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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箭傳說》第493章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三箭緲蹤·六

楊誠緩緩地睜開雙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高懸當頂的日反射的急忙閉上雙眼,臉上卻泛起了一絲奇怪的表情,眼簾再度緩緩張開。天空無比湛藍,那白熾的日光卻讓人覺得無比愜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雖然楊誠的目力早就非常人所及,但卻還沒有達到能與日光對視的地步,更何況這還是最為強烈的正午時的陽光。

或許是遭遇到不可思議的事情太多了,對于自己的眼力突進他倒也沒有為之驚奇多久。想起自己昏過去前從柱頂墜下,他急忙內視身體,卻發現根本沒有受到絲毫損傷。搖了搖腦袋,楊誠嘴角不由泛起一絲苦笑,真是什么事都湊到一起了,這一連串的經歷,放到以往恐怕根本讓他只能視為怪談。即使是親身所歷,但直到現在他仍然不能確定這些到底是夢境還是真實的,近三十年來所形成的對這個世界的認識,一時半會兒哪能輕易推翻。

“誠哥!”左飛鴻驚喜而又焦急的聲音傳入耳邊,接著便有一道水藍色的身影投向了楊誠懷中。

“小心!”古山的聲音隨之響起,以往的慵懶消失,語氣竟然無比焦急。與之同時,其他數人的聲音也先后響起,雖然不盡相同,但卻無不透出對左飛鴻此舉的擔心與懊悔,倒好像楊誠變成了吃人的怪獸一般。

感受著左飛鴻嬌小的軀體傳來那微微地抽泣。楊誠輕輕地撫著她的背,將目光投向環顧四周地眾人。見左飛鴻沒事,眾人皆露出一絲如釋重覆的表情,只不過看向楊誠的目光仍然怪怪的,似乎從來沒有見過一般。楊誠微微皺眉,在這一瞬間。他莫明其妙地生出一種感覺:自己與他們之間似乎憑空生出一層隔膜,再沒有往日那種親密無間的感覺。

“圣主無恙真是太好了。”最先過來地是族四衛,之前的怪異表情消失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比的虔誠與激動。雖然四衛在私下一直堅持稱楊誠為圣主,不過那朋友間親切的意味卻越來越濃。但在這一刻,楊誠卻感覺到這聲圣主完全變味了,語氣中那種信徒般的狂熱完全蓋住了那份友誼。

“不用多禮,你們……”楊誠心中似乎有些無力的感覺。他絲毫不希望自己在四衛眼里是那個傳說中神乎玄乎的逐日神弓之主,而是可以換心交底地生死朋友、兄弟。不過在這一刻,他卻感覺自己這么久的努力全然白費,四衛再不可能成為他的朋友。“這是?”眼角的余光中,葛青抱著一個嬰孩走了過來,楊誠輕輕地摟住左飛鴻,有些驚喜地站了起來。

“四衛無能,僅救下小主人,請圣主責罰!”族四衛重重地磕頭,僅一下便將額頭磕破。楊誠還從來沒有見過四衛如此這般。驚訝之余,心中反而生出一絲悲涼:這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讓四衛與自己之間的距離竟然變得如此之遠?

疑慮四望。古山與屠一萬相對坐在不遠處,低聲討論著什么,不時以復雜的目光投向自己。就連一向豁達豪爽的裴成奇,此刻也是遠遠地站在一旁。看他那姿勢,似乎仍在猶豫要不要走過來。“到底怎么回事?”眼前這一奇怪的變化讓楊誠再忍不住,不由高聲詢問起來。

葛青將懷中的嬰孩遞了過來,望了望四衛,又扭頭望向后面三人,似乎不知道該由誰來向楊誠解釋一般。楊誠小心地接過小安平,自己的兒子已經出生快一月了,他這個當爹地才第一次看到。連自己的妻兒都無法保護。想到這一點,他心中不由生出無比的愧疚與憤怒。或許是父子連心,一到楊誠懷中,小安平竟然睜大了眼睛。嘴巴不停張合,似乎在說著什么一般。

“我一定會救回你媽媽的。”不到一月的小孩,嘴里根本不可能吐出一個清晰地字來,不過楊誠似乎聽到了兒子的“囑托”一般,重重地點了點頭。說起來這一次來救左飛羽母子,他一來便被岑猛重傷,關鍵時刻竟然暈過去兩次,若不是葛青他們,不要說救回兒子,恐怕連自己也要栽在公孫無忌地手里。雖然只救回了小安平,但他又有什么資格來責怪他們呢。

將臉輕輕地貼在兒子那稚嫩的臉上,楊誠踏步向古山他們走去。“你們搞什么鬼,到底發過了什么事情,誰倒是來給我說說呀!”

