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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於康熙末年》第1274章
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洗牌

曹佳氏是專程為天慧之事回來的,中秋節前平王府打發人往關外送節禮,曹佳氏問及曹府這邊的事,才從王府管事口中聽說了富察家的流言。

她惱的不行,中秋節剛過完,就匆匆地回京。連王府那邊都沒有先回,直接來了娘家。

曹颙與初瑜都是帶了羞愧,連李氏心中都生出幾分不安來。

李氏曉得,長女早年喪女之痛后,將天慧當親骨肉般相待,想起與天慧同齡的福靖,依舊有些不死心。

待曹颙回梧桐苑更衣,初瑜也下去安排接風宴,李氏便悄悄地對曹佳氏道:“若是實在舍不得,就將天慧說給福靖。你若是抹不開,我同你兄弟說去?”

曹佳氏搖頭道:“要是弟弟能應,早就應了。若是真的殃及子嗣,不是害了孩子們?歷代律法都禁中表聯姻,想來也是因弟弟說的這個緣故。”

說到底,還是真心疼愛,不敢拿兩個孩子的人生冒險……

東華門外,福靖見到了得了消息后匆匆出宮的福彭。

聽說母親帶著弟弟回京,福彭既歡喜,又帶了擔心。

當聽說盛京王府一切都好,母親也只是一時興起回京轉轉,福彭才松了口氣。

不過,看著眉眼間難掩稚氣的福靖,福彭皺眉道:“怎么是你送額娘回京,你四哥呢?”

平親王府共有立下的子嗣四人,都是曹佳氏嫡出,除了福彭冊封世子在京外,其他三人都隨平親王夫婦住在盛京,就是四阿哥福秀、六阿哥福靖、七阿哥福端。

“四哥這幾日不在盛京,科爾沁那邊來信,讓表哥回去一趟。姑母不放心,就請四哥送表哥回去。”福靖道。

福彭打小入宮養育,向來老成。即便在父母面前,也有說話的余地。

現下歡喜中,福彭還是忍不住埋怨一句:“額娘胡鬧,阿瑪怎么也不攔著?”

福靖四下里望了望,近處無人,低聲道:“我倒是聽阿瑪念叨了一句,說額娘除了心疼慧姐姐,也怕舅舅那邊一時不查,攪合進皇家事務中,才親自趕回來阻止兩家聯姻。”

福彭聽了,眸子暗了暗,沒有再說什么。

他心中明白,父母會想到這個,是因平王府這些年的沉浮。

雖說曹佳氏發話不用兒子去接,可福彭哪里敢怠慢。

吩咐弟弟先回王府,福彭自己直接往曹家方向去了。

曹府這邊,曹佳氏已經梳洗一番,去了乏色。

雖說提及盛京生活,曹佳氏嘴里都是好話,可曹颙卻不盡信。

訥爾蘇只比曹颙大五歲,今年才三十九歲,正是年富力強的年紀,豈能真的安心隱退?況且福秀兄弟幾個也漸大,及冠后要請封當差,總不能關外苦熬下去。

男人畢竟不是女人,圈在宅邸中,就能過一輩子。

待李氏小憩,曹颙便將姐姐請到蘭院東屋,姐弟兩個說話。東屋與西屋隔著中堂與外間,倒是不怕擾到李氏。

“姐夫真的一切都好,沒想著要回京?”姐弟兩個不是旁人,曹颙直言問道。

曹佳氏苦笑道:“即便想回來,又能如何?總算皇上還體恤一二,這大半年盛京兩次祭陵,都打發福彭過去,一家人總算能團聚幾日。”

曹颙猶豫了一下,道:“姐夫沒提爵位之事?”

曹佳氏不解道:“爵位怎么了?”

