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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於康熙末年》第1194章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喜事連連(上)

怡親王府,上房。

丫鬟婆子都打發出去,屋子里只有兆佳氏與十三福晉這對堂姊妹在說話。

兆佳氏拉著十三福晉的手,面上已經露了祈求之色:“好妹妹,四姐這事兒到底怎生是好?留在宮里,留在宮里……萬一萬一……”說話間,她的眼淚已經落下。

早年因羨慕曹佳氏與曹颙風光,還想著要讓給四姐也找個“貴婿”,好好風光風光:就是先前將女兒選秀之事拜托了十三福晉時,她還心存僥幸,想著即便不能指給親王、郡王為嫡福晉。指給貝勒、貝子為正妻也是好的。

等將女兒送進宮,女兒又被留在儲秀宮后,兆佳氏都不以為然。

直到前日聽說,聽說歷年留在儲秀官芳女的安置,除了指配宗室,還要充盈后宮,她才后悔不跌。

進宮看似風光,看皇上已經走年近半百的人,哪個當母親的愿意將女兒推進火坑。

兩晚沒睡著,終于熬不住,親自求到恰親王府。

見堂姐一扎鼻涕一把淚的,十三福晉哭笑不得。

瞧茬堂姐的意思,竟走擔心四姐會被留在宮里侍侯皇上。倒不是說四姐不好,可以四姐的姿色,不會入皇上眼。

她早己在皇后面前遞過話,提過自己這個外甥女。

想到此處,十三福晉微微一怔。實在是王府家務事太多,疏忽了選秀之事。現下打理選秀的,并不是皇后。

若是皇后忘了她相請之事,事情發生變動也不無可能。

她心中雖有些擔心,對兆佳氏卻寬言安慰,只說現下才過初選,萬事沒有定論,還請她不要吵吵嚷嚷的,仔細傳出什么不好的話,反而影響四姐的親事。

而后,又提了兩句近些年宮里指婚的慣例,即便是留在儲秀宮,也未必會為妃嬪貴人,還有阿哥所那邊。

皇上的幾位幼弟與四阿哥、五阿哥兩位皇子,都到了該成親的年齡正側福晉都空著。

若非如此,今年也不會留了這些秀女在宮里。

兆佳氏聞言,眼皮不由抬了抬。四阿哥、五阿哥是當紅皇子,自家女兒指望不上:先帝爺留下的小阿哥,生母多是漢女,出身都不高,可成年后開府少說也是個貝子。要是女兒兵能當個貝勒、貝子夫人,就是皇帝的兄弟媳婦,與皇后做姑嫂,豈不是體面。

當即,她便轉了笑道:“哎呀,先帝爺留下的這幾個小阿哥,旁人還罷,那二十一阿還與曹家有親。就是您大外甥女婆家的表親。聽說她入宮前,還曾在長房府里打過轉。”

十三福晉聞言,心下暗惱。

因堂姐將外甥女之事托付給自己,她專程留意此事,在宗室中挑了兩個合適的子弟,一個是顯親王府的旁支,鎮國公府上的嫡長子寶英:一個是裕悼親王三子,現任裕親王廣靈異母弟廣祿。

這兩人十三福晉都見過,年紀與四姐相仿,相貌人品那沒挑。也是她在宗室子弟中,精批細選出來的。

前者將來要承繼國公府,降封也是輔國公:后者即便不會封國公,以親王庶子出身,最差也是鎮國將軍,雖比不上前者,勝在成親就能開府,上而又沒有正經長輩,自家當家作主。

不管最后指給哪個,都堪稱良配。

不想,她已經跟皇后遞了話,兆佳氏這邊又聽風便是雨。

她笑容肅了肅,道:“姐姐就不怕外甥女身份不夠,成了側福晉、格格?”

兆佳氏愣了愣,道:“哪里就不夠了?她二哥如今升了總兵,另外兩位兄長也都出仕做官,還有您這個姨母與堂姐貴為親王福晉,哪里比不得那些滿洲勛貴家出身的姑娘?”

十三福晉默默不語,端起茶來吃了兩口。

論起權勢來,曹家現下是不差什么了,卻是差在根兒上。

歸根到底,不是滿人。

與宗室聯姻不得,與皇室聯姻卻是不夠。

兆佳氏見十三福晉不言聲,陪著小心道:“要不勞煩妹妹再使使勁兒?”

十三福晉挑了擾嘴角,迸:“皇子阿哥的婚配,都要憑皇上示下,皇后也未必做得了主,更不要說我這個宗室福晉……這個忙,我倒是有心無力了……再說,就算能起到微末助益,我這當姨母的,也舍不得臉而去將外甥女送去做偏房側室。堂姐要是想要尋個出身高的女婿還是另尋旁人的好。”

兆佳氏聽了無語,十三福晉若是都使不上勁兒,旁人更是說不上話了這么大歲數,她到底有了些眼色,忙道:“我不過羅嗦一句,有您這個親姨母幫村,四姐兒的親事哪里還有不妥當的?”

