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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大陸創世記》第8章
第十四章 螫伏

 大旗帶著天恆、豹人、扎克不住的往沱沱達爾的深處飄進。豹人本想將大旗從天恆手裡接過來,但卻不行。他試了幾次都沒有辦法將大旗從天恆的緊撥握的手裡拿過來。這時的天恆已經快要失去意識了。殘存的意識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抓緊了大旗,絕不能鬆手!

  扎克拚命的施展著狂風術。這種中階的風系魔法對於影人扎克來說,施行起來極為吃力。但對天恆的擔心和求生的本能,激發著扎克的潛力,使他超水平的發揮著,還能支持。

  剛出城堡時,飄行的方向逆風,使得扎克很費力,速度也快不起來。飄出去頂多不到五里,就眼見得塞維爾城堡的城門開了,一群士兵騎著已整頓好的鹿馬追了出來。

  一見著情形,扎克大為著急。讓這幫陰魂不散的守衛們這樣追著,那裡有降落的地方?魔力早晚都會有用光的時候,那時便死定了。這會兒,又不能轉向,順風方向的那座山,山腳下便是塞維爾城堡。能在那裡降落麼?回頭路是不可能走了,所以扎克只能死撐,心中默默的祈禱:」天神保佑!」

  鹿馬奔跑的速度很快,一會的工夫,這一群士兵已來到了三人的腳下,緊追不捨。追得一會,領頭的守衛忽然大叫道:「不好!轉風向了!」

  扎克只覺得大旗顫了幾顫,飄行的速度一下子就加快了。狂風術施展起來起來也省力得多。扎克大喜,這樣他只用施展魔法讓大旗浮在空中便行,就能支撐久一點了。

  大旗順風而行,很快的,疾飛的大旗就帶著三人,將一干守衛丟下,迅速飛去。轉眼間,守衛們的隊伍變成了一個小黑點,很快就見不著了。

  在將追兵甩掉以後,扎克的魔力也告竭,大旗帶著三人降落地面。這時的天恆已昏迷過去,沒了知覺,只是手仍緊緊的拽著大旗,豹人試了幾次才將大旗從天恆手割落。「天哥!醒醒呀!」扎克推著天恆,著急的叫。臉色蒼白的天恆看上去就和死了一樣,讓扎克害怕。

  豹人將天恆平放在地上,抓出懷裡的傷藥,草草的敷上一些,防止傷口擴大和流血過多。在這樣的眼形下,沒有辦法拔箭,也沒有辦法好好的處理傷口。看著那深埋在肉裡的箭,和衣服上滲開的血跡,豹人暗暗的擔心不已。

  這麼一動,豹人自己身上的傷口也疼得厲害。忍住痛,豹人對扎克道:「身後有追兵,咱們不能停,還得繼續往前走,去和我的族人匯合,這樣才有臧身的地方。」這一場戰鬥下來,豹人身上的新舊傷口也裂開不少,正滲出血來。豹人將身上的傷口重新包紮,以免血液滴落地面。守衛們中不泛追蹤的行家,可不能給他們留下追蹤的線索。扎克也抓住時間,進入冥思狀態,以求快速回復魔力。以後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事,做好準備是必要的。幾經生死,扎克也學會依照眼前的形勢思考,比起別的孩童,他成熟了很多。

  歇了約麼半個鐘頭,這期間,扎克的魔力已回復至能施展初階的迅捷之風了。豹人將天恆背了起來,道:「快走!」

  扎克點點頭,將回復的那一點魔力全都化作迅捷之風,加護在三人身上,繼續向沱沱達爾平原深處行進。

  沱沱達爾平原是個遼闊的草原。地勢十分的平坦,沒有深山密林一類的良好的藏身之所。這給隱蔽身形帶來了因難。好在在這片平原上,除了別的草本植物以處,還廣泛的長著一種叫做搖頭草的另一種草本植物,才好了一點。這種植物叫做草,卻一人多高,頂上有一個像是毛毛球一樣的東西,不住的隨風搖動,其下的草梗大而粗壯,葉子繁茂,所以還算是起了保護作用,這樣三人才不至於暴露在光天化日這下。

