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 一百、天使心，金屬貓

　人有兩面性，和我待人的寬厚不同，我對待自己和元素，是粗暴而強勢的——大師成航，晚年的回憶錄。

　那個半夜摸了進來的管理員看著成航大皺眉頭，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大略的看了下成航正在翻找的書籍類型。

　「呃。。。」成航不好意思的，這個傢伙不止一次的告誡過自己，可是自己好像經常的弄得一團糟？

　他趕緊爬起來，收拾起狼藉一片的書籍。

　「自古沒有一步成神的書籍，書籍是用來積累的，而積累是成功的惟一途徑。」管理員有意無意的說著，轉身離開了。

　對於累教累犯，累犯不改，像死個死魚頭撥下動下的成航，他也沒那麼多口水來責備了。平時他責備的僅僅是兩人，而且幾乎一樣的德行，那就是成航和里加。之所如此，是因為他身為『管理員』地位低下，但是責備成航和里加，人家不會生氣，別的不是老師就是貴族，老虎屁股摸不得！

　想著，管理員不禁啞然失笑，什麼時候『平易近人』也變成遭到欺負的理由了。。。

　成航收拾妥當的時候，隨手拿起一本火系法術類的書籍，正好，書頁是敝開了。他隨意看了看，入眼的全是些反覆拗口的字句。

　原本沒有什麼好奇怪的，正如一些既定的公式，由一階到七階，甚至是八階，魔法行會都給出了駕馭魔法元素的標準，那是︰咒語！

　成航不止一次的拿起過這類的書，卻基本一字沒看。他曾覺得，連元素都沒太弄明白，看這些東西有啥用處呢？這源於他腦袋裡的一個理論。字都不會寫的文盲，你和他提文章什麼的，有用處嗎？

　不過這一看似成立的理論，在成航隨意的兩眼看去之後，徹底被顛覆了！

　腦袋裡迅速的閃過一些奇特的東西。成航就地坐了下來，仔細地翻看這本公認的、幾乎是代表了火系魔法全類的書籍。

　一條條的咒語在他的眼睛裡面掠過，那些拗口繁複的東西，彷彿形成了一些特殊的符印，一個一個的落在他的腦袋深處。

　正如他感應魔法陣一樣的，每一個符印，似乎都代表了火元素的一些特性特徵，此時。成航的腦袋裡逐漸勾畫著一副火紅色的複雜形勢圖，越來越完善。

　許久之後，他懷著激動的心情合起了書本，閉上眼睛，嘴皮喃喃輕啟，那些繁複的咒語一字一字的漂浮而出。

　他等待著奇跡出現。

　「烈火構築宇宙之心。火焰的溫度衍生。。。不對。航抓抓頭，他媽的念錯了！

　他趕緊翻開，重新確認了一下那條相對簡單的一階法師火球的咒語。記熟之後，再念，這次絲毫無誤，當成航懷著忐忑心情睜開眼睛的時候，手裡握住了一團火光。雖然好像比奧利斯那個菜鳥的好不了多少，可是這樣的跨步，讓他太意外了。

　這一分心走神。火球消失了！

　成航對火元素的理解很深，感知豐厚，可是對於法術的操控，還是菜鳥階段。

　興奮過後，他迅速冷靜了下來，仔細的分析一番。不錯，誰說不認識字就不能有好的文章？他的記憶中適時的閃過一個老人，是外婆。

　外婆不識字，卻用一生的經歷總結出了很多家常的道理。現在的成航認為，外婆的許多道理述說，本身就是一篇非常好的文章，為什麼不可以反過來，先懂得文章，要寫的時候，再來識字？

　成航的執著在於不但要會，也想盡量的推敲出前因後果。

　他反覆的想過幾次，確認自己是領悟了。其實，咒語和魔法陣是一樣的，都是基於對元素的理解之上，只是表現的形勢不同。如果用在計算機的知識來說，不論她是圈圈或者叉叉，亦或者一個數字，其實僅僅是一條『命令』而已。。。

