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卷 寄托在旋律里的永恒思念】

第六章 一切為你而著想-2

雖說如此，但也好不到哪裏去。提蘭的那種不奪取性命但讓人痛苦難耐的手段要多少有多少。

[這個嘛，就算沒手沒腳，還是可以有用處的。]

愛德格立刻做好戰鬥准備。這個聲音是從那條沒有被堵住的道路的深處傳來的。

一個戴著帽子的男人，朝著他們緩步而來。

[他就是提蘭。]

莉迪亞小聲說。

略微有些蹒跚的走過來的這個高個男人，有著一張血色的讓人感覺很不舒服的臉龐。他看不出年齡，但是活了將近百年的他，就算是人的模樣，還是周身圍繞著一張異樣的氣氛。這種讓人直起雞皮疙瘩的感覺，跟過去在王子面前感受到的有些相似。

[你就是提蘭？]

[初次見面，殿下。。。。。不對，我還不承認現在的你是殿下。等你成了王子之後，我再跟你打招呼吧。]

說完，他看向堵住道路的巨大石塊，石塊們震動著大幅度的晃動，看來石頭在對面被很大的力氣推動。

[看來，納克拉維是打算摧毀那些石塊。]

[它是不死之身，你逃不掉的。]

提蘭嘴角隱約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開始來回打量莉迪亞和格魯比。

[連格魯比都能降服的妖精博士，真是有意思的女人。做魔術實驗的材料最好不過了。]

[這種贊美方式是無法贏得女士的歡心的。]

愛德格從口袋裏取出手槍對准提蘭

[話說回來，我應該好好讓你知道知道對我妻子油嘴滑舌有多大的罪孽。]

背後的岩石崩裂只是時間的問題了。在這種地方被提蘭擋住的話，莉迪亞會很危險。

愛德格叩響扳機的同時，拉著莉迪亞跑了起來。

被子彈命中腹部的提蘭蹲了下去，大聲的命令著納克拉維。

[快追，那女的只要活著就行，無論如何都給我抓住。]

岩石應聲而碎，納克拉維隨之一躍而出。

地下的坑道裏，不時有十分狹窄的地方，納克拉維把擋住自己去路的大石頭踢得粉碎，緊追莉迪亞而來。

愛德格爲了盡量躲避納克拉維的追蹤，帶著莉迪亞跑進了前方岔道的隧洞裏。

[提蘭也是不死之身。]

[。。。是這樣啊]

[因爲繼承了邪惡妖精的血統，人類的武器是殺不死他的。]

愛德格無語。

格魯比一邊確認周遭的氣息，一邊給兩人引路。

[這邊。到地下河對面的話，那家夥就必須繞遠路了。]

莉迪亞也聽到了前方的水聲，正這麽想著，前方的道路忽然又變寬了，這對納克拉維來說行動會很方便。

[喂，再快點，這樣會被追上的。]

[格魯比，你背上莉迪亞快點到河對岸去。]

莉迪亞一瞬間露出了抵抗的神色，可是她又想到，愛德格自己逃跑的話一定比拉著自己跑要容易的多，就老老實實的騎在變成了馬樣子的格魯比背上。

愛德格也追著前方的莉迪亞他們拼命的跑。可是，納克拉維的速度不是人能比擬的。很快身後就傳來了它的腳步聲。愛德格下定決心停下了腳步。

提蘭應該不會想要殺死王子，所以，就算自己呆在莉迪亞身邊，納克拉維也不會想要自己的性命。愛德格想到這裏，轉過身站在道路中間。

[愛德格！]

莉迪亞似乎在格魯比的背上看到了這一幕，大聲呼喊著愛德格的名字。

愛德格一動也不動的對上了正沖向這裏的納克拉維的視線。自己會不會像阻擋它的石頭一樣被擊飛，腦子裏剛閃過這個念頭，魔物就在他面前突然停下了腳步。

巨大的裂開的嘴巴裏，一股令人窒息的臭氣熏了過來。愛德格站的離它很近，以至于能聽到它喉嚨裏發出的低吼。

它是想說讓自己讓開吧

[這裏不許通過。]