  深夜時分,豹人才領著扎克停了下來。扎克一停下,便倒在地上喘氣。這一路疾行,就算是憑著迅捷之風,途中有好幾次,扎克也撐不過來,全靠豹人提攜著奔行。這樣跑過來,種族間的差異就極為明顯的體現了出來。就算是身受那麼重的傷,豹人也要比扎克強上太多。扎克卻不知道,十幾年的流亡生涯,早讓豹人練出比一般豹人更強大的體能和生命力。

  月光下,豹人發出一連串長長短短的只有豹人才能發出的嘯聲。嘯聲過後,地上的草皮有一塊開始移動,過了一會,竟然顯出一個洞口來。幾個豹人從洞裡竄了出來,奔至豹人面前,狂喜的擁住了他,興奮得歡呼道:「撒哈爾大哥!你還活著?!太好了!我們都以為你活不了了。這以後誰來帶領我樣?幸好你回來了。太好了!」

  看著族人,撒哈爾的眼光也變得溫暖起來,道:「全靠這個人類救了我。」他指指背上的天恆。

  幾個豹人不信的道:「人類會救你?不太可能!」

  「事實就是。」豹人撒哈爾道。「先進洞再說,我們身後還有塞維爾的追兵。」說罷,背著天恆,領頭奔進洞裡。扎克連忙跟著過去。幾個豹人跟在後面,進洞後,再將草皮蓋上。在裡面這麼一合,從外面看來,草和草密密想連,就如同天然生成的一般,卻料不到在這下面卻別有洞天。

  這個洞裡,洞中有洞,洞洞相連,竟然不小。撒哈爾奔至屬於自己的那一洞,將天恆放了下來。這時的天恆因為失血過多,嘴唇上已顯出蒼白的顏色。豹人一驚,才發覺自己只注意到掩蓋自己的血跡,卻沒有想到天恆的。他忙叫道:「鐵生、縝佚,你倆去抹掉我們回來時路上的血跡。」

  鐵生和縝佚兩名豹人應了一聲,上前來嗅了嗅天恆血的氣的味道,順著氣息出去了。撒哈爾這才回過神來,準備給天恆拔箭。

  這三支箭,一對穿過手臂,另外兩支深埋在肉裡。一看這眼形,豹人不禁開始猶豫。這一拔,鮮血肯定會大量的噴湧,自己又沒有止血草一類的止血傷藥。雖說有「百轉千回香」這種因為添加了世界樹之葉粉末的上好傷藥,但是它卻因此而是粉末狀的。這血一衝就全都流失了,根本起不到一點的作用。這樣子,根本沒有辦法拔箭。拔箭以後,流血也流死了。可是讓箭在肉裡不拔,肯定也是死路一條。撒哈爾的手伸出去又縮回來,躊躇著,怎麼也拿不定主意。

  「快拔箭哪!」扎克倒沒有想到那麼多,只是在一旁催,他怕天恆就這樣死了。

  經扎克一催,撒哈爾定下了心。掰斷射穿手臂的那支箭的箭頭,雙手分別握住一支箭,對扎克道:「你抓住那一支,我數一、二、三,一塊拔!」

  扎克上前來,雙手抓住箭桿。

  「一、二、三,拔!」兩人同時發力,將箭拔了出來。

  箭一離體,鮮血頓時從傷口往外標射!天恆痛得醒了過來,不住的呻吟。扎克見傷口的鮮血如噴泉一樣的往外噴湧,嚇得慌了,忙伸手去堵那傷口,但卻那裡堵得住?鮮血不斷的從指縫中流出來,扎克嚇得直哭。

