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山崩地裂

　自北往西行，綿綿大山，陰山山脈之後，賀蘭山橫跨天際。望著綿綿賀蘭山，水若寒與林曉儀兩人內心感慨，林曉儀不由得想起南宋岳飛之詞句，輕輕念叨著道：「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水若寒轉頭看向她，微微一笑，道：「岳飛是英雄，但他不該如此聽話的。」

　林曉儀聽了，想了想，道：「為什麼？」

　水若寒道：「當時他手中緊握南宋絕大部分兵權，想要收拾舊山河，的確不難，但明知道回去得死，還一定要回去呢？或者世人都說他是忠心，但愚忠未免就是好事情。」

　林曉儀搖頭道：「岳飛是大英雄，你不應該這樣說他的。」

　水若寒苦笑道：「握並非說他，也沒資格說他。他是英雄，但在我眼中，卻並不是最成功的英雄。」

　林曉儀聽了，突然問道：「那在你眼中，誰才是最成功的英雄？」

　水若寒想了想，突然歎氣道：「我也不知道，但岳飛卻不是，他只能讓我為他感到遺憾。」

　「遺憾？」

　「不錯，他應該自己當帝王的，趙匡胤都可以，他為什麼就不懂了？」

　林曉儀聽了，嘴角一撇，道：「你就這種思想啊，如果都像你這樣想，那中國古代不全都是些亂臣賊子了？」

　水若寒點頭道：「不錯，亂臣賊子。其實誰是臣，誰是君？成者為王敗者寇！當年他若是舉兵反叛，學學趙匡胤來個黃袍加身，做了皇帝之後，收拾舊山河。創建一個無敵強國，上千年之後，又有誰會去說他？或許歷史書上，他便是那千古第一君王了。」

　林曉儀聽了，仔細一想，也感覺很有道理，但自己心中卻總覺得如果岳飛這樣的話，他就不是岳飛了。

　避開這個話題，望著綿綿大山，林曉儀道：「現在就下了車，我們還得走多久啊？你不是說去祁連山的嗎？怎麼剛到賀蘭山就下車了？」似乎是想到有可能要從這裡走到祁連山去，她心中很是害怕。

　那麼遠的山路，不走個幾十天能走的到麼？只怕還沒走到那邊，累都已經累死在路上了。

　水若寒見她臉上露出擔憂神色，心下一笑，道：「你放心，這裡已經是賀蘭山西南方，再過去一百多里，就到了祁連山。」

　「一百多里？」林曉儀差點暈到在地上。

　水若寒無奈的聳聳肩，道：「我也沒辦法，從這裡到我師父住的那裡，基本上沒有什麼正規的道路，別說是車，就算是人，也很少有人走的到那裡去。」

　林曉儀聽了，不由得道：「那我，我怎麼過去？」

　水若寒道：「我提這麼大個箱子，難道還要將你也提著不成？」

　林曉儀聽了臉一紅，嗔道：「誰要你提了？」說著，便向前面走去。但還沒走出幾步，就聽水若寒道：「大小姐，向你那邊走，只怕得繞地球轉個圈了才能到。」

　林曉儀聽得臉一紅，道：「你知道路還不先走？故意看人家笑話。我就是想繞地球轉上一圈怎麼了？」

　水若寒見她發嗔，馬上住口不語。這兩天來，兩人一路相伴，感覺熟了很多，也經常開著玩笑，今天終於到達著賀蘭山下，林曉儀聽水若寒說還有一百里的山路要走，心中已經有些後怕了。

　但她從小做事便有始有終，而且前方還有自己無限的希望，她又怎麼會放棄？水若寒一手提著那口大箱子，另一手分開山路兩旁雜草或者荊刺，讓身後是林曉儀盡量避免被這些東西沾上。他腳步穩健，此刻在山路上走來，卻絲毫不見有殘缺的痕跡。林曉儀走在他身後，開始還沒注意，到後來無意間發覺前面的水若寒走路竟然這麼穩健，心下大是好奇，但卻沒有去問，怕問著了他的傷處。

