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勝？負？

看到許晴不懷善意的望著自己，蘇媚淡然笑道，「還有什麼不服氣的？現在剛好是四點，我和耀輝六點可以到紐約，休息一晚，隔天就可以到中國。你若是不服，乾脆就來中國找我好了。」

「等等！」就在帷幕徐徐下降，蘇媚轉身就要走向後台的時候，許晴咬咬牙，喊住她。

蘇媚悠悠回身，此刻帷幕已盡然落下。

「以己之最長，攻彼之最短，蘇媚，第一次和你交手，發現你果然『聰明』啊！」許晴諷刺著說道。

「何必說這種話？」蘇媚目光如鉤，語音如劍，「你若是不自信於你的琴技，想必也不會接受我的挑戰。我們既然在比賽之前就已經有過約定，那麼此刻輸掉，又如此擺出不甘心的模樣？」

「耀輝不會跟你走的。」許晴冷冷丟下一句，站了起來。

帷幕的外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逐漸退去的聲音。而封閉舞台的裡，卻是兩個女人沉默的僵持。

蘇媚想了想，「我能夠來這裡，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帶耀輝離開，不過，」她拖長聲音，「我決定讓你輸的心服口服，再帶走耀輝。」

她略略挽起袖子，「許家自封中國第一世家，源遠流長。而許小姐巾幗不讓鬚眉，素來以『紅粉公子』的形象示人，不如我們就比比『六藝』，看看究竟是誰文武雙全？」

許晴不說話，蘇媚卻彷彿是興致極高，繼續說道，「禮，樂，射，御，書，數。這『禮』，分不出勝負，算是平手。而這『樂』，你已輸我半分。」

「你想怎樣？」許晴盯著她，終於開口說道。

「不是我驕傲，如果是比賽書法，比賽繪畫，你都不是我的對手，不過六藝之中，『書』不僅是書法，也代表是文學，許晴小姐曾在英國留學，對中外文學頗有見地，這一項，算我輸給你。至於『數』這一項，不解釋成陰陽算法而解釋成數學，那麼，也算我輸給你。」

蘇媚故意掰著手指，「禮樂射御書數，我勝你一項，你勝我兩項，還有一項歸於平手，剩下『射』和『御』，不知你有否興趣跟我比賽？你只要贏我一個項目，就有三項在手，我甘拜下風，把耀輝讓給你！」

她自信的近乎有些囂張，惹得許晴更加不悅。

「你那麼心急，是不是知道耀輝其實不願意從這裡離開？」許晴微吸一口氣，盡量平復自己有些惱怒的心情，問道。

「耀輝的事情是一回事，想贏你是另外一回事。20多年，我一直想知道，能夠把耀輝從我身邊搶走的，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女人。」蘇媚目光炯炯，鎖住許晴像湖水一樣明淨的臉龐。

