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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於康熙末年》第629章
第十一卷 定風波 第六百三十二章 奇聞(上)

「官服?」曹顒聞言,卻是一怔。

想到昨日智然所說,他不禁微微皺眉,隨即對初瑜道:「再找出一套來吧。沒有孔雀補服,就換道。

曹顒也收了臉上嬉笑之色,道:「既是朋友相交,小和尚若要紅塵歷練,我護法還來不及,哪能引小和尚步此險境?我欲以家務相托,若是小和尚不嫌瑣碎,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智然見曹顒神情堅定,曉得他心意已決,伸手將頭上的頂戴連同假髮辮一同摘下,頷首道:「既是如此,小僧願盡綿力。」

除了智然,鄭虎也留在園子這邊,負責園子這邊地護衛。跟著曹顒出門的,有小滿、魏黑、蔣堅、李衛、趙同、曹甲等人。

任叔勇、任季勇兩兄弟,因做了天祐他們幾個的武師傅,留在京城,並沒有隨行。

曹顒等上馬車,眾人騎馬相隨,往行宮去了。

車廂裡,曹顒四下裡摸了摸,決定要好好琢磨琢磨,增加自己這輛車的防禦能力。四周應焊上鋼板才好,這樣能抵禦火器。

雖說朝廷對火器管制甚嚴,但是畢竟火銃是明朝就有地,民間也不乏能工巧匠。那東西如今還是填充式,用起來麻煩,射程也不要過數十丈到百丈,但是若是裝備好了,用作埋伏暗殺卻是綽綽有餘。

想到此處,曹顒隔著官服,摸了摸身上的軟甲,想著要不要做個試驗,看看身上這件防禦能力如何。

不過想到這是岳父所賜,他這個年頭就消了。

這一刻,他卻是怨自己見識淺薄了。為什麼上輩子不多看著雜書,就算是不能發明手槍,能曉得防彈衣地做法也好。

到了行宮內務府衙門,當值的兵丁,都不免露了詫異之色,因為曹顒實在是來地太早

辦了腰牌,跟隨曹顒進來的,有蔣堅、魏黑、曹甲、趙同、李衛幾個。左右也無人,曹顒便鋪了紙,大家勾勒出從園子到行宮地大致路線圖,研究起那些地方最容易被人窺探埋伏。

雖說要引蛇出洞。也不好一直被動,等著對方收拾妥當了才應戰。

將這幾處地方尋出來,也安排人手盯著,說不定能料得先機。

行宮四周,鮮少有民宅,多是坐落著王公權貴的園子別院,還有八旗兵營。

眾人回想方才來路。不過三、四里。路過一片小樹林、兩個拐角、三條街、七、八家園子。

能藏人設埋伏的地方,足有十幾處。

要是在外頭還好,要是在道路兩旁的園子裡,卻是不好察覺。

想到此處,魏黑不由皺眉,環視眾人一眼,心裡隱隱地多了幾分擔憂……

 *

淳王府花園,西院。

初瑜坐在椅子上。看著廳上眾人。雖說是娘家地園子,但是因隨同丈夫與女兒回來小住,所以初瑜前兩日雖受過這邊管家執事的請安。但是並沒有把持園子內務。

這邊上下行事,還按早先的規矩來。

如今,既有關係到家人安危,初瑜再也不敢有所簡慢。

「結成兩隊。每隊十人,分東西清查內園。各處具有查到,所有當差人等。都按名冊核對。若有不在冊上之人,綁縛後送到前院訊問。傳話前院。亦是如此。倘有遺漏,十人同罪」初瑜環視眾人一眼,輕聲道。

喜彩、喜煙等人,自然無話,低眉順眼,俯身應答。

這邊園子的幾個管家婆子,卻不曉得為什麼看著面嫩老實的大格格為何欲要大發雌威?

