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不知柴米貴

　回到店舖裡，拉姆拉依然如舊的勤勞工作著。成航想了想，也該是進城一趟的時候了，好久沒見瑪麗，十分的想念，也應該去和保羅商談一下二級段的兵器賣買問題。他看著一把也沒有賣出去的許多二級段劍如是想。

　　「拉姆拉，一級段劍是你每個星期都送去的。以後我決定不打一級段兵器了。」成航說，「明天我自己去一趟，和保羅商談二級段的事，你休息一下，這兩天不用來了。」

　　「是啊，成航老闆。」他說，「一個月來你只是出了二十把一級劍，其他有四十把二級劍一直壓著，材料耗費了不少，再不賣，我們的錢就撐不住多久了。」

　　成航嚇了一跳，再次仔細看看鋪天蓋地的加工好了的二級劍？

　　他每天只知道打造，然後修煉，再就是思考突破的方法，全然不知道已經有那麼多劍了？看來這些劍一出手，等於是發了一筆不小的財。

　　他大概問了問，存折上只剩下了六個銀幣，另外，據拉姆拉說，如今還欠下了阿克蘇城市場裡一個老頭的十四個金幣的材料費。好在拉姆拉實在的性格很讓人放心，他一直都在那個老頭那裡買鐵，在很大程度上照顧了生意，所以人家允許他拖欠一些時候。

　　成航心想，真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啊。。。

　　第二天早晨，天不亮成航就出門了。

　　他沒有拉姆拉的本領，可以背著幾百公斤的劍去坐馬車，只得專門的從鎮子裡僱傭了一輛小馬車，車費還是欠著人家的，好在是鎮子里拉姆拉母親的熟人，人家也不計較。

　　踏著黎明前的黑暗，小馬車朝著阿克蘇城趕去。

　　成航堅持不要拉姆拉跟來的，不過在山路上顛簸的時候，他還真有點心虛，這麼一大堆東西值不少錢，可別又被打劫就大大的不妙了。

　　不過很顯然，成航是一個折磨不死也嚇不死的傢伙，他想了沒一會兒，竟然撲在冰冷的劍刃上睡熟了，留下那個趕馬車的老頭獨自一人提心吊膽的。

　　一路平安，不過只有兩匹馬的小車比平時的四馬大車慢了些，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阿克蘇城那後事陳舊的青石城牆才遠遠在望。

　　他們恰好趕上了關城門的時間，老頭花費了一個銀幣賄賂軍士長，才得以順利進城，不然就真如成航現在的狀態了，必須在城門口睡覺。

　　踢踏，踢踏——

　　馬車上石板路後全然不同的馬蹄聲讓成航醒了過來，他揉揉眼睛問道：「到了嗎？真快啊。」

　　那個馬車主人說：「進城花了一個銀幣，你要還給我。」

　　「那不行，我又沒有叫你賄賂，不幹。」成航問明原因之後大搖其頭。

　　「要不我們就得在城外睡覺了。」那個老頭嘮嘮叨叨的說道。他心想，成航承諾給的車費也不低，要是真的要賴賬，也只好由著這個傢伙了。

　　「哼。」成航還是不答應，很固執的說道：「那更好了，進來睡覺不是還得花旅館費嗎？」

　　那個老頭差點沒有從車上摔了下去！

　　未到艾維兵器行，道路旁邊一輛華麗的箱式馬車超過了他們，由窗口中，透出一個人的頭來，那人看著成航兩人馬車上的兵器不禁楞了一楞，當即吩咐車伕把成航兩人攔截下來。

　　那輛馬車當中走出一個老頭，來到成航馬車前觀望，看著眾多的二級段兵器他不禁發起呆來。

　　成航記心非常好，記得這個老頭，是艾維兵器號對面的那家大店裡的老闆，上次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那個老傢伙。

　　老頭看了一會兒，然後看著成航說：「我覺得你有點面熟？」

　　「你有什麼事嗎？」成航不理會這個傢伙。在他理解，這老頭一天要見多少人，上次正眼都沒有看自己，怎麼可能面熟，真是個虛偽的傢伙！

　　「就是覺得好奇。」老頭一邊拿起把劍仔細觀看，隨口問道：「這些劍是你出的嗎？你是要賣嗎？」

　　「要賣。」成航說。

　　老頭一邊依次的看著劍，一把接著一把，彷彿認定了這些就是他的東西，不過，他每看一把，臉色就變化一分，多看一把，就沉重一分，當他全部看完的時候，放下最後一把劍的手也不禁微微顫抖著，雖然他極力的掩飾著，可還是叫成航看到了。

　　「這些劍你哪來的？」老頭問。

　　「這個不關你的事，我要走了。」成航吩咐馬車走。

　　「等等。」老頭提高了聲音，「我有理由懷疑這些劍的來路不正當，你一個年輕人不可能打造這些劍，我需要叫治安司的人來查看？」

　　「你就叫嘛。」成航淡淡的看著他。

　　如此老頭倒是一楞，看對方一個窮人的樣子，既然這樣嚇不到，那麼或許金錢可以誘惑，他當即說：「我是雅蘭行省最大的兵器行主人，你是鐵匠，你應該知道『雅蘭兵器號』？」

　　「不好意思，沒有聽說過。」成航惡狠狠的搖頭著。

　　「你！」老頭咬了咬牙齒，隨即又壓低了聲音，「或許我們可以談談，你知道，識貨的人不多，其他地方最多是購買你的劍，數量不會大。我願意和你在許多的方面協商？」

　　「你說的不錯，識貨的人的確不多。」成航冷笑，「不過不只你一個，保羅也不差。」

　　「保羅。。。」老頭的眉頭皺了皺，話也不說的轉身走了。

　　看著他的馬車逐漸走遠，消失於街頭。成航甩了甩頭，吩咐馬車走的同時，他一邊也陷入了思索。

　　他並不是奇怪老頭的行為，作為一個商人，老頭見到有利可圖而打主意，是他的本質。成航奇怪的是自己的態度，是不是火氣太大了？這好像不是自己的風格才對？

　　想到最近也因為一些小事，把拉姆拉罵過幾次，成航不禁有冷汗淋漓的感覺，整個背脊涼颼颼的，難道自己「入魔」了？

　　「到了。」馬車在老頭的驅趕下，來到了成航指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