“福彭已經及冠了。”曹颙道。

提及長子,曹佳氏臉上露出驕傲:“福彭是好樣的,這幾家親王府里,像福彭似的順順利利當上世子的阿哥有幾個?簡王府的三阿哥,比福彭大十歲,也才是個鎮國公。”

皇上不容訥爾蘇,不過是怕他做了二十多年王爺,又與康親王、順承郡王府同出一脈,在宗室里影響力太大。

換做福彭承王爵,雍正就不怕。

福彭年輕,輩分低,又打小養育在宮中,同康王府與順承王府都疏遠,與宮里諸人更親近。

在曹雪芹在世的那個清朝,訥爾蘇就被奪了王爵,可也并非真的見棄與帝王,否則的話,爵位也不會由嫡長子福彭襲了。畢竟,按照慣例,宗室奪爵后,被奪爵一脈多失去繼承權,爵位保留,也是改封其他房子孫。

若納爾蘇肯放棄王爵,回京還是在盛京,就都無所謂了。

可那樣的話,納爾蘇就算徹底隱退,再也無緣朝政。

若是等待下去,等到乾隆登基,為了名聲,對宗室行安撫之道。只要納爾蘇爵位依在,說不定乾隆會重新啟用納爾蘇。

曹佳氏不是笨人,這會兒工夫,已經想明白弟弟話中之意,臉色變得煞白:是不是京裡有什麼風聲?

曹顒搖頭道:平王府這邊倒是沒什麼動靜,先前關於簡王府有個傳聞。

“什麼傳聞?”曹佳氏問道。

“因簡王府的三阿哥沒有封世子,只說了鎮國公,簡王府旁系在背後走動,想要謀簡王府爵位。”曹顒道。

這句話,卻不是空穴來風,是曹顒親耳聽十六阿哥說的。

想要謀算爵位的,是簡親王三個異母弟。

雅爾江阿共有十四個弟弟,十一個活到成年,分封爵位,成為王府旁支。其中,有三人是雅爾江阿繼母所出,是

老王爺的嫡子,前兩個先封鎮國公,後降鎮國將軍:第三個受兩個兄長所累,直接封了鎮國將軍。

這三個降封與低封的原因,就是不敬嫡兄長,與雅爾江阿關係勢同水火,被康熙所不容。

到了雍正朝,見皇上有意壓制簡親王府,這兄弟三人又蹦躂出來。

對於雅爾江阿兄弟不和之事,曹佳氏亦早有所聞。

現下聽弟弟說起簡王府之事,她不由倒吸了一口氣,“難道真的要奪爵?”

雅爾江阿行事放蕩不羈,滿腦袋的小辮子,要是皇上真想要尋個由頭奪爵,實在是太容易了。

奪了嫡支爵位,該封旁系支系,使得嫡庶不分,王府內部就自成仇敵,沒了人氣兒。總要過個一兩代人,王府才能花過勁兒來。

曹顒搖搖頭,道:應該不會。否則的話,皇上就不會答應把簡王府的六格格指給天佑。皇上最重規矩,受不得長幼不分。不過,聽十六爺的意思,簡親王過兩年會告病,將爵位傳給三阿哥。

曹佳氏沉默下來。

誰不知道,雅爾江阿最疼嫡出的六格格,這所謂的讓爵也當是安排在六格格出嫁之後。

皇上沒有讓六格格撫蒙古,與簡親王的讓爵顯然是君臣之間達成了什麼共識。

同簡親王府相比,皇上待平親王府算是優容,一個世子爵位,就是每年六千兩銀子還有對應的奉米。

連向來桀驁不馴的雅爾江阿都這麼知趣,平王府是不是也該退一步?

沉默了一會兒,曹佳氏問道:雅爾江阿那三個想要爵位的兄弟現在怎麼樣了?

“前兩個賦閑,鬧騰的最歡的革了鎮國將軍。”曹顒道。

曹佳氏露出幾分譏諷道:主子想給與奴才想要可不是一回事兒。他們三兄弟實在是太愚鈍了些,連遮掩都不肯遮掩一二。這些年來,簡親王府正經遇到幾次坎兒,雅爾江阿也是宗室裡的刺頭。若是那兄弟幾個肯裝的老實些,說不定還真的有些指望,這般赤裸裸的露出爭產爭爵的嘴臉,要是真成了,那宗室裡有樣學樣,還不得亂了套?不過是依仗端敏大長公主,才鬧騰的這麼歡。他們怎麼不想想,端敏大長公主同老王爺仇敵一般,既不待見雅爾江阿,哪裡就會真的待見他們了?