　二人一前一後，在水若寒的照顧下，林曉儀雖然走的腿腳有些酸疼了，但臉上身上卻完好無損。大約走了十五里路，林曉儀終於受不了了，叫道：「我們歇息一會吧，我雙腿都快酸死了。真的走不動了。」

　水若寒聽了，轉過身來，只見她額頭上已經滲出粒粒細汗，髮絲深處，也有很多被汗水所濕潤。水若寒見了心中也是一陣不忍，忙停下腳步，找了個大石塊，將箱子放在上面，自己也另外找了個稍微乾淨點的石塊坐下，道：「你累了就休息會吧，反正也不急在一時，只是到了晚上，這大山中野獸到是不少，蛇蟲等物橫行，我也不敢保證它們就不傷了你。」

　林曉儀聽了，臉上露出害怕神色，道：「真的嗎？」

　水若寒點點頭，嚴肅的道：「我當然不會騙你了。」

　林曉儀聽了有些急了，道：「那那怎麼辦？」

　她畢竟是個女孩子，對這些東西天生就有著莫名的害怕。水若寒嘴角微微一笑，道：「現在時間還早，也才兩點多點，如果在努力點，晚上應該可以敢到吧。」

　林曉儀聽了，似乎來了興致，但突然又洩了氣，因為她突然想到前面還有八十多里路。山路本來就難走，這麼遠的道路，她還從來沒有走過。心中正擔心著，突然感覺腳下一陣晃動，她一個站立不穩，身子一下子倒向了水若寒。

　水若寒也感覺足下大地一陣晃動，他畢竟足下根基很穩，見林曉儀倒了過來，連忙伸出雙手，將她接住。入手隔著她那薄薄衣服，感覺她皮膚如此柔嫩，心中突然想起流連那美麗的胴體來。

　便是他思緒亂飛的這一瞬間，突然又是一陣晃動傳來。即使他足下馬步穩健，也差點摔倒在地。

　「怎麼了？」林曉儀慌亂之間，緊緊抱著水若寒，抓著他衣服就像是抓著一根救命草一般，怎麼也不放開。

　感覺到她對自己的倚賴，水若寒豪氣頓生。也不知道為什麼，雙手一緊，將她摟在懷裡。還沒回答，便感覺一陣地動山搖。突然一陣奇怪的聲音傳來。

　水若寒雙眼閃電般從四周掃視而過，突然臉色大變，望著左邊數百米遠處那山坡頓時瞧得癡了。原來那山坡突然像是受到什麼巨大的力量一般，從中間硬生生被撕裂開來，其中一邊突然轟隆一聲，凹陷了下去，塵土飛揚之即，卻見另外一邊猛然箭一般拔地沖天而起，那斷裂的邊緣沙石飛揚，大塊大塊的石頭從上面嘩然落下，滾出老遠。

　林曉儀被水若寒這麼抱著，在水若寒轉身過去的時候，也看到了如此驚人的一幕。兩人都看的呆了。

　突然足下又是一陣晃動，水若寒大驚，感覺足下一股巨大的力量要將自己向空中彈出一樣，頓時想起剛剛所見的那恐怖景象。心中吃驚的同時，雙足猛力一瞪，抱著林曉儀突然騰空而起，向著另外一邊落去。

　空中，林曉儀駭然的看著水若寒，她只覺得耳邊風聲呼嘯，斷山碎石，山林叫囂的同時，自己被水若寒抱在空中，竟然飛了起來，這，這難道是做夢麼Ｄ中想這樣想著，舉目向下望去，頓時嚇的面無人色。

　只見水若寒果真將自己抱著飛了起來，但兩人落去的那塊空地，突然間卻向下面凹陷下去數百米之深，兩人這樣落將下去，無異於落下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