　計算機？成航甩了甩頭，心想，那個是什麼東東？為什麼會突然的想起來？

　不過不管是圈還是叉，既然要對元素下達命令，就必須懂得她們的語言，這就是溝通的重要性。而這其中的橋樑，就是感知力。

　成航四處尋找，終於找到了紙張和筆，最終整理出了以上觀點。

　對於為什麼自己先前幾次嘗試沒有效果，他也隱隱有了一些體會。這個問題，又要回到關於帝國兩大鑄造派系理論的問題上來了。

　就是關於達文大師的，駕馭金屬的理論。以及，里加大師和金屬做朋友，尋求金屬幫助的理論。這裡，成航的認為是，命令，也有兩種甚至是多種不同的表現形式。自己對拉姆拉的說話是『命令』，不過坦白說，拉姆拉可以不遵守，卻不會不遵守，這源於自己和他特殊的際遇，是好朋友，這就傾向了里加的理論。

　而另外一個典型派系的『達文理論』，則像是將軍對軍士下達的艱難命令，軍士不想遵守，卻不得不遵守。

　在鑄造上面，成航傾向於達文理論。火系理論，他則是傾向於達文的理論。成航的屬性更適合於駕馭，這就是到今天他才突破的原因。

　他花了一整個晚上的時間，翻閱了許多書籍，總算是將大部分心得以讀書筆記的形式記錄了下來，卻如同碎片，很多的東西並不連貫。正如成航的鑄造知識一般，還需要許多的東西去連貫，進而形成『成航體系』。

　黎明前，成航在彷彿垃圾場一樣的書堆裡睡熟了。

　那個睡醒了走來準備收拾成航留下的狼藉的管理員走來看了看，大皺的眉頭，很想把這個傢伙扔水塘裡去。

　跟著，他隨意的走動了一下，順手將成航那長達四五頁的凌亂筆記拿起觀看片刻，然後仰頭沉思，最終他沒有再收拾。隨手把幾張紙一扔，紙張飄揚著落下，蓋在成航的頭臉之上。

　管理員走的時候心想，圖書館只有這樣的人才能進來，算了。儘管這個傢伙是一個「書籍流氓」，也是可原諒的。。

　瑪麗迷迷糊糊的醒來，卻發現是抱著一個大枕頭，她坐起想了想，穿衣起身，走出了溫暖的房間，在狹窄又沉長的走道間徘徊著。她也不知道這是要幹什麼，反正。她很不高興就是了，老看著上來時候，成航指著介紹的一間房子的門看，那裡是成吉絲絲的房子。

　她覺得，那個高貴的老師女人出現後，成航問自己可以娶幾個妻子是有原因的。

　那個。會否很糟糕呢？瑪麗抓著頭髮，這麼想。

　「嗨。。。你早啊，瑪麗。」成吉絲絲出來便驚訝了。她是眼睛紅紅的，一晚沒有睡。始終尋思著藍可多會不會放下手裡的忙事前來這個邊陲？

　成吉絲絲相信成航的話，可以不要理由。如果沒有藍可多大法師的坐鎮，成航又該怎麼辦？怎麼解決面臨大劍士的威脅。如果藍可多來，一切會變得簡單起來，當然。她也擔心著，就算來了，又該怎麼面對那個令人尊敬、同時又好色猥瑣的大魔法師呢？

　成吉絲絲發呆的當口。瑪麗很詭異的伸頭看看那道沒有關的門。

　「呃。。。那個。。。」成吉絲絲很尷尬，問她︰「成航不在你房間裡嗎？」

　瑪麗點點頭，說道︰「成吉絲絲老師，他不在。」

　這麼說來，你你。。。你懷疑他在我房間裡？成吉絲絲很生氣的想著，卻也不好直問。她牽著瑪麗的手，往樓下去，一邊說道︰「走，我帶你找他去。」

　一個要澄清，一個是好奇，兩個美女殺氣騰騰的衝向了圖書館！

　面對一片狼藉的書叢中，成航顯得瘦弱的身體捲縮著。兩個MM的殺氣頓時無影無蹤了。

　成吉絲絲肅然起敬，不可否認，成航在她的觀念裡是個輕狂的『工作暴徒』，但正如她眼睛裡的成功人士往往都是一塌糊塗的一樣，藍可多大法師好色猥瑣，那個里加更誇張、甚至可以用有點智障來形容。相對來說，成航的缺點是最容易讓人接受的。想著，她偷偷看了瑪麗一眼，心思很怪。

