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為人師表初體驗

　　羅馬不是一天打造出來的，奧森莊園的學校也是，更何況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錢。

　　逃離銀箭城堡的時候裡維斯帶了大量的錢財出逃，眾人都以為這一筆多到誇張的錢至少可以支持一段時間，哪知魯瑟拿出帳本來揚了揚，眾人便深深無語。奧森莊園真是太能花錢，一筆筆的錢砸進去，數字大得令人咋舌。在迎來一次巨大資金帶來的飛速發展後，它的發展速度又慢了下來，建設資金仍然只能靠常規方式來積累。

　　沒錯，奧森莊園是挺能掙錢，正是日漸走上軌道的造紙、印刷，以及各族的特殊出產都在掙錢，但對於一個發展中的莊園來說，它再多也跟不上發展所需。如果不是霍克與布魯斯計劃得當，還有魯瑟這個強力的大管家把著錢財出入的大門，早已經入不敷出。

　　徐錚提出來的這個計劃又是一個銷金窟，而且它並不能產生直接的效益，就算能看到效果也得花上不短的時間，所以它在目前只能投資、投資，再投資。可教育的重要性誰都明白，這玩意兒勢在必行，這就搞得整個奧森莊園再一次捉襟見肘。

　　好在大家都不在乎，如此在逆境中前進發展，本身就是一件無比有趣的事情。

　　教育都提出來了，當然其相關工作要一一展開。

　　學校的地址被劃了出來，圈了老大的一塊地，就挨在魔族的居地附近，理由是魔族的傢伙喜歡白天睡大覺，安靜，不會影響教學。

　　地方有了，但該有的東西仍然沒有，連打地基都才起個頭，而教育工作不得不馬上進行。於是，加西亞這個火暴校長用雷厲風行的作風帶起了頭，現在就開始展開教育工作。

　　徐錚挺倒霉，作為加西亞的親傳弟子，老師有困難，學生就要上。就算不行，也要給我咬緊了牙關，硬著頭皮上！他原話就這麼說，大有徐錚不按照他的吩咐做，他就要給徐錚好看的味道。

　　徐錚倒不覺得困難，在他看來，教人其實挺有趣。當一個個小蘿蔔頭用一種崇拜的眼光看著你的時候，那種感覺，真是別提了！

　　但現在，他可不這麼想。

　　徐錚分到的工作是進行啟蒙教育，就跟幼兒園老師幹的差不多。他本以為很簡單，現在卻著實頭痛無比。

　　因為他現在面前坐著四十一名小獸人，全都拿純潔無比又懵懂無比的清純眼睛看他。鑒於徐錚的各族通吃的無敵氣質，這批的小獸人當然全部發配歸他管。徐錚現在就站在簡陋的場地上，背後支起一塊大黑板，手裡拿著一根小樹苗主動捐獻的枝條當教鞭，指著黑板道：「來，跟我念，這是數字一。看我的口形，一～～～～」

　　「一～～～～」

　　「別學我拉長聲音發顫音，我這是強調重點。這次咱們乾脆些，一！」

　　「一！」

　　一幫小蘿蔔頭有樣學樣，搖頭晃腦的發音挺標準。

　　但別以為就這麼簡單，同時也別高估獸人族的智力和知識接受能力。

　　一會兒過後徐錚開始考校，伸出一根手指，問道：「這是幾？」

　　「手指！」巴利爾大為得意，還補充道：「是食指！我認得出來。」伸出自己從爪子變成手掌的手，又道：「我現在也有。媽媽教過我辨認它們。」

　　徐錚無語，示意巴利爾坐下，再次道：「這確實是手指，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要表達的數字，一根手指代表一，兩根代表二。它所表達的是一個數量，就像一塊石頭，一個獸人一樣，數量就是一。明白了嗎？」

　　「明白了。」

　　「那這是幾？」徐錚舉起食指。

　　「一。」

　　「很好。」

　　「那這是幾？」這次換成了中指。

　　「是中指。諾丁哥哥說它還有一個意思，用來罵人的。」回答的又是巴利爾，還挺得意。

　　徐錚再一次無語。他奶奶的！該學的學不會，不該學會的他倒是知道的挺多。

　　徐錚看向另一個小獸人，就是被索倫看光光的那個狐族小姑娘，問道：「露易絲，你知道這是幾嗎？」

　　「一。」小姑娘清脆而準確的答：「一根手指代表一，兩根代表二。嗯，讓我數數，我有十根指頭。」

　　太好了！徐錚幾乎想衝上去抱住小姑娘親一口。狐族的智力就是高出其他獸人族許多，教起來相當的輕鬆，哪像其他人那麼費勁！

　　只是再費勁也得教他們識教。接下來的時間，徐錚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其他的笨拙小鬼學到認識三。本來還打算教一加一等於幾，但看現在這種情況，還是明天再說吧……

