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潛水艇和飛空艇 02

　　玲美美看著徐錚手裡的小扳手，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它剛好就只有徐錚的巴掌那麼大，樣子比一般的扳手顯得要精緻許多，上面用侏儒文字標注著特級的字樣，拿在侏儒手裡明顯要比握在一個人族的手裡尺寸更顯得合適。玲美美對這個小東西朝思暮想，它的實際價值遠不如它的榮譽價值來得巨大，不是侏儒技師的其他人都無法理解它所代表的榮耀。

　　玲美美考了無數試，只得到一個代表著中級技師的扳手，這傢伙輕而易舉的搞了一個特級的來，這讓玲美美非常之不爽。要知道在侏儒族技師認證體系裡，特級已經是最高級，整個侏儒島的特級技師包括徐錚這個外來貨一共也才六個人。它並不是僅僅技能達到特級就可以得到，還得為侏儒族做出特別巨大的貢獻才可以。

　　不過轉頭一想，玲美美對徐錚也挺服氣。那個鬼頭鬼腦的人族少年，腦袋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就算從娘胎裡開始學，似乎也不應該會裝下這麼多的知識，偏偏他知道的東西就是特別的多，多得有些嚇人。就像這個潛水艇的理念，就算自己想得胃疼也想不出這麼個東西來。

　　潛水艇給侏儒族帶來的意義確實無比的巨大，這意味著侏儒這個種族也許以後藉著它，也可以在亞里斯大陸自由的通行，而不必出現在其他種族面前，避免了貪婪的覬覦和不必要的冒險。有了這樣的想法，儘管侏儒小姑娘羨慕徐錚得牙疼，但就是不得不佩服他。

　　徐錚自己倒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小不點姑娘的假想敵，一心打算在以後的歲月裡，一定要在侏儒技術上有所成就，打倒這個似乎有點無敵的特級人族侏儒技師，讓他見識自己的厲害。他一心全撲到了兩種跨洋運輸工具的建造上，期待著它們盡快得以實現，好架起奧森莊園和帝都錫安之間的通商橋梁。

　　潛水艇和飛空艇的設計製造同時進行，前者無疑比後者要吸引人的多。飛行器侏儒已經造出來了，水下航行的東西目前還只是個概念，哪個東西更有趣，哪個東西吸引的人趨之若鶩，用屁股想都想得到。

　　如此便出現了侏儒設計製造史上唯一一次出奇詭異的現象——飛空艇那邊的侏儒全都消極怠工，一個個沒事就往潛水艇設計製造的區域跑，放下手裡的正經工作不做，卻跑到這邊幫忙，還深以為榮。

　　徐錚對這樣的情況頭疼不已，潛水艇的好處他當然知道，可飛空艇的好處他也知道。前世的科學家們根據計算得出一個驚人的結果，用飛艇運送一噸貨物的費用，要比飛機少68%，比直升機少94%，比火車少一半。成本的節約是巨大的，比潛水艇要厲害多了。

　　潛水艇除了可以下潛入水的基本用途，它也就是在安全隱匿性能上非常優秀。如果不發生戰鬥，拋開這部分非正常投入來看，它成本比起普通的水運來只高不低。正確的來說，不僅是高，還高出太多，所以嚴格的來說，它並不適合用來做運輸工具。

　　不過小不點兒是意識不到這點的，他們幾乎個個都是瘋狂的科學家。在他們看來成本根本不是問題，關鍵的問題在於他們能不能創新出新科技，創造出新的東西來。因此徐錚不得不隨時監督著這群「不務正業」的小不點兒們，把他們的研究方向導向正確的方向——這就是如何利用手中的科技更好的為大眾服務，而不是造出些不實用，更或者是會帶來傷害的東西。

