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第五章

啊！”

　在蔚藍給我臨時安排的房間里又轉了七八十個圈，大叫了七八百聲，我實在是無聊的沒辦法了。

　自從2天前我跟蔚藍說只有在幻境里才能找到頂級藥物的原料後，蔚藍就派了不少人出去打探幻境下一次開放的時間和地點，可是在找到消息以前，我卻被變相的軟禁了起來。用蔚藍的話來說是因為最近他們和龍堂的矛盾不斷升級，現在已經發展到看到對方的人就不分青紅皂白開始言語挑釁，然後拖到城外動手動腳，他怕我在城里亂逛的話，要是遇到了龍堂的人，會被他們打個措手不及，可誰知道他是不是怕我不兌現承諾的藥而故意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哦。

　算了，既然我要他幫我尋找幻境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無聊就繼續無聊吧，我耐心的等結果就是了，雖然被限制活動讓我有點郁悶的感覺……

　龍騰四海也是，不知道哪兒學來的給兵器喂毒的功夫。之前我還沒怎麼深想，這兩天無聊得胡思亂想的時候，我還琢磨過是不是因為他上次被龍二用毒藥陰就是這麼中的招呢，大概經過龍二的提醒，他也知道毒藥好用了，才費那麼大力從永恆國度手里搶過那個毒龍吧，嘿，只是沒想到受害的是風雲閣呢。

　說起風雲閣，那還是小棲的組織，這身子一閑下來，腦袋里老是冒出現實中的幾個朋友，也不知道寧峰的傷怎麼樣了，小棲回游戲來了沒有，還有東方，一邊要照顧自家企業，一邊得幫峰穩住四海集團，忙得連回自己家的時間都沒有呢。

　得，反正游戲里我現在也沒事可干，干脆出去看看他們。說走就走，我連招呼都沒給蔚藍打一個，就這麼下了線，回到了東方的別墅里。

　人說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換成我現在的情況卻成了游戲外一日，里邊已千年了。感覺在游戲里已經呆了好久了，出來以後卻還只是峰住院的第四天，而時間又是晚上，來到醫院時小棲和她父母都不在，只有一個陪護人員看著仍然昏迷不醒的峰。

　經過醫院三天觀察以後，峰已經從加護病房轉出來了，如果不看他那滿身的傷痕的話，光看睡著的樣子，到也不象一個剛脫離生命危險的人，看起來甦醒和康復也只是時間問題了。既然這樣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確定了他的情況後，我和看護聊了幾句，便離開了醫院，從病房外東方專門為峰準備的幾個保鏢嘴里得知了東方的下落後，我又順路去看了看完全沒時間理我的東方旭。

　唉，游戲里無聊，出來了還是沒事可做。我還真沒搞明白為什麼每個人都有忙不完的事，偏偏就我是個大閑人呢。逛了一圈實在無趣，最後還是又回到了別墅，準備進游戲繼續等蔚藍的消息。

　走上二樓，剛要回游戲房的時候，我卻突然發現走廊盡頭徐巧兒的房間門沒有關嚴實，燈光透過門縫都射了出來。奇怪，這個工作狂沒在游戲里呆著，出來干嘛？在好奇心驅使下，我輕手輕腳的走到她門外，打算一窺究竟。

　“……不可能，我不會答應，我爸更不會答應。我們家和他們家的淵源你又不是不知道……”

　剛來到門前，便听到徐巧兒略微有些激動的聲音傳出來。出于下意識的行為，我沒有驚動房里的人，悄悄站在門口听著里邊的交談。

　“巧兒姐！”

　是小薇！突然听到房間里發出小薇的聲音，我不禁楞住了。這丫頭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也不打個電話先呢？知道小薇在里邊，我正要推門而入，徐巧兒的話卻阻止了我的動作。

　“唉，我之前就奇怪為什麼你會執意要那麼做，沒想到居然是這種目的。小薇，我們是從小玩到大的姐妹，你不是那種會犧牲自己來成全家族利益的人啊，為什麼……”

　“其實我也不願意，可是……算了，巧兒姐，本來我就不應該告訴你這事的，只是除了你，我實在不知道找誰說才好。既然不行，那我也不能再來了，爸爸要是知道了就麻煩了。龍揚那里你幫我說說吧，不能進行的話，我也沒理由跟他在一起了……”

　沒頭沒腦的一番談話，卻听得我全身發冷。別的都不說，小薇最後那句沒理由跟我在一起了的話讓我心里突然有種很惱火的感覺，而腦子里更多的卻是迷惘和不安。不知道出于什麼想法，我輕緩卻堅定的推開了門。

　“跟我在一起需要什麼理由嗎？”

　房間里響起了我感情極度豐富卻又仿佛不帶一絲感情的話，而突然出現的第三人讓房里兩人都嚇了一跳。

　“龍揚？！”

　“你什麼時候來的？”

