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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箭傳說》第152章
第四卷 西域烽火燃 第十七章 百般愁悵

黃昏時分

  看著豐城堡就在眼前,楊誠一直緊皺的眉頭卻沒有半點舒展。這一路以來他一直在思考著鐵面將軍的身份,現在他幾乎有九成的把握,這人定是劉虎無疑。但卻又希望這人不是他,這幾年鐵面將軍在涼州擊殺無數官軍,若是這鐵面具後真的是劉虎,那一旦朝廷知曉後,不論由誰來保他,恐怕也只有讓他一死謝罪。況且史達貴能否冒著風險去保他實在是個未知之數,這樣大的罪名,史達貴不落井下石就算萬幸了。

  矛盾的心情一直在他心中激烈的斗爭著。若是自己以後遇見他,要不要讓他親口證實?以二人的感情,他自然不會騙自己,但若知道了真相,那自己又該怎麼辦?告發他?還是極力替他隱瞞?勾結匈奴、殺伐同族,只要隨便沾上一點邊,都是誅九族之罪。劉虎啊劉虎,你怎麼就這麼糊涂,就算這事朝廷無法知道真相,你也將再無法逃脫史達貴的掌握了,你這究竟是為了什麼啊?

  “誠哥?”左飛羽攔住低頭直往前走的楊誠,疑惑的說道。楊誠他們尚在五里外,她便已歡心雀躍的立在城門等候,哪知自己呼喊數次,楊誠竟然毫無反應,直至走到自己身前,竟然也視而不見。

  “哦。”楊誠淡淡的應了一聲,抬頭看了左飛羽一眼。

  “你怎麼了?”左飛羽關切的問道。看他們現在這樣,應該是順利擊退匈奴了,但楊誠卻沒有一點開心的樣子,那緊鎖的眉頭似乎有什麼極難應付的事情一般,讓左飛羽心急不已。

  “沒事,沒事。可能是太疲倦了,休息一會就好了。”楊誠低聲應道,略有歉意的握了握左飛羽的手。

  左飛羽擔憂的看了楊誠一眼,緊跟在楊誠身旁,進入城內。相處這幾年來,她還是首次看到楊誠這樣的表情,以往不論遇到什麼困難,他都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即使這次可能會面對到大陳最為精銳的神威營,也沒有見他有絲毫的擔心。而這一次一回來,不知道遇到什麼事情,她竟感覺到楊誠那種深深的無奈和悲哀。

  張識文看到左飛羽投來詢問的目光,也是無奈的點了點頭。這一路以來,楊誠幾乎沒再同任何人講一句話,讓他也一直大惑不解。雖然鐵面將軍跑掉了,但以現在的形勢來看,任他有多厲害,也再翻不起什麼大浪。只要張破舟他們能成功伏擊那支潰逃的匈奴騎兵,匈奴便再不是當初橫行大漠的匈奴,而是徹底淪為一個末等的民族,幾百年恐怕都難以翻身。

  見張識文也毫不知情,左飛羽眼中的憂慮之色更深了。連楊誠都無法解決的事,此事恐怕非同小可。不過既然楊誠現在不肯說,她也不便追問,楊誠從來沒有瞞過她什麼,稍後自然會告訴她。將諸事交給張識文安排後,左飛羽便和楊誠一路趕回豐城堡的臨時府邸。

  “是他。”接過左飛羽遞來的冒著熱氣的洗臉巾,楊誠嘆氣說道。

  “誰?”左飛羽一邊脫去楊誠的鞋襪,一邊輕輕說道。

  “劉虎,鐵面將軍就是劉虎!”感受著左飛羽無微不致的服務,楊誠無力的說道。

  “我想也是他。”左飛羽用力揉搓著楊誠的腳掌,仍舊輕言細語的說道︰“早上他突然出現在豐城堡,卻又繞城而走。後來我們在城外的林中發現一些攻城用的器具,證明他並不是無意攻城,而是另有原因。”

  “恐怕他也知道出現在涼州的飛虎營是我帶來的。他自然不會向我進攻,今天那麼好的機會,他也放棄了。”楊誠將毛巾蓋在臉上,淡淡的說道。

  “你不是說他在狼居胥山嗎?怎麼會在這里出現,而且率領著凶奴騎兵?”左飛羽疑惑的問道。

  楊誠嘆了口氣,說道︰“定是史達貴讓他這樣做的。今天襲擊糧隊的便是被困在山上的左賢王,若不是史達貴蓄意放他出來,憑他那點人手,又沒有戰馬,怎麼可能逃得過神威營的追殺。”

  左飛羽手下頓了頓,說道︰“你是在擔心匈奴被你擊退後,史達貴會率著神威營親自襲擾涼州?”