  「藥、、、止血藥、、、我懷裡。」天恆微弱的聲音道。

  「什麼?」撒哈爾將耳朵貼在天恆的嘴邊。

  「藥、、、懷裡、、、紅色的、、、小瓶、、、對著傷口、、、噴。」天恆道。

  撒哈爾手忙腳亂的撕開了天恆的衣服。裡面的兜裡有許多撒哈爾沒有見過的奇怪的東西。這一撕,叮叮鐺鐺的全都掉了出來。這一堆東西裡,很醒目的有兩個中指長短,比姆指略粗的紅色鐵瓶,上面印著撒哈爾看不懂的文字。

  「是不是這個?」將它舉到天恆的眼前,問道。

  天恆堅難的道:「噴。」

  噴?怎麼噴?撒哈爾慌張的擺弄著手裡的小瓶。這東西沒個口,沒個蓋,連哪頭是頭哪頭是尾都不知道,要怎麼噴?

  「黃的那頭、、、對著、、、傷口、、、按。」天恆終於又暈了過去。

  「喂,喂!我不會用呀!」撒哈爾著急的叫。這種怪東西從未見過,怎麼用?

  「叫你按,你就按哪!」扎克著急的亂叫一氣。

  撒哈爾將黃色的塑料噴頭對準了傷口,一按 ,「嗤」的一聲,有一股水霧噴了出來,卻因噴口歪了,噴向了一邊。撒哈爾忙將它拿到眼細看,才發現有一個小孔,水霧就是從那噴出來的。隨即將小孔對準傷口,用力一按,這一次,藥劑準確的噴在了傷口上。

  箭傷的創口深,面積卻不大。這藥劑一落在傷口上,遇血便凝,在傷口上快速的凝成了一層透明的薄膜,封住了傷口,止住了血。撒哈爾見狀,連忙對著其它的傷口,依法施為。這才全都止住了血。

  這藥是中國一家軍事藥品廠出產的罐裝噴劑,有快速止血、潔淨傷口和防止傷口發炎的功效。它本是用於運動員、探險者、以及在危險的環境作業的施工人員等用來應急處理傷口的藥品。天恆的父母見天恆在體技訓練時老是受傷,才托人買了來給天恆用,沒想到陰錯陽差,在這裡卻救了天恆一命。要不然撒哈爾和扎克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天恆血流盡了而亡。

  見止住血,撒哈爾才在傷口上再敷上「百結千回香」,然後包紮。這些做完了以後,撒哈爾仔細的察看天恆的傷勢。看見天恆儘管因流血過多而昏迷著,臉色蒼白,但呼吸卻有力而平穩。而且,好像還有一股很古怪的力量在保護著他。(他並不知道這是遺人之力。)看樣子,雖然傷勢沈重,但這些傷還要不了天恆的命。這才定下心來,對不安的扎克道:「他沒有事。他的生命也很強,死不了的。」

  這話沒有錯,經過暗月流的忍術訓練的忍者,全是九命怪貓,尤其是個中翹楚的季天恆。只要止住了血,天恆也就保住了命。更何況還有「百結千回香」這等好藥和那謎一樣的遺人之力護著。這時的天恆,雖然傷重,但卻沒有了生命危險。其實,天恆沒有給塞維爾當場射死,全靠扎克之前的風之護盾和情急之下全力發出來的那枚風刃。這兩樣,一個減少了物理傷害,一個打偏了準頭。不然這一箭會準確的穿胸而過,讓天恆斃命當場,不會只是射傷肺葉那麼簡單的事了。

