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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箭傳說》第365章
第四十七章 關洛爭雄·十一

張越來越清晰的面孔,孫堯安的表情也漸漸變得凝重當年在征北軍中楊誠不過是個小兵,不過卻將兇名遠播的渾邪王誅于箭下。而且在最后的王庭大戰時,他僅憑正威營的數十殘余兵卒便深入匈奴大營,甚至在驚動了匈奴守軍之后仍然能全身而退,要不是他的出身低微,早就揚名軍中了。

雖然這些功勞最終全被趙長河歸到了自己的親信身上,不過作為幸存的幾個主要將領,他當然不會毫不知情。更何況戰后楊誠頻繁出入潘宗向的大營,他當然早就對楊誠留了意了。而其后楊誠那比許多世家子弟還要快的升遷,到現在更是手握兩州權柄,雖然他一直隱沒在河東,不過卻仍然印象深刻。要知道,作為一個沒落的世家子弟,他的權力之路一直充滿了坎坷。即使是他在征北之戰中建功累累,也只落得了攀附鄭氏,才能有一展才華的機會。楊誠作為一個平民子弟,能獲得遠超于他的權勢,可以說是近百年來除章盛外的另一個奇跡般的人物了。

數百年來,天下大權多落門閥世家之手,普通人根本難有出頭的機會。不過一旦普通人能達到與世家平起平坐,甚至于超越的地位,那這個人除非運氣特好之外,便是擁有過人的才干。不過即使是運氣特好的人,一般也只能在朝中顯達,鮮有能出掌地方,手握一方之軍政實權的。而既不會阿諛奉承,又沒有顯赫家世的楊誠,卻偏偏受到了上天的垂青,先是潘宗向把他視為心腹,利用潘家的權勢把他推向了交州剌史地寶座。交州本是個蠻荒之地。他倒并不放在眼里。不過后面連章盛也看中了這個小子,這不由讓他心里極是不平,憤怒上天的不公了。

自從楊誠獲得忠勇將軍的稱號后,他也開始有心的研究楊誠。只不過他只是鄭氏手下的一條狗,雖然手握三萬鐵騎,不過鄭氏為了不顯露自己的實力。他連出入河東郡地自由也被剝奪了。雖然他也知道楊誠不少事情,不過卻多來源于道聽途說,楊誠在他心目中仍然沒有一個完整的形象。深深地看了一眼楊誠手中那把黑色的弓箭,孫堯安再不敢安坐于馬上,而是下馬混入士兵之中,到離楊誠五百步時,更干脆停了下來。

旁人倒還沒什么,若是他的老搭擋汪甫業看到了,只怕會大吃一驚。孫堯安并非是那種事事身先士卒的人。不過由于他自身強悍的實力,他卻是個敢拼敢戰之人。還未開戰就躲了起來,這恐怕還是他生平第一次了。

不過孫堯安卻是心里清楚,數年之前楊誠就已經能射殺掉渾邪王,這些年更是以“神箭”之名響譽軍中,其箭術自然可想而知。要知道當年他和渾邪王曾有過數次交手,雖然他并沒有一次落敗,不過卻也奈何不了對方。依他的估計,他若想和渾邪王真正分出生死來,只怕要在千合以后了。而且勝敗還只是五五之數。雖然這幾年他潛下心來練習劍法,實力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但別人也不可能一直停在原地,他可不敢抱任何僥幸。

說起這一次出戰,倒還真有些因緣巧合。昨日在藍田城外遇到的那個刺客。讓他極為震憾。雖然對方至始至終都沒有現身,不過他卻深感威脅。一路馬不停蹄的趕回青泥后。更親自著手布置了警戒,巡視了一番那兩千多對他忠心耿耿地將士之后,這才安下心來。雖然在戰場上他幾乎從未畏懼過。不過對于藏于暗處的刺客他卻不得不防。