其中一個婆子,是周嬤嬤,早年曾奶過七阿哥,現下跟著兒子媳婦到這邊當差。算是內園的要緊人物,就算是在初瑜面前,也有個座的。

她向來倚老賣老,加上瞧著初瑜待人和氣,便有些等鼻子上臉。

聽了初瑜地話,她也不應,而是笑嘻嘻地說道:「是不是有人淘氣,衝撞了大格格?吩咐老奴就是,瞧老奴不揭了她們地皮?大格格勿惱,小心氣壞了身子。您是什麼身份,何必同那些奴婢計較。園子肅靜呢,曉得大格格與額駙來小住,老奴帶人查過的,這才沒幾日功夫。」

這邊園子的管事,見周嬤嬤出頭,自是樂不得。

初瑜看了周嬤嬤一眼,神色淡淡的,道:「若是記得不錯,嬤嬤過了六十了,還在差上,實是辛苦,叫人看了不落忍。今兒起,嬤嬤就好生歇歇吧。」說著,對身邊侍立的喜彩道:「嬤嬤那邊的鑰匙與賬冊你先接了,再尋妥當的人當差。」

周嬤嬤聽了,卻是呆住撂了差事?

就算是淳王福晉,也不曾這樣對她。

她白著臉,擠出幾分笑道:「老奴謝大格格體恤,只是老奴這把身子骨還算康健,這差事又是福晉所委,老奴不敢偷懶。」

初瑜只是看著手中的名冊,並不應答。

喜彩上前一步,道:「格格出京前回王府請安,福晉已經發話,這邊園務任由格格做主。」

周嬤嬤不服氣,站起身來,還欲尋出話來,再掰扯掰扯。

初瑜抬頭望過來,臉上辨不出喜怒,但是眼睛望過去,卻使得周嬤嬤住了口。她想起王爺與福晉對大格格地寵愛,以及大格格生母納喇氏的手段,心裡卻是一激靈。

龍生龍,鳳生鳳。

這大格格看著和善,但不管是剩生她的側福晉,還是養她地嫡福晉,哪個是好應對的?

她訕訕地坐下,不再應聲,心裡既是懊惱自己不當多嘴,又是埋怨大格格多事。既是出門子了,為嘛還回娘家的園子住著……

 *

(缺字)子修建時地草圖,連同鄭虎與張義,在看園子當防禦之處。

桌子上還有另外一張草圖,是曹家熱河賜宅的。如今那邊宅子正修繕,想要住人,也要兩三月功夫。所以,先不考慮那邊。

這時。就見初瑜身邊地大丫鬟喜彩來傳話,眾人應了,也將閒置的人手集中起來,將前院地幾進園子挨間屋子地查了。

畢竟不必園子那邊地方大,前面不過三進,十來個院子。不管是住人的,還是閒置地。都一一查過。

饒是如此。不到一個時辰,也查詢完畢。

還真查出兩個不在名冊上的人來,一個是周嬤嬤的外孫兒,游手好閒,到舅舅這邊蹭飯吃的;一個是園子這邊大管家秦貴第四房妾的娘家兄弟,不過十二、三歲,看著白白淨淨的,倒像是老實孩子。

除了多的這兩個。按照冊子上所列清點人數,還缺了兩個。

一個是書房地小廝,打碎了硯台。受了板子後,染病暴斃了,還沒有消冊。還有個是花匠關四,勾搭上內宅地丫頭私奔。做了逃奴,已經在衙門報備。

周嬤嬤的兒子周慶與大管家秦貴。得了消息過來時,那兩個被搜出來的。倒是沒有綁縛,都在一處關著。

看著小舅子受難。秦貴心裡也不是滋味兒。不過他最是圓滑,雖不曉得詳情,卻也是察覺出來園子裡氣氛同昨日不同。

加上他園子是有耳報神,剛得了消息,曉得周嬤嬤被停了差事。他還疑惑不已,大格格只是小住,為何要攬了內務?

雖說她是王府大格格,是主子,在園子裡當家作主也不算什麼。但是具秦貴所知,這位小主子脾氣甚好,不像是愛出風頭,愛攬權的。

若說想要攬權,收了園務,那他這個王爺親委的大管家,該如何?