  聽得撒哈爾這樣說,扎克才半信半疑的看著天恆,止住了哭。

  知道天恆無礙,撒哈爾緊繃的精神鬆懈下來。這一鬆懈下來,才覺得一身的傷口全都在痛,血已滲了出來,浸透了包紮的布條。連忙撕開它,拿著那紅罐往上噴。用了幾次以後,也熟練了,藥劑準確的噴在傷口上。這玩意兒還真的管用。一沾血,立即止血,而且疼痛也大為減輕,從傷口傳來一陣陣清涼的感覺,比起之前的銳痛,的確是好受多了。撒哈爾拿著手裡的藥瓶,舉到眼前細看,不禁大為驚奇它的功能。這樣的好東西季天恆是從那裡找到的?從認識他為止,季天恆這個小鬼,總讓人驚奇。比如說手裡的這個藥瓶,在亞里斯大陸四處奔走這麼多年,好像就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這東西形狀這樣怪,黃色的那一部分,他連材質都看不出來。而且做工這樣精緻,幾乎看不出加工的痕跡,這樣的手藝,只怕天生巧手的矮人族也做不出來。而且藥是怎麼放進去的?又為什麼能噴得出來?豹人不明白。回頭看著天恆,撒哈爾開始猜測天恆的來歷。盜墓者?魔法商人?還是落難的貴族?但是,他怎也想不到天恆竟是來自於和這個時空平行的另一個時空。

  扎克趴在天恆身上,關切的看著天恆的臉。看著天恆臉上的神情漸漸的變得平靜,不再那麼痛苦後,一顆心才真正的回到了屬於自己的位置。天恆,這個他唯一的親人,可不能有半點的差錯。如果天恆就這麼死了、、、扎克不敢想像。

  這一天下來,疲勞早已超過了一名十二歲孩童的極限。看著,看著,扎克竟然睡著了。

  處理完自己的傷口,撒哈爾再次的過來察看天恆的傷勢,見後者正沈沈的睡著,沒有什麼變化,也沒有什麼危險的情況,也倚在牆角,沈沈睡去。

  回來覆命的鐵生和縝佚兩人一見這情形,也悄悄的出去了。洞裡只餘下一片沈穩的鼻息。

  十幾天以後,塞維爾城堡內。

  」還沒有找到?!」塞維爾怒道:」你們都是吃什麼長大的?一群飯桶!」

  回到大廳正中自己的坐位,塞維爾問道:」裡特.費爾多那邊怎樣?」

  」報告大人。戰事膠著,裡特.費爾多那邊的魔法炮很強大,我們的士兵傷亡不少,不敢冒然進攻,兩軍正對持著。不過,裡特.費爾多已派出使者送出自己的妹妹以求和。」軍事大臣道。

  」妹妹?長什麼樣?」

  」報告大人。馨.費爾多是難得一見的佳人。」

  」哦,是麼?」塞維爾嘴邊浮上一抹血腥的笑容,道:」女的留下,使者全都全殺了!」

  軍事大臣大驚失色的道:」殺使者?不能呀!大人!」

  」殺!」塞維爾道:」圍住他們。裡特.費爾多挺不了多久的!」

  歇了一歇,塞維爾的思緒再次的轉到天恆身上。這個小鬼一定要找到。真奇怪,沱沱達爾平原並沒有良好的藏身之所,他能藏在哪裡?以前的豹人也是這樣,幾次派部隊出去剿滅這幫害蟲都是無功而回。能藏在哪裡?塞維爾想著各種可能。

  」約多。」

  」在。大人。」

  」放火燒光沱沱達爾平原!」

  」大人!不、、、」看到塞維爾陰沈的臉,剩下的話全嚥了回去。

  」把他們給我燒出來!」頓了一頓,道:」在各個城裡發出對他們的魔法通緝令。去找見過他們的人出來!」

  」是。大人!」

  一群人向塞維爾施禮以後,都匆忙而出,沒人願意多看那張沒有感情的臉,也不願意去琢磨他那變幻不定的心思。

  地洞裡,天恆就要醒過來了。
第十五章 豹人,还有豹人的悲哀

 天恆一共昏迷了十一天。其間偶而的睜開過眼,朦朧的看見豹人和扎克關切的臉,便就又沈入黑暗。這段時間,由於不住的生死線上掙扎,體內的遺人之力和內息在求生意識的激發下,又精進了一層,緩慢的和」百轉千回香」一起,修復著天恆的傷口,到了第十一天時,天恆才真正的醒了過來。

  一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地洞,土色的四壁,呈一個半球形,壁上滿是交叉相錯的爪痕,整個地洞像是用爪子掏出來的。這裡面沒有別的光源,唯一的光源是幾個魔法光球,正散發著濛濛的藍光,一看便知道是扎克的水藍之光。經過這一戰後,扎克的魔法水平提高不少,能發出不止一個的水藍之光,而且每一個水藍之光都比以前的更大更亮。