按道理說,像孫堯安這種頂尖高手,而且又有一眾護衛在旁,本來不應該怕刺客的。不過這幾十年來,刺客這個詞在大陳卻有些特別。當年章盛數年間便名震天下,而隨著他一起四名影子護衛雖然在百姓中并不出名,不過在世家大族中,卻是堪與章盛相平的人物。影子護衛名為章盛的貼身護衛,不過武學達到章盛那種境界,哪里還需要什么人來保護,影子護衛的真正作用其實就是刺客。以當年匈奴全盛之勢,影子護衛仍然可以無往不利,連連成功刺殺了其幾名重要將領和謀士,為章盛力挽狂瀾立下了不小的功勞。

不過影子護衛行刺的對象卻不止匈奴。大陳經過匈奴的不斷侵入,國力也大受損傷,當時世家大族們也蠢蠢欲動。不過在一次秘密聚會時,不知道是誰走露了風聲,竟然被人一鍋給端了。其后那幾大家族便被朝廷一步一步的削奪權力,到最后徹底從大陳抹除。正因為這次事件,才讓當時并沒有多少實力地鄭、顧、潘三家得以崛起。

事后各方勢力都進行了秘密調查,雖然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但能有這份實力的,恐怕也只有影子護衛了。要知道當時的幾個世家比現在的三大世家實力更要強大,內部的高手更是數不勝數,在這樣地情況下仍然被成功行刺,世人心中地震憾可想而知。從此之后,豪門世家無不以此為戒,對刺客的防范幾乎提到了首要地位置。章盛數十年在長安幾乎都是閉門不出,各大世家卻再不敢起異心,其中有近半的原因便是自忖無法應付影子侍衛,而另一半當然就是章盛那一時無雙的統軍才華了。

孫堯安地家族雖然沒落了,不過對這些內幕卻知道得一清二楚。章盛去世之后,影子護衛也全無音訊,各大世家頓時松了一口氣,長久壓抑的心態立即釋放開來,否則這場叛亂哪會如此迅速的發動。雖然相比之下,他孫堯安并不是多重要的人物,不過他也是暗自慶幸。影子護衛實在太神秘了,所有知道自己可能是其目標的人,在心里恐怕都有著無法抹去的陰影。那數十次無一失敗的行刺,已經牢牢的樹立了影子護衛無可比擬地地位,讓任何人都不敢相信自己會是唯一的例外。

雖然他幾乎可以肯定昨天遇上的絕對不會是影子護衛,影子護衛向來只聽章盛一人的命令。而且若是他們還在為朝廷效力的話,首當其沖的,恐怕就是洛陽那三個老家伙了,斷然不會輪到自己這個馬前卒。可是即使不是影子護衛,但對方地實力仍然讓他深為忌憚,雖然照昨天的情形看。只要自己有所防備,并非沒有還擊之力。不過誰沒有打盹的時候呢?即使久居軍中的他,也不敢保證自己能隨時保持高度的警惕。

正在他為這個神秘刺客而苦惱的時候,卻意外的收到自己手下的一

長居然在一個不起眼的小山村被人生擒地消息。他的清楚,甚至回來的士兵一說起,他就立即想起那個百夫長的面貌和箭技的特長來。別看僅僅是個百夫,那可是他親自從眾多士兵中挑選出來的。在河東鐵騎的軍中,或許你可以靠背景或是拍馬溜須混上千夫長甚至更高的位置,不過卻絕不可能成為他視之為戰斗主心骨的百夫長。

聽士兵描述中那個百夫長根本連還手的機會也沒有。他當即就坐不住了。若不是知道最近和他作對地那支義軍首領是誰,他幾乎就要懷疑自己好不容易抽調人手布置的封鎖,已經被打破了。本來他還打算天明再清點人馬前去查看,不過半夜逃回來的那支兗州軍,卻又帶回了那個義軍首領在那里的消息。他心里雖然疑惑,不過看到兗州軍狼狽不堪的樣子,他卻不敢存半點遲疑。正好顧遠也被打發了回來,他便把他叫著一起連夜出發了。戰局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他可不希望自己地后院里藏著兩支猛虎。