  楊誠搖了搖頭,嘆道︰“這個倒早在我意料之中了,史達貴自然不會坐視潘宗向凱旋歸來,那樣趙史兩家便再沒有任何翻身的機會。”

  “你是怕會和劉虎成為戰場上的敵人?”左飛羽輕聲問道。

  “這……我沒想過,不過我相信就算是背叛史達貴,劉虎也不會與我舉刀相向。”楊誠肯定的說道。

  “隔了這麼久了,人心是會變的。”左飛羽幽幽的嘆道。

  “不會。別人我不知道,但他和我卻是無論多久也不會改變。”楊誠語氣異常堅定的說道。

  “那你還擔心什麼呢?”左飛羽抬起楊誠的腳,用一塊干爽的毛巾仔細擦拭著。

  “一路我都在想,我現在該如何幫他,卻一直想不到一個好的方法。”楊誠嘆道。劉虎現在看似風光,但征西之戰一旦以潘宗向勝利告終,他便有極大的可能隨著趙史兩家走向覆滅。當年並肩而戰的兄弟,現在就只剩他一個了,楊誠怎麼可能坐視不理。

  “幫他?他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左飛羽揭走楊誠臉上的毛巾,淡淡的說道。

  “鐵面將軍這幾年在涼州名氣如此響亮,只怕那面具除去之後,仍會有不少人能認出是他。那樣他便再無活路,你說我該怎麼辦?”楊誠憂愁的說道。

  “要不,你想辦法讓潘宗向把他調到征西軍里,以他的才能定能立下不小的功勞,到時將功抵罪,不就什麼也不怕了嗎?”左飛羽提議道。

  楊誠搖了搖頭,嘆道︰“哪有這麼簡單。勾結外族,不論有多大的功勞也是死路一條。況且涼州軍中更有不少人與他交過鋒,你以為那些人是蠢人嗎?恐怕要不了幾日,便會認出他來。他那種風格、氣勢和體格,根本不可能瞞住任何與他交過鋒的人。”

  “若不然你想辦法讓他去交州,就算讓飛虎營的人認出來,也是無妨,只要你叫他們不說,任何消息都不會走漏了。”左飛羽寬慰的說道。

  “唉,談何容易。就算能把他要去交州,史達貴又豈會放過他?趙史兩家若是興盛,便會以他為擋箭之石;若敗亡,以史達貴的性情,恐怕也要拉他墊背。”楊誠嘆道。

  “那便只有逃出軍營,從此隱姓埋名了。”左飛羽無奈的說道。

  “唉。當逃兵?恐怕他做不出來。更何況他一心想要建功立業,可以衣錦還鄉,要他放棄之前的一切努力,而且此生也再無希望,那恐怕比讓他死更難受。”楊誠皺眉說道。

  “那就不要多想了,一時間他還不會有什麼危險,以後總會有辦法的。”左飛羽安慰說道,她也是無計可施了,只怕楊誠將心思放在上面,郁結成疾。

  一夜無事。第二天清晨起來,楊誠的精神總算好了很多,抄起一把赤鐵長弓,在院子里練起箭呢。這幾年雖然一直沉迷于葉浩天那海量的藏書中,但弓箭卻也從未放下。現在小黑失蹤,讓楊誠頗不習慣,來涼州這段時間,已讓他拉壞數把弓箭。

  左飛羽從門外施然走來,饒有興致的看著楊誠練箭,直至楊誠放下弓箭,才柔聲說道︰“張破舟和左化龍他們回來了,正在客廳里等著呢。”

  “好。他們還沒吃早飯吧,你去外面買點回來,叫他們一起吃吧。”楊誠看著左飛羽,微笑著說道。

  左飛羽欣然應道,見楊誠已恢復了往日的神采,心中已是欣喜萬分。

  “參見統領大人!”張破舟四人正坐在一張方桌上討論著什麼,一見楊誠出來,便立即齊聲拜道。

  楊誠看了張識文一眼,揮了揮手,徑自在上首坐了下來。張識文雖然仍與楊誠稱兄道弟,但禮數上卻越來越接近飛虎營的這些將領,顯然是已把自己當作了飛虎營的一員。饒是楊誠幾次勸告,他卻只是口上答應,行動上仍是如此,楊誠也只得作罷,他本便有心將張識文帶去交州。只有像張識文這樣毫無背景的干練之人,才能給交州帶來真正的安寧。