　　考慮到潛水艇在亞里斯大陸的出現確實有點逆天，在潛水艇的使用和製造上，徐錚和侏儒族達成了永遠的約定：

　　首先，潛水艇除非是用於自衛，不然無論以任何形式，就算運輸戰爭物資都不行，永遠不得參與戰爭。

　　其次，用於運輸的潛水艇不得搭載任何一種艇載武器，惟獨個人自衛武器除外。

　　其三，潛水艇只能侏儒族自用，永遠不得出售或是為其他種族設計製造潛水艇，其中包括圖紙和相關技術。

　　約定了這三個約定，徐錚盡可能把潛水艇可能帶來的危害減小到了最小。

　　根據上述內容，飛空艇也簽了一個類似的約定，徐錚才真正放下心來，和一幫侏儒、矮人一起放開手設計製造它們。徐錚只想用自己知道的東西打造一個更好的亞里斯大陸，而不是搞得這個雖然原始，但卻充滿了生生不息氣息的綠色大地烏煙瘴氣，再去走前世星際戰爭自我毀滅的老路。

　　如此過了近一個月，第一艘飛空艇成功的研發出來，就將要投入試驗。

　　這天，天氣晴朗，連大雪都很給面子的停了下來。雖然天氣仍寒冷，太陽在空中發著微白的光，連呵出口的空氣都形成一團白霧，奧森莊園凡是有空暇的人還是全都來到正中間廣場上，一起參觀第一次飛空艇的正式飛行試驗。

　　在這之前，被取名叫晨光號的飛空艇已經成功升空四次，包括第一次的飛空試驗，第二次的方向操縱試驗，第三次和第四次的推進航行試驗。今天是第五次，要做的內容是半徑三十公里的繼航試飛。也就是說它得以奧森莊園為中心，進行一次以圓周為路徑的一百多公里的長時間飛行。

　　晨光這個名字是星芭黛取的，名字一說出來，大家都覺得朗朗上口，好聽好記又充滿了希望和憧憬，實在是一個又美又動聽的名字。為此還給精靈族小公主記一大功，可把星芭黛樂壞了。如果不是心裡明白這個東西自己無法佔有，精靈公主一定會先去央求阿斯班，再去找徐錚，最後再去說動侏儒，把這第一艘飛空艇歸為自己的坐騎。

　　垂涎哪，垂涎哪……星芭黛口水滴嗒的用眼紅不已的眼光看它。

　　晨光號體積不小，前後長度有四十米，左右最寬三十米，整體呈紡錘形的三層結構。最上的一層是一個有著硬骨架的氣囊，充滿氣體以後可以提供高達二十噸的浮力。

　　第二層外形結構呈菱形，主要的貨艙、生活艙和動力輸出部分都在這一層，同時它也可以在低空飛行的時候供人在上面行走。

　　第三層嚴格的來說和第二層為一體，侏儒們設計了一個可以密封的小艇嵌在上面，最多載客二十四人，必要時它也可以脫離開第二層，通過上面加裝的降落傘逃生。

　　主要的動力裝備和操縱設備都在第二層上，第三層有一套輔助的，主要用來高空乘坐和逃生時用。目前整艘晨光號作為第一個樣品，除了用來減少阻力和在風中保持穩定的風系力場，其他沒有動用到任何魔法體系的東西，從動力到操縱全靠侏儒的設備實現。

　　利用現在的科技，徐錚認為侏儒們做到這一步已經相當的厲害。整個晨光號停在廣場上，並不具有現代飛艇那種流暢華麗的時代美感，卻有一股子亞里斯大陸獨有的文化氣息所孕育出來的古樸厚重，極具安全感。

　　那麼個長四十米，寬三十米的東西停在那裡，簡直就是一個龐然巨物。

　　密密麻麻的奧森莊園眾人都圍在那裡觀看，把整個廣場圍了個水洩不通。

　　下午時分，在一陣響亮的哨響之後，晨光號第一層的氣囊開始充氣，十六個可以源源不斷製造氮氣的裝備開始往那裡面灌氣。徐錚原先的方案是用氫氣，因為侏儒已經可以輕易的製造它。後來考慮到用氫氣著實危險，用氮氣要好得多，才將方案改了。

　　氮氣這種惰性氣體，不可燃，就算是有少量的漏洩問題都不大，不影響飛行。漏得厲害一些影響飛行計劃時，只要發現的早也可以進行搶修。就算搶修不了，還是可以比較安全飛回基地進行維護後再次升空，安全係數相當好。

　　徐錚本以為在亞里斯大陸要製造氮氣會很困難，因為在他原來那個時空，氮氣都是通過從含氧量約為0.5%的天然氣中分離、精製得到氮氣，在這裡多半無法實現。結果他只無意中提了一提，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弗瑞斯特和亞當就利用煉金術給他製造出氮氣來……徐錚對此很無語，深深覺得亞里斯大陸最逆天的東西恐怕就是這個煉金術了。

