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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於康熙末年》第766章
生於康熙末年 第七百六十八章 財路(下)

 走十六阿哥。曹顒沒有直接回內宅。而是到了客院錢陳群身邊。

 正如曹顒所料。錢陳群那邊已經等的急了。見曹顒主動來見自己。就提了辭館之事。

 曹顒心中有些奇怪。按理來說即便自己不在家。有父親在。何這個錢書獃就不曉的通透些。

 「還是曹某的疏忽。耽擱了錢先生。先生既是留備考。也需要靜的方。曹某海的園子正閒著。若是錢先生不嫌棄簡陋。可以過去攻讀。」曹顒想了想說道:「城裡的會館雖有同鄉同年。但先生不是愛應酬之人。反而饒了清靜。」

 雖然曉這個錢陳群是有幾分真才學。但是曹顒並沒有出言挽留。對方要參加明年會試的。也不能考不上再回來。這樣說也太晦氣。

 曹家除了城裡宅。城外的宅子有兩處。一處海澱。一處昌平。

 昌平溫泉莊子。曹顒還想著冬日讓父母過去泡溫泉。自然不會用來做人情。這錢陳群若是從曹家辭館。就要搬出府的。要不然名不正言不順。

 曹家海澱的園子。夏初時錢陳群曾過去住過。現下聽曹顒說的坦蕩。他猶豫了一下。反而不好再說什麼。躬身謝過。

 好在他年過而立。曉人情世故。曉曹顒才回來。這尋合適的西席也要功夫。就將離開的日子定在月末。

 曹顒心裡明白過來不禁多看了錢陳群一眼。有真學問。又不攀富貴。又不假清高。這個錢夫子往後說不定有大出息。

 這樣想著。他面上卻沒有什麼。又同錢陳群說了幾句話。叫人將河南帶回來的土儀送上就告辭了

 錢陳群將曹顒送到門口。見他離去了。才轉身回屋。

 曹家的名聲並不算好。早年還有些不堪。這幾年外頭說的人才少了。饒是如此外頭提起家父子時。也不過是一句「天子家奴」。

 錢陳群到曹家兩年。裡看的卻是另一個情景可見世人多勢力。不是妒。就是阿。見不的真金。

 他回到書案後。想著此處。也是失神。不知東主曹顒能走到哪個的步。

 蘭院。上房。

 自打曹寅榮養。就上房西屋收拾出來個書房平素在這邊教導教導孫兒們練大字什麼的。

 曹顒來時。曹寅盤坐在炕上拿了本書給天祐恆生講古。看樣子頗為欣慰。他穿著半舊的家常服。守著兩個小兒。倒像個老儒。天祐與恆生兩個伏在祖父膝頭聽的滋滋有味。

 曹顒站在門口。看此情此景。到夫妻兩個昨兒說的天祐像祖父的話。父親比天祐大不了幾歲就進宮做了伴讀。如果不是家族的責任。而是走科舉仕途即便沒有現下顯赫。那也是父親真正想要的人生吧。

