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章嗯,這樣就是一舉兩得
天朝的領袖們靜默了一會兒,各自用著自己的飯,同時也在思考著。
鄭南吃著吃著,忽然不自覺地微微笑了起來,引得其他四個人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呵呵,我是偶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鄭南抬起頭來,笑著看看同伴們,「我在想,如果我們不把一切工作提前給我們的後人做好,到了幾十年,或許是幾百年後,會不會就有人拿著這《四庫全書》大批的刊印出來,賺錢去了。沒準兒一套賣上個幾十萬兩銀子或者更高也指不定哩。」
「我看很有可能,就像當初編撰這些書的人一樣,就像紅樓裡的妓女一樣,為了錢他們什麼都敢賣。」洪仁玕輕輕地哼了一聲,「也許還會接著給康熙、乾隆們立傳,描寫大辮子所謂偉業的書籍隨處可見,什麼正傳、外傳、戲說等等,那些數典忘祖的文人們趨之若鶩,唯恐錢都被別人賺取了,單單漏掉了他一個。」
「只要有我們,就絕對不能叫將來出現這一天!」石達開忽然感覺一陣的胃疼,他揉了揉,眉頭微蹙。
「為了這個目的,我們現在就是要軍事打擊、思想教育、經濟建設三大任務一手抓,那個都不能放鬆。」林海豐點著頭。
「這次徵集、收購各種書籍的事情我自己親自來做,為你的教育部提供絕對可靠的保障。經濟建設我是外行,鄭南老弟一手承攬自不必說。」楊秀清手裡的筷子衝著洪仁玕指了指,接著看看鄭南,最後又望著林海豐,「說點兒高興的,說說如何整治整治台灣那裡的英國鬼,否則咱們這飯也是吃不香了。」
林海豐點點頭,還沒說話呢,又一個消息傳來了。
他的侍衛長韓慕岳送來了一封信。
這是美利堅公使馬沙利的致給他的信。信中說俄國人非常希望中國的南北雙方能夠坐下來談判,馬沙利也表示,願意以美利堅政府的名義,連同法蘭西一起,作為南北雙方和談的調停人,爭取中國盡快進入全面和平。
楊秀清不解地看看石達開、林海豐等人,「他們這是要搞什麼名堂?」
「這就是威懾!」石達開和林海豐交換了一下眼神兒,「我們所作的一切的努力,都沒有白白浪費,一個漸漸強大起來的天朝,會叫一切敵人不寒而慄。」
林海豐點點頭,瞅了眼鄭南,然後笑著看看楊秀清,「我們在各方面出乎他們意料的迅猛發展,尤其是天朝紅軍的巨大威力,已經開始叫他們害怕了。看起來,我們精心準備的天京大閱兵還是成效斐然啊。」
「不談,有俄國佬在,絕對不談。」楊秀清重新端起飯碗,猛吃了一口。
「幹嘛不談,當然可以談啊。」林海豐輕鬆地扒拉著飯。
「海豐說的對,是要談,不過,要有技巧和策略。哦,好香!」鄭南夾起塊兒肉,放在鼻子低下聞著,「我想,海豐的意思是他馬上該去壽州上任了。」
為了統一指揮最後的北伐大軍,天朝最高革命指揮委員會成立了一個北方行營,林海豐任北方行營主任。
「嗯,是該走了,這要感謝吉文元統帥的工程兵啊,安徽,鄂北的主要有線電報線路這麼快就都鋪設完成了。」林海豐笑了笑,看看石達開,「飯後馬上可以叫總參謀部給陳玉成和石祥楨發報,按照第一步作戰方案,全線立即動手了。」
「不是要和談嗎?」楊秀清舉著筷子在半空,疑惑地看了看林海豐,忽然,他呵呵地笑了。
楊秀清到底是是楊秀清,他只略微一轉腦子,馬上看著林海豐呵呵地笑了起來,「你這傢伙,是要通過馬沙利告訴俄國佬同意和談,在和談前卻要搶先拿下膠東半島,為紅海軍找個落腳點,同時又狠狠教育一下俄國鬼吧。」
「聖明啊聖明,」林海豐大口嚼著紅燒肉,邊拱手誇張地笑著,「委員長真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啊,海豐欽佩之至。」
「你少來點兒這個吧,」楊秀清用手裡的筷子指點著林海豐,哈哈笑著,「我現在怎麼一聽你恭維,渾身就會發毛,你這個傢伙,可是沒少給我設圈套兒鑽,別以為我不知道啊。」
「我會是那樣的人嗎?」林海豐看看哈哈笑著的石達開他們,也嘿嘿地笑了起來,「我可是真心的哦,我這個相當實在,是從來不會打埋伏的人。」
石達開放下飯碗,幾個人中,他吃的最快。他一邊兒抹著嘴,一邊兒笑著瞅瞅林海豐,「好了,還是把咱們的全盤打算給委員長趕緊說說吧。」
