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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於康熙末年》第865章
第八百六十八章 歸人(求月票)

若是求神拜佛有用的話,曹靦願意將廣州城內院的寺院有銀子。但是活了這麼大,就算莫名其妙地異世重生,曹顆到底不是內宅婦人。會去對著石像泥胎祈禱。

王魯生這邊,卻是有些不痛快。

范家家主病著,范家由范家長子范世恆把持著,對於范家二少寫的那張欠條,就有了微詞。

這長江水道,范家的船並不是頭一遭航行,怎麼就趕上范二少這回繳了這些稅銀?

范世慎氣得半死,可是也能兄長沒法子小只好求到父親病榻前。

范家老爺子,也曉得這個庶子不受待見。強撐著一口氣,叫管家打賬上支了銀子,送到王家,而後老爺子就要給兩個兒子分家。

范世恆哪裡樂意這個時候分家?這個時候分家,對范家二少是好事。范家老大這邊,就覺得自己吃了虧。

不管是律法,還是鄉約,這分家時,不分嫡庶,諸子均分。

范世恆存了私心,就給族中長輩送了銀子,使得幾位老叔公這個「扭了腰。」那個「壞了肚子」都沒空來範家。

來二去,拖到范家老爺子嚥了氣,這家也沒分上。

等到范家老爺子才嚥氣,范世恆效開始發難。直道老爺子是被庶子氣死的,一頂「不孝。的大帽子,就扣到范世慎頭上。

才過了「頭七。」范家就開請來族集鄉老,兄弟兩個分家。

范家在廣州也算數得上的人家,又只有兄弟二人,按說范世慎也能分到些家底。但是,范世恆把著范家財務,這老宅是不分的,要有嫡子傳承。城裡的洋行同船隊是不分的,那是祖產范世恆「折地折銀」給弟弟。

結果,分了半天家,范世慎不過得了一座破舊宅子,還有二十頃山地。至於另外應折給他的三萬兩銀子。范世恆握著一把欠條,直接抵了老爺子生前的「債務」壓根就沒有一文錢落到范世慎手中。

范世慎吃了這麼大的虧,如何能甘心,央求了幾位老叔公做主。

不說別的,就是他父親的性子,總所周知,鮮少向人開口借銀。就算偶有銀錢周轉不順手的時候,也是速借速還。如何會贊下幾萬兩的外債。

那幾個老頭子,卻是不約而同地斥責范世慎小兒無知」。不說旁人,就是他們手中都有范家老爺子的「借據

范世慎這回才看明白,這些族中長輩小都得了兄長的好處,自然無人會做主。

原本,范家的事,不干王魯生什麼。

畢竟,這是范家家事,王魯生就算有些看不過眼,也不過是皺皺眉。沒想到,范世恆卻不肯輕易放過庶弟小又生事端,就牽扯到王來

王家運來三車綢子,捨不得賣給洋行。想要找個熟悉的中人帶著,跑回南洋。

先前,商議好定僱用范家的海船。年前就裝貨出發。王魯生與范世慎熟些,就讓義子拿著八百兩。跟范世慎訂了船。

廣州天熱,無法停「七七」范穿著了不少香料、冰塊什麼的,停了「三七。」就熱熱鬧鬧的出殯了。

范世慎雖已分家,但是孝子還是要當的。

想著老爺子生前慈愛,范二少真是淚如雨下。

沒想到送殯完畢,還有大戲等著他。那就是王家連同另外幾家的訂金銀子。這幾家都說交了,手中攥著范世慎的收條,但是賬面上並沒有記過這筆銀子,也沒有入庫。

這其中干係,就要落在當時負責的范二少身上。

范二少這才後知後覺,怨不得父親病危前,大哥竟然破天荒地讓自己插手船隊,原來是在這個等著。

於是乎,范家二少頭上除了「不孝」。還多個小「貪污」的帽子。

那幾家訂金銀子起波瀾的人家,少不得堵到范二少宅子門口,討還銀子。自然,王家除外。

「這個范世恆,范家幾輩子的經營,算是毀在他手中。有這樣一個逆子。范家老爺子在地下也難安寧!」王魯生憤憤不已,對曹顆道。

八百兩銀子,他還不放在眼中,只是看不慣范世恆這般行事。

曹靦想著范世慎的穩重性子,倒是生出幾分好奇,道:「鬧到這般地步,范世慎如何應對?」

「還能如何?白白地吃了個啞巴虧。聽說那幾家的定金加起來也有千把兩銀子。誰也不是傻子,自是曉的是范世恆動的手腳。但是都怕吃虧。只能可著范二這個軟柿子捏。」王魯生說到這裡,嘆了口氣,道:「雖不是同母所出,到底是親兄弟,范家老大真走過了。看來,往後范二在廣州怕是難以立足。白瞎一個好苗子,實是不行,明年我就帶他回山東。到底是同范家老個子往來一場,多少盡盡心。」