  天恆微微的轉頭,尋找扎克和豹人。這個輕微的動作扯得傷口一陣痛,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趴在床邊的扎克聽到這個聲音,立刻就醒了過來,驚喜的看著天恆,嚷道:」天哥,你醒了!你已睡了十一天了,嚇壞我了。我還以為你永遠也醒不過來了呢。呸,呸,呸,我在胡說什麼?童言無忌,大風吹去!醒過來就好,就好!」扎克興奮得有點語無倫次了。

  」嗯。」天恆道微笑。剛從死亡線上一回來就聽到扎克的聲音,真是無比的溫暖。伸手想去撫扎克的頭,無奈全身傷痛,力不從心。不過,好像能動彈,還不是很糟。

  聽得聲音,撒哈爾奔了進來,喜道:」你醒了。」

  」我們逃出了來了沒?」天恆問道。

  」我們逃出塞維爾城堡了。現在正和我的族人們在一起,藏在沱沱達爾平原底下的一個地洞裡。」撒哈爾道。」不過,我們不算真的逃出來。這些天,塞維爾的士兵一直在沱沱達爾平原展開全面的搜索,每天在我們的頭頂來來去去,全力的尋找我們。他為什麼要那麼大費周章的全力除掉我們?以前就算是他知道我們藏在沱沱達爾平原裡,也沒有這樣大規模的來找人。」

  」我也不知道。」天恆苦笑,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展現出來的實力,引起了塞維爾的殺機。

  」現在覺得麼樣?」撒哈爾問。

  」還可以吧,只是全身痛得要命!塞維爾這個王八蛋,改天找著了機會一定得狠狠的整整他我才甘心!」天恆道。終天攢足了力氣,摸摸扎克的頭。這個小家夥現在成了孤身一人,讓天恆很心疼。

  」這個地洞是怎麼來的?安不安全?」天恆問道。

  」這個地洞是我和我的族人一起挖出來的。到了這沱沱達而平原以後,知道這是塞維爾的領地,我帶著族人正想繼續進行,不料卻讓塞維爾部隊給發現了。不得已,我們只在這裡挖了個洞,躲了起來。目前應該是很安全吧。要不是我出洞尋找食物,也不會被人抓住。」

  天恆道:」是麼?」隱隱的有一種感覺,覺得在這裡呆著並不安全。

  撒哈爾道:」吃點東西吧。」回頭向向外洞嘯了一聲。

  一名豹人端著一盤食物走了進來。他一進洞,洞裡就漫出一股很奇怪的氣氛。天恆覺得洞裡的另外三人的眼光落在那盤食物上時,都露出很奇怪的神色。撒哈爾和另一名豹人的神色即悲憤又無耐,隱隱的透著一股傷心。而扎克不僅傷心,還有內疚和不忍心。

  天恆問道:」怎麼了?」

  沒有人回答。

  天恆拿起盤裡的食物咬了一口。這是一種燉得很爛的肉類食物。沒有任何的調料,吃起來味道有點怪怪的,帶著肉類那種原始的腥味。天恆嚼了幾下,嚥了下去。他也知道,這種非常時期容不得他挑。

  」是什麼肉,味道怪怪的?」天恆邊吃邊問。洞裡的氣氛過於的沈重,讓他總想說點什麼,打破這種氛圍。

  撒哈爾和另一名豹人都別過了臉去,沒有回答。扎克卻低聲道:」豹人肉!」

  」什麼豹人肉?」天恆無意識的問,已將盤裡的食物吞掉了一小半。

  」豹人的肉!撒哈爾族人的肉!」扎克尖叫。

  」什麼?!」天恆失聲道,只覺得胃裡不住的翻湧,剛吃下去的東西就要全吐了出來。上帝呀!饒恕他吧!他竟吃著撒哈爾人族人的身體!豹人的肉呀!他甚至還和他們中的一員說過話!這種感覺和吃人一般無二!