聽曹佳氏提及端敏大長公主,曹顒不由愣住,想起數年沒見的好友蘇赫巴魯。

不提他還忘了,蘇赫巴魯與雅爾江阿是親表兄弟。

端敏大長公主是簡王府嫡出格格,養育在宮中,因生父早逝,最牽掛的就是胞弟。沒想到胞弟年輕病故,庶母弟襲爵,使得大長公主與王府關係極為疏遠。

聽說,大長公主歸省,弟弟,弟媳上門請安,都被拒之門外,絲毫不顧手足之情。

早在蘇赫巴魯進京時,雅爾江阿正好有侄女庶女待嫁。太后有意從簡王府一脈給蘇赫巴魯指婚,也算親上加親。

可雅爾江阿專程上了摺子,稱公主不喜歡王府這邊,王府這邊也不敢將格格嫁到端敏公主家。

端敏大長公主自持身份尊貴(生父為親王,生母為太后親妹,養母為太后),不僅對王府這邊的庶弟不好,對康熙也不算恭敬,姐弟兩個的感情也不好。

因此,康熙不僅准了雅爾江阿的摺子,還在後面點評公主,乖張暴戾。

為這件事,端敏大長公主與侄子雅爾江阿徹底翻臉,斷了往來。

沒想到,雍正上臺後,對端敏大長公主這位唯一在世的順治朝公主,給予了極大殊榮,加封固倫,連蘇赫巴魯都沾了光,爵位從貝子升為貝勒。

“簡王府旁支鬧騰,干係到大長公主?”曹顒忍不住問道。

曹顒聽到過大長公主的跋扈,沒想到她竟然這麼胡來,不由有些為好友蘇赫巴魯擔心。

“大長公主也在盛京。曾聽福秀說過兩回,簡王府那幾個鎮國將軍沒少打發人往盛京請安。早先我還尋思,大長公主那麼不待見老王爺,他們巴結大長公主做什麼,原來是存了奪爵的心思,真是可笑至極。”曹佳氏不屑道。

曹顒聽了,心下一動:“大長公主到底上了年紀,總要有兒女侍奉吧?”

算算大長公主的年紀,應該已過古稀之年。

曹佳氏笑著搖搖頭,道:“知道你惦記蘇赫巴魯,卻是不想想,若是蘇赫巴魯在盛京……我早同你說過了,大長公主自持身份尊貴,目中無人管了,同兒子,媳婦都不親。蘇赫巴魯是老實人,帶了媳婦到盛京,想要在大長公主身邊盡孝,卻被直接攆回科爾沁。大長公主倒是偏疼幼子,偏生幼子是個脾氣大的,娶得福晉也潑辣,寧願在科爾沁過自在日子,壓根不往大長公主身邊湊合。如今大長公主身邊只留了兩個十來歲的孫女,不過是添個人說話解悶罷了。”

曹顒不禁搖頭,這老太太,七十多了,折騰的六親不靠,來的什麼勁。

“幸好簡王府還太平,要不然親事不成,又要煩天佑親事。”曹顒帶了幾分慶倖道。

曹佳氏道:“說不準雅爾江阿還得感謝大長公主,若不是大長公主攙和進裡頭,那兄弟三個也不會顯得那麼可恨。大長公主是大清固倫公主不假,可也是科爾沁親王府的太妃,這樣的身份,插手大清宗室內務,皇上怎麼能順著?”

