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劍氣破天～

莫月言的邀請顯然在陸羽的意料之外，不過他也只是往前一步，身形消失，然後出現在高空平台前端，這時他已經是坐姿，在他右邊的空間一陣模糊，另一個相同打扮，相同面貌的少年出現在他右手邊，同樣坐在平台邊上。

突然出現的另一個陸羽讓多數人嘖嘖稱奇，這時候剛出現的陸羽開口了，沒有聲音，卻讓每一個人都直接聽到那微帶著童音卻平和威嚴的語氣，「修練者的證明？這就是修練者的證明，身外化身，也稱為元身。然而，這將是你們這些人永遠也達不到的境界。」

陸羽的話令許多人不贊同，但是現在「聽」到的聲音卻讓他們沒有做出反應，比起莫月言讓每一個都聽清楚她說的話，陸羽施展的功法已經不在同一個層次，而是直接與人的心靈對話。

他們卻不知道，這是元身的特質。

「如妳所言，千年流傳的氣珠修練法是個錯誤，依靠氣珠修練，永遠也到不了境界大成的一日。然而，來到辰明星，卻讓我慶幸氣珠修練法的存在，要不是氣珠修練限制了你們這些所謂修練者的能力，那一般老百姓怎麼活？現在的一般人社會已經讓你們變成天怒人不敢怨的情況了，要是你們學會了如何修練，那不等於讓百姓死絕嗎？」

「月前，我在這裡收了一批新弟子，那些人全都是普通人，現在她們雖然還在苦修，不過其中任何一個人都比你們這些日榜、星榜高手還要厲害，要不是我本身還有事情，過些天就會離開，我真的想留下來看看，看看她們將會怎麼對付你們這些魚肉百姓的修練者。」

「真正的修練者，不是說不該與普通人接觸，而是應該站在協助普通人生存的立場，讓更多的人可以安心生活。可是你們做了什麼？三聖各代表一個國家，每個國家裡的修練者莫不與權貴勾結，吃喝嫖賭哪樣不犯？因你們而破碎的家庭有多少？！」

「如果你們以為擁有力量就可以為所欲為，那麼我們不妨試試看，我會讓你們看到什麼是真正的力量，以你們的生命為代價！」

陸羽說完，森冷氣息由他身上漫出，每一個人幾乎都下意識地低下頭來，就只有莫月言調動著身上力量對抗，雖然有些力不從心，也還是可以維持她的姿勢。

莫月言開口說道：「不是每一個修練者都是如此，也許在您看來，我們修練者的存在是社會動亂的根源。可是您也許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們三人限制著三個國家間不得彼此攻擊，現在的國家情勢不會是如此，將會有更多的人流離失所，甚至在戰爭中失去生命。」

陸羽想了想，搖頭說道：「人各有命，如果情況會這樣發展，那又何必強行阻止？修練者本身已經是逆天行事，依靠修練增加本身的力量與壽命，甚至超越凡體極限，成為仙人。既然已經逆天行事了，能安然存在，已經要感謝天地，再插手民間百姓的生活，又豈是應該？更何況辱人妻女，作些喪盡天良的事？」

「在您看來，氣珠修練既然不算正統修練的話，是不是我們這些還未能結成元身的人也不能算是修練者？」莫月言熟讀許多古記載，很清楚眼前陸羽施展的正是古書中所說的，修練者超脫生死範疇，修練大成的境界──身外化身，也因此她知道陸羽可能擁有的力量，也許只是揮手間就可以讓整個修仙城所在的島嶼消失。

陸羽微微一楞，轉而笑道：「雖然我覺得妳有些強詞奪理了，不過妳說的也不能算錯，看來妳是害怕我今日對你們動手了。」

看莫月言毫不掩飾地點頭，陸羽聳聳肩，收回元身，元身外放的殺意也同時消失，「我可以不動手，這個星球的事就交給這個星球的人來做好了。」

「您是指您收下的那些弟子？」莫月言連忙問著。

陸羽點頭，「是啊！如果讓我動手的話，我還怕分不出好人、壞人，讓她們動手就無所謂了，而且就像妳說的，她們都還沒結成元身，也算不上是個修練者，也或許我該考慮多為她們煉些武器了。」