曹靦聽了,雖有些唏噓,但是也沒有心情多管閒事。

這一轉眼,已經過去一月,夏季季風開始,前幾日已經有艘遠洋船到廣州港。沒有魏信夫婦的消息,算不算好消息?

王魯生不喜范家老大的人品,尋思了一會兒,道:「罷了。那八百兩沒了就沒了,沒得白吃了個虧,還要捏著鼻子,上前同他們家做生意。等明兒艾二小姐過來,俺就訂他們家的船

兩人正說著話,就見郭全有打外頭回來,神色有些古怪。

「咋這個臉色心中暑了?。王魯生對這個義子到是真心疼愛,見他如此。忙道:「左右咱家買賣也沒什麼著急的,也沒整日在外頭跑。」

「義父,曹爺。」郭全有先見過兩人,隨後才道:「義父,孩兒沒事。是范家二少爺來了,,來還那八百兩銀子,」

「咦?」王魯生聽了,有些意外,道:「他哪裡有銀子,是范家大少爺不胡鬧了?後悔砸自己個兒招牌了?」

郭全有搖了搖頭,道:「像是無范世恆無關,聽范家二少爺的意思。是將城外的地賣了兩千兩銀子。旁人家都還完了,最後才過來咱來

王魯生倒是不知該贊,還是該罵了,使勁托托腳,道:「胡鬧,胡鬧。叫他進來。」

曹靦有些動容,范世慎被兄長設計到這個地步,寧願吃個啞巴虧,也要將銀子都還了,倒是有幾分風骨。

他對這二少爺,也多了幾分好奇之心。

少一時,范世慎手中帶著個褡褳,帶

許是來的急。加上手中提了重物,額頭滲出汗來,他也顧不得擦,放下褡褳,就在王魯生面前跪了下去:「七叔小因侄兒的緣故,給七叔添了麻煩。侄兒羞愧

如何說先前。曹顆對這個范二少只是有些好奇;現下,不禁生出幾分好感。

那褡褳沉甸甸的,少說也有幾十斤。那小廝就算提得動,定也十分吃力。范世慎自己提著,倒也算是良善。

王魯生見范世慎跪了,忙起身扶他,大著嗓門道:「賢侄這是作甚?俺又不是糊塗人,心裡都曉得。本不干你什麼,趕快起來。」

范世慎漲紅了臉,卻不肯起來」滿臉羞慚地說道:「七叔,侄兒昨日賣地。得銀兩千兩。

侄兒四月間經手的銀錢是兩千三百兩。七叔家的八百兩是大頭,侄兒本當先來歸還七叔的銀子。卻是仗著同七叔相叔,先還了別家。如今只有五百兩銀子,剩下三百兩,侄兒一定想辦法,早日還上,」

王魯生聽著,已經明白了緣由,不待他說完,伸手拉起他,帶著嗔怪道:「行了行了,不過幾百輛銀子,婆媽做甚?」

范世慎拾起褡褳,雙手交給旁邊的郭全有,才松了口氣,陪著王魯生說高

「你這樣應對。你那哥哥只會更得意!要俺說啊。實不行就經官,也不好老忍著。別說你是,就是俺冷眼旁觀,都有些煩了。」王魯生叫范世慎坐了,說道。

范世慎露出幾分苦笑,道:「又能如何?總不好因為兄長不待見我,就砸了父祖留下的照片。若是年紀久遠,不與我想幹還好;如今先父屍骨未寒。這其中多少又因我而起,我怎好袖手旁觀?」