曹顒聽了,不由點頭。

聽著意思,說不定雅爾江阿逃過這兩年的宗室清洗,還真是因外力的緣故。

姐弟倆正說著話,就聽到院子裡傳來腳步聲。

恒生和福彭一道回來。

他們兩個一個從宮裡出來,一個跟隨弘曆往富察家弔祭回宮,正好在西華門外路口遇到。

聽說平親王福晉回京,直接去了曹府,恒生沒嚇到,弘曆倒是下了一跳,連聲問是不是曹太夫人有恙。這些日子,他實在是被各種喪事聽得怕了。

恒生忙說沒有,這兩日還見過祖母,祖母身體安康,弘曆才放心。

福彭是弘曆的伴讀,兩人很是親近,恒生又是弘曆侍衛,弘曆很是給恒生面子,放了恒生的假,讓他們表兄弟一道回曹府。

進了屋子,福彭和恒生兩個給長輩請安。看了器宇軒昂的長子,曹佳氏眉眼間盡是慈愛,再看看濃眉大眼的恒生,曹佳氏也是歡喜的點頭不已。

恒生雖不是親侄子,卻是打小就養在曹家,曹佳氏也是管相熟的。雖比不上天佑天慧,也有幾分真心疼愛。

只是沒想到,恒生身世大白,封了郡王世子,搬出曹家,獨立門戶。

想到這裡,曹佳氏越發心疼,道:天可憐見,你父親,母親那般疼你,何曾讓你費過半點心,這一年來卻是要你支撐門戶,還得在宮裡當差,熬得瘦了難麼多。”

恒生抓了抓頭髮,憨笑道:姑母,侄兒沒瘦,分量重著呢,只是這兩年長了個子,看著沒有小時候胖了。

曹佳氏見他精神還好,道:“你打小就孝順,不為你自己,也要為你父親、母親多想吧。你好好的,他們才好;你要是不愛惜自己,紮的就是他們的心。幸好你雖搬出去了,卻還是在京裡,要不然你父母怎麼受得了?”

恒生到底才十五歲,聽得眼圈發紅,使勁的電郵:“姑母放心,侄兒定記得姑母教訓,好生愛惜自己,不敢讓父親、母親操心。”

這會兒功夫,初瑜已經得到了消息,曉得養子與福彭一道過來,趕緊從梧桐苑趕來。恒生心裡同曹府眾人再親,可身份所限,總要有所顧忌,若沒有設麼由頭,想要回來也不便宜。因此,除了天佑在宮裡當差,經常與恒生見面外,像曹顒與初瑜兩個,十天半月能見恒生一面就不錯。走到門外時,初瑜剛好聽到這一句,不禁也紅了眼眶。待她進來,福彭與恒生又請安一番。