  “怎麼樣?左賢王有沒有被你們逮住?”楊誠笑著說道。

  “被他跑掉了。”張破舟和左化龍相視一眼,低聲說道。

  听及此言,楊誠卻並無責怪之色,不以為然的說道︰“你們也不用自責,左賢王可是個老狐狸了,當年我對他也是毫無辦法啊。”

  “不過他也不好過,芨嶺一戰,匈奴騎兵起碼少了兩千人。”張破舟略有得意的說道。

  “那我們呢?”楊誠問道。

  “老程做的赤鐵精甲果真不賴,匈奴的箭矢根本起不到多大的作用,我們只有幾十人受傷而已。”左化龍贊賞的說道。小黑之事四人中只有張破舟知情,他們尚被蒙在鼓中,若是知道了,恐怕便不會如此稱贊老程了。

  左化龍一提起老程,楊誠和張破舟臉上均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楊誠見張識文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樣子,正色說道︰“文弟昨晚沒睡好嗎?看你的精神不大好哦。”

  “最近的幾百條軍情已經整理好了,正想向誠哥和各位副統領匯報呢。”張識文說道。

  “哦?恐怕你是一夜沒睡吧,真是辛苦你了。”楊誠關切的說道。

  張識文擺了擺手,謙虛的說道︰“不算什麼,大部份都由嫂子整理好了,我只不過把他們歸納了一下而已。”

  “趁我不在,又說我什麼了?”楊誠剛要開口,柔美的聲音從外傳來,眾人回頭探望時,左飛羽左手提著一袋熱氣騰騰的包子,右手提著一個瓦罐,一臉微笑的走了進來。

  眾人紛紛見禮,楊誠笑著說道︰“文弟正在夸你能干呢。”

  左飛羽一邊將手里的東西放在桌上,一邊說道︰“你听他說。昨天我抓破腦袋還是一團糟,今天早上一看,竟然全弄好了,你說是誰能干呢。”

  “哪里哪里,我也只不過是……”張識文自謙的說道。

  “好了,不用謙虛了,大家邊吃邊說,來。”楊誠笑著說道。

  听到楊誠這話,眾人也不客氣,紛紛動起手來。左飛羽打開瓦罐,逐一乘了一碗粥後,靜靜的在楊誠身邊坐下。

  張識文吃完一個包子,開始將自己整理出來的軍情向眾人匯報。“經過這段時間的有效偵察,現在已查出匈奴小股騎兵在涼州境內的十七個藏身之處,我已在地圖上標示出來;另外鐵面將軍也有部份情報傳來,根據情報分析,他們並沒有直接逃回大漠,似乎是朝張掖方向逃竄,至于目的,我也想不到;涼州境內現在還有三十股匈奴騎兵,不過人數大多是十幾到四五十不等,總人數應該在一千以內。”

  “嗯,接下來是該向他們動手了。”楊誠點頭說道。對于鐵面將軍竟然向張掖逃去,實在大出他的意料,此去一路已是深入涼州境內,難道他不怕被各郡守軍四面夾擊嗎?

  “我建議我們分兵三路,一舉解決匈奴的隱患。”張識文提議道。

  “文弟請說。”楊誠看著張識文,贊許的說道。

  “左賢王昨日戰敗,一路皆有我軍伏兵,根本不敢有半點停留。現在這個信息應該還沒有傳到這些分散的匈奴騎兵之中,所以我們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一舉將涼州境內的匈奴騎兵全數拔除,否則一旦消息傳來,他們恐怕便會立即遠遁大漠,到時要想剿殺,便會困難重重。”張識文望著楊誠說道。

  見楊誠和眾人均是點頭贊同,張識文繼續說道︰“匈奴騎兵數量並不多,所以我們這次大可將兵力分得更散,雖然我說是三路,其實也可看做幾十路。一路分成十七部,同時進擊匈奴在涼州境內的十七個剿穴,讓他們再得不到補給;另一路則根據匈奴騎兵分散活動的位置,以騎兵配合飛虎戰士,對匈奴進行直接追剿;第三路則分成四組,直襲戈壁中的四個營地。這樣一來就算匈奴人逃竄,也難逃覆滅之局。”