而顧遠看到一向對自己冷言冷語地孫堯安親自邀請,當下不由受寵若驚。雖然顧凱鋒要他直接趕回武關。不過這一來一回也耽擱不了多少時間,他正好可以去取個功勞,以免別人老是嘲笑他沒立下什么軍功。雖然他領兵的才能極為有限,不過連孫堯安也親自出馬了,他還有什么好擔心地。

不過現在看到孫堯安連馬也不敢騎了。在人群里躲躲閃閃的。他立即感到有一絲不妙了。他也不是蠢蛋,雖然現在看到的敵人只有一個。而且還傻呼呼地坐在那里聽任眾人的靠近而不動,不過孫堯安絕不會無緣無故的作出這樣的舉動來。雖然并不明白,顧遠卻也隨著移到了隊伍后面。而且還叫了一隊士兵護在自己身邊。



楊誠現在內心一片寧靜,谷內叛軍的一舉一動無不落入他的眼中。最近的叛軍離他只有不到四百步了,敵人每前進一步,他安然逃走的機會便會減少一分。一旦陷入近身搏殺,即使是以他的本事,逃走的機會也不會超過一成,更何況對方還有一個不可忽視的存在。

其實從孫堯安眼神鎖定他那一刻,他便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其實早在他在征北軍中的時候,對當時身為神豹營統領的孫堯安便有著極深的印象了。說起來,他也不過是有幾次作為列隊歡迎的衛兵,匆匆見過孫安的身姿而已。不過對方身上隱隱而發的異樣氣息卻讓當時他感受極深,直到他后來進入正威營后,才從李平北身上感受到比其更為強烈的氣息。這樣的氣息,只有一個真正的強者才會擁有,在史達貴、潘宗向,甚至于趙長河的身上,楊誠都無法感覺其存在。

這一些,孫堯安當然做夢也不會想,他此刻正巧妙的移動著自己的身體,緩緩的逼近呢。雖然楊誠從頭到尾只和他的眼神交匯了三次,然后便一直在隊伍中搜尋著什么,不過他卻更加緊慎起來。修為達到他這種境界,又在長達十年的殘酷戰爭中存活下來的人,很多時候根本不用動手,便已經知道誰會對自己構成致命的威脅了。令他遺憾的是,楊誠便具有這樣的威脅,而且還極為強烈。他毫不懷疑,只要自己稍稍大意,那把傳譽天下的神箭,便會為自己的生命劃出終結的符號。

顧遠此刻也隱約的看到巨石情形,心不由咯噔一下,頓時被提到嗓子眼里了。“該不會是那個人吧?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可是……”顧遠暗自想著,看了看前方人群中的孫堯安。臉色頓時一變。他雖然沒有見過楊誠,不過聽到的卻不比任何人少,根據眼前的種種情況分析,這人十有八九就是楊誠本人了。雖然人眾人包圍之中,顧遠卻感覺陣陣發冷,尤其是看到楊誠那有如實質地眼神在人群中來回巡視。更是大悔自己此次的貪心。

楊誠當然不知道,他在叛軍中特別是顧氏所屬的軍中,已經是一個極為“無恥”的惡魔存在了。要知道當年柯里撒憑一把逐日神弓,便讓無數大陳悍將也為之膽寒,所有面對神箭的人,幾乎沒有一個活了下來。唯一例外的僅有章盛一人而已,那還是因為他體質天生與常人不同而已。不過柯里撒卻是極為高傲,除了他看得上眼地對手,根本不屑于用逐日神弓來對付。是以雙方征戰多年。真正死在神箭之下的并沒有多少。

