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過去

　「我已經計算好了。焰火表演會持續半小時，這段時間河邊只有兩個保衛人員巡邏。我們有一分十六秒的時間通過，按照你二級生命原力者的實力，應該綽綽有餘了。」卡特琳娜直指主題。

　　齊典點點頭：「走吧。」

　　潛入的過程很順利。似乎是對外部的安保措施過於自信，第一研究院內根本沒有任何警衛。

　　卡特琳娜似乎早有準備，對研究院的外部地形弄得一清二楚。她領著齊典來到貨運中轉處，隱藏了起來。

　　卡特琳娜仔細搜索著貨櫃上的字條，對齊典道：「我要去生化分部的部長住處，你呢？」

　　「我當然是跟你一起了。這種時候還是保持集體行動比較穩妥。」齊典答道。他還打著拉攏卡特琳娜進自己海盜團的心思呢，怎麼可能就這麼走呢。

　　「那好吧，快鑽進來。一會自動傳送通道會把這個貨櫃送到我們要去的目的地。」卡特琳娜說完，就鑽進了貨櫃。

　　齊典看了看印在貨櫃上的字條，全都是代碼。他鑽進貨櫃問道：「你怎麼知道這個貨櫃是運送到生化分部的部長室？」

　　共和國第一研究院發佈在公共網絡上的資料，大多數都含糊不清，地圖也只有一張模糊的俯拍圖。其內部據說延伸到地底幾十公里，不但空間巨大無比，據說擁有專門停泊主力艦的船塢。而且比迷宮還要複雜。

　　在沒有電子地圖的情況下，外人根本不可能在這裡找到想要的東西。齊典本來是想靠自己的能力入侵中央系統，讓愛娜偷一份地圖的。但是卡特琳娜卻以容易被發現為由否決了他的計劃。

　　「我以前通過特殊渠知道第一研究院各個分部的代碼。」卡特琳娜回答道。

　　齊典又檢查了一下貨櫃中的物資，一切都明瞭在胸。這個貨櫃裡裝的，都是上等的紅酒，雪茄等等奢侈品。很顯然，只有生活區才需要這些東西，而能夠享受這些奢侈品的人，地位一定不低。這些信息結合起來，目的地是哪裡，就顯而易見了。

　　黑暗中，時間伴隨著不時傳來的輕微震動和機械噪音飛逝。當一切安定下來後，兩人離開了貨櫃。

　　走過一條通道，兩人來到了一扇標注著「部長起居室」的門前。卡特琳娜摁響門鈴，從門上的擴音器裡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誰啊？」

　　「送貨服務，先生。」

　　「知道了，我的拉法星美酒終於來啦！美美，快去開門。」

　　「是，主人。」

　　門剛打開，一個人影就被卡特琳娜醞釀許久的一記能量衝擊打倒。齊典一看，原來是一個披著女性人類外皮的機器人。它的胸口被生生的轟出一個大洞，噼裡啪啦閃著電火花。

　　「你們是誰？想幹什麼！」矮矮胖胖的生化分部部長顫抖著問道。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肥胖的臉上瞬間滲出無數油汗，在白熾燈光下閃著讓人厭惡的光。

　　卡特琳娜幾步走過去，一腳踹在那脂肪堆積的肚皮上，冷聲問道：「少廢話。進行98045計劃的實驗室在哪裡？快帶我去那裡。」

　　胖子部長臉色一變，卻兀自猛搖著頭道：「什麼98045計劃，我不知道。」

　　「混帳！」卡特琳娜怒喝一聲，一根細小的閃電鏈出現在指尖，她手指輕動，閃電鏈就聽話的纏繞在胖子部長的手指上。

　　瞬間，空氣中開始瀰漫蛋白質燃燒的那種焦臭味。胖子部長的兩根手指已經完全碳化。

　　「你的女兒瑪麗在火星地質研究所擔任研究員。你的兒子傑克是銀河大學的一名教員。需不需要我再告訴你，你孫子孫女就讀的學校和班級呢？麥克曼部長？如果你想保證家人的安全，最好老實交代一切。」

　　麥克曼一張胖臉瞬間變得毫無血色：「你，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卡特琳娜一把將戴在臉上的納米硅膠面具取下來，說道，「看到這張臉，你應該清楚了吧。」

　　「怎……怎麼會……」麥克曼一臉死灰。他木然道：「好吧，我帶你去。」

　　有麥克曼領路，一路暢通無阻。當乘坐電梯來到一間起碼上千平方米的大廳時，齊典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這裡放置著十六個玻璃容器，無數的導管線路連接著它們。裝滿了藍色的液體的容器中，是一具具稚嫩的身體。

　　十六個小女孩！十六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小女孩！十六個和卡特琳娜有八分相像，都是紅髮飄飄的小女孩！

　　卡特琳娜看著這些緊閉雙眼，安然沉睡的小天使，眼中帶著三分如釋重負，還有七分欣慰。

　　「卡特琳娜，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卡特琳娜幽幽歎了口氣，目光投向遠方，整個人流露出一種柔弱的氣質。她一字一句陳述道：「你知道唐*埃斯坦巴*洛佩斯嗎？那個著名的船王。他，就是生下我的男人。我不願意叫他父親，因為他不配！」

　　齊典被卡特琳娜的身世嚇了一跳。唐*埃斯坦巴*洛佩斯可是銀河共和國著名的企業家，擁有三家跨星系的造船企業，被譽為船王。他實在想不通，這樣的富家千金為何會跑來當海盜。

　　看到齊典吃驚的表情，卡特琳娜苦澀一笑，又道：「當初，他雖然貧窮，卻擁有一個美麗的妻子，可愛的女兒。但是他並不滿足，總幻想著成為億萬富翁。有一天，機會來了。」

　　卡特琳娜看了瑟瑟發抖的麥克曼一眼，繼續道：「有一個在生化人體方面頗有造詣的科學家找到了洛佩斯，說他的妻子擁有與眾不同的基因，能夠增加後代成為原力者的概率，希望他的妻子能參加一項試驗，報酬豐厚。洛佩斯不顧試驗極高的危險性，連哄帶騙，把自己的妻子送進了試驗室……」

　　故事的結局無疑是個悲劇。美麗的妻子香消玉殞，小女孩失去了母親。而洛佩斯卻憑著豐厚的試驗事故賠償金，一步步將生意做大，最終成為了聞名於世的船王。卡特琳娜在十五歲時，無意中知道了真相，於是憤然離家出走，斷絕了父女關係。

　　說完了整個故事，原本堅強的卡特琳娜，雙眸早已噙滿了淚水。齊典猶豫半響，卻不知如何安慰她，只得轉移注意力，希望讓對方掙脫悲傷的過去。他問道：「這個男人就是當初的那個科學家？」

　　「對。」

　　「怎麼處置他？」

　　麥克曼渾身抖得如同篩糠一般，驚恐的大叫：「不，不要殺我……」

　　如公鴨般的尖叫戛然而止。肥胖的身軀頹然倒地，如一灘爛泥。

　　齊典收回了手。掐滅一團如此骯髒的生命之火，他沒有感覺絲毫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