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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與妖精》第107章
【伯爵與妖精‧十四】聖地是誰的夢想

  第七章【被逼無奈的選擇】

  雷溫按照計畫在破碎的煙水晶旁等待著。

  他帶著愛德格的馬和解除魔法後的尼可,突破了法格斯的包圍,沖向了抱著莉迪雅現身的愛德格。

  「愛德格大人!……莉迪雅小姐受傷了嗎?」

  「我也不清楚,她突然倒了下去。」

  「莉迪雅!」

  尼可著急的跳到愛德格的肩頭。

  「怎麼回事。不會是被光之刀刃砍中了吧。」

  說著它看向了臉色發白的莉迪雅。

  「那個奧羅拉妖精?這麼說來,光裂開時的確掃到了她。」

  「啊,那就麻煩了……」

  「尼可,該怎麼辦?」

  尼可盤手陷入思考中。

  「如果被掃到的話,只要把奧羅拉的結晶取出來就好了。」

  「愛德格大人,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吧。馬齊魯家的人很快就會追來的。」

  「我知道了。走吧。」

  不管如何,先要達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扶莉迪雅上了馬。但是莉迪雅似乎沒有抓住韁繩的力氣,愛德格將莉迪雅綁在自己身上。他們的目的地,是距離這裏最近的克納特家的村莊。

  到達的時候,已經快天亮了。

  雖然這裏只是個小小的漁村,愛德格一行被接入和克納特族有著聯繫的一戶老地主家。

  這裏的主人說氏族長已經關照過了,也馬上準備好了莉迪雅的房間,但是這個村子裏卻沒有醫生。

  「我們有什麼事都是從鄰村喊人的,但那裏是馬齊魯家的領地。」

  老地主瞭解愛德格剛從馬齊魯家把未婚妻奪回來,所以現在不知該怎麼辦。

  「別的村沒有醫生了嗎?不一定非要外科醫生。只需要將傷口切開,取出異物。」

  「港口有克納特家的醫生。只是坐馬車單程也要兩小時。」

  不能再讓莉迪雅在馬車上顛簸了。因為只要動一動,莉迪雅就好像非常痛的樣子。

  之前騎在馬上的時候,就因為有了意識而痛苦非常,差點從馬上摔了下來。

  給莉迪雅吃了鴉片,在她意識蒙蒙朧朧之際,終於將她運到這裏。她經常痛的發顫。

  「我去請醫生。」

  凱莉出現在門口。

  「你怎麼會在這裏?」

  「如果伯爵您來這裏的話,氏族長說您的未婚妻應該需要一個侍女的,所以我來了。」

  夏天的黎明來的很早。雖然外頭已經天亮了,但還沒到起床的時間,恐怕凱莉剛才也正在睡覺吧。因騷動而醒了過來,卻已經換好了衣服。好像可以隨時出發的樣子。

  「這樣……可是,來回要四個小時。」

  「太勉強了伯爵。」

  尼可一邊踱步一邊說。

  「被光之刀刃擊中的話,不是那麼簡單的。疼痛會越來越厲害……莉迪雅要死了。」

  愛德格走向尼可,蹲下來看著它。

  「如果取出結晶的話,會有幫助嗎?」

  「我不知道。但是那的確是讓莉迪雅疼痛的根源。」

  愛德格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緩緩站了起來。

  「沒時間喊醫生了。我來做。」

  就在大家一片呆滯的時候,愛德格冷靜的作出了指示。

  「請去燒熱水。我需要濃度高的酒精和乾淨的布。雷溫,卻拿幾把消毒過的刀來。凱莉,你留在這裏幫忙。」

  雷溫走出門外,老地主也跟在他後面出去了。當老地主指揮傭人的聲音在房子中響起時,愛德格對留下的凱莉說道,

  「把她衣服脫了。」

  「呃,是。」

  「我看不下去了。」

  尼可好像擦眼淚一般抹了下眼角,搖搖晃晃的從窗戶中跳了出去。

  莉迪雅趴在床上,愛德格拿近油燈,撥開了她肩上的頭髮。

  愛德格心痛的看著那白皙到令人無限遐想的肌膚。

  確實是有傷口,但是沒有出很多血,已經凝結了。在肩膀稍許下面一點的位置那裏,有一道淺淺的傷口,很難讓人相信它竟讓莉迪雅如此痛苦。

  而且,手覆在傷口上時,傳來一陣異樣的熱度。裏面的確有一個堅硬的東西。

  「凱莉,你壓住莉迪雅。」

  雖然她現在昏迷不醒,但不能讓她隨便動。

  愛德格也不是從沒有這種經驗。也曾經取出過同伴腹中的子彈。但是現在躺在面前的卻是自己心愛之人,無法不緊張。

  要盡可能的不留下難看的傷疤。雖然比起這個來保住性命更加重要,但是不想看見莉迪雅恢復健康之後為要傷疤耿耿於懷。

  可是在這之前,人體的構造是什麼樣的呢。傷口附近應該沒有大血管吧。

  不會有事的。雖說是要割開傷口,但是這種程度的話應該沒問題。雖說如此,可是愛德格還是加倍的小心。

  出人意料的,莉迪雅一動也沒動。有時雖流露出很痛苦的表情,可是大概沒有掙扎的力氣吧。

  問題根源所在的這塊異物非常小,隱匿在血塊中,光是找到它就花了一點時間。

  很順利的就將它取了出來,並沒有出很多血。

  應該沒花多少時間吧。可是愛德格卻感覺已經過了很久了。

  莉迪雅痛苦的神情終於褪去,就這樣睡著了。

  處理完畢後,愛德格松了一口氣。坐在莉迪雅的身邊,一步也不想離開。

  老地主勸他到旁邊的房間裏去休息下,但愛德格還是執意要留在莉迪雅身邊。

  這塊被取出的奧羅拉的結晶,洗乾淨之後就是一塊布拉多石的碎片。

  妖精菲爾•切麗思的靈魂,魔力的結晶。

  奧羅拉給黑暗帶來光明。神聖的同時也擁有可怕的力量。

  連同族的布賴恩都可以無情的殺害,愛德格實在是無法理解這種魔力。

  醒來的時候,莉迪雅發現自己躺在了床上。

  頭頂上方橫著木梁,這是間簡樸的房子。

  這是哪里。莉迪雅動了動,看到了坐在旁邊椅子上的愛德格。

  他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沒有穿外套,也沒有領結。袖子就這樣卷著,貌似很隨意的睡姿卻流露著倦容。

