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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箭傳說》第442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決戰洛陽·十六

一道人影實在太快,眾人不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便已逼三四步左右的距離。孫安雖然因那青年的話略有些警惕,但卻根本沒有絲毫察覺這突如其來的襲擊。直到感應到那刀鋒劃過的微弱氣息,已經根本來不及閃避了。饒是平日處事不驚的他,此刻臉色也不由在瞬間變得煞白。連想都不用想,他已經知道來得到底是什么人了。他臉上的鐵面具便是拜此人所賜,若說天下有什么人能逼近他到如此地步,而不被他發現,恐怕就唯此君而已了。

“刷!”森冷的刀光突然閃現,令所及之人無不閉目以避。孫堯安的反應雖然也不慢,但畢竟距離太近,血光飛濺時,刀鋒已從他肋下劃過。一股涼意傳到大腦時,孫安竟有一種逃出生天的慶幸,若不是在那電光火石間他幾乎條件反射般的微側身子,僅這一刀便可斷其脊柱,令他當場斃命。

不過現在還遠不是慶幸的時候,對方雖然因這一刀竟沒能完全湊效而略感意外,但卻毫不遲疑地再度攻來。孫堯安也不愧是個強悍之人,雖然身受重創,但仍咬牙挺住,使出全身余力在馬腹一蹬,整個人已向外撲出,堪堪避過了屠一萬的凌厲一擊。這時他已經完全無遐去想其他,比起上一次,這一次更是讓他深刻體會到那種為生存而掙扎的感覺。屠一萬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個恐怖的存在,他最引為得意地氣機感應竟然對其完全無效。若非是早有提防,否則屠一萬無疑是他最不愿面對的敵人。可是這樣的對手,又怎么讓他有所提防呢?

戰馬悲嘶,眼耳口鼻同時滲出鮮血。摔地而亡。孫安這一蹬,力道竟是如此之大,若是在平時恐怕已引得旁觀之人一片贊嘆。不過現在卻不是表演,親衛騎兵們被戰馬的悲鳴驚醒,雖然還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但卻毫不猶豫地向孫堯安處聚攏。作為貼身侍,無論何時都是以保護主人為優先選擇。這批新挑選地這批親衛隊,雖然遠不及孫安傾注數年心血而幾乎盡滅于楊誠親衛營那場伏擊中的親衛,但卻也是整個河東鐵騎的精英,訓練有素。進退有據。

與孫堯安和屠一萬這般境界的高手相比,這些精銳的戰士卻又相差太遠。在第一個親衛騎兵增援孫安時,他們兩人已經快如閃電地交手了十余次。屠一萬占盡了先機,刀刀都是指要害,打得孫堯安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只能拼命防守。若是公平比試,兩人的搏殺水平實則相差不大,可是一著失利,另一方卻再難有扳回的機會。若是依現在的情形發展下去,回援的親衛戰士們根本無法阻止屠一萬將孫堯安斬于刀下。

“叮!”一聲脆響突然響起。正要趁勢對已再無力可避的孫堯安做出最后一擊時,屠一萬卻突然感覺一股寵大無匹地殺意襲來。他對氣機的感覺比起孫堯安來也毫不遜色,自知來了強敵。當下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其對手,拼了命的想要完成他對劉虎的承諾。可惜事與愿違,就在他刀鋒離孫堯安僅數寸時,一根枯木般的手指似乎憑空出現,只見其在他刀身輕輕一彈,便有一股難以抗衡的力道強行改變了刀鋒的走勢。這股力道甚至連屠一萬自己也難以抗衡。竟身不由己的隨著刀勢斜走幾步。雖然勉強站立。心中卻有一種氣血翻騰的感覺。

屠一萬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壓住微甜的喉頭。打量起這個半路殺出地強橫敵人來。只見一個老態龍鐘的老者立在孫堯安向前,袖著雙手,一副弱不經風的樣子,一雙死魚般地眼睛也同時打量著屠一萬。不知為什么,對方的眼神竟讓屠一萬生出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那眼神中似乎包含著極度的厭惡,似乎兩人有著數世的仇怨一般。