「好，我就如你所願！」許晴合下鋼琴，走向後台。

兩人換下衣服來到音樂廳之外，孫耀輝幾人已經等待她們多時。

一些來自歐洲古老家族的人們也在門口恭候著蘇媚的到來，他們爭先恐後的給蘇媚撐傘，邀請她去某個幽靜的地方閒聊片刻。

蘇媚絲毫不理睬他們，轉頭含情脈脈的看著孫耀輝，「許晴不服氣，要和我比賽騎馬和射箭，所以我們可能要晚點才能回中國了。」

她言辭鑿鑿而自信滿滿，似乎今天帶走孫耀輝已成定居。

這不禁讓許晴更加心中有氣：她長這麼大，還從未被人如此氣焰囂張的當面奪走任何東西！

小靜看出修養極深的許晴的心頭冒火，急忙走過去安撫兩句。

蘇媚依然是一番心情大好的模樣，她仰頭看看清空，露出淺淡的微笑。

天空彷彿都被她的笑容傾倒，剎那間就停下連綿不斷的陰雨，不由讓周圍的那些男人看的呆了。

「我對倫敦不比你陌生，這周圍就有一個騎馬館和射箭館。」蘇媚信步向前走去，她的小坡鞋在音樂廳廣場的淺層積水裡踩出一朵朵的漣漪，看上去就像是步步生蓮，說不出的優雅。

「孫耀輝，我不管你怎麼想，你要是跟她走，我們就一刀兩斷！」許晴拉著小靜，跟著蘇媚走過去。

孫耀輝無奈的看看孫旭陽，歎一口氣。孫旭陽面對這兩個超強的媽媽級的人物，也沒什麼辦法，只能推著老爸走向前。

來到騎馬館，蘇媚和許晴分別換上輕便緊身的騎馬裝，再戴上馬術運動員的帽子，英姿颯爽。

許晴身材高挑面容俊俏，騎著高頭大馬，目光如極星，頗有一種大將風度。而蘇媚曲線玲瓏柔情款款，彎腰親密的拍打馬兒的脖子，不慌不忙的舉止，反而給人一種嫵媚之感。

「琴棋書畫，晴晴或許不是媚兒的對手，不過騎馬射箭這種運動，晴晴應該不會輸給媚兒。」孫耀輝看著馬場，輕聲說道。

小靜的視線被圍欄擋住，踮起腳尖，看的十分吃力。

孫旭陽對她笑笑，把她抱起，放到旁邊一匹拴著的馬的背上。小靜居高臨下，視野開闊，頓時高興的笑起來。

她像個孩子般天真的笑容，萬分迷人，孫旭陽忍不住對她多看幾秒。

「孫旭陽，你也上來吧。」小靜對他伸出手臂。

她身體傾斜，差點就從馬背上滑下而撲到孫旭陽的懷裡。這柔軟的身體，盡然貼著孫旭陽的前胸，絲絲的香味，也幽然的入鼻。

孫旭陽印象中的小靜，一直都是童年的那個小女孩，此刻感覺到小靜成熟的軀體，猛然間有些心神蕩漾。

他扶住小靜的細腰，囑咐她坐穩，接著踩住馬鐙，輕鬆的躍上馬背。

小靜更加高興的笑起來，從背後摟著孫旭陽，把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看著馬場上已經準備就緒的蘇媚和許晴。