  莉迪雅伸出手,觸到了愛德格手。

  金色的頭髮輕微的動了動。愛德格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寫滿驚訝的臉上,綻出令人眩目的笑容。

  灰紫色的眼眸注視著莉迪雅,俯下身,溫柔的撫摸著莉迪雅的臉龐。

  「早上好,覺得怎麼樣了?」

  莉迪雅想坐起來。

  被子滑了下去,莉迪雅這才發現,自己除了襯褲之外,什麼都沒穿。

  「啊,怎麼……!」

  莉迪雅驚叫著將被子拉到胸前。著急的想拉開和愛德格的距離,卻不料想從床的另一側滾了下去。

  「莉迪雅?」

  又痛又害羞,正在莉迪雅驚慌失措之時,聽到叫聲的雷溫沖了進來。

  「愛德格大人!」

  雷溫不可思議的看了看蹲在床下的莉迪雅,和站著的愛德格交換了下眼神。

  「啊那個雷溫,去把外袍拿來。」

  雷溫將外袍拿來之後,愛德格走到莉迪雅身邊,將外袍披在了莉迪雅肩上。

  「沒事吧?」

  「恩,恩……」

  「雷溫,已經沒事了。莉迪雅只是受了點驚嚇。」

  愛德格背過身,雷溫也轉過頭,莉迪雅很快的將外袍穿上。

  「凱莉,你也是。」

  站在門口往裏看的,是前幾天拿來愛德格信的少女。她的表情好像很擔心,但是應愛德格話離開了。

  薄薄的外袍仿佛不能令人安心,莉迪雅又抓起被子蓋在身上,然後抬起了頭。

  「那個,愛德格……我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是我脫掉的。」

  「啊,怎,怎麼回事……」

  「我說,我也不是每時每刻都別有用心的。只是必須要把你傷口中的奧羅拉結晶給取出來。所以才讓凱莉幫忙的。」

  莉迪雅摸了摸還纏著繃帶的傷口。雖然只是被抽緊的感覺,但是按下去的話還是會痛。

  「是,是這樣啊……。對不起。」

  愛德格笑著伸出了手。

  莉迪雅對於自己剛才好像遇到色狼一般的叫喊聲感到很抱歉,被愛德格拉著坐到了床上。

  愛德格坐在身側,將莉迪雅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唇邊。

  「但是莉迪雅,我是你的未婚夫,這也不是什麼大驚小怪的事吧?而且,你現在才想遮住自己不覺得有點遲了嗎?」

  「恩。」

  「不過呢,昨晚的你可真是一覽無餘啊。」

  看著莉迪雅變得通紅的臉和忍住眼淚的樣子,愛德格慌了手腳。

  「不是拉,我開玩笑的。當時我也很緊張,所以沒怎麼去想那件愉快的事。」

  「沒怎麼……?」

  那就是說有想過一點?愉快的事是?

  「就當我沒說過行不行。」

  他的氣息縈繞在自己的額頭。感受到愛德格的唇印在自己額頭時,莉迪雅閉上了眼睛。

  一如既往的戀人的相處方式。想起昨天的事,真如同噩夢一般。

  但是那卻是事實。

  愛德格出現在了聖地,這是證明他就是王子的有力證據。

  布賴恩死了,預言者消失了。

  最後的最後,莉迪雅還是什麼都沒弄明白。

  「……你怎麼會是王子的?」

  落在臉頰的吻,如羽毛般輕輕掠過莉迪雅的唇。愛德格保持著這種曖昧的距離,望著莉迪雅,

  「我是青騎士伯爵。只是在偶然情況下吸入了王子的記憶……」

  愛德格痛苦的說道,離開了莉迪雅。

  「記憶?」

  「原本王子就是通過將記憶植入別人體內,從而使得那人擁有和災難王子相同的能力和作用。即將成為王子的那人的人格會被破壞,利用具有魔力的寶石轉移他的記憶,把他變成和最初的王子相同的人。」

  莉迪雅也聽說過有這回事。

  王子的組織強迫愛德格成為下任王子。但是愛德格卻從組織中逃了出來,而且發誓要報仇,也許對他們來說是個恥辱。

  「組織是強行把記憶輸入你體內的嗎?」

  愛德格緩緩的搖了搖頭,

  「為了殺死那個奪走我一切的王子,也為了阻止新的王子的誕生,所以自己拿到了寶石。如果我奪取了王子的一切,那麼就能成為我的了。」

  只要王子的‘記憶’還存在著,那麼不管有多少王子死去,還是能被再創造出來的。愛德格想打破這種迴圈。

  如果是愛德格保存著記憶的話,那麼只要愛德格不願意,尤裏西斯和組織成員就無法再進行反叛英國的行動。

  莉迪雅也想起來了,

  派翠克說過,‘只要你繼承著王子的力量,那麼總有一天你會那麼做的。’