“閣下是?”屠一萬當然不知道對方為何如此厭惡自己,即使這人是孫安的至親,也斷不會有如此深切地厭惡。這種感覺難以言喻,卻讓屠一萬暗生戒心。他雖然身懷絕技,但生性卻并不好斗,若非他地父親死于非命,恐怕他這一生會非常平淡地過下去。即使是在他父親死后,他與人比拼的次數也屈指可數,但所對地卻無不是高手。憑著他敏銳地感應對手氣機,并近乎完美地掩藏住自己的氣息,實戰經驗的缺乏并沒有對他構成多大的影響。

所交手過的人中,只有古山讓他生出無力對抗的感覺。直到現在,古山對他來說也是一座云霧繚繞的高峰般的存在,他的靈力技巧在他面前根本毫無作用。直接,難以抗拒的直接,這便是他對古山最深刻的印象。樸實無華的進攻,卻是最有效的。但眼前這個老者給他的感覺,卻是一種強大無比的威壓,讓他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更要命的是,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對方的氣機,但偏偏卻如同束住手腳無法作出適當的應對。古山只是讓他感覺到無奈,但這老者卻讓他第一次生出了直指生命的威脅。

看了一眼那老者腳下的孫堯安,屠一萬不由暗叫可惜。孫堯安這一次完全是靠其豐富無比的實戰經驗救了他,雖然屠一萬的每一刀他都無法避過,但卻偏偏極為高明的避過要害,雖然在那短短的一瞬間屠一萬砍出了十幾刀,而且刀刀命中,但卻沒有一刀傷到其致命之處。十幾次

涌的鮮血幾乎讓孫堯安變成了一個血人,再無往日的暫時倒算保住了一條命。若是那老者遲來一步……屠一萬毫不遲疑的摒棄了這個極為誘人的想法,現在的孫堯安再也無力反抗,可是自己也再沒有機會揮出這最后一刀。如何應對眼前這個強敵,才是他現在唯一需要考慮的事情。

“討厭地靈族。”來的人正是袁翰。他雖然負責“保護”孫安。但不知為什么卻從不靠近其十步以內。是以這次孫安急奔西城,他只是不緊不慢的墜在后面,直到屠一萬陡然出現時,才急忙追了上來。聽到屠一萬的詢問。他卻毫不理會,那雙看似無神地眼睛瞄了一眼在他腳邊渾身上血的孫堯安,冷冷的冒了這么一句。

屠一萬聞言不禁微有錯愕,連奄奄一息的孫堯安也微微睜開了一只眼睛。靈族,天下間最神秘的一族,非靈族之人,不得使之聞族中之秘,違者將受靈族舉族追殺。從知道自己是靈族一員時,他便不止一次的聽到這嚴正,甚至帶有一絲威脅意味的警告。但袁翰卻直接道出了這個連楊誠、劉虎之流也未曾聽聞過的名字。若說他也是靈族之人吧。斷不會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兩個字來;若說他不是,從他的語氣中卻偏偏顯示出其對靈族的熟悉,甚至一交手便知道屠一萬靈族地身份,要知道靈力的感應,唯有靈族之人才可以辦到。

“自刎吧,否則你一定會后悔的。”袁翰并沒有趁屠一萬發愣時下手,丟下這么一句極盡狂傲的話后,竟然轉過身去,看了看孫堯安,表情中帶著一絲猶豫與不屑。以他的眼光。當然知道孫安巧妙的保住了要害,可是這卻并不代表他已經真正撿回了性命。他身上那十余道傷口,幾乎刀刀見骨。若不及時施救,用不了一會孫堯安便會血盡人亡。

對于袁翰的狂傲語氣,屠一萬倒也沒感覺到什么驚訝。雖然雙方的交手只是短短的一瞬間,但他已經清晰地認識到雙方之間如鴻溝般的差距。不過他又豈是以強敵一言而自之人,見對方背對自己,當機立斷。抬手便已發動了藏在袖中地神臂弩。三支短矢疾馳而去。屠一萬也猶大鳥般縱身高高躍起。如來勢般迅捷地撲向了一側的房屋。雖然楊誠送他的這具神臂弩威力絕倫,但他卻不敢對其抱有任何一絲指望。對方地強悍讓已經讓他無法生出絲毫僥幸之心,能夠逃得性命,便是天大的幸運了。