陸羽眼角瞥見兩個人正迅速飛向這裡，修為與莫月言相仿，猜測著應該是所謂的武聖與制聖到了。

三聖相處時間非常長久，剛落在演講台的武聖與制聖隨著靈聖莫月言的目光看向陸羽，而莫月言則是低頭打量了一下制聖帶來的一把長劍，看向制聖，制聖左手手指微抬，指向空中的陸羽。

「怎樣？那把劍能值得了一千萬嗎？」陸羽笑著伸手輕招，三人面前桌上的長劍如同被繩子拉著，迅速地騰起落在陸羽手中。

陸羽拔出長劍，施放力量激活長劍中的法陣，右手持劍朝著天空輕揮，一道七彩劍氣破空而去，七彩劍氣穿過一道浮雲，劍氣捲動的氣流竟將天空浮雲切開，留下一個相當大的缺口。

群眾這會實在也忍不住了，譁然聲大起，看著遠處空中破開的雲彩，又看向漂浮在空中的陸羽，每個人都懷疑著，這才是真正的修練者所擁有的力量嗎？也未免太強大了吧？

把長劍拋回三人面前桌上，陸羽跟著說道：「這種程度，我的每一個弟子都能做到，而我會要求她們，將每一個混跡在普通人社會，只要曾經傷害過人的修練者都消滅。最好你們三個沒這種情況，不過……恐怕你們也撐不了多久了吧？」

陸羽說的是三人身上的修練者真力狀況，他們三人都到了即將面臨「人劫」到來的程度，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所以武聖才會轉朝著肉體武學發展，制聖則停止修練真力，專作法寶煉制，靈聖則在古老典集中查找解決他們體內異種力量的辦法。

武聖個性略為急躁，聽陸羽話語說的很不客氣，心下已然大怒，雖然陸羽剛才才演示過非常強大的劍氣，但是長劍此刻不在陸羽手中，他一提身就要朝陸羽攻擊。

莫月言看到武聖身形剛動，立刻伸手拉著他，連聲制止，「不要！路哥，別衝動！」

這時候，在大殿後休息的韓亦於與南宮曉欣感覺到不遠處破空而去的龐大力量，雙雙由大殿後方飛出，迅速來到交流會所在的城西。

遠遠見到漂浮在空中的陸羽，兩人毫不停留地直飛陸羽身前，虛空單膝跪倒，口中說道：「亦於、曉欣，見過師尊！」

「妳們也來了？被請來參加交流會的吧？」陸羽點頭笑著，讓兩人起身，隔半年沒見到她們了，越發清靈的兩女看起來似乎比以往更要動人。

韓亦於與南宮曉欣笑著，飛到陸羽身後。

韓亦於見到莫月言暗使的神色，於是靠往陸羽身邊說道：「師尊，那三位都是弟子的好友，早上弟子跟曉欣師妹來到這裡的時候，聽他們說似乎跟師尊有些誤會，不知道師尊方不方便隨弟子找個地方休息，讓他們有個機會跟師尊說明？」

「誤會嗎？如果是妳看到那些修練者做的事情，我想妳會比我更衝動。辰明星上的修練者以他們三人為首，這個責任自然落在他們身上了。」

雖然這樣說，陸羽還是同意了韓亦於的請求，「好吧！跟我來好了，我介紹個朋友給妳們認識。」

在都拉星的時候，韓亦於等人雖然名份上是陸羽的弟子，可是很多情況下陸羽還是會聽著她們的意見，是尊重，也因為她們比自己更擅長處理許多事。

在陸羽等三人離去之後，靈聖莫月言看著下方略顯慌亂的人群，示意讓維護場面的衛士疏散人群，宣佈終止交流會。然後與武聖路文賢以及拿著陸羽長劍的制聖游道衍飛上空中，往大殿方向飛去。

