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美女失身（二）

「狼？」趙天涯趕忙一骨碌爬起來，側耳細聽，果然遠處有悠長淒厲的狼嚎，在群山間迴盪，而不遠處也好像有斷斷續續的回應聲，像是狼群在一唱一和。

雖然在電視裡趙天涯不止一次聽過狼嚎，但那和現在身處荒山野嶺之中聽起來感覺絕對是兩碼事，趙天涯毛骨悚然，直覺得身上一陣發冷，不爭氣的頭髮又全都豎起來了。再看葉修心，好像也強不到哪裡去，甚至在輕輕地發抖。

「沒事的，狼怕強光，不敢過來，你再把燈弄亮點，真有狼了就弄兩把火把出來，包管萬無一失。」這是林局長的聲音。

趙天涯心裡稍安，趕緊又弄出兩把應急燈，把小小的帳篷裡照得比白天還亮。看見葉修心仍然在打哆嗦，趙天涯趕忙把林局長的話重複了一遍，又伸出一隻手，把葉修心纖細修長的手拉了過來，發現指尖冰涼冰涼的，手心已經滲出了冷汗。葉修心稍微掙扎了一下，便任由趙天涯拉著，只是臉紅得比那剛才山間看到的樹葉還紅。

看到葉修心不再發抖了，趙天涯笑了笑，就把手放開了。也沒有了睡意，兩人於是山南海北地聊了起來。聊著聊著，趙天涯突然想起了什麼，奇怪地問道：「我看你上次殺那個什麼降頭法師的時候眼睛也不眨一下的，怎麼幾隻狼就把你嚇成這樣？」

「我也不知道，可能從小就見師傅們殺鬼殺多了，就不覺得有什麼了，反倒見了老鼠蛇什麼的就怕得很，何況，何況我救你那次已經耗盡了真元，短期內是不能用飛劍了，不然還不至於這麼糟糕。」葉修心臉紅紅地答道。

「哦。原來是自己連累了葉修心啊。」趙天涯心裡想道，不過女孩子畢竟是女孩子，關鍵時刻，還是得自己這個大老爺們做主心骨，想到這裡，趙天涯不由挺起胸膛，拍拍胸脯道：「沒關係，我來保護你！嘿嘿」這傢伙大概忘了，上次是誰把他從魔爪下救了出來。

東方暨白，狼群早已沒有了聲息。兩人從帳篷裡鑽了出來，胡亂弄了些吃的，就又開始上路。看到離帳篷五.六米遠的樹叢下就有一坨新鮮的灰白色狼糞，兩人交換了一下眼色，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懼意。

又走了三天，還有一半的距離，趙天涯的身體也有些吃不消了，葉修心更是不堪，每天晚上趙天涯都要弄熱水來給她泡腳——腳腫得厲害。這倒不是因為他們體質差，而是因為根本就沒有什麼路，都是些野獸踩出來的羊腸小道，大多數時間他們都在手腳並用地攀爬，臉上手上也被茂密的荊棘劃出了一道道的小傷口。趙天涯皮粗肉糙，倒是沒留下什麼傷痕，葉修心手上已經有了不少的小細疤痕。每當趙天涯愧疚地看著葉修心的時候，葉修心就會向他報以「沒關係，這點小苦頭我還受得了」的微笑，趙天涯心裡的愧疚更深了。

這天晚上，睡到半夜，突然「砰」地一聲，一股巨力掀翻了他們的帳篷，趙天涯感覺什麼東西從他身上踩了過去，骨頭都差點斷了，在旁邊打坐的葉修心尖叫不止，趙天涯也嚇得「啊」地大叫了一聲，趕忙爬起來，扭頭看去，一隻巨大的鹿正站在他們身後，「呼哧呼哧」地喘著氣，看到他們看過來，不安地低下了頭，那眼神好像充滿了愧疚與惶惑，然後乾脆「叭」地一下四蹄跪下了，把巨大長角的頭朝他們連連點著，好像磕頭一般。

「它有求於我們。」兩人驚魂稍定後，葉修心說道。鹿是一種非常聰明善良的動物，在好多優美的神話傳說中，都有它們的影子，有的與人類結成了夫妻，有的成了神仙的坐騎，趙天涯大學時讀的就是中文系，這樣的故事自然看過不少。

「可是，可是我們能幫它做什麼呢？」趙天涯疑惑地問道。好像聽懂了他的說話一般，那鹿竟然抬起頭來，深黑清亮的眼睛望向了遠處，然後突然就發起抖來，上下牙齒磕得「噠噠」直響。

「那裡有什麼？」趙天涯抓起應急燈打開遠光開關，向鹿看過去的方向照了過去，不看則已，一看差點連應急燈都捏不住了：在離他們十多米的地方，蹲了幾隻巨狼，再向周圍一照，天哪，不知什麼時候，他們的帳篷四圍，整整齊齊圍了一圈的巨狼，足足比趙天涯在動物園看到的要大兩倍還多，綠幽幽的眼睛反射著燈光，像一團團跳動的鬼火，呼之欲出。

「火把！」關鍵時刻，還是林局長又提醒了趙天涯，趙天涯趕忙唸唸有詞，從乾坤袋裡掏出一支火把，又趕忙弄出個打火機，顫巍巍地點著了，再看狼群，有些慌亂地悉悉梭梭往後退了幾米，但仍盯著他們不放。

趙天涯心裡稍安，趕忙又弄出一隻火把點燃遞給了葉修心。再想了想，乾脆弄出一堆火把圍著帳篷插了一圈，登時四周如同白晝，連四圍的狼群也清晰可見。

狼群又退後了一些，其中一隻突然仰頭發出一聲高昂的嚎叫，過了一會，狼群突然讓開了一個口子，一隻比其他狼還要大的白狼從容地從口子裡走了進來，蹲在地上，眼睛閃著冷峻的光，望向了趙天涯他們。其他狼則都從起初的慌亂變得冷靜起來，全都豎起了耳朵，望向了那只白狼。四周突然變得靜悄悄地，只有火把燃燒發出「嗶駁」的輕響。