小靜柔軟到令人發麻的嬌軀伴隨著暖燙的體溫，緊緊的貼著孫旭陽的後背。孫旭陽的心，撲通撲通的跳的厲害，他苦笑兩聲，回頭說道，「小靜，你長大了。」

「啊？」小靜楞了一下，旋即明白孫旭陽的意思，臉上刷的一下變紅，悄悄的放鬆一些手臂，不過還是靠著孫旭陽。

斯蒂夫抬頭看到小靜和孫旭陽卿卿我我，再次憤恨似的的冷哼一聲。

砰！發令槍突然響起。

小靜和孫旭陽立即把視線放到馬場的起跑線上。

只見蘇媚和許晴驅動韁繩，馬匹緊緊挨著，就像是要相撞一樣。

「媚兒的眼力比晴晴高明，挑了一匹好馬。」孫耀輝突然說道。

許晴的騎術高明，駕馭的馬匹盡力擠住蘇媚駕馭的那匹稍稍瘦小的年輕小馬！

然而，蘇媚只是單調的抽打著馬韁，馬兒突然猛竄起來，速度奇快！轉眼就搶到許晴的馬兒的前面！

啪！啪！

蘇媚的馬，連續凌空躍起兩次，跨過兩道欄杆！

許晴不甘示弱，略略拉起韁繩，馬兒同樣高高跳起！

啪！

跳過第一道欄杆！

啪……

就在越過第二道欄杆的時候，馬蹄被欄杆擋住！

馬匹扭動半個身軀，摔向地面！

「晴晴！」孫耀輝立刻跳進馬場，不顧奔跑的烈馬對他的危險，衝向許晴摔倒的位置！

「老媽！」與此同時，孫旭陽也從馬上跳下，狂奔著過去。

不知是由於分神而失誤還是故意摔倒，蘇媚回頭看到孫耀輝衝進馬場，手下的韁繩略微放鬆，馬匹得不到指令，稍稍猶豫，就猛的撞上第三個欄杆！

「啊！」蘇媚一聲慘叫，重重的落到地上！

孫耀輝看到蘇媚落地，心中著急，腳步卻依然跑向許晴的方向，把許晴扶起，緊張的問一句「有沒有摔痛」，接著又略帶責備的說道，「都說不要胡亂比賽！」

許晴惱怒於蘇媚的咄咄逼人，此刻嫁怒孫耀輝，想把他推開，然而被他一雙結識的雙臂勾著，自己的身體和內心居然同時柔軟下來。

而跑進馬場的孫旭陽看到老媽已經被老爸扶起，立刻又跑向蘇媚的方向。

蘇媚這下摔的不輕，而看到孫耀輝第一個去扶許晴，心頭就像刀刺一樣難受。

「伯母，沒骨折吧，身體別亂動。」

正當她恨得牙癢癢的時候，孫旭陽走到她面前，一臉的關心表情。

「臭小子，你巴不得我骨折是不是！」蘇媚那雙感情豐富的美目，使勁瞪孫旭陽一眼。

孫旭陽尷尬的撓撓頭，蹲下身體，托著她的肩膀，伸手把她拉起來。

蘇媚扭頭看到孫耀輝抱著許晴，酸溜溜的滋味，就迅速氾濫起來。

她想要朝身邊的孫旭陽發怒，然而看到孫旭陽的誠懇表情以及他扶著自己的手臂，就沒辦法生氣。

「放開！」蘇媚近乎懊惱的推開孫旭陽，拍掉身上的泥土，忍著劇痛，走向更衣室。

許晴也漸漸從疼痛中緩解過來，孫耀輝堅持不讓她們再比賽，豈料許晴倔強的搖搖頭，同樣走向更衣室。

小靜已經從馬背上慢慢的爬下來，她走到孫旭陽身邊，看到這兩個「伯母」斗的近乎走火入魔，無奈的低頭歎氣。

而那兩匹失去控制的馬兒，撒開蹄子在馬場裡嬉戲著亂跑，孫旭陽擔心它們衝撞小靜，急忙把小靜摟到懷裡。

站在他們身邊的孫耀輝看到孫旭陽這個過於自然的保護動作，同樣無奈的歎氣。

更衣室裡經歷著一番無聲的鬥爭，蘇媚和許晴換回原本的衣服，再約定去射箭館。經過剛才的事情，她們兩人的眼神都變得有些不太一樣。蘇媚的眼神裡，多了一些妒嫉，而許晴的眼神裡，則多了一些平穩。

到達射箭館，擁有著高級會員資格的許晴換上一身白色的射箭服，風度翩翩。而蘇媚則懶得更換衣服，活動活動筋骨，就持著弓箭上場。

兩個美女進場，當然吸引眾人的目光。尤其是許晴，身穿寬鬆的白色射箭服，再配以細膩如絲的長髮，令人心曠神怡。她的出現，使得不少人都輕聲談論起來——那個神秘的冰川美人又來了。

許晴細細的捻起一支長箭，氣度嫻然的搭上長弓。

她挺胸收腹的姿勢，看得無數男人垂涎欲滴。

嗖！

利箭挾著破空之聲，直刺箭靶。

登……

威猛的力道，使得箭矢射中箭靶，尾部還在微微搖晃，發出震動。

9環和10環之間的位置，取9環的成績。

還未進入狀態，第一箭就射出這麼好的成績，頓時讓周圍的那些英國男人齊呼精彩。

許晴將冰冷的眼神瞥向蘇媚。

蘇媚笑了笑，像是挑選首飾一樣，仔仔細細，終於抽出一支箭。

她目光平視前方，搭箭上弓，姿勢看上去倒也有模有樣。

眾人這才發現原來是兩個美女比賽，而看到蘇媚不輸於許晴的外貌和身材，不由興趣大增，全部放棄各自的練習，漸漸走過來圍觀。

嗖！

箭矢同樣破空而去！

登……

箭矢的尾部同樣微微搖晃。

不同的是，許晴的箭矢是刺在箭靶上，而蘇媚的箭矢，則是插在箭靶後面的牆壁上。

哈哈哈……人群中，有幾個年輕男子忍不住笑起來。不過很快，他們的笑聲就在其他人的目光中收回去。

我每週三晚上都會來這家射箭館練習射箭來放鬆心情，論彈琴論騎馬，未必是你的對手，不過射箭，你可別想贏我！

許晴心裡這樣想著，再次抽起一支箭矢。隨著流利的拉弓射箭，金屬的箭頭銳利的刺中十環的正中央！

「Good！」那些圍觀的人們，竟然鼓掌起來。在這個射箭俱樂部裡，很多人都知道有一個身材火辣而技藝高超的東方美女在每個星期三的晚上會來這裡練習射箭，所以這裡星期三的生意特別紅火，大多數人都來這裡目睹芳容，同時也想結交這個美女。只是，她從來都是自己練習，從不跟人交談。