  「也就是說你知道所有關於王子的一切?」

  「我儘量不去觸碰那些記憶。只要我不主動想去知道,那麼就能讓自己不知道。」

  ……雖然也知道了一些事。愛德格的自言自語,讓莉迪雅也模糊的感覺到他的確是從王子那裏得到了什麼。

  是操縱邪惡妖精安西裏科特的魔力。

  因此愛德格才能夠借助被寶劍封印住的紅寶石的力量。變得能夠使用屬於安西裏科特的魔力。

  但那只是為了救出被巨人族帶走的莉迪雅而已。

  「你害怕了嗎?」

  話是這麼說,但是緊握莉迪雅的手卻絲毫沒有鬆開,還是那個平時的愛德格。

  不是什麼王子,而是喜歡著自己的愛德格。現在也是,他的愛絲毫沒有改變。

  「沒有,你告訴了我這些,我就安心了。」

  莉迪雅這樣說道。不管他是青騎士伯爵還是王子,即使他什麼都不是,自己也仍然愛著他。

  因為身體還很虛弱,莉迪雅又睡了會。到了下午稍稍還有點發熱,但是已經無大礙了。

  只要安心靜養的話,就會漸漸恢復了吧。真想早點回家。忘掉這裏所發生的一切,趕快調整心情迎接婚禮。

  想著這些事,莉迪雅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門輕輕的開了,有誰進來了。

  是尼可……對了,魔法已經解開了。

  莉迪雅動了動頭,尼可走過來看著自己。

  「唷,你已經醒了啊。」

  「對不起尼可,因為我讓你受罪了。」

  「……是因為我對你說不要去聖地。」

  尼可不滿的眯起眼睛,像對待小孩子一般,摸了摸莉迪雅的頭。

  「這都怪我。我偷聽法格斯和布賴恩的談話,然後把談話內容告訴了你,這些都被派翠克看見了。」

  「果然是派翠克對你施加魔法的。」

  「對那傢伙可不能掉以輕心。他為了氏族什麼都做的出來。再加上他精通魔法。」

  「是啊。」

  莉迪雅歎了口氣。

  但是自己已經和他們毫無關係了。既然預言者已經不在聖地了,那麼也應該放棄莉迪雅了吧。

  只要他們別再糾纏愛德格,應該不可能再碰面了。

  「那個尼可,能和父親取得聯繫嗎。我去聖地之前,讓他去港口的。這個小鎮是屬於那個氏族的?因為我不打算再回馬齊魯家了。」

  「知道了。我會拜託雷溫的。」

  尼可柔軟的手一離開,莉迪雅就突然覺得好寂寞。

  尼可曾經說會留在這裏。那麼現在這個想法應該沒有改變吧。

  自己想快點離開這裏,但那同時也意味著與尼可的分別。

  從此以後,莉迪雅會和擁有王子記憶的愛德格一直走下去。所以自己沒有立場請求尼可留下來。

  雖然尼可有很大一部分都像人類,但它畢竟是妖精。大概是無法相信擁有安西裏科特魔力的愛德格的。

  但是現在莉迪雅一點都不想與尼可分離。莉迪雅甚至都不敢問尼可,是不是今晚就打算離開,或者能否陪伴自己直至離島。

  尼可也什麼都沒說。

  「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以前我感冒的時候,媽媽經常會這麼說。」

  「恩是啊。莉迪雅經常會喝放入香草的牛奶粥的。」

  「不管那時我說想吃什麼,最後媽媽還是會給我喝牛奶粥。總說吃了巧克力會睡不著啊,黃油三明治會不消化啊,鹽津橄欖會口渴啊什麼的。」

  「那也是為了你的身體好嘛。」

  「所以沒有必要問的嘛。」

  尼可怪怪的笑出聲。

  「真像奧羅拉的作風啊。我還一直以為莉迪雅你很喜歡喝牛奶粥呢。」

  莉迪雅也跟著笑了。

  「恩,我的確很喜歡。」

  如果尼可也不在的話,那麼能和自己一起回憶母親的,就只剩下父親了。

  父親因為工作經常不在家,尼可卻不同,它比誰都瞭解莉迪雅和母親。

  莉迪雅把手伸向尼可,將手指埋在它柔軟的毛髮中。尼可以前是很討厭被人撫摸的,但這次只是眯起了眼睛動都不動。

  「打擾了,莉迪雅小姐。」

  是雷溫。他沒等莉迪雅回答就走了進來。迅速走向窗邊,拉上了窗簾。

  「發生什麼事了?」

  他還沒回答,就只聽外面響起了陣陣馬蹄聲。然後在公館的門前停下。

  好像有好幾個人的聲音。

  很快,就響起了敲門聲。

  「是馬齊魯家的人。」

  愛德格突然進來,立刻關上了門。

  「該不會是在搜尋我們吧?」

  「或許他們覺得至少不能讓我逃了。好像並不打算放過我。」

  雖然愛德格曾經明白的對派翠克說過,再來糾纏就別怪自己不客氣,但現在畢竟是在馬齊魯家的大本營,光憑自己和雷溫兩個人也是非常困難的。

  現在只有先躲起來,然後想辦法離島了。當然馬齊魯家也清楚這一點,而且肯定認為現在是追擊王子的大好時機。

  「但是不要緊。他們不能在克納特家的領地內為所欲為。」

  「這裏的主人,會幫助我們嗎?」

  「這沒問題。我已經收買了克納特家的氏族長。」

  「收買?」

  「我答應投資。既然我的生命安全和他們氏族的未來息息相關,當然會幫助我們隱瞞的。」

  果然愛德格和雷溫兩人並沒有打無準備的仗。

  感慨的同時莉迪雅驚訝的看著愛德格。

  愛德格微微笑笑,掀起窗簾一角看向外面。

  「看,他們好像就快走了。」

  「但很有可能再來的。」

  「只要等你身體恢復了,我們肯定能夠安全離島的。」

  「我已經沒事了。雖然還有點熱度但不要緊,可以坐船坐馬車了。」

  莉迪雅從床上站起來。正想走近愛德格,腳下突然一個不穩。

  愛德格連忙伸出手,抱住了莉迪雅。

  「別勉強自己。」

  太奇怪了。突然全身變得無力,站也站不穩。一陣頭暈襲來,呼吸也變的痛苦。

  「莉迪雅,你還燒的很嚴重。」

  怎麼回事,連自己的呼吸都是滾燙的。

  「真討厭……剛才之前我還以為自己已經好了呢……」

  「總是還是先休息吧。」

  愛德格將莉迪雅抱到床上,還幫她蓋好了被子,大概是注意到了莉迪雅在發抖吧。

  實際上莉迪雅可能是突然著了涼。

  「雷溫,麻煩你把暖爐點起來。房間必須再暖和一點。」

  「是。」

  「果然光把結晶取出來是不夠的……」

  尼可站在床邊說道,

  「怎麼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也許對人體來說是一種類似於毒的東西。」

  「布拉多石是一種毒?」

  「那是菲爾•切麗思的布拉多石。雖然只殘存了一點點的魔力,但是還是會瞄準想誅殺的敵人。」

  「……莉迪雅不可能是它們想殺死的人啊。」

  愛德格氣憤的說道。尼可諷刺的看向他,

  「伯爵,還不是因為你在她身邊嗎?」

  因為愛德格在身邊?所以身體又出現了異樣?

