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殿下,這新娘子是誰啊?」
「下一步你們就要進入廣東和天軍其他各部協同作戰了,作為天朝的新式武裝力量,你們的責任不是單單的在戰場上取得勝利,更重要的是要給天軍各部樹立一個典範。紅軍要變成一個大學堂,既鍛鍊人,又培養人。掃盲的工作一刻都不能放鬆。不久,我們的紅軍大學就要成立了,到時候大家都要輪流進大學學習。呵呵,本王可是把醜話放在前面,文盲本王一個不要,不經過紅軍大學的培訓,任你再驍勇善戰,本王也要調你離開紅軍指揮官的位置。軍人不但能打硬仗,還要善於學習,要不,我們可就真的成了一隻不會說話,沒有頭腦的槍了,我這話你們的《紅星報》要提提。」林海豐說著,笑著一指一直沒有說過話的陳廷香,「陳廷香這方面做的就不錯,現在給我寫信什麼的都不用別人代筆了,我看字寫的還是蠻不錯的,好像比我寫的還好,這樣就很好。」
「我哪裡有殿下寫的好啊。」陳廷香嘿嘿地笑著,「吳如孝他們還都說我的字象舞大刀哩。」
林海豐搖搖頭,「好就是好,不好我也不會說好。我的字難看的很,主要是練的少。另外,我也是懶慣了,喜歡用自來水筆寫字。在這裡我還要告訴大家,馬上上海要生產自動水筆、鉛筆、本子等等,相對現在的筆硯,攜帶、使用也就都方便了。到時候從上到下,就和配發武器一樣,每人一隻筆一個本,哈哈,大家可別用來充門面就行了。」
將領們相互瞅瞅,都笑了。
「我們國家和民族的落後,關鍵就是文化的落後,是整體文化的落後。沒有文化就愚昧無知,就容易上當受騙,就喜歡信神信鬼。滿清能叫我們整個民族拖著個尾巴似的辮子小兩百年,還能叫人們現在覺得這一切彷彿就都是應該的,原因就是我們民族不重視整體文化素質的提高。文化不是單純所謂的讀書人的事兒,不是用來考狀元,混出身的,它才是我們民族覺醒、強大的先決條件。我們剛才在說階級,讀書人在天朝永遠不會作為一個階級單獨的存在,士兵、工人、農民等等,都可以是讀書人……」
林海豐從未來的軍事武器,大工業的發展,一直講到農林牧副魚的技術革命,向將領們展示著天朝未來的藍圖,強調著文化對於一個民族強大的意義。
一直講到肚子開始呱呱地叫了起來,這才停住了口,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看,我這個人就是老說個沒完沒了。好了,不說了,再說大家一準兒心裡該罵本王了,耽誤了大家吃晚飯。」
林鳳祥呵呵地笑了笑,看看兩邊兒的將領,「我是還沒感到餓呢,你們我就不知道了。」
「我也不餓,殿下,再說說吧,我們喜歡聽您的話。再說,再說以後想聽也要找機會了。」陳玉成真誠中不乏傷感。
「別,別,」黃再興站了起來,連連搖著手,「咱們不餓,殿下也餓了。我有個提議,根據可靠情報,殿下不久就要娶王娘了,這可是大事,殿下過幾天就要離開了,我看,還是先趕緊向殿下討杯喜酒喝才是真的。」
「真的嗎?」屋子裡一下熱鬧了起來。
「咱殿下的王娘會是誰啊?」
「甭問,絕對是個一頂一的女子。」
「我猜一定是東王府的傅尚書,女狀元啊。」
「差不多,差不多,傅尚書才貌雙絕,出身書香門第……」
「去你的吧,來不來的又門第了,你是啥門第啊?」
「嘿嘿,俺大老粗一個,沒門沒第。」
「別管是誰,總是差不了的。殿下,這喜酒可是要該請我們喝的。」