  」別吐!」撒哈爾撲上來,摀住天恆的嘴,道:」嚥下去!你需要食物來養傷。吞掉它,別讓我的族人死得不值!」

  」你、、、你、、、你竟讓我吃你族人的肉?!你、、、還有沒有人性!」天恆又驚又怒,掙扎著,想要將盤子推開。

  撒哈爾攔住天恆,不敢看那盤子,兩眼通紅,盛滿了傷心。他悲傷的喊:」你以為我想麼?我的族人,我的兄弟呀!塞維爾的部隊這些天一直在我們的頭搜索,我們沒有辦法去尋找食物。若不是他,我們誰也活不了!」

  扎克已哭了出來,抹著淚,低聲道:」他小名叫小石頭,四天前還陪著我在這裡守著你。」

  天恆張大嘴,無聲。四天前他還陪著自己?如今卻已化作了盤中的食物?!

  」哪能吃自己的同類?!四天前他竟然還在這裡陪著我。老天,我現在卻在吃著他的肉!你讓我覺得自己像一個吃人的魔王!」天恆捶著地上的泥土,怒吼。

  撒哈爾悲哀的道:」我有什麼辦法?這就是豹人族的命運和我們這一族群逃亡九年的生存法則:犧牲弱小的,保住強大的,讓種族生存下去!」

  」胡說!胡說!荒唐!這種事是人幹的麼?」天恆叫道。

  」那你告訴我更好的辦法!」撒哈爾也大喊。」我吃著小石頭的肉,就像吞著千把刀。這種事,我也不想讓它發生。可是在這種情況下,難道還有別的辦法?你有傷;我們要生存。所以小石頭選擇了犧性自己!」

  兩人對喊著,目光拼接著。終於,天恆垂下頭,不語的看著盤中的食物。

  雙手捧著盤子,天恆的手不住的顫抖,盤裡的食物,如今看來,竟是如此的讓人傷心。吃撒哈爾族人的肉,這叫他情以何堪?

  看著天恆的默然,撒哈爾也冷靜下來,緩緩的道:」不知道有多少年了,我們豹人一生出來就開始逃;一落地,就背負上逃亡的命運。我們曾也是那麼驕傲的種族啊!現在,在人們眼裡,我們就如同畜生一樣,想殺便殺,想宰便宰。人類貴族們甚至把獵殺我們當作一種遊戲!每年竟要舉行什麼捕獵大會。比誰殺得多,比誰殺得好!然後把我們的皮掛在牆上,鋪在地上,以示榮耀。我們惹誰了?我們這一族不該出現麼?還是因為神一時的失誤,才有了我們這種不如人類完美的殘次品?」

  天恆別過頭,不忍再聽。的確,人類就有這樣的劣根性。在他成長的那個時空,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科學這樣的發達,文明這樣的昌盛,不也有著種族岐視著麼?黑人和白人之間,不同種膚色的種族的人之間,不也在進行著無休無止的戰爭?

  唉,人哪!

  」除成年豹以完全可以變形成人類的模樣混入人群中以外,未成年豹以下年齡的豹人因為不具有人類的形態,在人類居住的地方根本無法生存。真可笑!我們比人類身體強壯得太多了,卻永遠也鬥不過他們。人類的頭腦太好用了,有著使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詭計。兩相一接觸,我們豹人除了望風而逃以外,別無他法。」

  」由於大部隊行動太可惹眼,會招來殺身之禍,我們便化整為零,分散逃亡。你知道麼,我們這一豹人分支出發時,未成年豹、幼豹和甘願留下來照顧小豹人的女性豹人一共有一百六十四名。現在呢?只有四十三名了!女性豹人全都犧性了,她們要麼為了保護豹群而戰亡,要麼就化作撫養孩子長大的食物。我的媽媽、、、便是這樣。」