  莉迪雅睜開眼睛,看到了正痛苦的看著自己的愛德格。

  「也就是說我不能在莉迪雅身邊?」

  「愛德格……」

  不要那樣,不可能的。

  莉迪雅掙扎著想起來。

  「請留下來。如果菲爾•切麗思的目標是你的話,那和瞄準我是一樣的……是這樣吧,尼可?」

  好害怕。這種事還是第一次,不知道以後會變得怎麼樣,越是覺得不安,就越是想愛德格留在自己身邊。

  「啊……大概吧,是一樣的吧。」

  尼可是為了莉迪雅故意這麼說的。但是愛德格的神情卻變得越來越擔心,將試圖坐起來的莉迪雅壓回了被子裏。

  「睡一會吧,心情就會變好的。」

  「我會睡的。所以請留在我身邊。」

  「我過會再來看你。我會讓凱莉來陪你的。」

  最後當愛德格走出房間的時候,莉迪雅的頭又開始劇痛起來,痛的抬都抬不起了。

  法格斯在身為氏族長的父親房前停下了腳步。因為裏面傳來了派翠克的聲音。

  「目前還無法得知艾歇爾巴頓伯爵和克魯頓小姐的行蹤。」

  「將搜索範圍再擴大。或許有沒有可能在妖精界?」

  「如果考慮到安全問題的話,肯定會馬上回到人間的。而且,要想在這個島上找到與妖精界的結點也並非易事。他們還在這個島上。」

  這不算是偷聽。法格斯也加入了馬齊魯家的搜索大軍,但是莉迪雅和愛德格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但是他對於這次的事卻持續保持著疑問。

  出現在聖地的,並非王子的組織,而是伯爵和他的僕人。如果說他的確是王子的繼承者的話,那麼很明顯王子組織並沒有把伯爵作為人質。

  如莉迪雅所言,愛德格想把莉迪雅帶離馬齊魯家,正是因為派翠克欺騙了莉迪雅想將她帶去赫布利蒂茲。

  而且,布賴恩死在了聖地裏。派翠克說是被伯爵殺死的,但是布賴恩全身無數的傷口,卻讓法格斯想起了以前聽說過的有關菲爾•切麗思可怕的光之刀刃。

  無法想像菲爾•切麗思會誅殺同族。但是,不認為是伯爵殺的。

  那麼唯一的理由就是……

  也許布賴恩因為和派翠克一起欺騙了莉迪雅,因此受到了良心的譴責。

  法格斯並沒有對這些順理成章的推斷感到驚訝。

  雖然對布賴恩來說,莉迪雅是造成妹妹死去的原因,但是和莉迪雅接觸下來,卻無讓人法憎恨她。

  也許他是幫助了莉迪雅。或者為了莉迪雅,幫助了她的未婚夫。

  派翠克和父親很明顯的都歪曲了事實。

  存有這種想法的法格斯,當然會在意父親和派翠克的談話。

  他站立不動,屏住了呼吸。

  「你見到克魯頓教授了嗎?」

  「是的。他說莉迪雅小姐不會再回馬齊魯家了,讓他在港口等著。如果聯絡上的話就會離開小島,現在教授還在港口就證明了那些人還在這裏。」

  「有道理。還有,雖然預言者不在聖地,但如果他已經覺醒的話,會不會作為我們的救世主而出現呢。」

  「那是預言者的使命。我相信他肯定會拯救小島的。但是,作為輔助的‘婚約’卻是很必要的。」

  「除了克魯頓小姐沒有別人了。」

  「……是啊。她喚醒預言者的話既不會削減壽命,死期也不會逼近。她必定會成為喚醒預言者魔力的最佳人選。」

  削減生命?喚醒預言者的話,死期就會迫近?

  法格斯有點糊塗了。

  不對,布賴恩曾經說漏過嘴,莉迪雅將會成為犧牲品的。

  所以,如果那時預言者在聖地的話,莉迪雅就會……

  派翠克對莉迪雅再三強調是沒有危險的。克魯頓教授也是這麼認為。然而這確實是會令莉迪雅壽命縮短的行動。

  如果告訴她真相的話,她大概不會接受了吧。

  如果是氏族裏的女孩的話,或許會做好為家族犧牲的精神準備,但莉迪雅卻不同。

  但是,馬齊魯家卻為了自己的小島而要奪去莉迪雅的一切。

  雖說自己毫不知情,但法格斯畢竟是下任氏族長。為了找到奧羅拉的女兒到處奔走,也終於找到了她。

  毫無疑問自己也是破壞莉迪雅幸福的兇手之一。

  派翠克準備離開房間了。法格斯將自己隱藏起來,目送他走了出去。

  但隨即就跟了上去。

  剛走出屋子,法格斯就從後面趕上他,喊住了派翠克。

  「你騙了莉迪雅。」

  面對法格斯的指責,派翠克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你偷聽我們說話了?」

  「而且你也騙了我。」

  「氏族長說過,現在還沒必要讓你知道所有的事。」

  法格斯憤怒的一把抓起派翠克的衣襟。

  「法格斯,你不能再這樣感情用事了。作為一族之長,必須將氏族利益看的比任何個人感情都重要。」

  「利益?難道說殺死伯爵,將莉迪雅玩弄於鼓掌之中就是氏族的利益嗎?如果是那樣的話,莉迪雅是不可能幫助我們的。」

  「我會說服她的。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找到那兩人。其實現在氏族長正期待著你的表現。」

  他的意思是讓自己找到他們並帶到這裏來。

  法格斯不知道父親是否期待自己。但是毫無疑問派翠克是非常期待的。

  對派翠克的憤怒漸漸消退,法格斯手上的力道松了下來,放開了派翠克。

  莉迪雅現在藏在哪里呢。

  和邀功無關,法格斯只是很單純的擔心莉迪雅。

  如果她和伯爵在一起的話,這種擔心也許是多餘的。但如果被馬齊魯家的人找到的話,那麼已經確定是王子的伯爵將會面臨怎樣的處境?