「狼王！」林局長叫道。「快掏槍！」

「你不是說有火它們就不敢過來嗎？」趙天涯反問道，但是還是趕緊從乾坤袋裡拿出一支五四式手槍來，查了查彈匣，居然裝得滿滿的，於是打開保險，握在了手上。

「笨蛋，我說的是一般情況，但是有時候餓極了的狼是什麼都不怕的，我看今天晚上不妙，你怎麼弄了支五四啊，快，換支微衝！」林局長道。

趙天涯趕忙把五四式遞給了葉修心，問道：「會用不？」葉修心搖了搖頭。趙天涯道：「你只管衝著它們扣扳機就行了，注意別對著我啊，還有，後坐力很大的，要握緊！」

葉修心點點頭，趙天涯趕忙又弄了支79微衝出來，照例先檢查下彈匣，沒問題，就打開保險，站了起來，槍口朝向了狼群。

「再弄個彈匣來，我來吧？怕你頂不住。」林局長道。

「不。」趙天涯搖了搖頭，「總不能什麼時候也靠你吧，萬一你不在了我怎麼辦？」

「那好吧。」林局長無奈歎氣。

這時候，狼群突然動了，開始繞著帳篷飛快的轉圈飛跑，剎那掀起了一陣煙塵。

「快，開槍！狼群要趁亂偷襲！」林局長吼道。

趙天涯的手指早就扣在了扳機上，「噠噠噠噠」一梭子子彈就成扇面橫掃了出去，狼群聽到槍聲猛然一愣，頓時一片嗚咽聲響起，倒了一大片，其餘的還在跑，但是已經沒有什麼隊形可言了，有幾隻則氣勢洶洶撲了上來！葉修心也開槍了，那小妮子倒有些天賦，打的全是撲過來的狼，居然一槍一個准！估計狼群一開頭被打懵了吧，有一些一頭躥進了樹林裡，分明是當了逃兵，甚至有一隻衝到火堆邊的狼，大概感到火的灼熱了吧，竟然扭頭就跑，當然被趙天涯一槍放倒，火畢竟是它們靈魂深處最恐懼的東西啊

槍聲，槍聲，槍聲，趙天涯和葉修心背靠著背，對狼群展開了屠殺

「嗚——」地一聲長鳴，剩下為數不多的狼轉眼間跑了個一乾二淨，留下一片屍體狼籍。

「這麼好打？」趙天涯搖了搖頭，內心的恐懼一掃而空，把新彈匣換上，「狼群撤退了，出去，每一隻再補上一槍。」林局長道。

象勝利者打掃戰場一樣，趙天涯逐個給躺倒在地上的狼腦袋上補上一槍。

「小心！」葉修心突然一聲尖叫，趙天涯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見腦後一陣風聲，然後自己被撲倒在地，熱乎乎的氣息甚至噴到了他的後腦上，「完了！」這是趙天涯腦子裡瞬間閃過的念頭。

然而，背上突然一輕，然後就聽見「撲通」重物墜地的聲音，然後又是一聲，趙天涯看過去，原來是那隻大鹿電光火石般躥了過來，用角挑起了偷襲趙天涯的狼，像頂著鬥牛士的公牛一樣高高地拋起再落下，然後又拋起，一次又一次，終於那狼口吐鮮血，一動也不動了，葉修心趕忙拿著應急燈跑了過來，趙天涯也湊過去一看，不是那白色的狼王又是誰？只見它眼神已散，空洞地瞪著前方，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脖子上有個深深的彈孔，對穿了出去，看來是一開始就中彈的，不然狼群哪會如此不堪一擊？趙天涯不禁一陣後怕。想到它重傷後仍然能奮起餘力，給對手致命一擊，趙天涯心裡又是敬佩不已，對狼又產生一種深深的尊重，是的，每一種生物都有它的尊嚴，都值得尊重。

那鹿仰天一陣悲鳴，突然又跪了下來，朝著趙天涯和葉修心點了三下頭，從口中吐出一個珠子，然後起身箭一般地躥進林間，轉瞬無蹤。

葉修心彎腰拾起珠子，仔細看了看道：「我明白了，原來這鹿是個修煉已久的鹿妖，遇上劫難了，恰巧我們救了它一命，你看，這便是它修煉的內丹，給了咱們了。」

「哦，內丹有什麼用？」趙天涯來了興趣，接過來一看，只見豌豆大一顆珠子，閃著溫潤的光，聞了聞，好像還有股馥郁的香味。

「內丹麼，可以用來煉藥，服之能延年益壽，增加功力，是修道者夢寐以求的寶貝。」葉修心答道。

「那麼說是可以吃的了？我試試。」說著便一口吞下了肚子。自從見識到松江子丹藥的奇效後，趙天涯對丹藥有一種盲目的渴求心理。

「不要啊！」葉修心的慘呼響起，「天哪，那鹿丹是天下至陽之物，你竟然，就這麼吃了它？」

「嗯。有什麼不妥嗎？」趙天涯拍了拍肚皮，突然，一股火「騰」地一聲從小腹竄了上來，趙天涯的眼睛剎那間變得血紅，瞪著葉修心，一步步地走了過去，鹿妖之內丹，天下至陽之物，趙天涯又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不可抑制的慾火象決堤的洪水，瞬間就摧毀了他的理智，趙天涯瞪著血紅的雙眼，一步一步向葉修心走去。

「不要啊」一聲淒厲的女聲在林間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