  天恆看著撒哈爾。後者正雙手緊握,利爪剌進掌心仍不自覺。天恆只覺得心中痛如刀割。雖然看不到母親,可是他知道母親在另一個時空活活好好的。和撒哈爾相比,他是那麼的幸福!可撒哈爾呢?天恆想安慰他,卻全然不知道說什麼好,此時此景,天恆完全找不到說話的立場。

  」有九年了。我帶著族人躲躲藏藏,四處流浪,只求找一個安身之所。這處要求很過分麼?可無論我們走到哪裡,總被人們追逐,趕殺!我們只能躲躲藏藏的前行。經常的,我們找不到落腳的地方,也找不到食物,這時候,唯一的辦法,便是犧性弱小的豹人,不再拖累整個族群,化作食物,讓更強壯的族人得以生存,將種族的命脈沿繼下去。捨身救族人是我們在絕境生存的唯一的生存法則!」

  天恆默然的聽著,縱然知道這不合情理,甚至是殘忍,但是除了這樣,還有別的什麼辦法?

  」所以請你一定要吃下他。」撒哈爾急切的道:」你和那些人類不同。你沒有對我們的鄙視之心。你把我當成朋友,救我出旱牢,替我擋箭,救我一命,也救了我的族人。你是我們豹人永遠的朋友!現在,你在傷在身,需要能量,需要食物來養傷。無論如何,請你一定要吃完他,讓小石頭犧性得有價值!小石頭的心,你明白麼?」

  天恆呆看著盤裡的肉,沈默不語。

  撒哈爾看著天恆,半晌後傷心的道:」你也認為我們豹人的肉髒麼?還是覺得我們分食同類,豬狗不如?」

  」不,不是那樣的!」天恆顫抖,抓起小石頭的肉塞進口中,不敢嚼,和著眼淚和苦澀的心,努力的往下嚥。吃朋友的肉啊!這叫人如何自處,情以何堪?

  看著天恆艱難的吃著,撒哈爾低聲道:」我們豹人相信:吃了族人的肉,他們的靈魂和精神會永遠和我們相伴,不棄不離!」

  天恆一震,開始大口的吞食。片該之後,將盤裡的肉吃了個乾淨。天恆垂頭看著眼前的空盤,一顆眼淚掉進盤裡。

  」小石頭的靈魂和精神永遠與我同在!」天恆如同發誓般的低聲道。扎克抬起頭來,道:」我也是。小石頭也和我在一起!」

  撒哈爾和旁邊的豹人聞言,陡地抬起頭來。撒哈爾雙眼通紅,卻大聲笑道:」好!好一個與我同在!季天恆,我以這一族族長的身份向你發誓:你是我們永遠的朋友!以後無論什麼事,只要一句話,無論生死,在所不辭!」

  一旁的豹人走過來,拿過天恆手裡的盤子,對天恆點點頭,道:」天恆,好朋友!」

  小石頭啊!下意識的,天恆想奪過他手裡的盤子。最終,還是縮回了手,雙手緊握成拳,低聲道:」嗯。朋友!」

  朋友?這個朋友兩字,讓天恆覺得受之有愧。

  在地洞裡又呆了幾天,這期間,食物奇缺。小豹人又想犧性自己,換得族人的沿繼。但卻讓天恆和扎克極力的制止了,才保住了一名叫做牙兒的小豹人的命。天恆寧願餓死,也不吃這種讓人傷心欲絕的食物。此刻,天恆正餓著肚子,想著讓大家都活下去的辦法。

  和豹人相處下來,天恆發覺豹人的智力真的不高,很多時候,行事只憑本能和世代想傳的經驗。這讓他們在爾與我詐的人類社會的確很難站得住腳跟。

  據天恆的觀察和撒哈爾的解說,天恆對豹人這一族有了個大致的瞭解。

  這種種族的來歷不詳。整個亞里斯大陸好像都有這種奇怪的現象。比如說扎克吧,他就一點也不知道影人的發源時間和發源地點。雖說他只是個小孩,可這也太離譜了。像扎克身處塞維爾城堡那樣的環境,塞維爾雖然一心想殺他,可是礙於面子,給他請了不少的老師,讓扎克也學了一些東西,那有一點也不知道的道理?這讓天恆覺得很奇怪。難道他們都是突然的出現在片大陸上的。像天外來客一樣?