怎麽可能允許你對莉迪亞出手。

納克拉維退後了幾步，找到合適的距離以後，前踢來回摩擦著地面。

是想要從我頭頂飛過去吧。愛德格一邊想，一邊無意識的摸到了兜裏裝的東西。

是八音盒。

自己有想要，必須要傳達給莉迪亞的心意。王子的事也好，預言者的事也好，伯爵家將來的事也好，不管未來發生了什麽，自己都會繼續愛著莉迪亞。

但是自己卻不知道莉迪亞是否希望如此。或者說，跟其他男人一起的話，她會更幸福。

如果自己只有變成王子才可以拯救莉迪亞的話，自己的這番深情愛意或許只會讓她更加痛苦和悲傷。

這無法好好傳達的心意，在腦海裏和green sleeves的旋律重合起來，宛如一首悲切的詩。

“她是我的喜悅”

“她是我的幸福’

“她是我靈魂閃耀的光輝”

對了，不是還有這個八音盒嗎。

至少在莉迪亞越過河流之前能夠稍微阻擋下納克拉維的腳步。

魔物猛的飛躍而起，輕松地從愛德格頭上掠過。愛德格轉了轉八音盒的發條，被稱爲妖精的音樂的曲子流淌了出來。

或許是傳到了魔物的耳朵裏吧，它停下了撲向莉迪亞的身形，向後轉了過來。幾乎就在同時，格魯比背著莉迪亞飛越了那條小河，莉迪亞也在格魯比背上回過頭來。

[愛德格。。。]

她本來是想說點什麽的吧，可是兩人都說不出話來，呆呆的看著納克拉維。魔物開始慢慢的變化成少年。愛德格緊握著八音盒盯著他。

（那首曲子，啊，對了，我想起來了。。。是媽媽在呼喚我）

然後，少年悲傷的仰頭看著愛德格。

(青騎士伯爵，請您帶我到這首曲子最初奏響的地方去。。媽媽在那裏等著我。)

[孩子，你媽媽這樣告訴過你嗎？]

莉迪亞在小河的對岸說。

(恩~~說過的。只要到了那裏，無論是痛苦的事情還是悲傷的事情都會忘記。)

[你相信嗎？你媽媽？]

(恩。)

[她不是有可能憎恨過你嗎？]

(憎恨。。。恩，是啊。可是，若是恨著我卻爲何要呼喚我呢？)

莉迪亞從格魯比背上下來，提著裙子大步邁過小河，朝著少年走了過去。

[。。。那，就帶你去那裏。]

諾克們的朋友，羅絲小姐曾經留下消滅魔物的辦法。應該不會對這個納克拉維的孩子有感情。然而，莉迪亞卻和少年一樣相信他的媽媽。

[你在幹什麽，忘記我的命令了嗎？]

背後一聲大喊，少年嚇得渾身發抖，是提蘭。

愛德格迅速的跑到莉迪亞身邊。

[快點把那女人給我抓過來]

低沈的聲音令少年毛發怒張，可是他卻仍然一動都不動。一臉痛苦的渾身發抖。看來是在拼命的抑制自己變成魔物。

[你不可能違抗我的命令的。我才是你的意志。]

愛德格帶著莉迪亞盡量的後退，若是在他們跨過河流之前納克拉維撲過來就完蛋了，要趁少年還在掙紮的時候盡快逃走。可是提蘭似乎注意到愛德格的打算，掏出了搶來。

槍聲響起的同時，少年擋在了他們面前。

還是少年形態的他，中了彈。捂住肩膀，擡頭看向莉迪亞。

(對不起，你們快點，逃跑。我，還會變成魔物的。。。)

愛德格點點頭，拉著莉迪亞開始狂跑。這時，又聽見了槍響的聲音，應該是射到岩石上面去了。

他們越過河流，藏身于岩石之後，朝著道路的深處跑去。槍聲停止了，莉迪亞又聽見了少年變化成納克拉維的咆哮聲，她大喊著。

[不要忘記哦，我，會幫助你的！]