裴成奇不自然地笑了笑,撓頭說道:“本來可以救下他們娘倆兒的,可惜關鍵時刻公孫無忌加了進來,于是就……幸好他似乎被別人追殺一般,否則我們幾個恐怕都要栽在這里了。”說到后面,裴成奇不由泛起一絲苦笑,眼中更藏著深深的懼色。想他一生又曾怕過誰來,可是當他真正見識到公孫無忌的實力時,以往那股無比堅定的自信卻在傾刻間崩塌。

“都怪古山和屠一萬,公孫無忌還沒來,他們居然臨陣脫逃了,不然怎么會……”左飛鴻拭去眼淚,怒氣沖沖地跟了過來,指著古、屠二人毫不客氣地罵道,極盡激憤。

古、屠二人面上露出一絲尷尬的表情,不過卻出奇的沒有絲毫反駁之意。楊誠皺了皺眉頭,對于古山和屠一萬,他雖然并不十分了解,但卻也深信二人絕非那種貪生怕死、臨陣脫逃之人。可是看二人地樣子,左飛鴻的指責顯然也沒有絲毫的虛假,當下不由投以疑惑的目光。

“這個……”古山有些吱吱唔唔地說道,似乎有著什么難言之隱一般,好一會兒都沒說出一句完整地話來。

“事到如今,還有什么說不得的,管他什么靈族的狗屁規矩!”屠一萬咬了咬牙。大聲說道:“沒有楊誠在,我們不僅對付不了公孫無忌,反而要壞事。不走地話,恐怕連小安平也救不回來。”

“唉。”古山長長地嘆了口氣,望了望屠一萬,又望望楊誠。將頭深深埋了下去。“這下完了,唯一的希望都破滅了。”

楊誠等人被二人搞得一頭霧水,任誰也沒搞清楚二人話中的邏輯。以二人的厲害,何以用得著這么怕公孫無忌呢?

在眾人的目光逼視下,屠一萬反

去一般,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原來公孫無中最為厲害的人物,但卻在靈族中人人談之色變,其中最主要地原因便是其對于靈力的掌控。公孫無忌的修為不僅已經達到完全掌控自己靈力的境界。甚至可以操縱別人身上的靈力,特別是像他們二人這種先天就擁有靈力的人,在他面前更是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數十年來,不知道有多少靈族中的杰出之士,慘死在公孫無忌地手中。

當然,公孫無忌也并不是見到靈族之人就殺,他所殺的幾乎都是靈力的修為達到一定程度的人,而且被殺之后尸體上再沒有絲毫的靈力跡象。一直以來,靈族中都流傳著公孫無忌可以吸取別人靈力的傳言,令所有人視之為死神一般的存在。公孫無忌的出現。令靈族陷入數百年來最大的危機之中。整個靈族變成了公孫無忌的私人果園,任何“成熟”了地果子都逃不過其采摘的命運。靈族本來就人丁稀少,更因大批高手紛紛折在公孫無忌手中,根本沒有絲毫反抗的力量。



而古山恰恰便是公孫無忌獵殺的那一級人物,只不過他擁有一項可以掩藏自己靈力的秘法,這才沒引起公孫無忌的注意;而屠一萬卻因為這段時間受到古山地幫助。剛剛夠上被公孫無忌獵殺的“資格”。是以當二人一察覺到公孫無忌身上那股巨大的靈力,便如同見到天敵一般落荒而逃了。

“那與我又有什么關系呢?”楊誠倒也無心去責怪他們,畢竟這一次的事與他們沒有任何關系,而且對付的還是他們最為忌憚的人物,他們卻主動前來相助。

古山猶豫了一下,緩緩地說道:“其實三年前我們就見過一面了,只不過當時你并沒有發現我而已。”嘆了口氣,古山心灰意冷地說道:“三年前我的修為終于突破瓶頸。可是我卻不得不為如何活命頭疼,絲毫都高興不起來。雖然我比別人更能掩藏靈力,但卻不能靠近公孫無忌五里之內。”

