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二八摯愛～

原本皇霸王朝的辦公室內，紫微讓陸羽坐在辦公室中央的大辦公桌，左邊雙人沙發是雪雁與楓情，正前方大沙發則是陸懷羽與鳳官舞，還有一個坐在鳳官舞身邊，滿頭金髮，一身白色宮裝的冰雪族女子，紫微與太歲則俏立在陸羽左右。

月德讓陸懷羽找來軍隊總參謀侯珮奕，兩人已經離開。

聽過鳳官舞的話以後，剛回到這裡的三個人都陷入沉思。因為時間不但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皇霸王朝在他們離開之後不久就被推翻，領頭的是陸羽過去的同學王城風，憑藉的是背叛皇霸王朝轉投王城風的原本渡化劫間的那個強大闇系意識。從那時開始，整個世界就陷入戰亂之中，直到數年前那股闇系意識突然消失，由陸懷羽率領的軍隊才一步步取得勝利，今天正是他們將敵人首都攻破的日子。

在眾人沉思的時候，鳳官舞紅著臉起身，在雪雁與楓情面前恭敬跪下行禮，輕聲喊道：「媽……小媽……」

陸懷羽也來到她身旁，同樣跪下，握著她的手。

「官舞妹妹……喔！」雪雁反應過來，連忙拉起鳳官舞，脫下左手上的玉環，交到鳳官舞手中，「我……我真的沒想到……這給妳，當作……媽媽給妳的見面禮。」

不但鳳官舞很難面對身分的改變，雪雁更是慌亂，妹妹變成媳婦，在她的禮教裡面是絕對不容許的。

楓情也褪下了一只戒指，那是一只看起來華麗卻廉價的戒指，只是她平常戴著好看的東西，但是這個時候她也沒有別的首飾了，剛才她去之前她的房間看過，找不到任何一件屬於她的東西。

「懷羽……」雪雁總算確定這個比丈夫看起來還要魁梧壯碩的男子是自己的孩子了，跪著的陸懷羽比坐在沙發上的她跟楓情都還要高，母子連心，雪雁看到陸懷羽上身的多處傷疤，心裡就覺得一陣疼痛，忍不住起身把陸懷羽抱入懷中。

只是這樣的動作卻引起一旁的少年不悅，連聲咳嗽，「咳！咳！」

陸懷羽輕推開母親起身，轉身對著陸羽行了一禮，然後說道：「多謝這位小兄弟將我兩位母親救出，還不知道小兄弟怎麼稱呼？」

雖然有自己認識的三位血將阿姨也來到這裡，但是陸懷羽看得出來，三位血將阿姨是以這個少年為主，聽這個少年的命令。

陸羽左右傳來兩聲嬌笑，回頭分別瞪了紫微與太歲一眼，兩女連忙收起笑容。

「我……唉……你自己看！」陸羽釋放出元身，元身同樣是無可奈何的表情。

「爸……」陸懷羽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白袍男子，回憶中、睡夢裡，他見過這個男子太多回了，這是小時候他的兩個父親之一，稍微長大才知道這是他父親的分身，現在看起來似乎斯文許多，卻也威嚴許多。