「哈哈,聽說喝酒還可以補血,哎呀,我總算找到機會了,他奶奶的,洋鬼子可是沒少害的老子流血。殿下,下令吧,今天咱們不醉不收兵。」陳廷香扯起嗓門兒叫著,「嘿嘿,要是能見到王娘才好。可惜,可惜,要是能參加殿下的真正婚宴該多好,咱可以親自去把王娘用花轎給殿下抬回來。」
「誰說不是呢,」潭紹光掰著指頭一數,哈哈地笑著,「廷香說的真是巧極了,咱們教導旅連以上軍官剛好可以湊上一頂三十二人抬的大花轎。」
「真是奇了怪了啊,本王啥時候說了要娶媳婦兒了,本王都不知道呢,你個黃再興從哪兒得到的消息?」林海豐莫名其妙地笑著。
「殿下,不要不承認啊,」黃再興朝著悶頭嘿嘿發笑的曾錦發努了努嘴,「我們的情報部可不是白吃飯的。」
「好啊,把內奸都發展到了本王的身邊兒了,你這個情報部長可是夠厲害的。」林海豐無奈地搖了搖頭,「哎呀,本王本來是應付應付翼王的關心,隨口應承了那麼一下。不過,既然大家都這麼著急,那本王只好先請大家喝上杯酒,提前高興高興。」
「曾軍長,這是你的地盤,吃什麼喝什麼咱們可都是唯你是從了。」林鳳祥笑著瞅瞅曾水源。
「放心,我親自去佈置,多好說不上,總會叫殿下和弟兄們滿意的。」曾水源哈哈笑著,拉起陳桂堂轉身出了門。
林鳳祥看著曾水源的背影兒笑著,湊向身邊兒的安王小聲問到,「殿下,這新娘子是誰啊,能不能先透露透露?」
「這……」林海豐撓了撓頭,嘿嘿一笑,「不瞞你說啊,我可是還不知道人家願意不願意呢?」
「不會吧?」林鳳祥有些奇怪。
「呵呵,真的。」林海豐說著站了起來,「你們大家先慢慢聊著,我回去有點兒事,一會兒回來。」
柳湘荷正在自己的屋子裡謄清著安王殿下的書稿,寫寫停停。她的傷勢不重,只是體內的炎症仍然沒消,每天一到下午低燒不斷。
蠟燭早就點上了,可是殿下一直還沒回來。衛隊的晚飯已經吃上了,伙房派人過來問了她了好幾次,是不是先用晚飯,她都說再等等,殿下沒說不回來啊。
「我不是和你說了嗎,再等等殿下,怎麼還來?」柳湘荷聽到身後的門又被打開,手裡的筆頓了一下,左手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
她沒聽到身後的人回話,一陣冷風順著一直敞開的門刮了進來,桌上燭火搖曳,旁邊兒的碳火盆一陣劈啪暴響,「哎呀,請你先把門關上好不好。」她皺了下眉頭,扭回頭看了看。
「不……不好意思,」林海豐笑著離開放下扶著門框的手,關上了房門。
「呵呵,是殿下啊。」柳湘荷撐著桌子站了起來,膝蓋上的疼痛叫她忍不住簇了下眉頭,「吃飯了嗎?我還以為又是伙房的師傅來催了呢。」
「坐,快坐下,傷沒全好呢,怎麼又連續工作上了?」林海豐沒有像以前那樣很隨便地去攙扶她,而是有些不自然地指了指椅子,「那邊兒……那邊兒那些傢伙們鬧著要喝酒呢,我先回來看看你。」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大冷天的還勞殿下來回跑。」柳湘荷坐了下來,看著殿下臉上的笑,她感到有些奇怪,和平時好像不一樣呢。
林海豐現在的心情的確和平時不一樣,他有些害怕,害怕什麼呢?連他自己都說不明白。「是這樣的,我,我想認真地問……問你一個問題,也就是這個,這個……」他感到臉上在發燒,心兒也在亂跳。
「殿下您可真有意思,有什麼話就問啊?」柳湘荷糊塗了,怎麼一向滔滔不絕,喜歡妙語成章的殿下,竟也這麼的吭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