  「儘管如此,他們到底躲在哪里呢。沒有一個村有消息傳來。」

  這附近的村莊,不管是屬於哪個氏族,都不會無緣無故的收留外來者。因為父親將搜索範圍擴大到了荒野中。

  但是法格斯卻突然想起來了。

  是克納特家。伯爵好像和克納特家走的很近。但是知道這件事的,應該只有法格斯一人。

  因為之前來討藥的少女正是來自克納特家,只有法格斯知道其實她是伯爵派來的。

  生活在島上的人們,是不會收留外來者的。更別說是逃亡中的英國人了。

  生活在島上的居民,很討厭那些到這裏來購買土地的英國人,還有接受英國人的雇用來壓迫高地人的傭人。馬齊魯家的人就是這麼想的。

  但是伯爵卻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將克納特家族拉攏了過來。

  法格斯沈默的打算離開。

  不想告訴派翠克這件事。但是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難道讓給小島帶來災難的王子逃脫真的好嗎?

  那麼,如果把伯爵抓住,對莉迪雅來說,馬齊魯家就成為了自己未婚夫的仇人。

  該怎麼辦才好。但他無法在這裏坐著等消息。

  接近聖地的克納特家族的村落在哪里。法格斯一邊想著一邊走向了馬廄。

  黃昏時天色逐漸變黑了,看到了愛德格的背影,莉迪雅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金色的頭髮在風中飛揚。灰濛濛的空氣中,他的頭髮閃耀著淡淡的光輝。

  愛德格的外套被晚風吹的掀了起來,他就那樣望向海邊。

  莉迪雅看著他,突然感到愛德格離自己好遙遠,心裏變得很不安。

  他的背影是如此的熟悉,但如果此時他轉身,而那個人卻不是他了那該怎麼辦。

  如果愛德格不再是愛德格了。

  這種恐懼驅使莉迪雅加快腳步走近他。

  雖然愛德格保證過不會發生這種事,但‘王子’到底是以什麼形態存在在愛德格體內的,莉迪雅一點都無法想像。

  「莉迪雅?」

  聽到腳步聲,轉過身來的還是那個愛德格。不想讓她太多走動,愛德格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莉迪雅身邊。

  「你已經可以下床了嗎?」

  「恩,燒也退了,也不頭暈了。」

  他伸手覆上莉迪雅的額頭確認一下,好像終於安心了。但很快又縮回了手,往後退了幾步。

  果然愛德格還是很介意的,因為自己讓莉迪雅承受光之刀刃的痛苦。因此從那之後,再也沒來過莉迪雅的房間。

  莉迪雅不認為是愛德格的過錯,因此主動的走上前靠近他。

  愛德格露出困惑的表情,但沒有再退開了。

  「還要多休息哦。你晚飯也沒怎麼吃吧?」

  「我一直在等你來。但怎麼都等不到……」

  所以我起來了。

  莉迪雅委屈的說著對愛德格的思念,他溫柔的笑了。

  愛德格將手指插入莉迪雅被風吹起的長髮中。兩手托住莉迪雅的臉頰,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這裏風太大了,我們回屋裏吧。」

  「不要,這裏很好。」

  「那麼去那裏吧。有張長椅。」

  愛德格沒有變。但是自從莉迪雅知道了他繼承了王子的記憶之後,這種不安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明顯。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在準備婚禮的這幾個月裏,自己不是從來沒懷疑過他的愛嗎。

  可是,萬一王子現身的話,那該如何是好。

  萬一愛德格消失的話。

  不要,不想看到他變成那樣。

  「怎麼了?」

  莉迪雅金綠色的眼眸蒙上了一層霧氣。愛德格擔心的看著她。

  「恩沒什麼。」

  剛想邁開步子,莉迪雅就一個踉蹌。

  愛德格及時的伸手拉住她,莉迪雅儘量裝作沒事的樣子。

  「沒事。我差點踩到裙擺而已。」

  「莉迪雅,還是回房間吧。好不容易有點恢復了,如果因為我而惡化的話……」

  「不是的,不是你的錯。是菲爾•切麗思的魔法。」

  莉迪雅走到長椅前,坐了下來。愛德格無可奈何的也只得坐下。

  「那個,愛德格,你不會一個人離開的吧。」

  「怎麼可能。」

  「那麼我們一起回倫敦吧。」

  「……那個」

  愛德格有那麼一瞬間的猶豫。莉迪雅為此感到悲傷,心中充滿了不祥的預感。

  不知該如何是好,莉迪雅向愛德格伸出手,在愛德格抱住自己之後心中一顆石頭終於落地。

  如果換作平時,莉迪雅肯定害羞的想跑開,但這次卻覺得光這樣抱著還遠遠不夠。

  愛德格抱的很用力,其實他沒注意到是莉迪雅緊緊抱著自己,只聽莉迪雅小聲嘀咕道,

  「怎麼覺得好像有好久沒見了呢。」

  「是啊。有九小時了吧。」

  「那之前有一周沒見呢。」

  「感覺像過了一年。」

  「我們分開的時候,我夢到你了。」

  「你已經愛我愛的會夢到我了嗎?」

  「你和雷溫在庭院裏幹活呢。溫房中開滿了花,好漂亮的花壇。」

  「是嗎,我也跟雷溫談論過這個話題哦。我想一直都能有鮮花陪伴你。」

  「是你種的花嗎?」

  「還是你比較喜歡寶石?」

  「我喜歡花。每天戴著你親手種的花,為你和雷溫泡茶……。比舞會棒太多了。」

  莉迪雅終於抱的不那麼緊了,也笑了出來。

  心情終於恢復平靜,但同時那種無力感又再次襲來。莉迪雅忍受著這種痛苦,因為她還想和愛德格多呆一會。

  「再這樣下去,莉迪雅會死掉的!」

  尼可怒氣衝衝的來到客廳,愛德格和雷溫都在那裏。

  莉迪雅又一次陷入了昏睡。直到第二天也沒有好轉。

  她突然發起高燒,還要裝得若無其事的樣子,幾乎什麼都沒吃。

  果然是愛德格在身邊待的越久,症狀就越嚴重。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的話,莉迪雅的身體會垮掉的。」