「還好你還記得，要不然我會被你媽媽們笑死。」陸羽元身說著嘆氣，轉向楓情與雪雁，溫柔地笑道：「楓情、雁兒。」

「相公！」雪雁與楓情雙雙驚呼，同時起身。

陸羽元身連忙制止，「別，忘了嗎？這個身體不能跟妳們抱抱的，不過那個可以。」

伸手指向雙手抱頭搖著的少年，陸羽元身也在搖頭，「說起來很累，總之，我現在已經變成那個樣子了，還好元身沒變，不然不知道怎麼跟妳們解釋才好。」

說完，陸羽元身穿過桌子消失在少年陸羽身上，陸羽這時才轉過椅子，面對雪雁與楓情張開雙手說道：「過來，讓我抱抱。」

看太歲與紫微都點頭，雪雁才慢慢走向陸羽，靠入陸羽懷抱中，而楓情則是在陸羽左右觀察了一會兒，非常懷疑地讓陸羽摟著她的腰。

「妳們一定覺得很奇怪，不過等會兒我們出去見到妳們娜姊她們，妳們就知道了。」

「父……父親要走？」陸懷羽總算叫出了稱呼。

「嗯。你爸爸我要走，還不行嗎？」看陸懷羽漲紅臉的樣子，陸羽笑了幾聲，這樣的語氣也讓懷裡的兩女感到熟悉，因為陸羽對兒子一向都這樣。

陸羽右手輕彈，一抹銀光投入陸懷羽額中，將自己的際遇約略說明，看他表情逐漸平緩下來，陸羽才說道：「你既然帶領這麼多人重建了王朝，當然就要留下來領導他們。」

想到一種可能，陸羽轉頭問紫微說道：「可以把這個世界搬到外面去嗎？」

紫微笑著點頭，「交給生命之母辦理就不會有問題。」

「呵，那就好。對了，官舞媳婦在這裡，雲嘉兒、香香、莉里斯，還有寒霜雪呢？你小子不會把她們通通變成老婆了吧？」陸羽問著，視線掃到一邊獨自坐著的白衣女子，「呃……霜雪妹子，好久不見。」

這回不只是紫微與太歲了，幾乎在場眾人都笑了起來，只是礙於身分，陸懷羽與鳳官舞強忍著沒笑出聲。

「帶我走，娶我，我等你二十一年了。」寒雙雪直直走到陸羽面前，歲月在她臉上刻劃著輕微痕跡。

「是啊！爸，阿姨這些年……」陸懷羽沒說完的話被寒霜雪瞪眼制止，陸懷羽甚至不懷疑如果他繼續說下去，寒霜雪會拔劍劈他。

「行！」陸羽有些自暴自棄了，他實在不明白，怎麼會招惹這麼多情債，二十多年時間擺著，他怎能拒絕，「那雲嘉兒、香香和莉里斯呢？」

說著，陸羽輕碰了一下紫微，小聲對紫微吩咐了幾句話，紫微隨即離去。

「不知道。」陸懷羽搖頭，他也希望那三位阿姨在這裡，這樣的話肯定不會到今天才重新取得政權，「香姨跟莉里阿姨一直沒有出現，嘉兒阿姨幾年前突然跟天使兵團一起消失了，誰也不知道她們在哪裡。」

陸羽轉頭看看太歲，太歲會意地點頭，然後突然消失。

「你太歲阿姨會找到香香阿姨她們……唉，真亂，先不說這件事了。也許過幾天之後，你們會發現這個世界開始變化，這是因為我將這個世界跟外面的世界合為一體，不過我跟你媽媽她們會一起離開，到屬於我的地方，也許有空會回來看看你跟官舞。對了，我還沒給你們禮物呢！」抬手將血皇霸氣訣最終心法與乾、坤辰訣兩種修練者功法傳給兩人，「爸爸希望你好自為之。官舞，好好照顧這個傻小子。」

說完，陸羽放出勁氣將懷裡兩女與寒霜雪一起帶著，前往紫微方才透過心靈通知他的地方。

看眾人消失，陸懷羽感到相當失落，二十年來總算盼到了父親出現，而且連兩位母親都意外活了過來，可是才相處不久，他們竟然就已經離開了。

「別愣著了，下面還很多事情要處理呢！」鳳官舞挽著丈夫走向門口，自己跟丈夫的關係能被過去自己的義兄還有嫂子接納，讓她開心不已，而剛才晉陞為公公的義兄給了自己修練功法，更讓她對未來充滿了信心，「我們把這裡交給珮奕她們，找個地方開始修練好不好？我想跟你像公公一樣，自由來去許多地方，說不定以後還可以跟他們一起生活呢！」

「好。」

都拉星副首長廣拉蒙在座車後座不斷擦拭汗水，儘管車內空調已經開了，他還是覺得渾身燥熱。

他沒想到突然出現在首都郊外的新都市竟然會跟自己轉為修練者的兒子有關，而且在自己忙於政務的同時，自己的兒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是整個都拉星修練者的宗師了。

