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老師來訪 01

事實上，那個背背山版本的演碼最終還是沒能演成。原野酒館和徐錚之名早已經在下城區聲名遠播，更隨著新酒出售的名氣，逐步往中城區傳遞，所以小吃店招人的風聲傳出去以後，應征者蜂擁而至，大頭踏破門檻的勢頭。

　選人的工作當然扔給小邦加去做，不然他這店長當得也太閑了。徐錚則靜下心來，潛心研究魔法和魔法陣。

　徐錚心里隱隱有一種感覺，似乎真正掌握了這兩種東西，才是以後快樂人生的關鍵。

　今世不比前世，前世所處的時空科技昌盛，人們可以利用科技文化來改變自然界，改善生活。而今世，就算身處帝都錫安，都能感覺到科技的落後，似乎這個時空和前世的時空走的是完全不同的進化路子，所以改造自然界，改善生活的利器，徐錚首先想到的就是魔法這種東西。

　這個前世並不存在的東西在這里是如此的廣泛和普及，不善加利用起來，未免太過可惜。

　而事實上，這個時空的魔法利用率確實極其低下，這從稀少得可憐的魔法師就能看出來。似乎這項強力技能天生就打上嫌貧愛富的標記，完全與貧窮的人絕緣。這種現狀對于眾生平等的思想根深蒂固的扎根在腦中的徐錚來說，完全不能接受。

　既然是普遍存在的東西，為什麼只能是貴族或是有錢富人才能用？雖然魔法的本質決定了這種昂貴的技能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支持得起的，但肯定有辦法能改善這種狀況，使之成為人人都可以學習的技能。徐錚如此想。

　那麼，有沒有更好的辦法可以調動魔法，讓大家都能享受到它的好處呢？

　心里存著這樣的念頭，徐錚把招人一事扔給小邦加以後，一頭就扎進了奧格瑪圖書館，開始進行研究。

　作為魔法門外漢的徐錚單方面一廂情願的努力並沒有成功，單槍匹馬的研究了幾天仍是未果。不過，這反倒激起了徐錚的倔脾氣，事情越是棘手，他就越是梗著脖子要硬上。只可惜，世上有些事情並不是你做出了努力就一定有結果的。連續幾天天天沖奧格瑪圖書館埋頭苦讀，徐錚的想讓魔法應用普遍化的想法仍是絲毫沒有進展。

　這日，徐錚正在還沒開業的螢火蟲店里冥思苦想魔法研究的突破口時，突听門外有人道︰“徐錚在這里嗎？”

　听聲音，好像是個小姑娘，聲音清脆動听得很，像是風吹得銀鈴踫撞時發出來清吟。楞了一下，記憶里不記得自己在帝都認識過什麼小姑娘，徐錚有些詫異，起身應道︰“我就是。”

　門外蹦蹦跳跳的進來個穿著奇怪袍子的小姑娘，約有十一、二歲那麼大，長了張可愛的隻果臉，正睜著圓溜溜的一雙眼楮上下打量他。

　“你就是徐錚？”小姑娘道︰“我是哈蜜兒。”

　看著那張圓圓的隻果臉，徐錚再一次確定自己記憶里沒有這一號人物。“有事？”徐錚試探道。

　“我沒事，就是好奇你長什麼樣。他們找你有事。”小姑娘笑嘻嘻的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原來也就只比我大二、三歲而已嘛。不過—－”小姑娘拉長了聲音︰“好奇怪的黑頭發和黑眼楮黑眉毛。唔，怪是怪，不是倒是蠻好看的。”

　“哈蜜兒，別淘氣。”隨著話音，門外進來兩個老人，徐錚都認得，正是第一次去奧格瑪圖書館時領悟到魔法元素之心存在後睜眼看到的兩個老人，加西亞-馬爾科斯和弗瑞斯特-甘。

　哈蜜兒沖徐錚露出個甜甜的笑容，乖巧的站到了加西亞的身邊。

　徐錚看著兩位老人，撓了撓頭皮，道︰“你們怎麼找到我的？”

　加西亞心里好笑，小皮猴子一只，當你很難找麼？風頭這麼盛，又留下了名字，派人去下城區一打听，結果一報徐錚這個名字，立即鑽出無數個七大媽八大姨外帶三叔四舅之類的長舌人物報告徐錚的的消息。敢情這小子早就是下城區的風雲人物，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所以雖然過了這麼久才上門，可徐錚自分別後的所作所為，加西亞的桌上堆著一大堆學生眼線交上來的報告，詳細得徐錚一天里上了幾次小號，蹲了多長時間的茅坑，都有流水帳似的記載。

　為了不讓這個兩人志在必得學生被嚇死，加西亞難得笑得很慈詳︰“是啊，真難找。我們找了好多天。”

　弗瑞斯特一邊點頭，一邊心里開始腹誹老友的虛假。什麼叫找了好多天？瞧瞧這個笑容的偽善哪……明明當天就找到了，先是怕嚇跑他不敢來，後來又現了布魯斯王子和雷歐男爵老是意向不明的圍著徐爭轉悠才沒上門來的好不好……

