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了結？

孫旭陽陪著小雪半個多小時，終於把小雪哄的安穩了，這才上樓去找小靜。

他來到小靜媽媽的病房，看到好幾個醫生和護士圍著小靜媽媽的病床，緊張的嚇一跳，問清楚之後，才知道小靜媽媽很快就要做手術。

「你媽媽今天做手術，怎麼不告訴我？」孫旭陽問小靜。

「怕你擔心，所以就沒打電話給你。」小靜輕聲說道。

孫旭陽皺起眉頭看看她，想要責怪她幾句，然而看到小靜忐忑不安的表情，終於還是沒有開口。

小靜媽媽被護士們推進手術室，接著，負責開刀的主任走進去，而孫旭陽和小靜，則留在手術室外面。

聽到手術室裡醫生們說話的聲音，小靜站在手術室門口，雙手扶著門把，神色慌張。

「小靜，不要站在那裡影響別人進出。」孫旭陽拉著小靜，到旁邊的座位坐下。

「我媽媽第一次做手術，不知道情況會怎麼樣。」小靜坐到椅子上，焦慮的說道。

「膽結石又不是大手術，沒事的。」孫旭陽握著她的手沒有放開，而是稍稍捏緊一點來安慰她。

「開刀的醫生今天才從美國回來的，他都沒有休息就來給我媽媽開刀，會不會太急了一點？」小靜想了想，又問。

「醫生也很忙的，而且病人的開刀，怎麼能一直拖下去呢。」孫旭陽柔聲的說道。這口氣，就像是剛才勸解小雪的口氣。

「檢查都做過了，什麼凝血、心電圖、胸透，不過我媽媽身體不是很好，總還是有點不放心。」小靜峨眉緊鎖，看看孫旭陽，再看看手術室的雙門。

「沒事的啦，小手術而已。這個醫生很厲害的，一般人讓他開刀，都不一定能排上。」

「這次，真是謝謝你了。」小靜歎一口氣，輕悠悠的說道。

「不用謝我，都是院長安排的。」

「這幾天你去了哪裡，昨天我打你電話，打不通。」小靜依然不放心的朝手術室的方向看看，接著問孫旭陽。

「去外面……辦了一點事情。哦，打不通，那是因為我手機摔壞了。今天換一個新手機。」孫旭陽不想讓小靜擔心，所以絲毫不提起在山裡比賽的事情。

「你好像……現在很神秘。」小靜微微搖頭。

「對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孫旭陽問道。

「過兩天媽媽出院，就回去了。」

孫旭陽想問問她去歐洲的打算，還想問問她是否願意去海邊玩，但是考慮到小靜媽媽目前還在手術室裡做手術，於是就藏起話題。

「膽結石的手術，從來沒有出過事故吧？」小靜沉默片刻，又問孫旭陽。

「從來沒有，至少，明珠醫院做這樣的手術，從來沒有出現過問題。」孫旭陽立刻說道。就像哄騙小雪一樣，孫旭陽對小靜也撒一個不痛不癢的謊言，其實這種事情，他怎麼知道。

「但是我媽媽……」小靜還想再問，卻被孫旭陽用手掌輕輕摀住她的嘴巴。

「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的表現，很像一個人。」

「誰？」小靜微微推開孫旭陽的手掌，問道。

「一個小孩子。」孫旭陽搖頭笑笑。猶如安撫小雪，他伸手攬住小靜的手臂，讓她輕輕的靠到自己肩膀上，「不要那麼擔心。人家半天檢查半天手術，都順利的解決了，何況你媽媽已經在醫院裡調養那麼久，檢查的那麼仔細。」

小靜微微歎氣，沒有再說什麼。

孫旭陽看到小靜輕微下陷的眼袋，知道她昨晚通宵照顧她媽媽，所以才讓身體那麼疲憊。

唉，真是傻瓜，醫院裡有那麼多的護士，卻偏偏要親手照顧。孫旭陽望著神情倦怠卻不失美麗的小靜，心想這樣的女孩子做老婆，是多麼的幸福。

嘩！也不知過多久，手術室的門，終於被推開。

小靜靠在孫旭陽的身上，已經在微微打盹，被這聲音驚醒，急忙站起來。

「情況怎麼樣？」小靜拉住一個醫生問道。

「膽結石而已，有什麼緊張的。」這醫生瞥瞥她，然後與周圍幾個醫生有說有笑的離開。

兩個護士推著小靜媽**病床回到病房，孫旭陽和小靜立即跟在後面。

小靜媽**身體裡還殘留著些許麻醉效果，有點迷迷糊糊的，她朝小靜和孫旭陽看了看，隔一會兒，就睡著了。

「現在腸胃還在麻醉狀態，所以不能吃東西。接下來的一天，最多只能喝米湯，之後的兩天，盡量也要少吃東西，膽結石手術之後就是這樣的，只能餓三天……」兩個護士把小靜媽媽安頓入睡之後，對著小靜叮囑道。