而誰都料不到，這個「冰封女神」，居然會在一個不是星期三的白天來到這裡！並且，與她比賽的是另外一個神秘美女，這，讓人興奮不已！

蘇媚抽出一隻長箭，用力拉開弓弦。她咬著牙齒，憋著腮幫，看上去十分吃力，然而在外人看來，卻是有點可愛。

嗖……

箭矢歪歪扭扭的飛出去，形成一個拋物線的軌跡，幸運的是，竟然還落在箭靶上，是個5環的位置。

「哎呀，今天好像沒什麼狀態。這裡的弓箭和家裡的不太一樣。」蘇媚拿起手巾擦擦手掌，輕聲的說道。

「你就準備認輸吧。」許晴再次抽起一根箭，把弓拉成滿月一樣圓潤，當的一下刺中9環！

這巨大的力道，幾乎就要刺穿箭靶，再次贏來一陣鼓掌。

「許晴小姐果然是力拔山兮氣蓋世，什麼都不輸給男人，真是好大的怨念啊！」蘇媚用諷刺的口吻說一句，接著又用拈花指，從箭筒裡摘起一根長箭。

她舉著弓箭，對著圓形的箭靶搖搖晃晃的瞄準半天還不出手。

「這女孩漂亮是漂亮，但是不會射箭啊……」看到她遲遲不出手，後面的人們議論起來。

而聽到他們稱呼蘇媚是用「gril」女孩這個詞彙，孫旭陽額頭差點沒流汗出來。如果蘇媚是gril，那麼馨兒豈不是baby了……

刷！

箭矢挾著與剛才截然不同的破空之音，猛然離弦！

眾人的眼睛還未看清，蘇媚又抽起一支長箭！

刷！

又是破空而去！

刷！

緊接著，是第三支！

登！登！登！

三支箭，相繼中靶！

全部10環！

三個銀色的箭頭，簇擁在一起，紮著箭靶最中心的位置！

圍觀的眾人，連鼓掌都忘了鼓掌，全部驚呆的看著箭靶，再木然的看著表情依然鎮定的蘇媚。

小靜也看的呆了，想不到看似弱不禁風的蘇媚，突然會變得那麼厲害！

不愧是馨兒的媽媽……孫旭陽在這個時候，居然想起蘇馨兒。

「呵呵，我輸定了？」蘇媚隨意的拿起一支箭，隨意就拉弓射出。

叮！

這支箭射中之前三支箭的中心，將原先三支箭紛紛震落！

與三支箭一起落下的，還有無數人驚訝的下巴！

「還有繼續比賽的意義嗎？」蘇媚拿起一支箭，做出拉弓要射的姿勢。

涵養極好的許晴，第一次在臉上露出惱怒的神色。

啪！

許晴把手裡的長弓扔到地上，轉身就走！

「晴晴！」孫耀輝立即拉住許晴的手臂。

「耀輝！」蘇媚朝孫耀輝大喊一聲。

「媚兒，你做的太過分了！」孫耀輝回頭說一句，手裡使勁拉住打算跑出射箭館的許晴。

「我哪裡過分了！勝負乃兵家常事，當年，是誰把你從我身邊搶走的！」蘇媚溫柔的聲音，瞬間變得尖銳起來。

許晴不想聽他們爭辯，甩開孫耀輝，走向門口。孫耀輝急忙又追過去。

「站住！」蘇媚雙手持弓，而拉開的長弓上，搭著一根亮晃晃的長箭！

「媚兒，你有本事就射我！」孫耀輝皺起眉頭，擋住門口，說道。

形勢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小靜揪著孫旭陽的胳膊，不知如何是好。

蘇媚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原本平穩的雙手，此時不斷的顫動著。

「好！我們同歸於盡！」

蘇媚的右手，突然放開弓弦！

就在這個時候，孫旭陽竄步上前，一手抓住即將離弦的長箭！

高速的箭桿，在孫旭陽的掌心裡摩擦，而尾部的箭羽，刮掉孫旭陽的一層皮膚！

強大的力量，使得孫旭陽連轉兩圈。

啪嗒！孫旭陽折彎牢固的鋁箭，扔到地上，接著怒視著蘇媚，「你發什麼神經！」

「對！我被你父親逼瘋了，又如何！」蘇媚扔掉手裡的長弓，轉身看到旁邊的射擊區有人在練槍，立刻奔跑過去，從別人手裡奪來一把手槍！

「孫旭陽！」小靜看到蘇媚拿槍指著孫旭陽，也不知哪來的勇氣，立刻擋到孫旭陽面前，連拖帶抱的把孫旭陽弄到旁邊。

如此一來，蘇媚的手槍，就指著站在門口的孫耀輝和許晴。

「當年如果我殺了她，就一切麻煩都沒有了！我不該心軟的！如果不是因為她肚子裡有孩子，我早就下手了！」蘇媚盯著孫耀輝身後的許晴，情緒極不穩定。

圍觀的人們不敢上前，已經有人在打電話報警。