聽得背后破空之聲,袁翰冷哼一聲,連頭也不回,只是微微一側便避開了這致命一擊。不過他卻并無追趕之意,只見他長袖一甩,袖尾指過孫安的身體,卷起一蓬血雨直襲屠一萬背心。倒是圍在旁邊的兩名親衛士兵受到了死神的親睞,根本毫無所覺的他們頓時中矢,一人被洞穿腹部,另一人兩矢同中,幾乎立即斃命。

屠一萬在空中微微一顫,身形踉蹌地落在了屋頂,接著幾個起落,便消失在眾人地視線之中,只是動作已無來時那般靈活了。親衛士兵們見狀不由有些躊躇,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追吧,雖然對方難以敵過這兩百精騎,但這一帶房屋密集,根本難以讓他們發揮真正實力;不追吧,他們可是孫堯安地親衛隊,現在主人受此重創,若是沒有一點作為,今后即使孫堯安不加責怪,但在河東鐵騎中恐怕也再無顏面了。

“把這些人全抓起來,不得讓此事走露了任何風聲。你們兩個速去大鄭宮請太醫來!”袁翰地話頓時令親衛騎兵們如獲大赦,雖然平時因為孫安而對其極是厭惡,但此時卻毫不猶豫的執行其命令來。說完話后,袁翰卻是微微皺眉,嘆了口氣之后立即蹲了下去,十指如飛,在孫安全身不斷點著。他并不是不想去追屠一萬,相反,他此時簡直對屠一萬有著殺之而后快地憤恨。雖然他和孫堯安互相都不對眼,但孫堯安畢竟是他要保護的人,此時竟然被屠一萬傷成這樣,這簡直就是當面刮了他一個大耳光。可是他若是追去了,那孫堯安便必死無疑,孫堯安現在對鄭氏仍有重要的價值,他當然不能聽任其死去,而且還是在自己的面前。

陰差陽錯之下,屠一萬才僥幸撿得了一條性命。不過他臨走時受了袁翰一擊,卻也絕不好受,奔出里許之外后,口中鮮血如泉而涌,竟直墜在一個小院之中昏了過去。

而此時的洛陽城中,卻已經亂了套了。圍觀地百姓足有三四百人。而且周圍街道也因敵襲號聲而聚滿了百姓,親衛騎兵雖然是河東鐵騎的精銳,但要同時抓住這么多人,哪里能完全辦到。若是讓他們將這些人全殺掉。恐怕還要來得有效些。隨著上百圍觀百姓的逃散,作為洛陽諸軍統帥的孫堯安當街遇刺,生死未卜地消息頓時漫延開來。這個消息無疑是一滴水珠濺入了滾燙的油鍋中,平靜了數日的洛陽城頓時炸開了。



楊誠正立在土墻后剛立起的高臺上,身旁一面繡有“楊”字的大旗迎風招展。雖然他背負著雙手,一副悠閑的模樣,可出城探查的叛軍斥卻無一人敢靠近這里。人的名,樹的影,就算根本無法確定楊誠是不是在這里,但有楊誠射殺鄭志愉的消息在前。稍有理智地人恐怕都不敢

楊誠五百步內了。

感覺到洛陽城中的混亂,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楊誠卻是大感好奇。他之前兩度暗中潛到洛陽城附近,仔細觀察了洛陽城防,可是卻實在找不到一處可以下手的地方。雖是敵人,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孫堯安所設下的城防,比起當初他和劉虎在長安所做的,猶要高明得多。

礙于雙方實力的差距,他倒沒有立刻攻城的打算。只是想著暫時依靠幾個城池還算堅固的郡縣與叛軍對峙,再徐徐圖之。不過他沒想到孫安竟然如此對待洛陽的百姓,以至于他收容的數十萬饑民人人均積極要求為進攻洛陽出一分力。饑民人數雖多。但可用地卻遠不及一半,但勝在人心可用,楊誠便決定因勢利導,充分發揮這些百姓的力量。

叛軍死守洛陽的用意已經無庸置疑。不得不說,這一選擇有其高明之處。雖然叛軍傾剿而出有著極大地把握打敗荊州軍,但同時也得付出相當大的代價。畢竟現在也經沒有任何人敢小瞧了這支實際上出自交州的步兵勁旅。更何況鄭氏面對的還遠不止荊州軍這一個敵人。潘、顧二家在大傷無氣后的淡出。讓他已經沒有了可以憑恃的盟友了,四面皆敵地情況下。鄭氏看似強大地實力其實并不能讓其占有多大地優勢。保存實力,理所當然的便成了其考慮地頭號問題。