　許久，成吉絲絲彎腰下去，伸手，準備做點什麼。

　「還是別打擾他了嘛。」瑪麗小聲說道，有心疼的感覺。

　「那麼。。。我們出去吧。」成吉絲絲帶頭走在前面。

　瑪麗不太想去，卻還是不得不把老師的話當作命令，乖乖的跟著出來了。

　天邊透出了朦朦的光亮，這個時候，學院池塘邊的空氣是非常清新的，不過氣溫狀況卻是堪憂。看起來，成吉絲絲比瑪麗更怕冷，瑪麗肉肉的，臉色紅紅的，看起來脂肪充足。而成吉絲絲的消瘦和屬性，使得她不喜歡「冷」。

　「你早晨在我的房間門口徘徊，好像有針對性？」成吉絲絲看著她，覺得有必要和這個小女生詳談一次。

　「我害怕。」瑪麗直接說道。

　「害怕？」成吉絲絲覺得很不可思議，又問︰「有什麼是可怕的？」

　「我家成航說，他想多娶幾個妻子。」瑪麗說道。

　「。。。」成吉絲絲不說話了。很明顯，那股隱隱約約的『不是敵意的敵意』，是有原因的了。沉默半响，她又問︰「他真這麼說？」

　「他問我可以娶四個妻子嗎？」瑪麗十分肯定的點著頭，「我沒有同意。他就減少到了三個。經過磋商，我同意他多娶兩個妻子。」

　「？」成吉絲絲實在困惑呀。

　「成吉絲絲老師，你說我是不是很過分吶？」瑪麗弱弱的問道。

　成吉絲絲使勁的甩了甩頭，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火氣，提高聲音對瑪麗說道︰「是那個傢伙實在過分了些。」她冷靜了下，又問︰「你怎麼就同意了呢？這是你想的嗎？」

　「我不太知道。」瑪麗仰頭望著逐漸顯露出來的朝陽，沒有顯示出吃醋特徵。她的目光是清澈的，一塵不染！

　「你。。。」成吉絲絲遲疑著，半响才又問︰「那麼既然是這樣，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既然你同意了，不論在法律上面或者是其他方面，他都有權利多娶妻子了？你也要有所準備才對。」她說著，也不禁惡意的猜測了一下，那個。。。成航打算娶誰呢？

　「我一點也不擔心他對我不好，我信任他。我家成航是個好人。」瑪麗說道。

　成吉絲絲點著頭，沒有說話，興許，這是那個傢伙的另外一個優點吧？

　瑪麗想了想又說道︰「我是個沒有屬性，連魔法學徒也不是的人，別人會看不起我的，我會被他的其他妻子欺負的。」

　成吉絲絲微微一楞，不置可否。聯想起來，她越來越明白成航在高雅課堂上的『暴徒』行徑了，的確，為這麼一個天使，適當的暴走那麼一會兒是神也不會怪罪的。

　「我答應過成航，要對你進行測試，可不重要了，對火系魔法而言，我可以給予你確定的答覆，你不會取得任何成就，甚至連入門也做不到。」許久，成吉絲絲這麼說。她覺得這樣說很殘忍，可是不代表隱瞞就是仁慈。

　「噢，知道了。。。」瑪麗很失望的點了點頭。

　「上次測試你的應該是魯克老師吧？」成吉絲絲又說道，「那不會錯了，他不是一個招人喜愛的人，可是不會用這樣的事來開玩笑。你的路不在這裡，相信我，你不屬於魔法學院。」成吉絲絲回復了那種與生俱來的淡然，說完後走開了。她素來不喜歡情緒波動，可是偏偏有兩個人，總會對她造成衝擊，是成航夫婦。

　瑪麗不怕冷，坐到水邊的草地上，從懷裡拿出格爾為她製作的一隻手掌大的『金屬貓』把玩著，暫時的忘記了許多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