  愛德格當然也很擔心。

  「尼可,只要我離開她,她就會好嗎?」

  「不是說只要你不在身邊就解決問題了。如果離開了這個小島,很有可能更加惡化的。」

  「為什麼?」

  尼可苦惱的在帶扶手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我也不是很清楚,光之刀刃的話,只有靠菲爾•切麗思的魔力才能淨化。在這個島上,暫時還存有守護它們的魔力。只有待在這裏,等時間將傷口痊癒。」

  「……你的意思是讓莉迪雅留在這裏,而我離開嗎?」

  愛德格感到氣憤的同時,也總覺得自己好像曾有過這種預感。

  恐怕莉迪雅也曾經有過這種感覺吧。

  她曾經說過不許自己一個人離開。而且她寧願忍受著身體的痛苦,也不想兩人分離。

  莉迪雅已經逐漸向自己倘開了心扉,但現在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到底要怎樣菲爾•切麗思的魔力才會消除呢。兩人必須分離到何種程度才行?

  但是,現實已遠遠超過了他的想像,甚至變得如此殘酷。

  外面傳來了叫喊聲。

  「請……請住手。」

  是凱莉的聲音。同時還有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是以前來過的那個伯爵的傭人?你怎麼會在這裏。」

  「放開我!」

  雷溫迅速的走到窗邊,掀起窗簾向外看去。

  「外面的是法格斯•馬齊魯。」

  雷溫彙報的同時,外面又傳來了聲音。

  「果然如此,艾歇爾巴頓伯爵在這裏吧?」

  愛德格也走到窗邊。想起自己曾經見過這個身穿蘇格蘭短裙的紅發男子。

  為了掙脫法格斯,凱莉揚起手,與此同時她手中的籃子也掉在了地上。

  為了莉迪雅她才出去采草藥的。從籃子裏掉出來的,是一些草藥和黑色的塊狀物。

  法格斯饒有興味的將東西撿起來看了一會。就趁這時凱莉逃脫了。

  「啊,喂,你等等!」

  可惜她已經跑進屋子了,法格斯無奈的吐了吐舌。

  沒辦法,他看向屋子,大聲喊道,

  「喂,聽得到嗎,伯爵!我是法格斯•馬齊魯!如果你聽見的話就出來下,我有話和你說!」

  屋子的主人來到了愛德格他們所在的房間,正在詢問應對之策。愛德格示意他等等,繼續在窗邊觀察著情形。

  面對毫無回應的屋子,法格斯還在繼續喊著話。

  「我是一個人來這兒的。我不會告訴別人你和克納特家的關係。」

  「確實只有他一個人。」

  愛德格低聲說。

  「他會說真話嗎。」

  雷溫很小心。

  「……如果你不出來的話我只能回去了,不過我會把一切都告訴氏族長的。」

  這時,一直保持沈默的尼可開口說話了。

  「或許,馬齊魯家的話能救莉迪雅的。」

  「真的嗎?尼可。」

  「他們可是和菲爾•切麗思不斷的交換混血的一族。如果連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的話,那就真的沒辦法了。」

  「那麼,只能跟那傢伙談談了。」

  愛德格環視了一下周圍,征得大家的同意後,打開了窗戶。

  法格斯很快就看向了這裏。

  「你說你是一個人來的?膽子可不小。如果是真的,我可不能就這樣讓你回去。」

  他嚇了一跳,視線有點遊移,好像從沒考慮過會有這種情況的發生,不過很快就理直氣壯的說道,

  「如果我能做到的話很想試試!莉迪雅病了不是嗎?能讓你這麼焦急的人肯定是莉迪雅。也許我能幫上什麼忙也說不定。」

  「你在說什麼?」

  愛德格很冷靜的回話,不過法格斯好像非常肯定莉迪雅現在的確有異常。

  「這個克納特家的少女,正在採集草藥。不僅如此,這件東西也很重要。」

  他拿起從籃中掉落的黑色的塊狀物給愛德格看。

  「這是海豹的肝臟。是給體內有妖精魔力的人解毒用的。如果是為莉迪雅準備的話,她體內殘留有菲爾•切麗思的魔法,對嗎?和那時在聖地殺死布賴恩的一樣?但是,這種東西卻不起作用。」

  法格斯將手中的肝臟幹捏碎了。

  「夠了。跟你說話看上去也並非全是浪費時間。」

  愛德格轉身離開了窗邊。

  愛德格讓打算跟來的雷溫止步,走出了客廳。走到外面確認過真的只有法格斯一人,法格斯站在那裏等著愛德格。

  「莉迪雅情況怎麼樣?很不好嗎?」

  面對著曾經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是莉迪雅未婚夫的法格斯,愛德格沒好氣的回答道,

  「與你無關。」

  但是法格斯也沒打算好聲好氣的說話,抬起一側的眉毛說道,

  「喔是嘛。但是你一點也不瞭解妖精。像你這種和安西裏科特有關係的人在身邊的話,只會讓她更痛苦。」

  果然愛德格的存在使莉迪雅的情況惡化了。他深呼吸,儘量不讓自己表現出動搖,但是心裏已經開始不安了。

  「那麼在馬齊魯家,有治癒光之刀刃的藥嗎?」

  「根本沒有藥。」

  「那麼你沒什麼用了。」

  愛德格打算離開,但是法格斯急忙說道,

  「等一下。雖然沒有藥,但是魔力應該可以消除的。在馬齊魯家的土地上,有能夠治癒妖精魔力的地方。看莉迪雅的情況,很有把握恢復的。只要在那裏度過兩,三年的話……」

  「三年!」

  愛德格無法忽視他的話。

  「你的意思是要我和莉迪雅分開?」

  「你不願意的話,你只有眼睜睜看著她死了。」

  法格斯手叉著腰,暗示著自己在交戰中正處於上風。

  「要想救莉迪雅,就需要你離開這個島。如果你答應的話,我保證你能安全逃脫,而且不會有追兵。」

  「你會那麼好心嗎。」

  「如果你被馬齊魯家的人抓住殺掉的話,莉迪雅會恨死我們的。那樣的話,魔力就無法順利消除而且會惡化下去。當然,我希望你不要再來這個小島了。否則不管怎樣,我們始終是要和‘王子’決戰到底的。」