而楊誠的“無恥”就在這里。人家柯里撒只射殺對方有名的主將,而且不會有任何人能享受第二箭的待遇,像章盛這樣唯一能與他抗爭的人,他寧愿自己郁郁而死,也絕不食言。不過楊誠卻沒有這些規矩,從他與州軍的幾次戰斗來看,顯然柯里撒的門檻被他降到不可再低的門檻。不管是一營統領,還是千夫長、百夫長,甚至什長、伍長這樣地小頭目,只要一被他確認。幾乎都會受他到的特別照顧。

襄陽郊外那一場突襲,張志明部雖然十幾倍于敵人,不過在楊誠的“無恥”之下,從千夫長到伍長,只要是靠近戰場的。幾乎幾個僥幸保全的。打到最后。根本連能出面組織攻勢的人也找不出來,眼睜睜的看著對方突圍而去。一場仗打下來。中低級將領的死亡人數竟然達到了全部陣亡人數的兩成,直接導致后來張志明部連本身一半的戰力也無法發揮。

這些詳細地數據,顧氏并沒有毫無保留的向另外兩家盟友說出。只是稍作了提醒而已。是以連孫堯安也只知道楊誠喜歡在戰場上射殺對方的主要將領,卻不知道這個主要將領的范圍會如此之大。而顧氏內部卻是一直憂慮到現在,仍然沒能想出一個可行的解決辦法。要知道當年柯里撒只射主將,便已經讓大陳為之頭痛了,更不要說現在“降低要求”了地楊誠了。

顧遠心神不定時,楊誠卻是暗暗一嘆。毫無疑問,這支隊伍地主將非孫安莫屬,而那個自己深感威脅的人也正是他。本來他還準備使用鐵癡為他打造地箭支,出其不意的將其射殺。可是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機警,遠在自己射程之外便有所防備,他那看似隨意的移動,其實已經將所有可能地死角擋住。楊誠細心觀察之后,甚至有些驚訝的發現,照現在這樣子,即使是孫堯安進入自己的射程,他最少也需要洞穿兩個士兵,才能射到孫堯安。

雖然他的箭術幾乎已經

人所能達到的極限,不過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仍然沒握將孫堯安這樣的高手一箭射殺。唯一能讓他稍加安慰的是,經過反復的甄選,進入谷內這四百多人中的各級將領,倒是讓他確定得七七八八了。只要時機成熟,他絕對能夠在短時間內射殺其中一名千夫長和七名百夫長級的將領。

可惜的是,當他完成這一系列的動作后,要么選擇退后,要么就只能與敵展開肉搏了。不管是哪種情況,身后還沒有完全撤離的百姓勢必都無法逃出敵人的追擊。所以現在他只能等待機會,等待一個可以一箭射殺孫堯安的機會,同時也要等待那十人完成自己的布置。否則,除了他和歐凌哲,再不會有任何人幸存。對手換成了孫堯安,他心里已經沒存半點僥幸了。

谷內的氣氛頓時有些尷尬起來,山谷兩邊的弩手因為地形的崎嶇,已經遠遠落在了后面,而且隨著地形的愈漸復雜,很有可能會繞回谷中。兩邊的山林實在太復雜了,否則楊誠他們也不會只有谷底那條陡路的唯一選擇。而谷中原本士氣高漲的叛軍也有了一些變化,先是大小將領發現兩個主帥的異常,變得有些遲疑起來;而他們的情緒又逐漸影響到周圍的士兵,接著四散傳開。士兵們雖然感覺有些莫明其妙,不過看到自己地頭頭們都這樣。雖然懾于軍威不敢妄言,不過心里卻已在不住滴咕了。

三百步。楊誠默念了個數字,接著便極為緩慢的站了起來,直到最前的那個士兵已經踏出了五步,他的動作才算終止。看著楊誠站起,眾叛軍不由微微一愣。他們本來還猜測這人不是瘋了就是傻了呢,面對這么多人居然還敢安穩的坐在那里。現在他們才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難道他竟然想用那把小弓射我們?這可是連強弩也只能勉強達到的距離啊!