曹家先前打算置產之時,就是委了他辦的。雖說後來內務府賜了宅子,但是相關修繕事務,也是他協同曹府的管事吳盛在經管。

如今眼見不只內園,連同前宅氣氛也緊張起來,秦貴卻是沒功夫關心小舅子了。

額駙留下的這幾個人中,隱隱地以智然為首。秦貴瞧著來,問道:「法師,這是因何緣故,是不是有什麼事兒?」

秦貴是王府花園大管家,有些事還要他這邊來應承,所以智然也不瞞他。

從這邊出去,到了隔壁靜室,智然說明了原委。

雖說他說地平靜,卻是駭得秦貴變了臉色。說會想到,會有這般無法無天之徒,竟要鬧這一出。

要是格格、額駙、小格格真在這邊園子有了閃失,那他秦貴的性命也就到頭了。想到此處,秦貴之前的一點埋怨早已煙消雲散。

「法師,額駙去衙門,隨從幾騎?這邊人手實在不足,還是往京城送信,調些人生來吧?」秦貴帶著幾分擔憂,問道。

「消息從京城來,想來也有人手往這邊來。算算日子,最遲今明兩日也該到了,還要勞煩大管家預備出兩間空院子,安置眾人。」智然說道。

秦貴聽了,忙吩咐小廝下去預備。

看著智然地淡定從容,秦貴心裡頗覺古怪,總覺得這和尚真有些洞明世事之意。他剛才不過心裡丁點兒不滿,這和尚的眼神就帶了幾分安撫望了過來。

接下來,眾人說起來的,就是幾處大門的護衛,哪處添減幾人。園子牆根下,需要安置地護院犬數。

正說著,內園過來兩個健碩的僕婦,拖著一個女子過來。

那女子耷拉腦袋,頭髮披散著,上面還掛著木屑,看不清容顏。手腳都用麻繩綁了,身上地衣服皺皺巴巴的,沾了不少塵土。

不曉得是被嚇地,還是怎麼的,那女子哆哆嗦嗦,身子跟篩糠似地。那兩個僕婦剛鬆手,她就滑倒在地,縮成一了不解,開口問那兩個婆子道。

那兩個婆子躬身回道:「剛剛在材火車裡抓到的,格格請師傅訊問,看這女子意欲何為。」

大管家聞言,忙多看了那女子兩眼,這才得了消息,有人要謀害額駙,就鬼鬼祟祟進來這一個女子,如何能不讓人心疑?

只是大格格既讓智然訊問,那他也不好多嘴,只好「咳」了一聲,做旁觀狀。

智然的視線,卻是正看著那女子的前襟,那暗紅色一片,像是乾涸的血漬。

「你是誰家的女子,為何要躲在材車中?」智然上前一步,看著那女子,開口問道。

那女子聞言,慢慢地抬起頭,露出了眉眼面目。

看著年數倒是不大,十四、五的模樣,臉上鬼畫魂似的,兩個眼睛紅腫得怕人,像是爛桃似的,不曉得哭了多久。

就這回功夫,她的眼淚又出來了,在髒髒的小臉上衝出一道溝來,露出原本白皙的肌膚,哆嗦著說道:「姐……姐姐死了……廚房,刀,被殺……」說到此處,已經瞪大了眼睛,顯然是駭極,身子一歪,暈死過去……

 *

(缺字)立,曹顒不禁有些奇怪。這不見人影,也不見使人來請假,到底是什麼緣故?

正想打發人去學士府相問,曹顒就見伊都立兩眼放光,甩著大步進來。

「大人,奇聞啊,奇聞,沒想到這山野之地,還有這般節孝的女子。只是節孝並重,節孝又不能兩全,實是讓人歎惋。可惡那些腐儒,還念叨此婦既已失貞,宜絕於夫,不讓附墓,真是太太可惡。」一見到曹顒,伊都立就忍不住嚷道。

剛好有幾個行宮屬官在這邊稟事,聽了不由側目。

伊都立這才留意到還有其他人在,笑了兩聲,道:「有些俗務耽擱,來的有些遲」

待那幾個屬官下去,伊都立才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今早,他從家裡出來,路過知府衙門,正好看到有人抬屍上堂。他是個愛熱鬧的,便駐足於此,瞧了場熱鬧。

有民婦郭氏,前幾年大旱時,丈夫看這邊不好生計,便隨人進關販藥。郭氏用女紅針線養活公婆,待到米價上揚,卻是斷了炊。

郭氏邀集鄰里,叩首道:「我夫以父母托我,今不做別計,難於生計。鄰里能助我,乞求相助;不能助,我且賣花,務笑我。」

所說朝廷有救濟米糧下來,但是到百姓手中,又有幾何?

家家都不容易,鄰居聽了郭氏的話,都無語散去。郭氏對公婆哭稟後,開始倚門賣笑,迎來送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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