  「這樣的話你打算從我身邊將莉迪雅奪走,而且不讓她恨你?這是你把莉迪雅占為己有的好機會。」

  「別把我當傻瓜。我以馬齊魯家的名譽發誓,我不會硬來的。但是我話說在前面,我會讓她忘了你的,你等著看吧。」

  因為他有很多時間來達成目的。

  這也意味著對愛德格很不利。

  如果分別的太久,莉迪雅還會等自己嗎。

  「不要!我不要那樣!」

  莉迪雅強硬的說道,責怪愛德格似的探出半個身子,抓住了他的外套。

  「我不是說過,不要丟下我一人的嗎!」

  「我也不想離開你。但是這樣下去的話,你的身體不會好的。」

  愛德格握住她的手想安慰她,卻被甩開了。然後她把頭扭向一邊。

  「……如果你丟下我的話,就等於解除婚約。因為分開後你會喜歡上別人的。」

  「莉迪雅,我向你保證,我只屬於你。」

  「你的保證……而且,就算我也會變心的。」

  「你會忘了我?」

  「也許會變得不再喜歡你。'

  「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她卻使勁的搖頭。

  「不,如果現在分離的話,我們就會分手了。」

  「但現在只能這麼做。而且,我們不會分手的。」

  「馬齊魯家真的能治好我嗎?如果菲爾•切麗思的魔法很強大的話,那麼就算治療了恐怕也和現在沒什麼區別。所以我不想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我不要一邊後悔著你的分開,卻還是不得不死去。」

  確實誰也無法保證。

  但是如果就這樣離島的話,莉迪雅肯定會……

  「愛德格,就算剩下的時間很短暫,我也不在乎……請留在我身邊。」

  面對淚眼婆娑的眼眸中透出的懇求,愛德格的心裏也動搖了。他溫柔的撫摸著牛奶糖色的頭髮,抱住了靠在自己懷中的莉迪雅。

  好不容易兩個人能像這樣互相陪伴。

  愛德格的心情變得很沉重,被迫與自己重要的戀人分離,這對他來說還是第一次,還是為了這麼一個莫明其妙的原因。

  「莉迪雅,我不要短暫的相處。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直到年老。」

  「……如果在等待的這段時間裏,你消失的話……」

  莉迪雅指的是愛德格體內的王子。確實現在的愛德格,並不是世間常有的那種,為了要事不得不去遠方的未婚夫。

  不知王子的記憶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而且愛德格必須做好一個思想準備,那就是如果再次來小島的話,必定會被馬齊魯家的人追殺。

  就算莉迪雅痊癒了,兩人也無法順利的相見。

  「我等不了那麼久……」

  莉迪雅驚慌的顫抖著,離開了愛德格的懷抱。

  「我不去馬齊魯家!他們曾說要殺了你……是吧?預言者不知在何處,但是只要我在的話,就會被他們利用。我不要幫助那些企圖殺死你的人!」

  「我不會輸的。預言者也好,王子也好。」

  莉迪雅還是拼命的搖頭。

  「如果你丟下我的話,我會躲起來的。就算馬齊魯家的人來我還是會逃走的!我會一個人等待死亡的來臨!」

  一大聲說話,她就痛苦的捂住胸口。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

  「莉迪雅!」

  「小姐,您沒事吧。」

  凱莉飛奔進來,想給她喝點水。但莉迪雅卻喝不進,反到不停的咳嗽。

  「對不起,伯爵。」

  越是在她身邊,她就越虛弱。恐怕不能跟她說話了。

  愛德格點點頭,走出了房間。

  「太多了啦……莉迪雅太可憐了。」

  尼克一邊啜著雷溫倒得溢出來的茶,一邊揉著眼睛說道。

  「伯爵,如果和你一起回去的話她只有等死了。但如果留在這裏,最多只是無聊而已。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愛德格無奈的歎口氣,尼克說的一點沒錯。

  「尼克,真的像法格斯說的那樣,莉迪雅會痊癒嗎?」

  「刀刃的碎片已經拿出來了,我覺得剩下的魔力不至於無法消除。但是,到底要花多少年才能痊癒,還要看實際的治療情況。」

  「愛德格大人,莉迪雅小姐是怎麼說的呢?」

  雷溫也很關心事情的發展。

  「這個麼……她說不要留在這裏。」

  「難道伯爵你打算看著莉迪雅就這樣死掉嗎?」

  「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把莉迪雅留在這裏?」

  「那樣的話莉迪雅豈不是太可憐了。」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哪個方法都不好。」

  尼克還是喝著紅茶揉著眼睛。

  「也許莉迪雅會變的自暴自棄。她寧願就這樣死掉也要和我回去,這是因為她知道我繼承了王子的記憶之後,受到了打擊的緣故。」

  雖然莉迪雅在知道真相之後,對愛德格的感情一點都沒有變,但愛德格還是覺得不安。不知道這樣結婚的話到底好不好。

  因此,才會害怕分別。因為分別後,兩人都能夠冷靜的思考,害怕兩人之間的關係會被破壞。

  如果未來很短暫了,那麼就能完全跟著自己的感覺走,真想這麼說。

  「什麼?你繼承了王子的記憶?」

  咚~尼克猛的一下放下杯子,疑惑的問道,

  「喔對了,你還不知道呢。」

  既然莉迪雅都知道了,那麼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尼克從椅子上站起來,手撐在桌子上,背上的毛都豎了起來。

  「……還不知道!王,王子的記憶是怎麼回事!」

  「這說來話長。」

  「也就是說……也就是說你就是王子?」

  「大概如此吧。」

  「莉迪雅已經知道了?」

  「在聖地裏被揭穿的。」

  「呃呃呃……」

  尼克苦悶的撓著自己的頭。

  雷溫見狀擔心的從口袋中拿出了梳子。

  「所以莉迪雅寧願就這樣下去,不用看到將來有可能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她說情願這樣幸福的死去。」