他很清楚所謂宗師的意思，也許是因為這樣，幾乎所有高階修練者都對自己尊敬有加，讓自己能夠藉助他們的力量，整治幾條容易造成水患的大河。

半年來政績顯著，他很清楚這是因為修練者們對自己鼎力支持的關係，而這些都因為他那已經許久未曾見面的兒子，也因為如此，才會接到管家通知兒子回家等候自己之後，這麼匆忙趕著回去見兒子。

坐在車上，廣拉蒙身邊是剛才讓秘書緊急置辦的一堆禮物，只是他很奇怪為什麼身為修練者的兒子會要自己準備二十八份禮物，還都是給女孩子的首飾，這讓他百思不解，因為憑著兒子的修練者身分，相信要取得這樣的禮物並不難，甚至說不定因為宗師的關係，還有店家會無條件贈送，何必堅持要自己買回家？

車子轉入自家花園停下，等候著開門的管家滿臉笑容，幫著把副首長帶回的禮物搬了起來，跟隨副首長身後走往大門。

還沒到大門，廣拉蒙就聽到屋子裡有許多女孩子的笑聲、話語聲，疑惑地推門而入，眼前的情況嚇了他一跳，寬大的客廳滿滿都是人，接近三十個人，除了坐在沙發上正在被餵著水果的兒子以外，其餘的全是女孩子，而且是很難得看到的美麗女孩子。

都很美麗，可是美麗卻又分為很多種，有極為健美高大的英氣美女，也有柔弱溫婉的小家碧玉，也有看來相當精明幹練的商業美女，甚至還有幾個明顯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的少女，這些女孩子的年紀幾乎是十五歲到三十歲都有，穿著打扮各不相同，其中不但有一個罕見的金髮美女，還有一個鼓著潔白翅膀，像是傳說中聖使的女孩，另外那個綠色衣服的好像是飄在空中……

廣拉蒙愣住了，但是女孩們統一的稱呼讓他立時清醒。

「爸爸好！」

「啊？喔！好、好！」廣拉蒙覺得自己快休克了，連忙叫喚兒子，領頭走往二樓書房。

在廣拉蒙發完禮物離開之後，廣家客廳回到一片熱鬧的情況，用即時成像的照相機笑鬧著拍了幾張合照，幾群來自不同世界的女孩們各自交流著，陸羽卻有些不知所以，因為他身上與身邊的幾個女孩身分都比較特別：靠在他懷裡的，是他在修練時的女兒；掛在他肩上的，是他過去的義妹──恢復年輕之後，一頭金髮的寒霜雪；左手邊則是只穿著「魔幻甲」，身體幾乎全貼著他的莉里斯。

是誰說冰雪族人冷漠無情的？

陸羽幾乎每說一句話就被寒霜雪拉著親吻一次，愛戀嬌纏的模樣讓陸羽不忍心拒絕她，可是這樣的親吻下來，陸羽下身早就堅硬到發疼，偏生窩在他身上，明明輩分最小，但是外表成熟俏麗不下在場任何一位女性的段玲瓏不但不避開，甚至還偷偷用手撫摸了幾次，讓他幾乎快受不住了，左看右看，卻驚訝的發現另一個事實……在幾個女孩重塑身軀之後，這裡的女孩們，包括所有血將，幾乎八成以上全是處女，當然，現在的他也還是處男。

不知道這個身體好不好用……希望至少跟化身段胖子時一樣，要不然……

「雁兒，跟我上樓到我房間一下，我有些事情想單獨跟妳說。」

欲蓋彌彰的交代讓多數人都清楚陸羽的打算，幾乎每個女孩看他的目光中都帶著笑意與濕潤水感，也是先前紫微想到，提醒他的，以陸羽現在少年軀體的功力來看，早就超過了重塑身軀的程度，也就是說除非自己動手更改，否則這個身軀已經沒有自己長大的可能。

紅著臉把低著頭的雪雁由希婕與華欣中間輕輕拉起，溫潤柔軟的小手讓陸羽想起過去一起渡過的時光，這是第一個接納他的女孩，在他遙遠印象裡，始終佔據他心裡重要位置的傳統女孩。