 活在當下。誰又能心所欲。

 「幹嗎站在這兒。還沒用晚飯的唄。天都要黑了。」李氏見兒子站在小書房門口。說道。

 屋子裡的祖孫幾人聽了動靜。往門口望來。才發現曹顒。天祐與恆生兩個忙站直身子。見過父親。曹寅撂了手中的書。問道:「十六阿哥走了?」

 「嗯。原想留他吃飯。要落宮門。他就先回去了。」曹顒回道。

 曹顒邊。卻是有話要對父親說。

 十六阿哥過來。除了聽了曹顒的「煙草」大計。告之曹顒一件事。那就是聖駕延遲回京。

 每年十月初一。是頒布次年年歷的時間。十月初三又是太后的聖壽節。因此。聖駕每年都會在九月末回。

 今上已經年過花甲。這幾年身體又不大好。這一延遲回京。自然就引起各方揣測。不曉會不會變天。不然為什麼皇今年點了那麼多阿哥隨扈。

 留在京城的幾位。雖說成年。也是小阿哥。手中無權。就算是生出了的心思。也沒有那個勢。

 再說。先大阿哥二哥八阿哥的前車之鑒在那裡擺著。有誰敢輕舉妄動。

 康熙做了五十多年皇子。沒有權臣外戚。心裡最備的。就是自己的兒子們。想來這些皇子心裡也有數。乖覺了許多不敢在這個時候扎眼。

 聽說十三阿哥已經攜眷去湯泉莊子了。十四阿哥也收斂許多。等著熱河的動靜。不敢再肆意拉攏人。

 曹顒這邊。不怕康熙出問題。是心太后那邊。方種公現下在熱河供職。最太后身邊的御醫。要是太后有個閃失。怕牽連到他身上。

 曹顒見過太后幾次。只覺是個態雍容的蒙古太太。但是因她這幾年照拂李氏。同曹家也不能算是沒有干係。別不說。就說李氏每年為她親手縫製兩套衣服。就是當成了親長孝敬的。

 曹顒沒有問過母親。底曉不曉她的身世。不過太君性子清冷。待李氏不親是真的。

 回梧桐院用了晚飯。曹顒又來到蘭院。將十六阿所說之事說了。

 聽提及康熙的健康。曹寅的臉上有些沉重。壓低了音量對曹顒道:「五月裡皇上中風。方公去熱河名為太后看病。實際上是給皇上針灸。」

 曹顒聽了。不由愣了。

 對於「中風」。他印象中就是口斜眼歪。半身不隨。

 康熙在臣子面向來是威嚴的很。實想不到他「中風」會是什麼模樣。

 「外頭並沒有消息來。我原本以為症狀尚輕。沒想到卻是延遲回京。聖體究竟如何。無人知。實在人擔心。卻又好刺探。」曹寅帶了幾分沉重。繼續說道。

 見老父擔心。曹顒心有不忍。道:「父親無須擔心。皇上定平安無事。若說令人擔心。倒是太后那頭。七十七了。」

 聽曹顒說這般定。曹寅看了兒子一眼沉默半晌。道:「莫非皇上國祚年數。也在兒夢中?」

 曹顒遲疑了一下。終是點了點頭。訕道:「要是沒有其他意外當時如此。只是這其中細微。同兒子曉的有些不。兒子也不說就一定如此。」

 「不同之處?可是八阿哥之死?」曹寅沉吟片刻問道。

 曹顒聞言。有些無言。這就是古人的智慧麼?