爲什麽羅絲小姐會給納克拉維聽那首曲子呢？又是爲了什麽目的把納克拉維引領到旋律發源的地方呢？

回到旅館的第二天早上，莉迪亞在更衣室兼會客室裏托著腮胡思亂想著。

昨日從諾克們的坑道裏逃走，擺脫了納克拉維的追蹤以後，他們碰見了尼克和雷溫。四人一起回到了旅館休息，直到下午才起床。

這個被生活用水和灌溉的溝渠圍繞著的旅館還算是安全，諾克們也都熙熙攘攘的擁了進來。

當然，伯爵家的諸位也碰了頭，商量著納克拉維的事情。莉迪亞卻獨自一人望著窗外的荒野，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是不是真的是像愛德格所說，羅絲小姐想要親手了結非自己情願生下的納克拉維。還是有別的什麽原因。。。

莉迪亞是真心想要救那個少年，所以才在離開時說了那句話。

他們母子五年間一直在一起，她用自己的身體孕育著那個孩子，在無法想象的苦海裏，她雖然有可能在詛咒著納克拉維的孩子的存在，也一定能察覺到那孩子身體裏流淌的人類之血。

讓莉迪亞這麽想的原因，也許就是因爲愛德格。

他說他去不了天國，因而總有一天會留下莉迪亞一個人獨自去往遠方——莉迪亞總有這種感覺。

即便是背負著王子的記憶，他的靈魂也決不會有絲毫的汙穢。然而，他卻總是抱著“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再是自己了，就只有去死。”這樣的念頭活著。莉迪亞深知此點，因而更加黯然。

兩人一直在想應該會有解決的辦法，所以才不斷的努力。可是，他總是在考慮如何應對最惡劣的情況，也許就是爲了莉迪亞。

他甚至是爲了某種可能而准備好了離婚書。雖然那是他的誤會，可也怪莉迪亞沒有把事情說清楚。莉迪亞無法想象自己使用那封離婚書的景象。

雖然人類的心會被魔性所侵蝕，可是人類的靈魂卻不會因此而改變。所以，不管發生什麽事，自己對愛德格的愛是不會改變的。

即使王子的存在無法消除，即使是王子的記憶改變了愛德格，在他靈魂深處對自己的愛也一定不會消失。

也許正是因爲相信這一點，自己才想把納克拉維帶到他母親那裏吧。

納克拉維之中存在的少年之心，也絕不會因爲魔物的本性而消失。羅絲小姐正是因爲知道這一點才呼喚他的吧。

[那麽，green sleeves這旋律在哪裏産生就是問題所在嗎？莉迪亞]

弗蘭斯的話語驚醒了沈思中的莉迪亞，她胡亂的點了點頭。

結果，弗拉斯還是一個人從石陣那裏逃跑了，回到旅館躲著不敢出門。被雷溫冰冷的眼神掃來掃去的他多少有點受傷的樣子，爲了挽回自己的名譽，他渾身的神經都繃緊了。

[呐，諾克們，你們想起來了嗎？]

(在哪裏啊，這旋律對我們諾克來說是無處不在，隨時隨地都能聽到啊)

(荒野的一切都是音樂的故鄉啊)

也許，那旋律是只有諾克們才聽得見吧。

[雖說是妖精的音樂，只有妖精們在荒野裏處處都能聽到，可是對人類來說，也應該在某些情況某些地方聽得見才對啊，不然那首曲子怎麽在人類世界裏流傳呢]

[是啊，雖然諾克們是能夠聽得見荒野的歌聲，可是人類卻聽不到這種音樂呢]

尼克囔囔的自言自語。

[這麽說來，green sleeves這首旋律是以人類也能聽到的方式一直不間斷的演奏了？]

聽了愛德格的疑問，莉迪亞點了點頭。

[泉水旁邊似乎有人聽到，是吧，弗蘭斯]

[啊，是啊]

[這件事啊，說是聽雜貨店老板，一個耳朵非常好使的老太太說的。剛剛旅館的經理也是這麽說的。]

愛德格懷疑的看向弗蘭斯，他慌了神。

[。。。可，可是！老太太說真的聽到了啊！]

[我也聽到過，雖說是斷斷續續的，但是跟green

sleeves的旋律十分相似。那時我和尼克先生尋找著旋律的出處，可惜音樂聲很快就消失了。]

居然被一向棘手的雷溫給救了，弗蘭斯感激不盡，親熱的跟雷溫搭起了肩。

[是吧？我們好像很對脾氣啊]

[我不這麽認爲。]

雷溫毫不客氣的斷言。

弗蘭斯有些垂頭喪氣，讪讪的縮回了手臂。

[可是，不可能有誰在一百年前就開始一直的歌唱吧？]