事實證明,他們地猜想竟然正確了。楊誠此刻仍然一副慢吞吞的樣子,緩緩的從箭囊抽出一支羽箭,輕輕地將其搭在弦上,然后慢慢拉弦。看他那樣子,似乎并不是在面對敵人,而是在為一個新人講解射箭的基本動作一般。

雖然都在四百步之后,孫堯安和顧遠卻同時停了下來。孫堯安更是以極快的速度晃動了兩下。看得身后的顧遠一頭霧水。看到楊誠的弓完全拉開了,孫堯安仿佛放下肩上沉重無比的負擔一般,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只有他和楊誠兩個人知道,剛才那一箭楊誠地目標卻正是自己,剛才若是他露出一點破綻,那一箭即使不能奪走他的生命,也會將他重創。雖然兩人的距離已經超越手持強弩的最大射程,但孫堯安卻對自己的感覺深信不疑。

“老天真的在和我作對嗎?”一絲悲憤從孫堯安心中升起,雖然他從沒有過份高估自己,但也自信天下能夠成為他對手的人已經不多了。可是就在武關和藍田之間的這片狹小地域。竟然遇上了三個對他構成威脅的人。先是僅憑一支兩三百人的百姓武裝,便能與自己周旋地常老頭;接著又是那個神秘的刺客;而現在,更有一個能在遠距離威脅到他生命的楊誠。

楊誠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孫堯安果然不愧是一個當初能讓他從心底生出敬仰之意的人物。他心里清楚,在這樣的距離他對孫堯安有著絕對無可動搖地優勢。只要對方露出絲毫破綻。便難逃命喪箭下地結局。不過若是讓孫堯安逼近,他除非能進入當初打敗屠一萬時的狀態。否則連逃走地機會也欠奉。

“咻!”弦滿,箭出。

這一箭與楊誠平時射出的箭完全相反,本來有逐日神弓之助。楊誠的箭矢已經達到了令常人難以察覺地地步,別人甚至連聲音都聽不到,便已經中箭。但這一箭卻帶著凌厲無比的破空之聲,那聲音瞬間便充塞了整個山谷,谷中的不少人更本能的捂起自己的耳朵,一臉震駭的看著空中那道一閃即逝的殘影。

“噗噗噗!哧!”箭矢突破肉體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等到眾人從驚愕中清醒過來,只見三人已經斷氣倒下,這支聲勢驚人的羽箭穿過前面一人的眼窩,再直透中間那人的喉嚨,洞穿最后那人的胸口之后,一頭扎入石縫之中,羽尾仍在不住顫動。

“這……這還是人射出的箭嗎?”幾乎所有看到的人心里都浮現出這樣一個念頭。一箭射中三人便已經是駭人聽聞的事情了,更不要說全是命中要害了。就算是強力的弩箭,憑其強大的力量和直線的行進軌跡,洞穿三人也已經是令人難以置信的了。而羽箭那弧線的軌跡,能達到這種境界,可以說這個人對弓箭的特性掌握得淋漓盡致。

“神箭,倒是真的一點也不為過。”孫堯安喃喃說道,雖然要比其他人鎮定得多,臉上卻仍然浮出一絲震驚。他憑心自問,若是剛才他處在第一個人的位置,避開要害的機率不會高過三成,而完全避開的機率更是低到可以直接忽略。怪不得從一開始自己就感覺到他對自己的極大威脅,看來長久的歷練所形成的靈覺無疑又救了他一次。

顧遠心里卻已經罵開了,他可是深知楊誠的那個“無恥”特點的。那三人一倒下,他便郁悶的發現,楊誠這一箭已經要了他一個百夫長和兩名什長的命。這么多人走在一起,天知道他們三個怎么當了這么好的靶子,就算任一人走歪一點,楊誠這一箭便不可能達到這種成果了。這楊誠也確實該死,孫堯安手下的一名百夫就在旁邊。你偏偏盡挑我的人下手。