 「父親怎會如此說'」他忍不住反問道。

 「那些日子。你有些消像是有什麼想不開之事。」曹寅摸了摸鬍子。說道。雖不能百分百坦白自己是重生來的。但是曹顒也想同父親好生說說話。

 '望著兒子的目。也變的幽深起來。這些年下來。他也曉兒子絕非常人。只是有些事他一直不敢太追究怕追究多了。兒子不是福氣。

 如今父子兩個靜坐他卻是想要問上幾句。

 「兒。為父想問幾句。可否叫你為難?」曹寅正色道。

 曹顒這邊自然點點。道:「父親請問。兒子曉的的。自然不敢隱瞞。」

 曹寅沒有立時話。而是換丫鬟送了個空盆進來。

 他拿起毛筆在紙上寫了一句話遞給曹。

 曹接過來看了。題並不意外就見上書「皇上在位幾何」。

 在這個社會。這話算是父子私裡說。也是大不的罪過。曹從父親手中接過毛筆。寫了個「六十一」。

 曹寅見後。鬆口氣。將這張紙送到燭台上燃著。隨後扔到空盆裡。

 火花閃過。迅速將那張寫了字紙張燃盡。只剩下紙灰。

 第一個問題。「國運如何」。

 曹顒在心裡算了下。滿清入關到宣統退位。二百六十八年。隨即將答案書中。

 曹寅拿著這張紙。手不禁顫抖。望向曹顒的目光似悲似喜。又像是悔恨不已。

 曹寅見狀。心裡咯噔一下。難道自己說多了?自這個父親向來愚忠的很。要是以為自己「妖言惑眾」別在來個「大義滅親」。

 這會兒功夫。曹寅穩了穩心神。將手中那張紙燃了。長吁了口氣。對曹道:「洩露天機。礙壽元。是為父疏忽了。日後切記。不可再對人提及。」

 原來不是嫌棄他。不是懷疑他。而是擔心這個。曹寅心中一暖。道:「父親放心。無礙的。」

 這歷朝歷代。都不窺破天人。但是沒有幾個下場好的。

 人對未知事務都充畏懼。曹寅無法理解兒子打小聰慧過人。只當曹家祖墳冒青煙。也出來個窺破天機之人。

 一時間。他竟不知該歡喜。還是擔心。扶著兒子的胳膊。半晌說不出話。

 見氣氛這般沉重。見又擔心損自己壽元不肯問一句。曹顒忍不住說道:「父親。你的子孫有人流芳百世。載入青史。」

 話說出口。曹顒就的有些不妥當。天祐如今雖了曹的名。但是沒有經歷抄家破族的慘烈。也沒人會將他慣成寶二爺。哪裡會寫出《紅樓夢》來。

 曹寅這個。聽了曹顒的話。卻是眼睛一亮。忙問道:「是誰?」

 「天祐。」曹顒倒是沒有猶豫。省父親又以為「天機不可洩露」。

 曹寅有了幼子長生。雖然也疼幼子。但是對於長孫天祐。也是放在心尖上的。就像他說的。覺長孫像自己個兒。恨的親自教導。聽兒子提及孫兒會青史留名。曹寅不禁紅了眼圈。連聲道:「好。好。好。」

 瞧著父親激動的模樣。曹顒卻是感覺沉重。這《紅樓夢》的故事概他曉的。那原汁原味的文字。上哪裡找去。

 兒子要是寫不古流芳的文章來。那自己就成扯謊了。

 見著韓江氏時。已經是三日後。

 看來。韓江氏是有備而來。帶了不少賬簿過來。按照她說說辭。稻香村的生意已經有了章程。往後只需人照章辦事。即可維持。並不需要她專門盯著。

 那四成股份。她也無意留著。願意照價轉給曹家。

 這份慷慨。卻是令曹顒佩服。怪不都說「人情送匹馬。買賣不饒針」。早先在江寧初次合作時。韓氏寸步不讓的倔強彷彿還歷歷在目。如今這稻香村的四成股份。按照價的話。最少已經比之前漲了幾番。

 曹顒既不貪財。也是卸磨殺驢之人。

 再說。這稻香村鋪子當初的本意。不過是為了安置韓江氏。

 「聽內子提及。韓掌櫃想要去揚州。恕我直言。了前幾年那場官司。就算骨肉至親。怕也生分許多。京城有韓掌櫃的干親與曹某在。許是比揚州還便宜些。」說到這裡。頓了頓。道:「若是擔心貝子那邊。也無需就此還鄉。總會有其他法子。」

 原來。韓江氏萌生去意。的確與九阿哥有干係。

 自打春日裡開始這大半年。九阿哥使人往韓江氏宅子送了不少東西。韓江氏身份所在。拒也拒不。收也收不。委實為難。

 這不收吧。對方跪的方。直說貝子府的規矩。辦不好差事要打死了事。韓江氏在皇城住了這幾年。曉這不是玩笑話。那位九貝子的狠厲也是眾所周知的。

 這收了吧。名不正言不順不說。這九阿哥又連著開了好幾家「桂香村」。連稻香村那邊都有閒話傳出來。說九貝子是不是要挖她這個大掌櫃。

 韓江氏精明了小半輩子。這回卻是吃了啞巴虧。辯也無處辯。

 偏生九阿哥還隨扈去了熱河。壓根不在京裡。韓江氏想要了結都沒的方了結。

 她熱衷稻香村。只是因為閒。又生性好強。才將買賣做的有聲有色。眼下。一切都井井有條的。她的興致也減了幾分。

 至於銀錢多少。還沒入她的眼。

 她的百萬家財。可是實打實的。加上這幾年稻香村的利。也不少。她倒是不生貪心。

 賺錢雖是她的愛好但是銀錢她。不過是賬簿上的數目字罷了。

 她性子高潔。曉九貝子這樣糾纏下去。就算藉著曹家的勢托人擋了去。也污了自己的聲。所以才決定帶著女兒回揚州「養老」。

 「稻香村是韓掌櫃的心血。要是沒有韓掌櫃。這牌子也立不起來。就算韓掌櫃想將買賣交給別人管理。這退股之事。也不要再提。」曹顒說道:「若是京城不願呆了。我這裡倒是有個好去處。只是這處買賣不比稻香村。只是幾個鋪子的事。關係到的百姓的生計。」

 沒錯。曹顒想跟十六阿哥推薦的這個人。就是韓江氏。

 雖說她寡婦身後不適合在人前拋頭露面。承辦官辦煙草事。但是一灘買賣。從開始到調理分明。有誰比韓江氏更合適。

 尋個身份妥當的。放台。而後由韓江氏主抓這件事。最是恰當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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