王魯生聽了。唏噓一番,道:「范家既這麼對你,這廣州待著也沒意思,中秋後俺回山東,賢侄就同俺過去轉轉吧!」

范世慎聽了,站起起身,鄭重道:「七叔憐愛,侄兒銘感五內。日後,七叔能有用的著侄兒之處,侄兒願效犬馬之力」這是人爭一口氣、佛爭一柱香。侄兒不甘心,就這樣灰溜溜地離開廣州。先祖當年在廣州,也是白手起家;侄兒不才,願效先祖行事。」

這番話,擲地有聲,說說話間他挺了挺身板,面上露出幾分堅毅來,,

幾日後,范世慎將名下的宅子賣了二百兩小賃房而居。

欠王家的那三百兩,他也沒著急還,整日裡混在碼頭街市,跟著個。老僕人收貨出貨。

王魯生跟曹顆誇了幾遭,只道范家有這個老二在,說不定還有轉機。

曹顆,卻是不希望范家有什麼轉機。

他已經吩咐張義,聯繫艾達的幾個叔叔同堂兄,將手中的股份,分成小份出手。套些銀子回來。

這些銀子。就都拿到廣州來,留在手中,等著收購范家船行。

澳門是租借。固然游離於朝廷外,但是也不在曹頤掌控中。對於幾代人住在澳門的艾家來說,曹頤這個外來人,除了銀子多些,實沒有什麼說話的餘地。

范家之事。倒是有個轉機。

雖沒有見過范家長子,但是這兩個月,曹顆始終關注范家的消息。范家已經在走下坡路,上行下效,除了使勁撈銀子。沒有幾個人用心經營。

范家老爺子生前用慣的幾個老經濟,都讓范大少擠走了。

雖然沒有移居廣州的想法,但是多鋪幾條後路,總是好些。既是等不到魏信來行此事。曹顆就自己費心些。

張義倒是樂不得如此,因為在澳門的洋鬼子太囂張,他也待煩了。

曹顆行事,沒有瞞王魯生;王魯生到是沒說什麼,只問曹顆銀子夠不夠手,不夠的話。他那邊能勻出個十萬、八萬的還不成問題。

其他的。半點沒有聯嗦。

進了六月,天氣漸熱,曹頤也有些心煩氣躁。

最近些時日。廣州港進港的船越來越多了。魏信康熙四十五年就來了廣州,在廣州待了十來年,也算是城裡的風雲人物。

提起魏信,也有些消息,卻是林林總總的,都不是好消息。

有的說。魏信前年要返程前,遭了人命官司。入了監獄;有的說,魏信的船,前年已經返程,許是沉了,才至今沒有消息;還有說,艾家大小姐勾搭了姦夫,謀害了親夫」

無論哪一種。魏信的結局,都是一個字,「死」。

消息傳來傳去的,連吉娜都帶了幾分不自在,每次見了曹頤,都道:「伯爵大人不要聽人中傷,我姐姐不是那種人。姐姐與姐夫很是恩愛,他們會平平安安回來的。小。

擱著天南海北,就是曹融想要調查真相,也沒有漂洋過海的本事,只能繼續等。

終於,這一日,不再是傳言,而是艾達親口所述。

原來,他們夫妻兩個確實定在前年年底從歐羅巴啟程返航,沒想到沒等離案,船就被當地官員怔用了。

等到他們花前尋關係,將船弄出來時,已經延誤了出發日期,只能等來年。

網好這個時候查處艾達懷孕,夫妻兩個就安心在歐羅巴待產。

近幾年。歐羅名往海外淘金的人多,就有人將主義打到艾家的船上。趁著魏信外出落單之時,幾個想要出海淘金的年輕人劫持了魏信。

等到艾達的了消息時,艾家的船已經出港,不知使往何處。艾達獨自生下孩子,等到第二年的湊了船資,乘船回來。

完這些。她已是泣不成聲,抱著網滿一歲的兒子,哭著說道:「上帝會保佑信的,他還活著,他一定還活著,」

「海外淘金」。難道是穿越大西洋到美洲去?

雖說有些荒謬。但是但凡有一絲希望,曹顆也希望魏信還活著。

吉娜在旁。眼淚早已止不住,抱出艾達道:「哦。姐姐,我可憐的姐姐。上帝會保估姐夫的,姐姐也要早日好起來了,,小。

上帝許是太忙了,沒有聽到他信徒虔誠的祈禱。

艾達下船時。就已經病入膏肓,在廣州熬了幾日,等到她父親從澳門得了消息趕來。父女兩人見了一面後,就再也堅持不住,永久地陷入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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