　　隨後導師、亞當和侏儒們聯手，試製出來這十六個為氣囊充氮氣的裝備。它的缺點是慢，而且塊頭不小，不過好處是只要材料足夠的話，它們可以源源不斷的一直充。而體積小，重量輕的氮氣產生裝置，晨光號裝載了八個小型的備用型，其他時候就用地面這種效率更高的。

　　這八個比起地面型的那十六個來，產生氮氣的速度當然更慢，不過有總比沒有好，至少還能贏得一些搶修的時間，徐錚和侏儒們一起把它歸納為救生裝備之一。

　　由於提供浮力的氣囊實在大得離譜，全精靈族的優秀紡織娘用了近一個月時間，才用精靈族獨有的蠶絲製造出材料拼合成這麼一個，所以它足足充了兩個半小時才充滿。

　　霍克站在地面用手掌遮著陽光，看已經浮起來並帶著其下部分也浮起來的氣囊，心裡很是有點自豪。這種東西，除了奧森莊園，恐怕縱觀全亞里斯大陸也沒有其他哪個地方可以製造的出來。就看它那力大無窮的大胖子一樣的外觀，如果不是有十隻定點錨把它固定在地面，它已經飛起來了。

　　「徐錚。」霍克看向徐錚。

　　徐錚點點頭，心裡也小有一把激動。可以跨洋運輸的飛空艇呢，總算是製造出來了頭一個。

　　見徐錚點頭，霍克按捺住見證這一時刻的激動，很牛B的一揮手，叫道：「收錨！」

　　牛郎在遠處拿著三色的小旗，為霍霍專門為自己把這個很有面子的工作搶到手而得意。原先的計劃是叫星光歌舞團的美女旗官來做這個，現在換作了是他。聽著霍克的聲音，牛頭打出放飛的旗號，用牛頭人特有的洪亮嗓門大叫：「收錨！放飛！」

　　「飛了！」

　　「飛了！」

　　「當然又飛起來了，哈哈哈！」

　　飛空艇順利升空，底下頓時采聲雷動，小孩子更是跳著足在它下面放聲歡呼。頭一次見到它的人雖然還是不太相信這個大傢伙能飛起來，但它就是以一種意料之外的輕盈飛了起來。而已經見過它飛的人還是忍不住激動鼓掌，只覺得它的升空，無論看多少次還是覺得很過癮。

　　晨光號飛起來以後，其餘的操縱就由玲美美接手，她差不多已經成了侏儒族的試飛員代表，每一次有新東西的試驗都少不了她。

　　「方向左五十度，百分之二十動力。」斯倫倫把望遠鏡放在眼睛前往左看，口中叫道。他是領航員。

　　口令聲中，晨光號顯出了和它體積相稱的笨拙，慢慢向左轉了五十度。隨即四個巨大的螺旋漿在蒸汽發動機的推動下轉動起來，推動著晨光號向著海面的方向飛去。按照預定計劃，它得先飛三十公里的直線，到達預定點上後再沿圓周飛行九十多公里的周圓，全程一百二十公里有餘。

　　見它果然和預想的那般，按照正確飛行路線成功飛離，這次連徐錚自己都忍不住歡呼起來。晨光號底下更是聚集了許多的人，都隨著速度漸漸提高的飛艇下向前奔跑，嘴裡歡呼聲不斷。小孩子更是樂翻天，根本是把這次試飛當成了一次歡慶。

　　接下來的徐錚覺得已經不用看了，如果不出意外，試驗肯定能成功。晨光號將會按照計劃，進行以奧森莊園廣場為圓心，半徑三十公里的圓形軌道飛行，最後降落到廣場上，完成它的處女行。

　　徐錚學霍克那樣手掌遮著眼睛，看著晨光號越飛越遠，嘴角慢慢向上彎起。他就知道，奧森莊園和帝都錫安的通路將會從此打開，亞里斯大陸的航空史也會邁出最重要的一步！

　　心裡暗自歡呼雀躍著，眼裡卻見到布魯斯陰沉著臉，正在從遠處大步走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