這會兒功夫,李氏也醒了,眾人又轉到西屋說話。

看到大外孫與養孫都回來了,李氏很是歡喜,一手拉了一個,問了好幾句才放手。

過了一會兒,天佑與曹項相繼回來,得了消息,少不得又過來請安相見。長生與天寶叔侄兩個,也都下了學堂的。

東府四太太春華得了消息,也帶了幾個孩子來西府。

一時之間,滿滿一屋子人。

這邊剛說上話,平王府世子福晉,聽說婆母在這邊,又請小叔子帶著,趕過來服侍。

曹顒見亂糟糟的,大家也都見過禮,就問李氏與曹佳氏說了一聲,帶著兄弟子侄與外甥們去前院說話。

只有天南與天寶年紀還小,依舊留在蘭院。他們堂兄弟兩個年紀相仿,如今又同在府中,跟著西席啟蒙,最是親近。

小一輩中,在京的還剩下曹項庶子天陽,今年十一歲,隨著小叔叔長生在正白旗官學讀書。

曹顒幼弟長生比天佑小三歲,今年十三歲。

他的脾氣,溫柔樂觀,即便被父母兄嫂嬌慣,也沒有養成飛揚跋扈的性子。

“現下看著,七舅不像是大舅舅的兄弟,倒同宮裡的二十四叔有些相似。”福彭嘖嘖稱奇道。

他這麼一說,大家都望向長生。說起來,長生只比二十四阿哥大半歲,兩人高矮胖瘦差不多,再加上容貌有五分相似,是越看越像。

長生在淳王府見過二十四阿哥,只是因淳王府孫阿哥太多,都圍著二十四阿哥轉,

所以長生也沒往前湊合。聽了福彭的話,長生只是笑,沒有說什麼。

天佑和恒生確實邊看長生邊點頭,恒生說:“怨不得每次在宮裡看到二十四阿哥都覺得心生親近,還真的與七叔有幾分相似。

福靖則是看看長生,又使勁想二十四阿哥的模樣,他在王府阿哥,年紀又小,進宮的次數數的過來,對二十四阿哥實在沒什麼印象。

不過想著小舅舅還比自己小一歲,就覺得有些悲催。不過,看到上首坐著自己的大哥,他又平衡了。

大哥比自己大,想來對自己有這麼個小舅舅更悲催。

天佑點頭道:“早先沒留意,聽表哥這麼一說,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嘴裡這裡說著,天佑忍不住看了父親一眼。

曹顒長得也像李氏,可只見俊朗陽剛,不想長生那樣略帶陰柔。

天佑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心中慶倖不已。幸好父親的眉眼沒有跟小叔叔似的,要不然細眉細眼的,委實太娘氣了。

天佑不厚道地想到宮裡的弘曆與弘晝兄弟兩個,雖然長得都不難看,可少年細細高高地單薄身材,加上那樣一雙眉眼,若不是穿著皇子服,換做尋常衣服,委實叫人生不出敬畏來。

前邊這一頓接風宴,福彭吃得很歡快。

福彭因小時候就進宮養育的緣故,早年同舅舅這邊往來並不多,這兩年,隨著恒生入宮伴讀,表兄弟兩個做了同窗,往來倒是比過去多。

如今天佑這個正牌表弟也進了侍衛處,人家都是在經常打照顧的,共同話題多了起來。

內宅這邊,大家說說笑笑,吃的比前院更歡快。

歡快的時光,總是飛逝而過。

天色漸黑,曹佳氏也要回府了。

她到底捨不得天慧,帶了侄女一道回平王府了。

李氏也是奔六十的人了,鬧騰了大半天,早就有些乏了。

曹顒夫婦服侍李氏安置後,才一道回了梧桐苑。

想著曹佳氏對天慧疼愛的摸樣,初瑜既感激,又有些泛酸。

她對著鏡子放下頭髮,而後起身上炕,在丈夫身邊躺下,對曹顒道:“大姑奶奶……大姑奶奶為天慧奔波這一趟,顯然是將天慧疼到心尖上去了……老爺,萬一大姑奶奶想要帶天慧回威京可怎麼好?”

不怪她擔心,天慧今年已經十四,開始說親的時候,正要她多帶出去走走;盛京那邊,雖也住著一些宗室與官宦之家,可多是不受朝廷待見的破落人家。

因今兒親人團聚,曹顒心裡高興,多吃了幾盅,這會兒這有些上頭。

他揉著太陽穴,回道:“大姐疼天慧之心,不亞於你我,你能到得,大姐也會想到,不用擔心。”

初瑜沉默了一會兒,道:“大姐今兒走前,問我怎麼想的,說即放心不下旁人,又不願中表聯姻,為何沒想到恒生……老爺,老爺,我後悔了。恒生打小就疼愛天慧,要是他照顧天慧就好了……想著那般孝順懂事的恒生,要給旁人做女婿,我這心裡就難受……”

聞著妻子身上傳來的酒味兒,還有說話有些發硬的舌頭,曹顒不由失笑。

他坐起來,轉身望向妻子。

初瑜臉上紅撲撲的,雙眼迷離,果然有些醉了。

已過中秋,夜晚漸涼。

初瑜卻因吃酒發熱的緣故,將被子都撂到一旁。

曹顒給妻子拉好被子,輕輕的拍了拍,道:當娘的都這樣,等天佑有了媳婦,你心裡也會發酸的……恒生雖好,卻是同天慧一道長大,做了十幾年的親兄妹……要是咱們將天慧說給他,他會好生待天慧……可兄妹和夫妻不同,要是兩個孩子,心裡不快活怎麼辦……除了天慧是咱閨女,恒生也是咱們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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