五里!楊誠不由有些驚詫。以他的能力,即使放開所有地靈覺。范圍也不過二三里而已。可公孫無忌卻能感知進入他五里范圍之內的人,這還是古山擁有掩藏靈力的秘法的情況下,若是其他地人,這個范圍恐怕就更為恐怖了。怪不得靈族之人將之視為死神,如此大范圍的感知能力,絕對會是一場噩夢。

眼神復雜地看了楊誠一眼,古山繼續說道:“天下或許只有逐日神弓才能克制公孫無忌,所以當年我一獲你得到逐日神弓的消息,便立即趕來安平。可惜當時的你,根本沒有絲毫靈力。傳言逐日神弓要想發揮真正的實力,其擁有者必須本身便擁有強大的靈力,更何況沒有靈力之人,在公孫無忌面前根本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所以我只好返回冀州,隱藏于軍中,希望可以借鄭氏的那兩名獵靈者逃過被公孫無忌獵殺的命運。”

裴成奇在一旁苦笑不已,顯然是對古山那句沒有靈力的人在公孫無忌面前絲毫沒有反抗余地的話深有感觸。真正面對過公孫無忌后,他才知道當初章盛為何在臨終前再三勸戒他不要報仇了,那絕對不是平常所了解的那種戰斗方式所能解決的了。

“獵靈者?”看到屠一萬聽到這三個字時眼中那深深的懼色,楊誠不由好奇地問道。他當然知道古山口中這兩個人是誰,但對于這個新鮮的詞語卻也是第一次聽到。

“沒有公孫無忌之前,靈族便有著自己強大的死敵,而且被其壓制了數百年。”古山無奈地說道,似乎頗為靈族尷尬的境遇而哀嘆。“你們也知道,靈族被視為巫邪,根本不容于世。而其中更有數脈專門獵殺靈族地人。他們深知靈族的弱點,即使是靈族中修為高深之人一旦成為他們的目標,也難以逃脫。只是這數十年來,因為公孫無忌的存在,靈族更加沒落,夠得上獵靈者出手的人根本沒幾個。而且更有傳言。當年獵靈者曾聯合起來對付公孫無忌,高手盡出卻全都音訊了無,只得庇托在高門大閥之下芶延殘喘。”

“我也是聽說鄭氏手下最厲害的鐘澤敗在你手,這才再度找上來。”古山笑了笑,終于將當初為何投靠楊誠坦白地說了出來。“三年不見,沒想到你地變化竟然如此之大。我的靈力在現在的靈族也算數一數二了,可是你勝我何止百倍!逐日神弓終于可以發揮其威力,終于可以讓我有個不用終日惶惶不安的安身之所了。”

楊誠略有些同情地看著古山。這才明白為何以他之能,竟然會一直呆在軍中做個普通士兵,又為何會突然投到自己帳下了。要知道單憑其武勇,想要出頭并不是什么難事,再不濟投到門閥之下,也絕對會受到極大的尊重,可是他卻只能隱匿躲藏,為的只是能活下去而已。

“可是……”古山咬了咬牙,有些苦澀地說道:“在你昏迷之時,我曾探視過數次。竟然沒能在你體內發現任何一絲靈力的氣息。只有貫注靈力,逐日神弓才能完全無視公孫無忌的幻像與陣法,將其輕易射殺,可現在……”

“是呀,剛才你昏迷時地樣子好嚇人。”左飛鴻捂著胸口說道。

楊誠一問之下,這才知道為何醒來之時眾人的目光會如此怪異了。原來公孫無忌離開之后。眾人便立即進入山谷尋找楊誠的蹤跡。山谷中的所有草木都化作了飛灰,是以根本沒費什么勁,他們便找到了楊誠。只不過他們找到楊誠時所看到的那一幕,卻令所有人都為之震驚:楊誠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逐日神弓與破日、碎月兩箭卻憑空懸在楊誠上方尺許,如同有生命般不停旋轉著,六道色彩各異的光帶將四者各各相連。待到靠近之后,卻發現了一個更為震驚的情況。楊誠的整個身體根本就沒有觸地,而是懸在離地兩指左右的虛空之中。