愛德格苦惱的抱著肩。

[是啊，到底是在哪裏，要怎樣能聽得到音樂呢？]

大家都陷入了思考。

凱莉推門走了進來，諾克們的吵嚷打破了屋裏的沈默。

[老爺，有客人來訪。]

一邊說著，凱莉一邊困惑的看向莉迪亞。

[客人？這種地方有誰會來？]

[是達內爾 菲爾先生]

愛德格聽到這個名字就不愉快的皺起了眉頭。

[這裏不需要人拉小提琴。]

[這次，我是作爲馬齊魯家的一員而來的。]

凱莉的背後達內爾靜靜的開口。

顯眼的朱紅色頭發，依舊一副沒怎麽打理的樣子。他抱著小提琴的箱子，淡淡的掃視屋裏。

他應該是能看到諾克們的樣子吧，所以視線在諾克們聚集的沙發處停留了下，然後絲毫不介意的看向愛德格，施了一禮。

[居然成了馬齊魯家的代表？你了不得了呢。真不愧是預言者啊，地位很高的嘛。]

[族長把一切全部都托付給了帕特裏克先生。我不過是按自己的意志行動罷了。若是我跟帕特裏克先生一起來，恐怕會令您很不愉快。]

[單你來我也夠不愉快的了。]

愛德格說著看了莉迪亞一眼。他應該是注意到莉迪亞惶惶不安的樣子了吧。

[行了，說說你的來意吧。]

達內爾在愛德格示意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莉迪亞不覺松了一口氣。

[是關于納克拉維的事情，我來希望能夠幫到你們。這件事怕也跟馬齊魯家族也有關。]

[馬齊魯家族？什麽意思？]

以前去馬齊魯家的時候，莉迪亞得知了災難王子産生的經過。這件事馬齊魯家族已經人盡皆知了吧，大約一百年前，家族裏的一位妖精博士擁有支配邪惡妖精的能力，他濫用這種能力對斯圖亞特王朝一位私生的王子實施了妖術，使他成爲了了能夠操縱邪惡妖精的人。

根據達內爾說的話，也是這個人使用魔法制造了人類和納克拉維的混血吧。馬齊魯家族雖然處置了這個背叛者，妖精博士，可是卻對他創造的魔物們束手無策。

災難的王子和那對納克拉維的雙生子，都被王子的組織藏匿了起來。

[我們也研究過對付納克拉維的方法，說實話，沒找到任何線索。然而你們既然到了康沃爾，應該是有所發現吧？]

達內爾繼續著令人信服的話語。

[若是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請盡管告訴我。]

[原來如此。雖然感謝你的心意，可是你們不也沒什麽辦法嗎，那還能幫上什麽忙呢？]

[聽說你們正在調查民謠green sleeves的事情？音樂的話，應該會有不少共通的地方。]

他應該是在小城裏打聽過了吧，知道這件事也沒什麽不可思議的。況且，莉迪亞現在確實是無路可走，也許可以在熟悉音樂的達內爾那裏找到突破口。

[莉迪亞，你怎麽認爲？]

愛德格這麽問，莉迪亞略微有些詫異。他本是最不允許達內爾接近自己的了。然而，如果是爲了自己的話，連預言者的意見甚至都能聽一聽。比起個人的喜好自己的安危更加重要，莉迪亞深切的感受到這一點。

[音樂方面的事情，如果能得到你的幫助就太好了。]

如果自己更有力量的話，更通曉魔法的話，也許就不必使愛德格這麽擔心了吧。甚至連不能生孩子這件事，也可能會找到什麽對策。但是自己的力量確實非常有限，能走到今天，也是因爲大家的幫助，而且現在，還是需要幫助的。

[你到底有什麽陰謀詭計？]

愛德格當著達內爾的面，絲毫不留情面的懷疑著。

[我覺得達內爾先生不是背地裏鬼鬼祟祟的人。]

[你還真相信他]

[那倒也不是。。。只是，就這麽覺得的]

莉迪亞覺得他是個正直的人。

[不錯啊，你們馬齊魯家族不是總想殺了我然後把莉迪亞弄到手嗎，所以你們無論如何都不願她落到提蘭手裏吧。]