  豹人族一生共有三種形態:幼態、半成年態和成年態。幼態從出生開始,一直維持到十四歲。這期間,幼豹的樣子就是一隻小豹。他們不會說話,智力也很低,遠不如人類的幼童。就是身為影人的扎克也比他們聰明得太多了。成年態是三十歲以後。豹人的最長年齡和正常的人類差不多,也就一百來歲吧。當然,修達.梅這種老妖怪除外。成年豹人的身態不僅可以完全變形為人類,混入人群中,以適應人類社會,也可以在這三態之間任意的變形切換。他們的戰鬥形態,多半是半成年態。半成年態在十四歲至三十歲之間,這期間,他們有著人類和獵豹的共同特徵。半成年態的女性豹人天恆沒有見過,就撒哈爾等十幾名男性半成年豹來看,他們都擁有人類的四肢和軀幹,只是更為強壯、高大、線條粗曠,極富陽剛之美。其上還覆蓋著毛髮,有著獵豹一般的花紋,很是美麗,難怪會被那些貴族們獵殺來作為收藏品。他們的手掌和腳掌也較人類的大上一號,而且皮肉粗糙,生有利爪,是主要的進攻武器。豹人嗅覺靈敏、視力極好、對活動的物體動態視覺捕捉的能力極強,而且力大、敏捷、善戰。但由於掌上生爪的緣故,無法靈活的運用武器,所以他們戰鬥時,除了利爪外,幾乎全都不用別的器械。這些豹人們有著一張和獵豹極為相似的臉,五官和獵豹相差無幾,都是有著獵豹一般的毛髮、頭頂生著豎著的尖耳、圓眼,有著象貓一樣的瞳孔、獵豹那樣的的嘴,只是短上一些,旁邊還生著有鬍鬚,黑的、白的、黃的、花的、各人各不相同。由於全身都覆蓋著毛髮,而且生得皮粗肉糙之故,撒哈爾等人身上都沒有衣服,接近於全裸,只在腰間圍有一塊像是圍裙一樣的的腰布,勉強作遮羞之用。走動時,胯間的陽物在圍裙裡晃來蕩去的,極為讓人發嚎。(眾位書友,如對豹人的形象還沒有個具體的概念,那就請去玩Play Station的經典遊戲鐵拳2和鐵拳3,那裡有一個豹子頭,拙作筆下的豹人正是照那個形象原版克隆。呵呵,不會告我侵權吧?)

  天恆搖搖頭,甩去腦子中豹人們的好笑形象,開始認真的思考脫身之計。不可能老是躲在這地洞中一輩子。老這樣躲著,只怕還沒等到塞維爾找到他們,相互之間便已吃光了。而且,如果塞維爾腦子好用一點,想到用火攻的話。這一燒,整個地洞就無所遁形,全都得死翹翹!

  這時,天恆身邊奔來了幾名小豹人,把天恆當作玩具一樣的玩著,發出高興的嗷嗷的叫聲。一會兒下來,天恆的頭髮就亂成了一團。天恆苦笑著,手忙腳亂拍開那些真正的毛手毛腳,怎樣也無法靜下心來思考。這些小豹人還從未和人類這樣親近過,天恆身上散發的親和力,讓他們並不害怕,反對天恆充滿了無比的好奇,一個個的玩得眉開眼笑的。小豹人不會說知,只會嗷嗷亂叫。天恆也聽不懂,只得苦笑以對。不過,小豹人們並不介意,只要他們高興就好,只是苦了天恆,傷重之於,還得對付這群小魔頭。

  鐵生剛分開了和小豹人扭打作一團,笑鬧得昏天黑地的扎克,聽得外面的叫聲,才過來看看。見這情形,不由得輕笑,也嗷嗷的叫了一串,讓小豹人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他去了。天恆這才得了個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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