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對峙

　該死，維克多低聲罵道。這只野牛顯然沒有直著向他沖來，畢竟他的偽裝還是很成功的。野牛只是本能的向這里沖。但也使得身前的用于阻擋的兩棵樹成了擺設，他隨時都有可能被這只1500多磅的野牛從身上他踏過的危險，現在必須爬到樹上去。

　　他掙扎的半跪了起來，用力的捶打著僵硬的膝蓋，加速血液流動。但這也給了野牛的發泄的目標，它越來越近了，維克多已能感覺到它呼出的熱氣。

　　“邦”弓弦聲響起，馬克終于出手了，就在野牛繞過那兩棵樹的一瞬間出手了。

　　這只弩箭狠狠的鑽入野牛的脖頸上，沖擊力把牛頭帶向一邊，箭支帶著牛頸釘在旁邊的樹上。而野牛巨大的慣性，使得它的後半身騰空而起越過前身一個踉蹌翻倒在地，翻到的龐大身軀在地上滑行，帶起了野草、碎石和泥土。然後把半跪著的維克多撞飛了出去。

　　“維克多”老約翰和馬克不約而同的大喊。馬克拔出匕首去割綁在身上的皮帶，老約翰則抓起騎士劍向樹下爬去。

　　“干的真他媽漂亮，馬克。”被撞飛的維克多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手腳並用的向身後的樹跑去，一邊跑還一邊贊賞著馬克有如神助的一箭。

　　“呼，安全了，差點又要去重生了。”坐在樹杈上的維克多大口的喘著氣，心有余悸的想到。

　　老約翰和馬克也停下了動作，放下了提著的心。現在離成功只是時間問題了。輕松和喜悅的表情出現在大家的臉上。

　　這時野牛也掙脫了釘在脖頸上的箭，卻已找不到發泄的目標，茫然的站在那里。

　　維克多剛想抓起掛在旁邊的弓箭給他增加一些傷口時，這只將近1噸的森林野牛後腿一軟坐在了地上。它奮力的想站起來，卻都沒成功，前肢也開始發軟。突然，它伸直了脖子“哞”的慘呼一聲，並噴出了大量的血霧，接著在一聲巨響聲中躺倒在地，驚起了樹上的不少鳥雀。野牛四肢一陣劃動後就再也不動彈了。

　　“歐……”三人大聲地歡呼著，發泄著心里的緊張和激動。他們沖到野牛旁擁抱在一起，維克多和馬克更是流下了眼淚。

　　“干的好，馬克。”

　　“你才是最棒的。”

　　老約翰擁住兩個少年“你們都是好樣的。”

　　對著野牛的尸體，三人卻發起愁來。太大了，也太重了。

　　“分開來運出去吧。”維克多提議到。

　　“不行。”馬克和老約翰都搖頭拒絕。是啊這只龐大的整牛會使明天的夏至節變得瘋狂。

　　“你們在這等著，我去村里找人。”老約翰自告奮勇的說道。

　　而埋伏了一天，全身虛脫的兩個小獵人也沒有反對，畢竟能把整牛運回去是最好不過了。

　　一陣嘈雜聲把靠在牛背上睡著的二人驚醒。只見不遠處一群人向這里走來，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是蒂芬妮和安東尼大叔，隨後村長，老約翰，村民們。他倆站起身向著他們揮手。當眾人看到小山般的野牛，和旁邊不成比例的兩個小獵人時，先是張大了嘴，接著瘋狂的歡呼起來。

　　蒂芬妮看著維克多凌亂的滿是雜草的頭發，沾滿塵土的衣服，有些紅腫的小腿時哭了起來，她緊緊地抱住維克多，嘴里語無倫次的嘮叨著“你怎麼可以干這麼危險的事，……”

　　安東尼大叔走了過來安慰道“別哭了蒂芬妮，我相信維克多不是一個魯莽的孩子。”說完拍了拍馬克和維克多的肩“孩子們，我為你們感到驕傲。”

　　“我也為你們感到驕傲，你們是全村人的驕傲”村長巴里爺爺過來說到。

　　听到大人們的表揚，馬克羞紅了臉，而維克多則滿臉不在乎的說“村長爺爺，任務我們已經全部完成了，這只森林野牛就算我和馬克送給村里的了，不要大家的報酬。”他知道就算要，把村子買了也賣不起。

　　蒂芬妮含著淚給了馬克一個贊賞的眼神。“是的，村長你就接受他們的一番好意吧。”

　　“這怎麼行，這可是他倆冒著生命危險打到的。”