  “你們看呢?”楊誠向三人問道。

  “統領大人,讓我追剿匈奴騎兵吧。”洪承業切切的說道。四名副統領中,這次就他沒有與匈奴騎兵接戰,是以楊誠一問起,便立即請戰,希望可以立下戰功。

  “嗯,我也覺得張大人所說的可行,這樣一來,十日內便可將涼州的匈奴人清掃一空。我也不和承業搶功,那十七個剿穴,便交給我了。”張破舟朗聲說道。

  “那我就負責清理那四個營地吧。”左化龍干脆的說道。這一戰四人中就他殲滅的匈奴騎兵最多,他也不想再和兩人搶這點功勞了。

  “那好。希望我回來時可以听到你們的好消息吧。”見眾人都沒有異議,楊誠笑著說道。

  “回來?你要去哪里?”四人齊聲問道。

  “我準備親自押送這批糧草去玉門,順便了解一下姑師的情況。少則十幾日,多則一個月,就可以回來了。”楊誠正色說道。

  “那我也跟著誠哥去。”張識文欣然說道。

  “這次文弟就不用去了,清剿匈奴還要文弟居中坐陣指揮,況且我對政務也是個外行,潘大人將涼州托付給我,就由文弟來打理吧。”楊誠說道。

  “不用吧。”張識文苦臉說道。他可不願與涼州那些郡縣的官員打交道,他寧願讓眾人像原來那樣討厭他,好讓他可以順利的離開涼州,投到楊誠的交州去。

  楊誠看了張識文一眼,笑著說道︰“文弟不必推辭,現在正是耕種的關鍵時刻,涼州今年的收成,可全靠你把關了。”

  “唉。”張識文無奈的嘆了口氣。他自然知道楊誠的擔心,雖然之前楊誠已嚴令各郡縣打開糧倉,保證春種,但陽奉陰違的人並不在少數。況且這段時間與匈奴的戰斗了踐踏了不少田地,若沒有官府的幫助,百姓根本無力補種。

  “好了,過會我就要出發,我不在這段時間,有事就多找識文商量。”楊誠站了起來,正色說道。

  “謹尊統領大人之命!”三人齊聲應道。

  “不知玉門那邊的情況如何了。”楊誠暗自嘆道。

  ※※※※※※※

  “啟稟大將軍,前面十里,便是庫什庫都克。”一名斥堠士兵跪倒在潘宗向馬前,恭敬的說道。

  “離樓蘭城還有多遠?”潘宗向皺眉問道。一到玉門關,他便整備軍馬,除了在玉門留下兩萬士兵以備不測外,其余十萬大軍便集結向關外殺去。雖然他也算得上征戰十幾年的老將,但像這樣率著大軍長途奔襲,還算是首次。大軍這才出發兩天,已讓他有些焦頭爛額了。如此龐大的軍隊,補給和調配都將是個難題,以前不論是他統領神機營和鎮守雁門關,幾乎都不用自己去考慮補給,但現在這一切,都得讓他事事操心。

  “還有兩百里。”斥堠士兵答道。

  “還有沒有適合扎營之處?”潘宗向急聲問道。出發的第一天,大軍不過才行了四十里,而今天才走了三十里,原本以為十幾天便可殺到姑師,照這樣的速度,恐怕一個月也走不到。但西域到處都是沙漠戈壁,若是沒有合適的扎營之地,一旦遇上沙暴,後果將不可想像。

  “三十里外還有一處可供扎營的綠洲。”斥堠士兵說道。

  “傳令全軍加速前進,三十里外再扎營!”潘宗向大聲喝道。

  “嗚……”命令剛剛下達之際,左右兩邊的戈壁上卷起陣陣塵土,直向這支長長的征西軍隊伍沖來。

  “哼,來得正好。”潘宗向冷哼一聲,轉身向傳令官說道︰“命令大軍繼續前進,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出擊!”

  看著傳令官急急離去,潘宗向拔出長刀,遙指天際,縱聲喝道︰“神機營何在!”

  “願為大將軍效死命!”萬人的齊聲吶喊,直沖宵漢,連遠處奔來的隆隆蹄聲也黯然失色。

  “任何與我們為敵的人,必將倒在我們的戰馬之下!殺!”潘宗向大聲喝道,聲音中盡顯無比的豪情,似乎回到了當年征戰草原的歲月一般。

  “殺!”震天的喊殺聲中,神機營分成兩股,向這突然出現的敵人殺去。閃亮的盔甲的烈日之下,散發著炫目的光芒,如同兩團懾人的光球,在戈壁中卷起一陣狂亂的肅殺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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