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問候

　去銀樓取過錢之後，成航快速來到米連家裡。

　　此時天色完全大亮，一個穿得十分樸實的四十多歲的男人和米連吻別後，背著沉重的包裹走出門來。他很客氣，親切的和成航打招呼：「嗨，你早，瑪麗昨晚沒有回來，等會讓米連去找，我得趕到自由市場去，晚了賣不上好價錢。。。」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看來，他們家的確不好過？

　　成航這麼想著，原本準備好了的『惡意問候語』當即收了起來。

　　「瑪麗昨晚和我在一起，不想吵醒你們，所以沒通知，你別罵她。」他對米連這麼說。

　　看米連臉色不對，成航又說：「她是我未婚妻。」

　　「奧。。。」米連點了點頭，臉色這才好了些，「學校交過幾次錢，你去告訴老格爾。。。」

　　「格爾已經死了。」成航打斷她，然後將足足二十個金幣交到她手裡，又說道：「你別把這個消息告訴瑪麗，保證她完成學業，錢你也不用擔心，我每月可以掙到一百個金幣，我可以養活瑪麗。」

　　「死了。。。」米連顯得很震驚，久久不說一句話。想到十幾年的時間裡，從來沒有給過格爾好臉嘴，她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喃喃說：「我連葬禮也沒有去參加？」

　　「他欠瑪麗她媽媽的已經償還了，你對待瑪麗好點。」成航說完，轉身離開了。

　　跑到了自由市場轉悠了一陣子，在門口，見到了鎮裡來的那輛馬車如約的等待著。

　　成航按照拉姆拉說的地方去還了錢，然後買了材料，今天可謂是大放血，剛剛到賬的二百二十個金幣，經過折騰後，只剩下了一百五金。

　　最後，他依然繞到第一次的那個賊頭賊鬧的年輕人攤子前，這裡依舊擺放了一堆新礦。

　　「嗨，克裡斯塔。」成航說道，「你還記得我嗎？」

　　「當然記得，我見過的東西是不會忘記的，永遠也不會。你是拉姆拉的老闆，對嗎？」克裡斯塔除了樣子瘦小，並且顯得有點猥瑣為，人還是很客氣的。

　　成航點著頭，環目看看周圍，奇怪的是，原本只有克裡斯塔的攤子前有「新礦」，不過現在，好多的攤位前都有了。

　　克裡斯塔的臉色也很不好，「我可是一直和你做生意的，價格公道。」他擔心的看著旁邊，希望別叫那些傢伙把自己的生意給搶走了。

　　「我知道。」成航沉吟著問：「可是我很奇怪，為什麼會突然多起來呢？」

　　克裡斯塔湊過一些，小聲說道：「這些傢伙眼紅，看我去撿來的都能賣，他們也去搶著撿，就是為了這個，市場裡還打了好幾次架呢？」他說著，拉開破舊的衣服，讓成航能清晰的看到他胸脯上的淤血。

　　成航心想，這個傢伙一定被那些大塊頭揍得一頭大包了，真是可憐！

　　「另外，我還想問，最近有人買這種礦石嗎？」成航問道。

　　「有過一個，在拉姆拉經常來買後，有個不像是個鐵匠的傢伙來付了我一個銀幣。」他說，「但是他只拿走了一塊礦石。」

　　「那就是說，拿回去研究了？」成航喃喃說，「之後呢？」

　　『「後面就再也沒有來了，可能是他覺得沒有用處。」克裡斯塔說。

　　看成航在發呆，克裡斯塔又問：「成航老闆，這些礦石還要嗎？」他斜眼瞅瞅兩邊，又補充道：「我還可以再便宜一點，你就給我八個銅幣好了？」

　　「哦。。。」成航回過神來，當即搖頭，「不用，你也怪辛苦的，這次我付給你兩個銀幣。」

　　「那麼，那麼。。。」克裡斯塔顯得很激動，「真是太謝謝成航老闆了。」

　　付過錢，等待馬車主人和克裡斯塔將礦石搬上的當口，成航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靈感，想到了一個奇怪的問題：原本沒有人要的東西，自己經常來買，克裡斯塔也經常賣，只要撿的人一多，必然引起市政廳那般傢伙的重視，一但他們派人將礦產把守，要金錢交易的話，自己可得多付出很大一筆的開支。

　　做鐵匠做了很久，成航有一點倒是不陌生。亞齊境內一切的礦產歸皇家所有，要開採必須有市級城市發放的許可證，而且還要交稅，並且，只有開採權。

　　他把克裡斯塔叫過來，遞給兩個金幣，克裡斯塔不禁兩眼冒光！

　　「克裡斯塔，你把這些錢用來請馬車，然後請兩個幫手。」成航說，「盡快運送滿滿的一車礦石到我那裡，然後，我還會付給你兩個金幣的報酬。只是不知道，你值得信任嗎？」

　　克裡斯塔大拍著胸脯說道：「成航老闆放心，我拿著錢跑了，不過就是賺到兩個金幣，把這些錢用來運送，耽擱一天，我也是賺兩個金幣。而且不用擔心坐牢，我不是傻瓜。」

　　「嗯嗯，那就好。」成航點頭離開，心想，這麼看來，倒是我傻瓜了？

　　馬車回到鎮子裡的時候，已經天色完全黑了下來。

　　成航把拉姆拉找來，搞定了一切體力活後，拉姆拉又回去了。對此，成航覺得怪不好意思的，心想，自己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奸商！或許業務做到這一步，要再請一個工人才行，只是暫時沒有好的人選，他只想找能夠信任的人，成航很不喜歡面對著陌生或者心煩的人。

　　有兩天沒有鍛煉感知能力，他彷彿心中有塊鉛，老也不踏實。雖然明知道用處不大，還是不惜成本的把爐子燃燒起來，將店門嚴實的關起。躺在逐漸熱了起來的地板上，身子圈起，進入了他自認為的「天人合一」境地。

　　夜幕在不停的轉動，暗暗的雲層變化收縮，星落星出，天邊逐漸的透出曙光。

　　成航的臉色如初，依然安詳，時間已經過了極限，可是他還沒有閉氣的感覺。不論如何，在身體各機能的調配中，他又取得了進步，能夠堅持的時間更長了。

　　拉姆拉也早就不奇怪成航了，後面的這些日子，他基本都不叫老闆起來了，只是打開門，然後做自己的事情。他覺得成航老闆恐怕是冷了，既然這樣，就讓老闆在爐子旁邊多睡一會兒，等太陽出來再說。

　　所以，基本上成航都是自己醒來的，而醒來後也總是精力充沛，就像今天一樣。

　　只是感知的提升依然微不可察，反覆的驗證說明，的確是遇到了瓶頸，除非有新的方法突破，不然再練也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