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死地

　　隨便交代了一番，成航丟下兩人走了。

　　他認為把拉姆拉留在這裡讓希拉折磨就成，至於過程，成航一點也不關心，估計拉姆拉會痛不欲生的。

　　踏著夜幕重新回到店舖來，花了一番功夫之後，總算是提煉出了足夠鑄造用的新元素。一切準備妥當之後，他發起了對二級段合金雙手劍的衝擊。

　　這其中的壓力非常大，新和鐵的結合本來存在一定的困難，同時，兩種元素的形態結構變化也非常快。

　　成航滿頭大汗，拚命的揮動著鐵錘，一下接一下，集中全部的心神，傾軋在火紅的兩種元素上面。

　　火星四濺，熱浪襲人！

　　不過每一錘下去，成航能夠感覺到所打造的部分，兩種元素相互貼合，密不可分，那是一種藝術，是完美無缺的貼合。這次支撐他堅持下去的動力。

　　終於，新和鐵結合在了一起，劍身逐漸黯淡，隨著溫度下降，它們的結構形態被鎖定，在也不可分開——成功了！

　　「噗——」成航根本來不及高興，胸口傳來一陣極度噁心的感覺。他口一張，不禁噴出口血，嫣紅的血落在劍刃上之後，帶起了最後「嗤嗤」的響聲。

　　完美的雙手劍上出現了一道詭異的暗紅，永久的留在上面，成航的血！

　　他腳下發軟，再也站立不穩，倒在了熾熱的地上，頭暈目眩。腦袋裡，也隱隱的閃過格爾生前的氣色，不錯，格爾就是太拚命了，僅僅只是拖著病體活到了五十多歲。

　　喘息了好一陣子，他勉力的站起身來，還是感覺到暈眩。成航明白，心神幾乎被這把劍給抽空了，這不但是自己的心，還是血。

　　心血一詞，目前在成航心裡的解釋發生了些改變！

　　他不禁再次想到，格爾曾經提到過的那個禁級鍛造大師，是不是被神懲罰成航不敢肯定，不過有一點他現在明白了，即便就是神不懲罰，那個禁級大師也會死，因為他是神器的祭品！

　　成航最後的念頭：看來自己的精神感知能力一點不多，相反，太少了，少得可憐。。。

　　他竟是在火爐旁邊睡著了，熾熱的地上和空氣中的熱量彷彿在關門後找到了宣洩的地方，逐漸的向成航的身體上襲來，不死不休！

　　熱量越來越多，成航的臉逐漸變成了紅色，而且越來越深。

　　空氣中的氧份逐漸被爐火燃燒耗盡，氧氣越來越稀薄。

　　成航的臉龐變成了紫色，可是，他依然睡得很安慰。

　　處於無意識的睡夢當中，他的身體開始在地上捲曲移動，再次形成了那個「圓圈」，腰往後彎曲，手抓住了腳，彷彿一條咬住了自己尾巴的蛇一般。

　　據說，蛇吞尾巴是瑜伽柔術千年不解的秘密！

　　空氣中的養分終於耗盡，成航的臉色逐漸開始趨於平靜，在柔術自然發生的被動之下，他的身體耗費減少到了恐怖的地步，使得他在這熾熱的「死亡之地」中，他活了下來。

　　置之死地！

　　清早。

　　成航醒來的時候彷彿置身絕境，這次不同的是，如果是在水裡醒來，他腳一瞪就解脫了，可是現在，他猛的一伸腳，不但沒有解脫，相反，身體向後梭動，把腦袋砸到了依然還溫熱著的爐子底部，疼得他想再次撞牆，尋求解脫。

　　他憋得臉紅脖子粗，張口猛吸氣，卻已經沒有了哪怕一絲的氧氣，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幾秒，死命的衝向外間的木門。

　　成航決定拚命，腦袋裡閃過一些片段，某個人物咬牙衝向門，然後唏哩嘩啦的闖破了門，最後得救了。

　　碰——

　　成航顯得細弱的身體撞在結實的木板上，卻是被彈了回來，他眼冒金星，不禁想：「完蛋了，這次是徹底完蛋了！」

　　此時天不亮，剛好走到店舖的拉姆拉看到門閃了一下，他大聲叫道：「小偷！」

　　「唏哩嘩啦——」這回倒是驚天動地，木片飛舞，拉姆拉如山一般的身體破門而入。

　　清晨的空氣大量湧進，成航感覺那魔鬼捏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正在鬆開，再鬆開，然後逐漸的撤離了！

　　「成航老闆，你在幹什麼？」拉姆拉將他由地上扶起來。

　　「昨天太累了，暈倒在這裡。」成航也懶得多解釋。

　　拉姆拉看看有一把新打造的劍，也不奇怪，他明白老闆昨晚一定辛苦到很晚。他說：「成航老闆，昨晚我比你還苦呢。」

　　「哈哈。。。」

　　緩過氣來的成航笑得要死，想必大塊頭一定被希拉弄得死去活來的。隨即他正色說道：「拉姆拉，沒有人能夠隨便成功，這是格爾留下的話。」

　　拉姆拉似懂非懂，卻不去懷疑成航的話，當即點頭。

　　成航環目看看這間熟悉的屋子，此時說這話似乎更具感慨情緒，他知道，自己的一腳剛剛踏在了鬼門關。

　　看看天色很暗，他坐下來休息，讓拉姆加工新的合金劍。

　　原本成航以為自己一定會很累，不過奇怪的是，一點也不累。相反，在吸足了氧氣之後，精神異常的飽滿。看著拉姆拉拿在手裡的劍，似乎更親切了，比平時多了些什麼？

　　成航仔細看，劍刃上有一灣暗紅色的印記，他不陌生，那是自己的血，不過引起他注意的是，那個印記的籠罩之下，內中的鐵和新元素再次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他仔細看，卻又把握不到變化到底在哪裡？是好，還是壞？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昨天自己沒有發現這些，不是沒有看見，而是沒有感覺到。

　　學無止盡這個詞在他腦袋裡閃過，原本以為自己對鐵的理解已經到了盡頭，原來，盡頭依然可以百尺竿頭再進一步。

　　天色逐漸大明，拉姆拉的加工接近了尾聲。坐在閒聊當中，成航沖拉姆拉的口裡聽到了一個信息：希拉今早要上路了。

　　成航當即跳了起來，接過拉姆拉手裡的劍，親自擺弄著銼刀等等工具，飛快弄好之後，他拿著劍衝出門，跑在青石道路上，越跑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