如此詭異地景象,即使是古山、裴成奇之流,恐怕也是聞所未聞。四衛當即對著不停膜拜。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許久才稍稍回過神來。有了這一幕,

形象可以說在所有人心目中都變得完全不一樣了,唯為心中對楊誠的情意,反而受到的影響最少。而四衛從小便聽著逐日神弓的傳說長大,在那一瞬間便已經將楊誠當作了神一般的存在了。這樣地情形一直持續了近兩天,直到楊誠醒過來之前才算結束。

聽完這些,楊誠心中一動,正想取出神弓看個究竟,逐日神弓卻已經出現在他的手中,那情形就如同逐日神弓本來就一直在他手中一般。楊誠眼中微有些驚訝,低頭詳視,卻發現逐日神弓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變化:外觀與之前并沒有多少變化,但握在手中的感覺卻以往全然不同,仿佛它再不是一把弓箭,而是他身體上的一部分一般。這種感覺他以前也有過,但卻從來沒有如此強烈與清晰,僅僅是握著,逐日神弓上的每一個細節都在腦海中一覽無余。

楊誠心中剛一想到破日與碎月,二箭便如逐日神弓一般出現在手中。楊誠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手中的弓箭,與逐日神弓相比,兩支箭地變化簡直可以說是翻天覆地了。原本尺余的箭身縮短了一半還多,幾乎可以完全放在他寬大的手掌中;箭身再不復以往的金質實感,變得更加晶瑩剔透起來,甚至可以透過箭身清晰地看到掌心地紋路;原本在箭尾上的精致紋路已然消失,可是在箭身中卻反而多了一些如同活了一般的紋路,粗看只有數條,但楊誠將心神貫注其上時,這樣的紋路卻數不勝數。

看著掌心的兩支箭,楊誠不由微微皺眉:這么短的箭,即使是比普通弓箭小了不小的逐日神弓,也只能勉強搭上而已,根本無法拉弦。沒想到他這個念頭剛起,破日和碎月竟又恢復了以往的長度。楊誠心中一喜。顧不得去想這種難以解釋地事情,將二箭搭在弦上,微拉弓弦。“呼!”谷中的黃塵無風自起,在以楊誠為中心的十步之外飛旋起來,逐漸形成一個巨大的旋渦,直沖天際!

看到逐日神弓和箭先后憑空出現。眾人已經極是驚訝了,見到這一幕時更是為之震憾,腦中完全陷入了空白。這真的是世間應該存在的東西嗎?率先回過神來地古山不由重重的掐了自己一下,雖然痛得他呲牙裂嘴,卻仍然不肯松手,眼神中滿是狂喜。他原本以為楊誠的靈力被公孫無忌奪去,再無法對靈力操控逐日神弓了,卻沒想到楊誠這僅僅是弓弦微張。便有此等氣勢,天下間又有何人能擋呢?即使是公孫無忌,在這令人顫栗的力量面前,也顯得如此的微不足道了。

“天,這是哪兒,救命呀!”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只是短短的一瞬間,又或許經年累月一般,完全被眼前的情形驚呆的眾人才被一陣驚恐地呼救聲給驚醒過來。楊誠微微一笑,弓箭憑空消失。就如同他根本沒有之前那番動作一般。隨著弓箭在楊誠手中消失,谷中洶涌的氣流也嘎然而止,只剩下漫天的黃塵證實著之前并非虛幻。

剛剛回過神來的眾人只覺眼前一花,楊誠已縱身消失在了黃塵之中,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時,楊誠卻已再度立在原地。若不是他手中多了一個人。只怕還真只是眼花了而已。

“哇,誠哥!”那人定神看了楊誠一眼,立即死死摟住楊誠的脖子,竟然抽泣起來。

“好了,沒事了。”楊誠如同哄孩子一般拍著那人的背,一臉哭笑不得。令交州所有官員都極為懼怕的葉浩天此刻竟然會賴在他身上放聲大哭,傳出去恐怕根本沒有人會相信。

黃塵落下,眾人急忙閃避。一直奔出上百步后,才總算脫離了黃塵的威脅。回身望去時,皆是一臉慶幸:在他們剛才所立之地,一個直徑近兩百步。高數米的小山漸漸成形。若不是他們逃得快,此刻只怕已經被深埋其中了。而谷中的其他地方,卻再沒有一絲黃塵,露出黝黑地地面,再沒有絲毫的生氣。

“奪靈陣……”古山喃喃自語,臉上盡是驚駭之色。

“錯了,是采靈陣!采靈陣!”仍然伏在楊誠肩上的葉浩天卻大聲叫嚷起來,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這是哪個蠢蛋布下的采靈陣,可惜了我的九陣連環,我還沒來得及研究清楚呢,竟然會毀了!”