想到過去發生的一切，陸羽停下動作，在幾個女孩的注視下看了雪雁好一會兒，深深的感動驀然湧上心頭，將雪雁抱入懷中。

相差無幾的身高讓陸羽可以輕易地將頭靠在雪雁肩上，輕輕地說道：「雁兒，我有告訴過妳嗎？」

「嗯？」雪雁只是輕輕答了一句。

這時，所有人都停下了交談，看著相擁著的兩人。

「我……」突然靜下的環境讓陸羽即使閉著眼睛也知道所有人都注意著他們，不過這時他只想說出自己的感受，「我愛妳。」

聽到陸羽難得的傾訴情感，女孩們並沒有忌妒的感覺，因為她們都知道，如果沒意外，自己將有的是時間可以獲得他的感情，在屬於他跟自己與姊妹們的世界。

鼓掌聲由希婕開始，跟著是每一個女孩。

月德右手拿著方才廣拉蒙派發的長輩禮物，沒有人問她意見，她也沒有提出反對，就跟在其他姊妹之中領了這一份禮物，雖然還沒拆開來看，可是月德知道盒子裡是一條精美的寶石項鍊，一條鑲著藍寶石的精緻項鍊。

回憶著剛才在渡化劫間中，自己依照侯珮奕所說的方位，離開陸羽等人獨自依照感應去見黃興家的情況。

在大批軍隊中，她遠遠看到了四十多歲的黃興家，右手提著槍，敞開的軍服露出健壯的胸肌，一身現代軍人打扮，過去堅持的長髮也已經剪短，在人群中因為戰爭勝利而叫囂著、開心著，與其他軍人一起放肆喧鬧。如果不是還有幾分相似的面孔，以及器靈擁有的感應，她幾乎不能相信這會是當年的那個斯文書生。

他有他的世界。

二十多年的時間說長不長，對普通人卻有非常深重的影響，打消與他相認的想法，月德感應著黃興家的其他情況。

獨身一人，位居軍隊中高階將領，麾下戰士兩萬多人，前後三名妻子都死於戰爭，兩個孩子托付給別人撫養……

他的世界跟自己的世界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他不再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人，曾經的海誓山盟早已經灰飛湮滅，或許，自己只是他回憶中的一小部分罷了。

月德還很清楚當自己收到紫微傳訊前往天使族族地時候的感覺，是輕鬆，也是期待，因為在那裡有著自己應該牽掛，應該相伴的人，還有那個命運與自己和所有姊妹們共同綑綁在一起的男子，那裡才是屬於她的地方。

「夫君、姊妹們，很抱歉打擾大家。」紫微突然打斷了客廳中溫馨的氣氛，吐了一下舌頭之後，才對著轉身面對她的陸羽說道：「有人在攻擊我們神主星的結界，其中包括了由這裡逃走的東陽，人數雖多卻不難對付，或許夫君可以考慮帶姊妹們一同前往，讓夫君與姊妹們看看我們十二神侍的力量。」

紫微話落，由陸羽胸前飛出兩點金光，在紫微身邊化成兩個同樣穿著短紅袍的女孩，正是血將中最後覺醒的太陽與太陰。

「好！到我們的世界去！」陸羽笑著，摟著雪雁，肯定地說道。

血將們各自帶著一兩人穿入神之領域，客廳中漸漸空曠。

月德微笑回應紫微的示意，在紫微將寒霜雪與莉里斯帶走後，走到陸羽與側頭微笑看她的雪雁面前，對陸羽說：「我的夢醒了，你身邊還有我的位置嗎？」

「無論妳怎麼想，在我心裡總有妳的位置，要回來嗎？」看月德笑著點頭，陸羽左手將她也摟了過來，「走吧！這個世界我沒有什麼遺憾的了。」

空曠的客廳中，桌子上趨近四方型的照相機發出一連串響聲，一張照片漸漸由相機下方列印出來。

照片中，陸羽居中，其他女孩們分散在他周圍，左上方飄著白衣似雪的雲嘉兒，右上方書櫃上則坐著一襲青裝的青霓，所有人都笑著，發自真心的笑著。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