既然決定了尋求達內爾的幫助，還是速戰速決的好，莉迪亞朝達內爾稍稍的探出了身體。

[呐，達內爾先生，green sleeves原本是妖精們的音樂。由這片諾克們的土地上産生，在人類的世界廣爲流暢，我想知道到底是如何在這裏産生的。]

[諾克們也不知道嗎？]

[恩，對他們來說這首曲子是無處不在的，也曾有人類聽到過。但是似乎並沒有人在演奏這首曲子，卻總是有人聽到，這種事有可能嗎？]

達內爾一邊思考，一邊輕輕地撫摸著放在膝蓋上的小提琴的盒子。

[原來如此，倒也不是沒可能。在類似于洞窟那樣的地方，風吹過時就會發出聲音，類似于笛子的發聲的原理。]

[恩，這麽說來，很多種聲音疊加的話，就會有可能發出類似管風琴的聲音。]

[可是，風不會每次都吹的正好吧?每次都發出同樣的聲音。]

[的確，風的強弱不同，吹的時機不同，發出的聲音也各不相同。]

達內爾思考了片刻，又開了口。

[那麽，地下水的話就可以。岩石的下面有可能縱橫著不少暗河。]

(哦哦，暗河的話到處都有啦)

[這麽說來，老婆婆說的也正是在下雨的日子裏聽到的。]

弗蘭斯輕輕地附和著。

[愛德格大人，那夜也是下了雨。似乎是雨停了音樂就聽不到了。]

雷溫的發言，讓稍微有些情緒低落的弗蘭斯又興奮了起來。

[雷溫，我們果然對脾。。。]

[沒那種事。]

[那麽，菲爾先生，這的確應該是水流的聲音交織起來産生的旋律吧？]

愛德格繼續著話題。

[水發出的聲音，根據地形的不同強弱不同，音階也有所改變。水流停止的地方聲音也會消失。也許是在所有的條件都具備的情況下，産生了這首曲子。]

[太厲害了，若是真是如此，這麽美妙的旋律就是在這種偶爾的情況下産生的。]

達內爾像平時一樣表情淡淡的點了點頭。

[不僅僅跟水流有關，也跟周圍的岩石的回音，聽者所處的位置有關，根據情況不同聽到的也不同]

[那麽，在發源地應該是經常能聽到這個旋律的地方吧？]

[應該是。而且，若是下雨，水量增大的話，聲音也會變大。能聽到聲音的範圍也會擴大。]

[所以雷溫聽到的旋律，在雨停止之後就消失了。]

尼克重新盤了盤腿，鼓勵似的拍了拍莉迪亞的手。

[莉迪亞，如果是流水的話，那是擁有封印納克拉維的力量的。]

如果一切進行順利的話，莉迪亞應該可以從納克拉維的威脅之中逃脫，可是她還是有點困惑。

如果那首green sleeves的曲子發源地是地下水流交錯的地方的話，那麽納克拉維的母親這樣呼喚他豈不是陷他于危險之地？

難道自己覺得他母親是想救他的想法是錯誤的？

[可是，那個妖精應該是不會接近河流的吧。]

達內爾的疑問合情合理。

[不，這個地方他一定會來的。]

愛德格斷言。Green sleeves的旋律一定能把他引來。那麽，現在的問題是他母親留下的那句“火紅玫瑰綻放之時”是什麽意思，她到底是想要怎麽處置納克拉維。

然而現在，對于莉迪亞來說，處境仍然相當危險。那個少年納克拉維依然被迫追蹤著她。必須快點找到音樂的發祥地。

[莉迪亞，不管結果如何，都是那個少年自己的願望。]

看著在爲發源地跟水流有關煩惱著的莉迪亞，愛德格試圖說服她。然後他繼續了這個話題。

[那麽，應該從哪裏開始著手調查？]

[從能聽到音樂的地方入手應該是最合適的。]

達內爾冷靜的發表意見。愛德格也沒有異議的樣子。看來他認同了達內爾的幫助。

[那麽，果然還是應該從綠之泉入手。那個附近有能進入地下的通道嗎？]

(這個啊，泉水邊兩塊大石頭中間就是入口。)

諾克們的提醒，愛德格點了點頭。

莉迪亞似乎仍舊在猶豫是否要把納克拉維引導到那裏，可是，她也想要確認羅絲小姐真正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