　　“哈哈，巴里大叔你就不要推辭了，現在還是考慮怎麼把它弄回去吧。”安東尼大叔笑著說。

　　“那好吧，謝謝你們，維克多，馬克”

　　當村長宣布了這個好消息後。村民們又是一陣歡呼。

　　在夕陽西下之前，斯若村的男人們才把這頭已綁滿了繩索，插滿了挑擔的野牛抬回了村。

　　婦女和孩子們都到村口來迎接他們，在驚嘆野牛的龐大同時更加佩服維克多和馬克的技藝和勇氣。孩子們圍著野牛打著轉轉，嘴里大聲喊著“維克多，馬克，維克多，馬克……”。

　　野牛被放置在村中的廣場上，這也是明天晚會的會場。人們圍在旁邊久久沒有散去。他們大聲的談笑著，不時傳出“維克多好樣的”“馬克真棒”的話語。

　　維克多則已在收集制作牛頭標本的材料了。

　　第二天維克多一家起的很早，維克多穿起嶄新的短袖棉布襯衣，蒂芬妮正在揉著面團，制作夏至節特有的點心夏至蔥花餅。

　　老約翰也打扮一新的走下閣樓。繡著花邊的白色棉布襯衣，緊身的黑色馬褲，咖色的長筒馬靴，使他看上去年輕了不少。而發梢有些微卷的金色披肩長發被他梳理的一絲不苟，臉頰、下巴上的胡茬也清理的干淨，兩撇末端卷起的小胡子在嘴唇上方栩栩動人。

　　“噢，我們家什麼時候來了個貴族老爺？”維克多怪叫到。

　　“約翰先生早啊，您這樣看起來好像年輕了幾十歲。”蒂芬妮禮貌的打著招呼。

　　“早啊小維克多，蒂芬妮你的這句贊美使得今天的早餐變得不那麼重要了。”老約翰優雅的彎腰致意道。

　　“那太好了，今天的一頓早飯被省下了。”維克多接著就被蒂芬妮敲了一記腦袋。

　　“哦，早飯不重要並不代表我不吃。”老約翰的解釋讓大家都笑了起來。

　　這時村中的廣場方向傳來了嘈雜聲，。

　　“不會吧，昨天就圍著野牛鬧了一晚，今天一大早又開始了？干脆就從現在開始篝火晚會吧。”維克多說道。

　　“好像發生了什麼事？”側耳細听的老約翰皺起眉頭說道。

　　“不可能是牛被偷了吧？”維克多說笑道，那麼大的一頭牛可不是幾個人能偷走的。但他還是緊張的出門向廣場跑去。

　　廣場上站著兩撥人，馬克，安東尼大叔和村長爺爺領著村民站在野牛前面。和他們對峙的一撥人中赫然有著一位騎在馬上的騎士大人，他只穿著簡單的胸甲和小腿甲，一身便衣打扮。

　　“我再說一遍，我是伯林頓伯爵大人的騎士，大人听說這里打到了森林野牛，便派我過來購買，用于今晚的夏至節晚會。”他有些不耐煩了。

　　“不賣”馬克倔強的回到，而村民們也是一陣不滿的騷動。

　　“別忘了，這里是伯爵大人的領地，這里的一切都是屬于伯爵大人的。”人們沉默了下來，他說的畢竟是事實。

　　看到村民的態度的轉變，騎士大人又說道“現在，大人提出購買就是對勇敢獵人的獎勵。大人會為這只野牛付3000金布利。”

　　“哇”村民一陣喧嘩。

　　“天哪，3000金布利，夠一家人吃一輩子還有節余了。”

　　“是啊，3000金布利可以買100畝的良田了。”

　　大家議論紛紛。

　　而馬克听見村民的議論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左顧右盼。

　　安東尼大叔拍了拍馬克的肩，給他安慰。其實連安東尼和巴里村長也不知如何是好。雖然他們不是伯爵的農奴，但作為一般的領民，領主的命令也是不可抗拒的。現在是好好的商量，就是什麼也不說拿了就走也是天經地義的。

　　“可這是維克多為了大家拼著命獵到的……”馬克委屈的說，他的聲音里明顯帶著哭腔。眾人也安靜了下來。

　　“沒什麼，馬克”維克多從後面走了上來“就賣給他們吧，我們以後還可以獵到更大的。”其實他知道這頭牛是保不住了，現在還能賣個好價錢，僵持下去的話，這些城堡的士兵就可能動手搶了。

　　“維克多……”馬克已經紅了眼眶。

　　雖然那位騎士對兩個小獵人表示懷疑畢竟獵人和獵物明顯不成比例。但對于能順利的完成伯爵的任務還是感到高興。

　　但這時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傳了過來，“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