「好的，知道了。」小靜送走兩個護士，再回頭看看躺在床上的媽媽，朝孫旭陽說道，「我送你下去吧，謝謝你來陪我。」

「好吧。」孫旭陽心中有些沉悶，點點頭，帶著小靜一起走向電梯。

電梯裡，兩人都沒有說話。隨著數字的跳動，電梯一層一層的往下降。

「媽**手術，還算順利。」電梯打開之前的一刻，小靜才終於說一句。

「好好照顧你媽媽。」孫旭陽走出電梯。

「我……送你到門口。」趁著電梯門還沒關上，小靜跟著踏出電梯。

「今天……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小靜一邊走，一邊輕聲說著。

天色已是黃昏，城市裡的夕陽，已然躲到一幢高聳的大廈之後。而折射的陽光，使得停車場上，孫旭陽的M6，瀰漫出柔和的銀光。

多少年，多少次，見過這樣慘淡的黃昏。只是，不是在這樣的大城市裡，而是在山間的道路上，在兩旁的山林之中，兩輛自行車，兩個逐漸長大的孩子。

彷彿只在眨眼之間，小靜就從那嬌巧軟弱的小女孩，變成這樣窈窕溫柔的大女孩。

「小靜。」孫旭陽突然停下腳步。

在夕陽下兩條拖長的身影，也嘎然而止。

孫旭陽轉過身，看著臉龐幾乎與小時候一模一樣的小靜，看著她在夕陽下閃動、在風中飄動的修長馬尾辮，咬咬牙，說道，「回去之後，找個好人家，找個好男人。」

「嗯。」小靜含著嘴唇，看著地面，點一下頭，轉身走向住院大樓。

那跟隨步伐甩動的馬尾辮，就像孫旭陽漸行漸遠的童年時光和少年時光，慢慢的遠離。

潛藏十幾年的感情，終於就這樣了結？孫旭陽深吸一口氣，十幾年裡不大不小的各種事情，忽然又清晰的湧到眼前。童年裡唯一的一次打架，就是因為小靜。而這輩子唯一的一次用自行車騎女孩子，也是小靜……第一次吃女孩子做的午餐，也是小靜……

小靜慢慢的跑起來，跑向住院大樓。

「小靜！」彷彿腦門被「咚」的敲打一下，孫旭陽深吸的一口氣，換成一聲叫喊。

他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過去，抓住小靜的手臂，讓她轉身過來。

「你在哭？你在哭？」孫旭陽吃驚的看到淚水在小靜的眼眶裡打轉。

小靜搖著頭，「沒有……只不過……太陽刺眼……」

小時候，孫旭陽的男子氣概，通常只表現在小靜的面前。誰要是敢惹小靜哭，他不惜和對方打個頭破血流。而此時……

孫旭陽伸出雙手，扶住她的肩膀，「小靜，我……」

言語已經無法表達任何感情，孫旭陽縮回雙手，換成緊勒的擁抱。這柔軟的身體，還是像小時候那樣絲絲顫抖，需要保護和依賴。

「我配不上你的……我配不上你的……」小靜依然搖頭，無助而低聲的說著。

「你在胡說什麼！」孫旭陽盯著小靜迷亂的眼睛，又氣又心疼，張嘴去封她的嘴唇。

不要背叛自己的感覺……孫旭陽突然想到老爸的忠告。

孫旭陽突然鬆開手臂，後退半步。

我到底在做什麼，難道真的要像老爸那樣……孫旭陽驚恐的看著小靜。

「媽**事情……讓我有點情緒失控。對不起……影響到你。」小靜微微低頭，轉過半個身體。

啪！孫旭陽的手指，又本能的抓住小靜的手臂。

「小靜，有些事情……」

小靜返身看著孫旭陽，突然踮起腳尖，用她稍顯冰涼的嘴唇，蜻蜓點水的在孫旭陽的唇邊親吻一下，接著又迅速低頭，十分輕柔的問道，「這樣，足夠了嗎？你回去吧。」

「我……」孫旭陽眨眨眼睛，「今天晚上……我留下來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