　不過，這個虛假的笑容並沒有持續多久，火系魔法師一向的急性子就表露了出來，速度快得弗瑞斯特都不及阻止，加西亞就道︰“其實我們上門來是有件事想問你的。你想當我們的徒弟嗎？”

　拜托，我們是上門來求人的好不好？弗瑞斯特連忙修正表達的意思︰“我們想收你做徒，可以嗎？”

　呃？

　什麼情況？徐錚頓時懵了。

　小心翼翼的道︰“收我做徒，為什麼？”

　弗瑞斯特一陣臉紅，尷尬的搓著手，道︰“那天你表現出來的頂極魔法親和力，很讓我們心動，所以……”

　和弗瑞斯特的含蓄相比，加西亞的話就很赤裸裸了，“極品學生，誰都想要。怎麼？願不願意？”

　願意，當然願意。學業有名師，當然事半功倍，誰不願意學習研究有個好的領路人？不在圖書館泡那幾天或許還不知道，一連幾天泡下來，加西亞-馬爾科斯和弗瑞斯特-甘這兩位頂著杰出光環的導師如果還能不知道他們的事跡，那自己的眼楮和耳朵也白長了。問題是，事情為啥感覺這麼詭異呢？有這樣上門討徒弟的老師麼？

　于是徐錚忙不迭點頭，又忍不住問︰“為什麼是我？”

　見徐錚點頭，兩個老人心里都是一陣狂喜，竟生出一種塵埃落定的疲憊感。要知道，兩人的心思在徐錚的身上已經懸了很久了，那個布魯斯和吉米又成天圍著徐錚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平白無故給兩人增添了許多心理壓力。收個下城區的少年做學生當然簡單，但一但和貴族牽扯上之後，事情就變得不再簡單。幸好布魯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使然，一點也沒有把徐錚往上流社會牽扯的跡象，倒讓兩個老人松了好大一口氣。

　徐錚看兩個老人都是面露喜色，忍不住問道︰“為什麼是我？我可沒什麼錢的，貌似學魔法要不少錢吧？”

　“我有！”加西亞拍拍胸口，心喜之下，只要徐錚能答應做徒弟，什麼好處他都會給。

　“我還是不明白，有那麼多想學魔法的少年，為什麼偏偏是我？兩位的事跡我是知道的，可不是什麼普通的導師。我可不信平白無故會有餡餅落下來砸到我頭上。說吧，看中我什麼了？”徐錚道。

　兩人賭斗當然不能說。弗瑞斯特試著解釋道︰“怎麼形容呢，就像吟游詩人遇到好故事或是好歌，總想千萬百計的學會它，唱給別人听。又像是一個畫師突然靈感閃現，想到一幅好的作品。或是一個寶石工匠看到一塊未經打磨的上等寶石，總想著怎麼讓它表現出應有的光華來。我們兩個都是導師，明白不？導師就是傳授解惑的職業，看到你那天表現出來的能力，實在讓人無法不心動。我們這一生，能教個杰出的學生出來，就是一生最大的成就，你能理解嗎？”

　徐錚點點頭，他完全能理解。做為導師，人生的目標就是桃李滿天下，看著學生有所成就，就有莫大的滿足感。只是，自己在兩位老人眼里如此特別和看重，徐錚心里反面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對于兩位老人厚愛，徐錚很感動，也很感激，吶吶著道︰“我就怕自己是朽木一根，想雕都雕不動。”

　弗瑞斯特笑道︰“這你不用擔心，你是不是朽木，我們比誰都更清楚。”加西亞在一邊不住的點頭。

　徐錚不好意思的道︰“我需要做什麼才能成為兩位的學生？”

　看著徐錚有些失措的樣子，弗瑞斯特和加西亞不禁更是喜歡。加西亞道︰“我和老王八也是下城區貧民出身，沒那些繁文縟節，說你是我們的學生就是了。哪，這是我的收徒禮物。”說著，遞過一本羊皮小手扎。

　徐錚伸手接過，一翻，只見上面寫道︰火系魔法心得。不禁大吃一驚，道︰“這東西太貴重了，是一生心血，哪能送給我？”忙不迭想交給去。

　加西亞呵呵一笑，道︰“送給你就送給你了。不過你現在也看不懂，先收著，以後進階了再看。”

　弗瑞斯特不甘落後于人，也拿出本心得交到徐錚手里，道︰“先送你這個，收好，以後再看，我的煉金實驗室，你看上什麼拿什麼。”說罷，得意的瞟了加西亞一眼。

　加西亞惱怒的瞪了弗瑞斯特一眼。老不要臉的，煉金導師古怪東西多，這點可比不過他。自己除了一般魔法，就沒有什麼可以拿得出手的了，想到這里，又是恨恨的看了弗瑞斯特一眼。

　兩個老人的明爭暗斗徐錚沒有瞧見，正捧著手里里兩本羊皮卷子發怔。他不是傻子，這兩個東西有多貴重不會不知道。兩人老人這樣對他，該怎麼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