「是這樣的,」林海豐收起了笑,「按照俄國人的當前國力,即使是法國在另外那條戰線上全線開始了撤軍,他們也沒有力量同我們現在就打一場全面的戰爭。他們的前任沙皇已經因為克里米亞戰爭的失敗,自殺了,而這個新任沙皇亞歷山大二世還算個聰明人,在失敗的克里米亞戰爭中,他看到了本國與英法等國的嚴重不足,他也看到了國內的農奴制度如果不改變,其國家就無法從根本上強大起來。所以,他要開始變革。當然,由於克里米亞的失敗,他們也急需向我們這裡拓展勢力,以求得對另外那個方向失敗的補償。可這都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他放下空飯碗,抹了抹嘴,「根據內務部的綜合情報分析,進入黃河防線的俄軍裝備固然要好於滿清的那些軍隊,不過,他們畢竟還不是真正經過嚴格正規訓練的軍隊,只不過是一群臨時湊到一起的社會渣子而已。這種軍隊,禍害老百姓一個頂仨,戰場上的戰鬥力卻是很難恭維的。所以,他們提出議和,並不是件太意外的事情。但是,對於紫禁城裡的慈禧來說,這是個最大的意外。」
林海豐站起來,喊外面的內衛給他專門送杯白開水來,然後看著楊秀清、石達開他們,一笑,「這個慈禧,她可以把整個中國賣給俄國人,或是一切能夠幫她剿滅我們的洋人,卻絕對不會容忍我們的。所以,她一定不會同意談判。內務部得到的情報表明,滿清上層派系林立,對慈禧賣國行徑不滿的大有人在。這也就是我們之所以提出統一戰線的重要目的之一。這些他們之間的種種矛盾,我們必須加以利用。首先,在戰場上打疼俄國人。以前他們雖然得到了點兒教訓,可是更多的都是海上,在陸地,除去一些散佈在各個忠義救國軍中的顧問們之外,他們還沒有成建制被消滅的疼感,也就是教訓還不夠。這次,利用他們誤以為我們會是急於渡過黃河,而把主力都部署在黃河以北防線上的心理,河南、山東兩個方向同時動手。一來配合林鳳翔的一方面軍北出漢中。二來,以陳玉成的紅一軍和教導旅兩隻騎兵隊伍,長途奔襲威海,圍殲部署在威海周圍的俄軍,佔領威海。」
他喝了口內衛送來的白開水,看著楊秀清,微微一笑,「委員長說的對,咱們紅海軍還不夠強大,魚雷艇是小蝌蚪,受天氣影響,還要受到作戰半徑,哦,也就是距離的影響。沒有威海這個海軍基地,我們就無法對以後的天津乃至旅順的俄國艦隊形成威脅。」
說到這裡,他停住了,慢慢走回到飯桌子前坐下。
「嗯,這樣就是一舉兩得。」石達開點點頭,「得到了紅海軍的新基地,打疼了俄國人,他們就勢必更要急於求和。只要我們一停下來,放出同意談判的口風,他們就要和慈禧鬧翻,那麼,俄國人就很有可能再去扶植起另外的一種勢力,搬倒慈禧。而由於慈禧的被扳倒,那些死命維護滿清利益的傢伙們,也不會善罷甘休,他們自己就要亂下去的。」
「呵呵,俄國佬再聰明,他也是很難體會到滿清內部那些人的真實心理的。忠義救國軍全部被調到河南去防禦,這其實是俄國佬耍的一個小聰明。他們知道忠義救國軍是慈禧的嫡系,才會調開去,以為這樣就能夠主宰了滿清政府的權利更換。當慈禧完蛋已經成為現實的時候,忠義救國軍這些人自然也就會接受這種既定的事實,而聽任他們的擺佈,在他們看來,那畢竟是他們一手訓練出來的軍隊。呵呵,可是他們忘了,這些人不僅是慈禧的嫡系,還是我們天朝的死敵,和我們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他們?他們是不會接受這種現實的。」林海豐叼起了煙斗。
鄭南笑了,「北京來的情報說,俄國人為了騙取滿清僅有的那點兒錢財,補充來的不少炮彈都打不響,尤其後來補充給忠義救國軍的槍支,也包括他們自己的,更是破爛不堪。俄國人國內的日子也不好過啊。這場戰爭,還沒開始,結局其實就已經知道了。不過,還是要在威海打出個漂亮仗來,要打得不僅僅是俄國人知道,還要叫那個一直在暗地裡期待著看笑話的英國人心驚膽顫,免得胡思亂想。為我們爭取幾年平靜的發展期。」
「呵呵,」石達開笑笑,瞅著楊秀清,「在河南大打出手的石祥楨二方面軍,可以牽制住滿清的所謂忠義救國軍,也就給一方面軍出漢中減輕了巨大的壓力。按照我和海豐一直商議的戰略部署,這次咱們就乾脆把談判地點定在濟南,東面談,西面打,呵呵,利用通訊上的誤差,先把西安拿下來,消滅西部的滿清軍隊主力。」
「濟南?濟南不是還在滿清的手裡嗎?」洪仁玕對戰術不太懂,可實際的東西他還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