「好啊！你殺了我，看看耀輝會不會跟你走！」許晴望著蘇媚，冒出一句。

蘇媚立刻把手槍抬起幾寸，瞄準許晴。

「你以為隔這麼遠，我打不到你是不是？別忘了，蘇家以前是做軍火生意的！」蘇媚突然將手臂轉動90度，連開三槍。

她身體側面的槍靶，立刻碎開三個大洞。而她頭頂的記分器，則跳出三個「10環」！

這個精準的槍法，頓時讓射箭館裡幾個準備上前制服蘇媚的英國男人打消念頭。而她的目光裡寒光閃動，更讓周圍的男人們都倒抽一口冷氣。

小靜緊緊的抱著孫旭陽，生怕他再冒險去搶蘇媚的武器。

「媚兒，你把槍放下，別那麼激動。」孫耀輝想了想，說道。

蘇媚搖搖頭，「耀輝，我們三歲就在一起了。你自己算算，有多少年了！以前你那麼愛護我，連爬山都要背著我，這是你第一次在別人面前罵我過分！你寧願保護她也不保護我，我真的就那麼可憐嗎？」

蘇媚的眼淚在她的眼眶裡打轉，楚楚可憐的模樣，完全不像是裝出來的。

緊緊抱著孫旭陽的小靜，雙手緩緩的鬆開。不知道為什麼，聽到蘇媚這樣的陳述，小靜心裡酸酸的，像是吞了一百個難吃的楊梅。

馨兒有著頑強的外殼，好像從來不在意感情，大概就是受到她母親的刺激吧……孫旭陽心裡微微歎息。

「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何必總是沉迷在以前呢？把槍放下，我們走吧，再拖，警察就要過來了，到時候恐怕很麻煩。都是我一個人的錯，管不住我自己。其實晴晴的立場和你一樣，你何苦向她出氣。」孫耀輝又說道。

蘇媚的表情，終於出現略微鬆動的跡象。

「我不管！都是她的錯！」蘇媚突然又尖叫起來。

砰砰砰！

蘇媚猛地連開三槍！

頭頂的記分器，又跳出三個10環。

蘇媚把槍塞到那個原本練槍此刻目瞪口呆的人的手裡，走到孫耀輝面前，從自己脖子裡拿出一塊玉珮，摘下，扔到孫耀輝的手裡。

「這是……」孫耀輝驚恐的睜大眼睛。

「沒錯。」蘇媚瞪著許晴，咬牙切齒一番，接著對孫耀輝點了點頭，「實話告訴你，我來這裡之前，先去了一趟香港。」

孫耀輝捏著玉珮，沉思半秒，回頭用帶著歉意的語氣朝許晴說道，「晴晴，我可能要回去一次。」

「你想走就走，何必假惺惺的顧及我！」許晴轉身走出射箭館。

隔著三四個街區，已經有警笛的聲音由遠而近的傳來。

「小陽，好好照顧你媽媽！」想到孫旭陽很快就要離開英國，孫耀輝又對小靜說道，「小靜，伯母的事情，勞煩你多費心。」

小靜乖巧的點頭，雖然還不明白發生什麼事情。

那架金色的直升飛機，就安然停放在希爾頓大酒店的頂部停機坪。逐漸放晴的天空，使得它像是屋頂的金色的裝飾物，更加顯眼。

許晴站在孫旭陽身邊，不發一言的目送著孫耀輝和蘇媚走向希爾頓大酒店。

就如同20年前孫耀輝沒有挽留她一樣，此刻的她，也不想放下尊嚴挽留孫耀輝。

我許晴並非是蘇媚這樣只為男人而活的女人，孫耀輝你想走就走，以後一刀兩斷！許晴心裡決絕的想著。

「老媽……」孫旭陽看到老媽面色冷峻，有些擔憂的叫一聲。

「以後永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算我沒本事留住他，以後也不想見到他。」許晴握緊拳頭，走向音樂廳附近她的跑車。

「你根本沒有留他，怎麼知道留不住？」一直沉默的斯蒂夫，忽然爆出一句。

許晴看看斯蒂夫，沒有回答，繼續走向自己的跑車。

她鑽進跑車，一個流利的起步，像是逃跑似的併入密集的車流。

孫旭陽和小靜互相看看，都不知道回到別墅，該怎麼安慰她。

突然，許晴的跑車，在車流最密集的十字路口，形成一個180度的掉頭！

孫旭陽和小靜的眼神，都驚喜的亮了起來。

只見許晴的黃色跑車追向孫耀輝和蘇媚，隨著一個急剎，橫向攔住他們。

灼熱的目光望著孫耀輝，許晴鬆開方向盤，「20年前，我用比賽把你贏走的。20年之後的今天，你有膽量跟我再比一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