可是孫堯安為了節省糧食,讓洛陽城可以在沒有外界支援的情況下堅持更長的時間,卻做出了一件足以改變戰局的事:搜掠并驅逐百姓。這一招雖然很毒,甚至足以令荊州軍不戰而退,但正因其太毒,鄭氏便也免不了受其害。利害相較之下,楊誠與鄭氏所得出的結論是完全相反的,鄭氏只當這群百姓為累贅,并把這個累贅作為武器拋向了楊誠,以耗盡楊誠的糧草。但楊誠在交州四年,卻深知百姓被真正調動起來后所發出的巨大力量。別的不說,就說交州那遍及諸縣的官道,若是在其他州郡,只怕耗盡無數錢糧也不能這么快建起,質量上更是難以相比。

一個百姓的力量很小,但是無數百姓的力量卻大得令人難以置信。就如這道長達十里的土墻,雖然它高還不到一丈,墻身也談不上堅固。但在近十萬百姓齊心協力相助之下,一夜之間便可挖出一道深壕,筑成一道土墻。沒有皮鞭的抽打,沒有臨工的呵斥,其效率和速度卻不比強逼同等數量的壯漢遜色多少。這,才是楊誠真正的殺手锏,足令天地變色的百姓之怒!

“大人,聽聞大人征集民夫,仍在洛陽境內的關中降卒紛紛來投,在新安城下已聚五千之眾。”張晉根在兩名士兵的扶持下緩緩登臺,大病初愈的他臉如白紙,雖然楊誠一再讓他繼續修養,但楊誠兵鋒已到洛陽,他哪里還能坐得住。

楊誠接替兩名看護士兵,親手扶住了張晉根。“這里風大,有事叫人通知一聲就可以了,你怎么跑來了。”楊誠皺眉輕責,對張晉根的固執也有些無可奈何。

“我們要不要留下他們呢?”張晉根似乎完全沒有聽到楊誠的責備一般,望著前方的洛陽城自顧說道:“糧食已經越漸不夠了,就算全都喝粥,恐怕也支持不住。這五千人還只是一部分,若是消息傳開,恐怕還會有更多人涌來。這雖是好事,可是卻也是個大大的難題。”在交州,張識文是楊誠的管家;到了戰場,張晉根和咨事營便成了總管一切的大管家了。錢糧調度,傷殘陣亡將士的安排,百姓安撫,軍械兵甲……除了不用親臨前線外,幾乎所有的事都需要咨事營居中調度。

楊誠聞言也不由嘆了口氣。現在他最頭痛的,就是這糧草問題了。當然,只要有戰爭,糧草便永遠都是一個逃不脫的重要話題。可是之前的諸多戰爭,糧草問題都遠不如這次嚴峻。洛陽數十萬饑民與五萬大軍已經吃了好幾天粥了,雖然士氣還沒受到什么影響,但總歸不能讓這樣的情況繼續下去,要是真打起仗來,不能吃飽的戰士如何能發揮其全部實力。

說起來這糧草他現在倒也不是很缺,之前關中兩座巨型糧倉中的糧食都被搬入了內城,并沒有遭到叛軍的洗劫。作為大陳帝國戰略儲備的這批糧食,足以讓他支撐到南方的水稻成熟。但關鍵是,運輸補給完全跟不上。照理說交州商會擁有大陳最為龐大的車隊,運輸能力甚至不遜于三家當初為補給關中叛軍的那支車隊。

可是現在劉虎在渭北還有著數萬大軍,加上潘氏那批降兵,數量便超過了十萬,他們所需的軍糧也全都需要從長安運去。如此一來,交州商會的車隊便要負責從交州到關中,從關中到渭北,從關中到洛陽這三條運輸線,同時還得保持大量的商業貿易,以賺取利潤維持商會的運轉。雖然接收了關中幾乎全部的馬車,但如此龐大而漫長的運輸,也大大超過了其極限了。

“來者不拒,全都收下!”楊誠咬了咬牙,決然說道:“十日,我們要趕在十日內筑起一座牢籠。鄭氏想要死守,那我就滿足他們!即使他們后悔了想要出來,我還不同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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