“確實是蠢蛋。”古山與屠一萬對視一眼,驚駭地眼神中皆有些復雜。

不待一頭霧水的楊誠等人發問,古山已經開口解釋道:“我一直以為這些都只是傳說,根本不存在,卻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嘆了口氣,古山自嘲地笑了笑,似乎深為感慨自己的無知與粗淺。“靈族以修煉靈力為主,最終達到與天地溝通之境,擺脫人身束縛。天地間擁有龐大的靈力,可是對我們來說卻只能看,沒有絲毫辦法汲取,或許那些法門早已失傳,又或者這根本就是一場騙局。所謂靈族中修為高的人,也只不過是對自己體力靈力掌控的程度較高而已。可是先天靈力卻是有限的,當其用盡之時,再厲害地人也成為廢人。我拼命地節省,可惜也只不過稍稍延緩一下而已。”

“公孫無忌算是百余年來唯一的例外了,只不過任何想要從他那里討到秘法的人,最終都一去不回了。”古山頗有些落寞地說著,對于靈族這一尷尬的境地顯然有著自己地困惑。“聚靈、血靈、采靈、奪靈三陣在靈族中流傳已久,不過我一直都以為只不過是前輩們安慰自己的幻想而已。”

“我聽那石柱上的老者說采靈陣極傷天和,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想起那個老者說的話,楊誠不由好奇的問道。放眼望去,十余里的山谷生機斷絕,誰能想到這竟然只是一個小小陣法造成的呢?

“這個我知道。”葉浩天稍稍回過神來,離開楊誠的懷抱,席地而坐,望著自己布陣的方向一臉惋惜。采靈陣太過霸道,即使是他無意中布成的連環九陣也因生機斷絕而不解自破。不過也幸好他地連環九陣。將公孫無忌足足困了兩天之久,待到陣破之時,一切都已成定局,這才使得公孫書甘受天遣而布成

陣并沒有如愿地讓公孫無忌受益。而他也受了盛怒忌重重一擊,差點就連命也丟掉,蓋在黃塵之下足足昏迷了兩天。卻沒想到剛一醒來便發現自己竟然在天上“飛”,沒被打死也差點被嚇死了。

正在感慨自己的遭遇,葉浩天卻陡覺四周有異,抬頭望去時才發現眾人正等著自己解釋呢。古山雖然知道靈族不少辛秘,但對于這四陣他也只是聽到些許傳言而已,自然不好搶在葉浩天前面說了。整理了一下思緒,葉浩天這才娓娓道來:“四陣都和天地靈氣有關。其中聚靈陣最為簡單,我都會布上一兩種。”看了看面露關注的古山和屠一萬。他擺了擺手,扁嘴道:“不過據寫下這陣法的公孫書留言,他也不知道如何吸收聚靈陣聚集地靈氣,所以根本沒用。”

古山本以為終于找到了希望,卻沒想到連公孫書這般百年難遇的天才也沒有辦法,當下不由極是失落。“血靈陣倒是有吸收的法門,只不過此陣以人血為陣,要想有明顯的效果,至少也得上萬人之性命才有小成,而且即使是公孫書自己。也無法避免其反噬,慎用慎用!”葉浩天故作老氣橫秋的樣子,學足了公孫書的口氣般說道。

“采靈陣和奪靈陣倒是好東西,只不過……”葉浩天賣足了關子,這才緩緩說道:“一是布陣之人須得有極強的靈力;二是誰布陣誰遭殃!采靈陣和奪靈陣都是強行奪取天地間所有生物的靈氣,據說布下此陣之人。必遭天遣。只不過根據我地看法,天遣這玩意兒虛幻難測,所謂的天遣,恐怕實際上是此陣以靈氣為支撐,會將布陣之人在還沒來得及享受成果之前,便被吸得個一干二凈。說到底,只不過是為他人作嫁衣而已。兩陣類似,只不過奪靈陣更為霸道得多。若是公孫書沒有騙人,采靈陣可以將方圓十里的靈氣吸盡,可是奪靈陣呢,你們猜猜?”