楊誠可不會聽到顧遠地咒罵,沒有任何遲疑,第二箭已然登場。這一箭的威勢卻比第一箭差了一點,不過仍然準確無比的奪取了顧遠提及的那個百夫長及其身后一名士兵的生命。

“咚咚咚!”羽箭到達之刻,便是步兵沖鋒之時。二人雖然被楊誠那超凡入圣的箭術所震驚,不過卻并沒有完全亂了陣腳。特別是孫堯安。在楊誠第二箭到達地同時,便已傳下軍令,讓自己的士兵分成四路,包抄突進。而剩下的三個百夫長,更直接留了兩個下來,派出的那個也是極其罕有的叮囑了好幾遍。

神箭雖利,但卻只有楊誠一個人。一眾叛軍顯然也看到了人數上巨大的懸殊,當下也拋棄心中的畏懼,吼叫著全力沖來。震天的喊殺聲頓時將鼓聲壓得再不可聞。整個山谷似乎也

大的聲音中不住搖晃。

楊誠卻仍然是那副平靜地表情,鷹隼般的眼神不住游走,羽箭連珠而發,但每箭的對象卻無不精挑細選。羽箭所發出的聲音一箭比一箭弱,再喊殺之聲中更被完全淹沒。雖然每一箭再不如之前那兩箭般同時射殺數人,但卻無一例外的收割著各級將領的生命。百夫長、什長、伍長,一個個不斷倒下。

三百步的距離不算長,但在這并不平坦的山谷中卻成了叛軍士兵心目中的漫漫血路。等到最前列的數十士兵沖進百步距離,零散地強駑手開始舉弩還擊之時,楊誠總共已經射出十八箭。二十三名中低將領和三名士兵永遠的倒在了起伏不平的路上。

強弩的射程雖然有兩百五十步,不過兗州軍可沒荊州軍那樣多的神射手,甚至數百兗州軍里,能稱得上神射手連一個人也沒有。一百步,是他們稍稍能保證精確地最大距離。不過對楊誠來說。那四五支強弩所射來地勁矢根本難以構成什么威脅。恐怕原地站著不動,一時半會也無法射中他的要害。

接連射出兩箭手。叛軍士兵已經近在眼前了,楊誠甚至可以看清其中一名士兵齒間殘存地菜渣。這已經是自己所能做到的極限了,接下來就要看他們的了。楊誠心里暗暗嘆了口氣。縱身向后奔去。“動手!”

“嘩……”兩邊地山崖突然響起一陣雜亂的聲響,在叛軍士兵疑惑的表情中,一堆大小不一的石頭從上面滾了下來。雖然數量并不是很多,但在本能的驅使下,走在最前的十幾名士兵紛紛開始閃避起來。二十多名中低級將領的陣亡,已經讓叛軍的前鋒出現了無人指揮的局面,在沒有人組織的情況下,后面的士兵頓時與正閃避著的士兵撞成一團。連鎖反應之下,最前的近百名士兵立時陷入混亂之中。

士兵的素質在這種情況下立即凸顯無疑,同樣是受到滾石威脅,孫安的士兵們卻在短時間內紛紛靠近巖壁,頑強的沖了上來。可惜的是只有十幾人能如此幸運,河東鐵騎其他沖上來的士兵已經完全被堵在了人群之中,連挪動半步也極為困難。看到這情形,孫堯安身邊的兩名百夫長不由氣得跺腳大罵。

混亂并沒有持續多久,山上的滾下來的石頭本就不多,兩輪滾石之后,便只剩下三五個零散的小石塊間或落下了。河東軍的前鋒隊已經沖過了滾石區,后面的大隊人馬也漸漸恢復過來,開始向前邁進。楊誠此刻正立于距滾石處百余步外,拿著一支箭正在綁著什么,對于喊殺而來的敵人連正眼也沒看。