她雖回過嘴,十三福晉卻也不耐煩再與她扯皮,剛好有兩個管事婆子請見,便端茶送客。

兆佳氏上了馬車,想到十三福晉先親切后疏離的模樣,也曉得自己說錯話,心中亦是后悔不跌,自語道:“我真是豬油蒙了心芝麻還沒撿,就惦記西瓜……”

她有心要拾十三福晉賠罪,可見天往王府跑也不像話。

回到府里,她就舍了體己,預備了一份厚厚的禮,叫四太太春華帶著,次日往怡親王府給十三福晉請安。

見堂姐打發媳婦,送來重禮,十三福晉哭笑不得。

雖對堂姐“得隴望蜀”頗有微詞,但也可憐她一片愛女之心。

十三福晉吩咐預備了一份差不多的回禮,另外賜了一對金鑲八寶的手鐲給春華,才使人送客。

兆佳氏聽媳婦回話,曉得十三福晉已經消氣,才算放了心……

曹家西府這邊,就在左住下聘沒幾日后,魏家長子魏文杰成親。

原本按照他的本意,是想要等到明春會試后,再迎娶的。

魏德之妻心疼侄女,擔心魏文杰會試若是不第,侄女進門晦氣,影響小兩口感情,便只說延遲不好,畢竟文杰下邊還有個已經定親的弟弟。他這兄長延遲,弟弟也要跟若延遲,小心落了埋怨。

文杰想著姨娘與妹子也是盼若自己早娶親的,便沒有多言,八月初下了大定,將婚期定在十月初二。

因滿城離京城有幾日的路程,所以九月下旬,魏家送嫁的隊伍就到了京城。

魏德是官身,無法離開,就讓兒子代他進京。新娘子是孤女,為了親事體面,魏德又寫信往江寧,尋了何家族里的兩房長輩北上送嫁。

姚太夫人與媳婦何氏,也跟著北上。不同的是,何氏是送嫁,陪在外甥女身邊等吉日,姚太夫人卻住進了巍宅,以巍家老輩人的身份,幫襯桂娘料理迎娶事宜。

鬧騰了一番,終于將喜事辦完,何氏女靈芝嫁入魏家,成為魏家這一房的長婦。

成親次日,在魏信夫婦的牌位前,何氏跟著丈夫敬茶,全了禮數。

隨即,魏文杰便請桂娘上座,要讓何氏給她敬茶。

桂娘再三不肯,卻推不過文杰,最后站著受了何氏的茶。

在吃茶時候,她掏出一串鑰匙,又使人取了賬冊,將家務盡交付給何氏。

因新房陳設,都是何靈芝的嫁妝,看不出什么:中堂邊,供奉著魏信夫婦的牌位,只覺得肅穆。

等見過小叔子、小姑子,回到新房,看了賬冊,何靈芝才知曉魏家的富裕。

她心里不由奇怪,只說魏宗這一房少小失孤,當家長房長輩又不慈,才北上投奔到干親這邊,怎地還攢下了這些家當?

同魏家的家底相比,自己的嫁妝豈不是太過寒酸?雖說有父女留下的浮財,還有姑母、姑父的幫襯,也不過湊齊了三十二抬。

何靈芝摸索著賬冊,抿了抿嘴唇,心里有些不安。

小叔子也定了親,雖說對方同自己一樣是孤女,卻養在大戶人家,要是進門多帶了嫁妝,將自己這個長嫂比下去,自己如何自處?她正胡斯亂想,便就魏文杰進門,便站起身柔聲道:“表妹……”

魏文杰瞥了那幾個賬冊一眼,笑道:“姨娘為我們兄妹幾個費心這些年,早念叨著要歇歇,住后家務就要勞煩表妹了。”

何靈芝羞澀一笑,道:“都是妾身應當的。”

魏文杰見她溫婉柔順,待桂姨娘也恭敬,心下歡喜,帶了幾分心疼道:“你剛進門,理當讓你熟悉些日子才上手,可二弟那邊就要下聘,你是長嫂,操辦此事,與二弟妹那邊看著也體面些,只是使你太受累了些……”

從寄人籬下,到當家奶奶,何靈芝哪里會生埋怨?

她搖了搖頭,道:“不累,只怕妾身初來乍到,剛接手家務,就操辦這樣大事,難免有疏忽不足之處。若是那樣,還請表哥莫怪。”

見妻子雖長相柔弱,可言辭卻有擔當,魏文杰進發憐惜指了指那幾本賬冊,道:“家務這塊,你不用擔心。這賬冊雖多,只有兩本需要盯著,其他幾本看過,心里有數就好,不必盯著。”

何靈芝聞言,不由詫異,仰頭道:“表哥,這是何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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