  看都沒看梳子,尼克頂著被自己撓亂的毛從椅子上跳了下來。

  「……我已經受不了了。」

  它搖搖晃晃的走出了房間。

  雷溫想追上去,看了一眼愛德格,在得到愛德格首肯之後,行了個禮也出去了。

  「雷溫,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瞞著我和莉迪雅的?」

  尼克來到外面走了一段路之後,雷溫沈默的從後面追了上來。

  尼克問出了想問的話,看上去有一些畏懼。

  「自從王子死了之後。」

  「也就是說伯爵瞞著莉迪雅,而且在進行婚禮的準備?」

  「愛德格大人也很煩惱的。」

  「你認為伯爵會怎麼做?」

  「……我不知道。」

  「我沒有勇氣留下來看最後的結果。所以雷溫,我也要和你告別了。」

  告別,雷溫低聲重複著這個詞語,好像在咀嚼話中的意思。

  「我以前就對莉迪雅說過。如果我看到她痛苦的話,我就會離開的。」

  「那麼,去哪里呢?」

  「這個小島的某處無人之地。」

  尼克沒有停下腳步。雷溫繼續跟著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但什麼也沒說。

  「你堅定不移的打算跟隨伯爵一生。在這點上我很尊敬你。但是偶爾也要想起我哦。」

  「尼克先生。」

  「那麼再見了。」

  尼克揮揮手,雷溫也停下了腳步,目送尼克離去,站了好久。

  直到愛德格走近,雷溫還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盯著遠方看,但前方已經空無一物了。

  分別給雷溫帶來的,是痛苦也好是悲傷也好,對雷溫來說這種感覺都是第一次。

  比起分別來,還是希望雷溫能夠體會到友情的快樂。愛德格覺得自己無能為力。

  「雷溫,對不起。」

  他轉過身,奇怪的看著愛德格,

  「為什麼這麼說?」

  「尼克之所以會離開,不是因為我有了王子的記憶嗎?大概尼克不會原諒我的。」

  雷溫緩緩的搖搖頭。

  「它說很尊敬我對您的忠誠。它也認同您的抉擇。」

  「是嗎,尼克真是公平。不愧是出色的紳士。」

  雷溫點點頭,在口袋裏摸索著什麼。然後拿出了球狀的布拉多石。

  「我沒有把這個還給它……不,如果還給它的話,我覺得我和尼克先生之間的緣分就會從此斷了。」

  愛德格順著雷溫的視線也看向了遠方。

  「是啊,留著它的話,還會有機會還給尼克的。」

  「我們還會來這個島嗎?」

  如果帶莉迪雅一起離開的話,恐怕是不可能了。但愛德格卻點點頭。

  「恩,我一定會回來的。」

  不要莉迪雅就這麼死去。已經別無選擇了。

  只是恐怕又要欺騙莉迪雅了。也許她會恨自己。

  儘管如此,如果還有一絲救回莉迪雅的希望,也只能寄希望于馬齊魯家了。

  「我對莉迪雅的愛不會停止。總有一天,我會再次贏回她的心。」

  晚上,當愛德格再一次來到莉迪雅房間的時候,她並沒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窗邊的椅子上。

  而且已經換好了出門的衣服。

  「莉迪雅,我是來和你說晚安的。」

  「我不困,而且心情也不錯。趁現在我們去港口的話不會被馬齊魯家的人發現的。」

  她站起來想往這邊走,腳步很不穩。

  「不行,晚上必須好好休息。而且,今晚你也沒吃什麼東西吧?」

  愛德格伸手拉住了她。

  「……因為擔心,我什麼都吃不下。離開這裏的話,我一定會變得有胃口的。」

  「這裏是安全的。什麼都不用擔心。」

  「果然你一點都不考慮我的感受。」

  莉迪雅失望的閉上了眼睛。

  「可是我不會改變主意的。」

  意思是自己不會留在這裏接受治療。

  怎麼能讓她這麼做呢。

  愛德格歎氣,撫上莉迪雅的頭髮。過了一會之後,終於下定決心開口了。

  「我知道了。我們一起回去。」

  「……真的?」

  她驚訝又不安的抬頭。

  「我只聽你的話,我說過的,對吧?」

  除了失去你這件事,別的都會聽你的。

  只有這件事愛德格無法讓步。

  不管用什麼手段,也不能讓莉迪雅死去。

  莉迪雅靜靜的看了愛德格好久,終於唇邊漾開了笑容。

  愛德格強忍心中的悲痛,回應她以笑容,緊緊的抱住她。

  「莉迪雅,我們一定會結婚的。」

  「是呢……沒時間了呀,要抓緊了。」

  凱莉為莉迪雅端來了熱牛奶。察覺到凱莉離開之後,愛德格說道,

  「這個長夜就快迎來黎明了。」

  兩人交換了一個吻,仿佛定下了誓約。他讓莉迪雅坐在椅子上。

  「我去準備馬車。」

  然後若無其事的將牛奶遞給了莉迪雅。

  「稍微喝一點吧。為旅行做準備。」

  雷溫應該已經將安眠藥放進去了。

  為了不讓莉迪雅逃走將她交給法格斯,也只能這麼做了。

  莉迪雅小心的兩隻手捧住杯子,將牛奶送到了嘴邊。

  她是堅定的相信兩人會一起回去呢。還是已經察覺到愛德格的謊話了?

  說不出她是什麼表情,莉迪雅將牛奶都喝盡了。

  在杯子掉落之前,愛德格伸手接住。

  將杯子放到桌子上之後,愛德格將無力的莉迪雅抱起來,放到了床上。

  也許這次一向寬容的莉迪雅也不會原諒自己了。

  可是,愛德格的決心不會改變。

  「莉迪雅,請理解我。我所期望的,不是數日之後就會終結的幸福,而是將來和你組建的幸福家庭。」

  儘管莉迪雅已經什麼都聽不到了,他還喃喃的說著,

  「所以我們一定會結婚的。下次再見之日,就是我們的黎明到來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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