“嘩啦啦!”堵著的士兵沒沖出幾步,頭頂上卻又傳來陣陣異響。眾人抬頭一看,只見無數的枯葉漫天飛舞,相對較重的干枯樹枝率先落了下來。

“火!”幾乎用不著怎么思考,叛軍士兵們立即清楚了自己的處境。沖過去,面對的將是那個傾刻間便殺掉二十多人的恐怖敵人,而且將會有一段時間與后面的部隊隔絕開來;退?那顯然會受到嚴厲的處罰。

這倒不是兗州軍的士兵有多么差勁,相對來說,顧凱鋒的兗州軍在各州正規軍隊中還要優勝一些。可惜剛才楊誠展露的那一手實在太過驚人了,才令得這些平時嚴守軍令的士兵們在身旁沒有督戰將領的情況下,變得猶豫不決起來。

這一猶豫,便給了楊誠一次絕好的機會。那十幾名士兵沖到離楊誠還有十步之遙時,臨時綁制的火箭已經激射而出,帶著一道絢麗的尾焰扎入枯葉堆中。干燥的枯葉頓時熊熊的燃了起來,沒一會便在山谷中形成一道熾熱的火墻,成功的將山谷隔成兩段。

似乎早已經知道了這個結果,楊誠根本沒來得及看一眼自己的杰作,便低吼一聲沖向了叛軍士兵。近戰是楊誠的弱點,不過那只是相對于像劉虎、孫堯安這樣級別的高手來說的。河東鐵騎的士兵雖然算得上是精銳,不過擅長的卻是騎戰,再加上這山谷中的亂石對他們構成了極大的影響,頓時讓常走山林的楊誠占盡優勢。

枯葉易燃,不過消耗的速度卻也驚人,楊誠剛剛打倒四人,谷中的火焰便開始明顯減弱了。“得速戰速決了。”看著剛才在點火前沖進來的二十幾人已經越來越近,自己卻還在與身邊的八人纏斗,楊誠不由有些焦急了。

這場滾石和枯葉便是剛才他吩咐那十人做的,本來他已經按親衛營戰士效率的三成來估算了,不過卻仍然高估了這些百姓。想想也是,光是看著這幾百叛軍士兵,他們沒有立即嚇跑,便已經很難得了。要想他們專心致志的完成自己交待的事情,為免有些強人所難了。

看了一眼谷底最后剩下的六人,楊誠身形突然加快,雙腳接連在突起的石頭上重重蹬下,一腳踢退攻向自己那名士兵后,人已飛身縱出戰圈。“咻咻咻!”其他士兵剛要追上,三支羽箭已凌空而至,瞬間便奪走了三人的性命。

神箭再現,幸存的士兵明顯的愣了一下。剛才他們可以親身感受了這羽箭的恐怖威力,可是他們仍然沒有想到,楊誠竟然在被圍攻的情況下,仍然有射箭的能力。誰說弓箭手近身無用,若是人人都像楊誠這樣,那成隊的弓箭手簡直就讓人恐怖。拋開心中這個怪異的想法,叛軍士兵再度沖了上來,不過因為后援斷絕而拼死決戰的勇氣卻明顯的減去不少。

楊誠此刻不敢再的耽擱,頓時痛下殺手,絲毫不現顧慮自己那越來越空的箭囊。本身他的速度和靈敏都遠非這些士兵所及,在他全力施為下,這些士兵更連靠近的機會都沒有,地上的尸體不斷的增加著,仍然追逐著楊誠的士兵越來越少,人人面色死灰。不過他們無路而逃,再加上有一絲后援即到的希望,便只有拼死一戰一途可走。

“呼……”火堆處揚起一陣灰塵,一群叛軍士兵正利用盾牌、長刀及短小的灌木撲打著越來越小的火苗。看那情形,再過一會這道軟弱的屏障將再不復存。山崖上那十人早已不見蹤影,想來在火勢變弱的那一刻,終于忍不住逃走了。

“殺!”震天的喊殺聲傳遍山谷,山風嗚咽,迎面而來的是一股濃烈的血腥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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