“別賣關子了。快說!”古山和屠一萬最是關心這一話題,只差沒將葉浩天拖來揍一頓了。

葉浩天搖了搖頭,極是感慨地說道:“乖乖,你們絕對想不到,奪靈陣竟然可以奪取足有一個州那么大地盤內的靈氣!”

“西域!”楊誠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驚呼道。西域萬里黃沙,地方也差不多和一州之相若,公孫書說圣殿中還有一絲希望,莫不是有人竟然在那里布下了一個奪靈陣,奪走了所有的生機不成?公孫書這般修為也只能布下采靈陣,真不知道當初是誰,竟然有本事布下比采靈陣霸道千萬備的奪靈陣。

“公孫無忌就是去了西域!”古山喃喃說著,想著公孫無忌若是獲得了奪靈陣所聚集的靈氣后的恐怖,當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不過他倒也不是完全畏懼,反而有些希冀,或許靈族那個虛無縹緲的天人之境,真的有實現地可能。

“姐姐還在他們手里呢。”左飛鴻一臉憂慮,公孫無忌離開時曾留下話,讓楊誠立即趕去西域,否則便會對左飛羽下手。對公孫無忌了解的越多,她便對與自己感情篤厚的親姐姐擔憂越大。落在公孫無忌手里,最糟的結果已經不是死了,而是變成像影子護衛那般行尸走肉般的傀儡,而且樣子還那么難看!

“若是誰敢動羽兒,我絕對饒不了他!”楊誠沉聲說道,將小安平負在背上,步伐堅定地向谷口邁去。

代郡

劉虎坐在郡守府的后院中,看著剛剛收到地幾個消息,眉頭緊鎖。

楊誠“失蹤”已經十五天了,朝中現在的形式哪能一個亂字說得清楚。楊誠在時,因為其無人能及的聲望與實力,雖然大權在握也無人敢吭一聲,大臣們與宦官間也因隔著個楊誠而稍稍平靜下來。可是楊誠這一去,那空出來的巨大而誘人的權力令所有人都為之瘋狂。在得知楊誠決意離開朝廷歸隱后,宦官集團與朝中大臣勢力的斗爭便立即激烈起來,甚至連陳博也無法阻止了。

先是宦官集團捏造證據將朝臣中幾個“硬骨頭”捕入大獄,其中甚至包括兵部尚書劉知生與工部尚書莫立源;緊接著又大肆排擠軍中親朝臣一派及一些正直將領,將軍權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甚至有一度還傳出謠言,宦官們擁兵挾持了皇帝,朝臣們借此動用自己手中的殘存力量發動了一次兵變,可惜因勢單力薄而敗,數十名朝廷官員因此受到牽連。張識文因為身份超然,暫時還未卷進這場風波,但卻根本無法控制住局面。

長安亂紛紛的,地方上也不太平。本來在楊誠地強力手段下,各地雖然都暴發了不同程度的饑荒,但都沒有漫延開來;因饑荒而死的百姓雖然也有超過十萬人,但比起預期的數字,簡直有天淵之別。可是楊誠這一去,原本被壓得根本抬不起頭地世族豪強勢力又開始蠢蠢欲動;再加上數量極為龐大的交州系地方官員對于每一個勢力來說都是無法長久陷忍的,一些地方便開始驅逐甚至暗殺上任以來政績驕人的交州系官員們。偏偏這些官員大受百姓擁戴,因為交州系官員受到的迫害引起百姓極大的不滿,甚至爆發了零星的暴亂。

眼看著楊誠營造的這個大好局面變得如此,劉虎簡直心急如焚,除了心中那未泯的良知外,更重要的是,楊誠雖然不在,但他所留下這一龐大的勢力對劉虎來說簡直是一個無與倫比的臂助。皇上召他入京的兩道詔書都被他以邊塞未穩、軍情緊急的借口壓下,同時派人聯絡并州的韓亮青、兗州刺史夏云、徐州刺史張晉根等楊誠一系的官員,以強力保住交州系的實力不受太大損傷。

“你急什么?”安坐的林智狀似悠閑,對于這段時間的一系列變化根本不為所動。“這些變化都是意料之中的,再等一段時間吧。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遙望北方,林智頗有些神往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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