武聖路文賢對靈聖莫月言制止他，似乎相當不高興，剛飛上天空沒多久，身形就停了下來，望著隨他停下的兩人說道：「莫妹妹，妳剛才怎麼拉著我？就算他是韓前輩口中的師尊，我們也不該由著他這麼說吧？這樣丟了我們的臉不說，連整個辰明星的修練者恐怕都要抬不起頭來了。」

看向制聖手中貌似尋常，卻威力絕倫的長劍，他有些疑惑為什麼對方沒把武器帶走，還留給他們。

在莫月言想著應該怎麼把原因告訴這個有些莽撞的兄長時，制聖游道衍開口說道：「別怪莫妹妹，那時候要不是我被這把劍的威力嚇著，我也會跟著她一起拉著你。我剛剛去找你的時候只說到這把劍裡藏著七種力量，可是我在找你之前嘗試了一下，要激發這把劍裡的七系光陣不難，但是要駕馭這把長劍卻不容易，發出劍氣固然可以，但是傾盡我的力量也只能維持劍氣數米距離，路弟的修為跟見識都不凡，我相信以路弟的眼光應該知道我們跟他的差距有多大。」

看向莫月言，後者微微點頭，游道衍跟著說道：「他輕而易舉的殺掉兩名在他眼中胡作非為的修練者，好不容易莫妹妹說的話把他限制住了，如果你貿然上前攻擊，肯定落敗不說，要是他把矛頭指向我們所有的辰明星修練者呢？以修仙城的島嶼地形，他先擊沉島嶼，然後在空中守著，憑他發出的劍氣就好，路弟覺得有多少人能夠逃的出去？」

「難道我們就這樣任由他騎到頭上來了？」武聖路文賢顯然相當不滿，在辰明星修練數百年來，他是第一回受到這樣的氣。

「我覺得他說的很對，我們修練者已經是逆天而行了，就不該插手俗世間的事情，說不定也是因為這樣，才讓我們辰明星修練者始終比不上都拉星的修練者吧！」莫月言邊說邊搖頭。

她跟路文賢以及游道衍不同，為了尋找過去留下的修練者資料，她經常一個人微服走入民間，對陸羽說的修練者魚肉鄉里的事情見了不少，以前她還會出手去管，後來卻因為習以為常，而不聞不問了。

「再說，我們這裡的修練者比一般人強，所以他們會欺負普通人，那麼他比我們強，我們被他欺負的話，還能說些什麼嗎？而且，你難道不想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修練功法嗎？有韓姊姊穩定情況，我想再不濟，情況也不會太差，就別在這時候去找麻煩了吧！」

看兩人都點頭，莫月言示意兩人往大殿方向飛，邊飛邊說道：「韓姊姊剛才說了，讓我們過去找他，等會兒我們就到盈福客棧去，無論我們能不能得到他的幫助，我希望至少我們可以做到讓他放過現在辰明星的修練者。」

「還是……我們去請那位隱修出面？」制聖說的話讓另外兩人楞了會兒。

武聖跟著連連點頭，「是啊！雖然他老人家說過不到非常嚴重的情況他不會出關，可是現在來的人擁有的是可以把我們整個星球都毀掉的力量，有這樣的威脅，我們請他出面也不算違背誓言了。」

莫月言卻搖頭，她並不想讓事態朝這個方向發展，不過她另外還有個想法，想報答那位對他們三人有大恩的前輩，「先別忙著請前輩出關，有韓姊姊在那裡，月言以為事情不會發展到不能收拾的地步，聽月言的吧！月言有預感，說不定這是我們轉修正道的契機，一旦錯過了，不但影響我們，還影響到現在辰明星所有的修練者。」

三人達成共識，迅速往大殿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