗,虛虛幻幻的輕輕落下,把奧森所說的莊園包裹在其間,形成寧靜的,像宗教畫裡的美景。
當然,美景的前提是除去奧森的莊園後剩下的部份。
奧森所擁有的那部份,美其名曰是莊園,但看在徐錚眼裡根本就不折不扣的是一個廢墟。
一眼看過去,首先是幾座破敗地房子,顫顫巍巍站在黃昏裡,彷彿吹口氣都會把他吹倒。蒙布上佈滿了千瘡百孔的風車露出可憐的骨架,在暖意來不及到達的風裡懶洋洋的轉,要死不活的,總讓人聯想皮肉沒剩下多少的骷髏。遠處的水車倒是轉得歡,只可惜長滿了青苔,那個顏色綠得那個可怕,徐錚很懷疑它是不是受到過某種大威力的生化武器的摧殘。房子左右大約是養殖場,很不幸地,裡面沒養著任何東西,倒是有一群小型飛鳥雀占鳩巢在那裡啄食。房子前面是一大片田地,看枯萎的植物形狀,很有可能是葡萄籐,不過似乎死得不得再死,要指望春天到來的時候它們能發芽,估計得依靠奇跡……
綜合整個所見:
一個字形容:破。
兩個字形容:很破。
三個字形容:非常破。
四個字形容……徐錚不想說了。
臉皮子在抽搐,無法控制的倒吸氣,徐錚突然就覺得頭痛、牙痛、手痛、腳痛,全身都在抽筋,沒一處地方不痛。
轉頭去看奧森,後者正站在那裡,笑得那個春光燦爛,根根棕色的鬍鬚都伸展開來,一臉討好地看著徐錚,期待徐錚地驚喜和誇獎。
徐錚歎氣,再歎息。驚喜啊……驚倒是驚得足夠嚇人了,喜卻是一點都感覺不到。
徐錚顫著手指,指向那個可怕的莊園,問道:「這就是你所說地,安全,富饒,可以讓我們休息生息,幸福生活的地方?」
奧森得意的道:「正是!當年我單人單劍,殺跑盤踞在這裡的風盜後搶下來的地方。怎麼樣?很不錯吧!」
徐錚:「額……」
奧森興奮的道:「兒子,你看,這裡不僅安全,而且全屬於我們。我們可以在這裡建立自己的家,以後就一起大家生活這裡,你看怎麼樣?哇哈哈!我無論怎麼看,都覺得它很美!」
徐錚:「額……」
「你看,這裡可種葡萄。我會一點點釀酒術,釀出來的葡萄酒雖然很苦,但是勉強能喝。你再看,這邊可以養雞,這邊可以養豬,那邊可以養魚,後面再種些大麥什麼的。用風車來磨好它後就可以自己做麵包。我現在雖然不會,但以後可以去學。哈哈哈,迫不及待的想在這裡生活了!」
「額……」
「兒子?」
「嗯?」
「你那個——額……,是什麼意思?」
「額……」
「又來了……」
徐錚痛苦的揉著眉頭,最後決定對奧森實話實說:「奧森,你真的是好窮……窮得我都替你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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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捲開始
徐錚:「額……」
從容:「你們搞錯了,本書沒有完結。」
徐錚:「額……」
從容:「新的生活開始了,你不用擔心,很快就會和東大陸的老朋友和親人相聚。」
徐錚:「額……」
從容:「你再額,我就揍你!聽見沒?給我吱聲!」
徐錚:「吱!」
「叫他們上繳月票!」
徐錚激動地站起:「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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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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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心情大好,因為醫生說我朋友危險期已過。
心中一塊大石落地,當時歡喜得眼都濕了。真想狠狠親那個中年女醫生一口。
真好!他以後仍會是我的朋友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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