　　「好了，休息十分鐘。都不許給我跑遠！」

　　徐錚的威信還是在那裡擺著的，有了他的吩咐，沒有人敢跑遠去打鬧，但他們呆在原地的那形象實在不敢恭維。

　　女孩兒還好些，大多安靜的坐著，聚到一起小聲講話。而男性的小獸人，坐沒有坐相，站沒個站相，百分之九十全用以前是小獸時習慣的動作，或蹲或趴擺在地上。更有個別自由散漫的，早已經直接變回獸形態，化做一隻小動物呆在那裡，自己沒事舔皮毛玩。

　　有兩個狼族小鬼，變成兩隻小狼在那裡互相咬扯尾巴戲耍。還有更誇張的，徐錚看到一個獅族的小鬼，正拉開褲襠伸手進去玩自己的小雞雞，還俯低頭使勁瞅它，似乎對自己為什麼會長著這樣一個東東大感興趣。

　　未來的遛鳥俠？

　　徐錚看見了，一口氣堵在喉嚨裡，差點沒暈過去。

　　「別玩它，把褲子穿好。」徐錚氣急敗壞的道。

　　「為什麼？」對方反問。那直直看過來的眼神太過純潔乾淨，反倒襯得徐錚自己是皇帝不急太監著急。

　　「呃……沒什麼。你叫什麼？」

　　「里昂。」

　　「我說里昂，別在這裡玩，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徐錚只能這樣說，性啟蒙教育他可不會。

　　好在對方是小孩心思，玩了一陣就覺得沒勁，這就開始研究身上衣服的衣服鈕扣，把它們一個個都揪下來放進嘴裡。

　　「哇！別吞！快吐出來！」

　　晚了，里昂已經吞了好幾顆進去。

　　徐錚又開始頭大：「誰給這些不懂事的小獸人穿帶鈕扣的衣服的？換掉！明天全換上用繫帶的那種！」

　　現在徐錚才知道繫帶的好處，它至少可以讓這幫混世魔王沒有東西可以吞。

　　再眨眼，又是頭皮一炸：「巴利爾，不許去聞別人的屁股！」

　　巴利爾茫然轉頭：「可是，徐錚哥哥，呃……徐錚老師，道格說這是他們種族表達友好的方式，以前大家都是這樣聞來聞去的交朋友。」

　　道格？不就是那個變身很完全的小犬族？徐錚記得他犬形態下是一隻金毛犬，人形態下則是一個頂著金色頭髮的雀斑小男孩。汗……也對，好像犬隻總是喜歡互相聞對方的屁股。但以前還只是小獸的時候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一旦變成人身，再做這個舉動就讓人覺得著實的詭異。一想到自己屁股後多個小孩伸著鼻子一直嗅，還露出討好的熱情笑容，徐錚全身的雞皮疙瘩就全鑽出來了。

　　「那是以前！」徐錚幾乎是在尖叫，因為道格一點都不覺得不禮貌，相反還很歡迎。他甚至用前兩腿趴在地上，屁股高高撅起猛搖尾巴。意思是熱烈的歡迎，還有邀請對方一起戲耍的意思，沒徐錚說的那種糟糕。

　　徐錚被徹底的打敗，再沒有任何一刻像現在這樣深深體會到老師不好當。天底下無論哪一個老師，每一個都是了不得的人物。特別是那些上了歲數的資深老師，他們沒有被學生們逼瘋，真是奇跡！

　　徐錚感覺到自己已經快要瘋了。

　　轉過頭，又看到這幫子小獸人擺著千奇百怪的動作在地上做著千奇百怪的事。有舔自己腳爪的，有坐在地上伸著後腿撓自己脖子處的癢的，有四仰八叉肚皮朝天曬太陽的，更可惡的還有在對方毛裡仔細尋找，試圖揪出並不存在的虱子的，應有盡有，活活折磨徐錚本已經夠粗的神經。

　　「天哪！」徐錚捂臉低聲呻吟：「誰給我來一刀？」

　　遠處，星芭黛和卡米拉，還有索倫和吉裡米，四人躲在房屋下的陰影裡狂笑。

　　「讚！」星芭黛道：「卡米拉你這個主意真好，徐錚被折騰的不成人形。」

　　「那是。」卡米拉得意的道：「我就知道，向加西亞一說，他準得答應讓徐錚去。哇哈哈！」

　　索倫不忍的閉上了眼，不去看徐錚。吉裡米則笑了一陣後道：「儘管他這麼狼狽，但事實證明他的方法管用。嗯，我想學習徐錚方式，以後把它應用到馬達加爾。」

　　「你想回去了？」卡米拉止住笑，問道。

　　吉裡米想了想，道：「是想念家裡面的人，不過暫時還不想回去。這裡有太多的新奇有趣的事情，也有太多的東西需要學習。如果父親不召喚我，我不會回去。」

　　索倫怔了怔，道：「我也有些想念阿里斯奧和尼娜，也不知道愛爾蒂過得怎麼樣，有沒有找到機會從神殿裡溜出來。」

　　「是啊。」吉裡米看著天空出了一陣神。那裡，有一朵雲朵，它不停的變幻著，看上去像碧昂娜的笑臉。

　　碧昂娜，你在家裡還好嗎？我想念你。吉裡米默默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