　驚訝于我的出現的是小薇，而關心我出現時間的是徐巧兒，她們的共同點都是一臉的慌張，區別在于徐巧兒慌張中完全就沒有別的反應，而小薇，在最初的驚訝過後，瞬間便收拾好了表情，變成了跟我在一起時的樣子。

　“討厭，不聲不響就出現，你是存心嚇我啊！”

　小薇跳著跑到我面前，兩個小拳頭不停打到我身上。換成之前，我大概會死皮賴臉佔點便宜，完了拖她到哪個沒人的地方卿卿我我培養感情，可現在我卻完全做不出什麼反應，任由她打得我感到一陣疼痛，也只是木然的看著而已。

　雖然只是茫然無措而自然反應的冷淡，可是我的冷淡卻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在一番略帶撒嬌的親昵動作沒有得到我的回應後，小薇也停下了手，臉上表情一整，退回到了她原本坐著的椅子旁。

　不是小薇了，雖然臉還是那張臉，可是現在在我面前的薛薇並不是和我確立了男女朋友關系的那個小薇。她臉上現在的表情我是那麼熟悉，在我印象里，同樣的表情，上一個主人叫沙灘上的魚。我的心里忽然一陣絞痛。

　“你都听到了。”

　她用肯定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

　我知道她指的是她和徐巧兒之間的談話，雖然只听了一個結尾，我也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薛薇長嘆了一口氣，回過頭跟仍然還在發傻的徐巧兒說了一聲，拿起挎包後與我擦身而過，走出了房門。

　腳步聲在幾響之後停了下來，她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我以為你會很生氣，沒想到你會這麼冷靜。龍揚，在你心里，我真的……不重要嗎？”

　回答她的仍然是我的沉默，隨即一陣疾跑的腳步聲快速遠去。

　疼。心很疼。就算我是個傻子，我也知道和小薇之間的感情已經完了。開始得那麼奇妙，結束得這麼神秘，而不管是開始還是結束，我都只是個扯線木偶，只能被動的接受事實。

　腦子里一片空白，我真的什麼都沒想。本以為自己會冷靜的面對現實，就象剛剛很冷靜的用沉默送走了陪伴我數十天的情人，可是連我自己都沒想到，在徐巧兒終于回過神來，走到我面前的時候，眼眶突然一熱，淚水完全不受我控制的流了下來，而我的喉嚨也配合著開始痛苦的嚎叫，反而我的精神，象一個旁觀者，冷冷的看著那個在徐巧兒的懷里號啕痛哭的自己……

　“巧兒，是我做錯什麼了嗎？”

　“沒有，你沒錯。”

　“那是她錯了嗎？”

　“她也沒錯。”

　“那為什麼她會離開。”

　“因為有人錯了，那人錯在把你們綁在了一起。”

　“為什麼別人錯了，痛苦的是我？”

　“因為你愛上了那個錯誤，你舍不得不繼續錯下去。”

　“我怎麼才能不痛？”

　“找到對的，錯的就不再讓你痛了。”

　“巧兒……”

　……

　我不信命，可是命運隨時都在提醒著我它的存在。它告訴我，屬于我的終究會屬于我，不屬于我的始終會離開我，孰去孰留，由不得我自己作主。她來時我認為她不該來，我以為她不會走時她走了，除了命運安排，我該給自己找個什麼解釋呢。

　睜開雙眼，我接受了讓我沒得選擇的結果，卻發現原本黑暗的天空已經大亮了，而我正躺在徐巧兒的床上，她緊緊的貼著我睡得正香，貼我那麼緊的原因則是我把她的手用力的抱在了懷里。

　輕輕松開手，我盡量不驚動徐巧兒，悄悄的爬了起來。昨晚的事發生得是那麼突然，如果不是從徐巧兒的床上醒過來，我大概會以為那只是一個夢而已。我強迫自己忘記曾經和小薇在一起的事，卻發現其實沒必要忘記，因為這麼長時間以來，我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本來就很少，少到完全不象是一對戀人，她的離開，除了給我帶來一時間的痛苦，對我的生活卻沒有造成任何變化，這樣的情況應該慶幸還是悲哀呢……

　其實我還有好多問題想問徐巧兒，其中最迫切的就是小薇為什麼會跟我在一起，又為什麼會離開我。雖然昨天晚上她們的談話我只听了一點點，可我也感覺到其中有什麼原因跟我本身有關。可是下床後回過頭看了看仍然沉睡的徐巧兒，我放棄了叫醒她的打算。反正有的是時間，等她進游戲後我再問個明白吧。

　在她床邊蹲下，我喃喃的說了一聲︰

　“謝謝……”

　然後如同上次被小魚拋棄一樣，我又一次選擇了以游戲作為發泄，輕輕給巧兒蓋好了被子，我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游戲。急于離開的我，並沒有看到巧兒眼皮下的顫動，也沒有听到她對我的回應︰

　“不客氣。”

　……

　瘋了，整個世界一定是瘋了。就象我昨天晚上才和有著名分的女朋友分開，今天早上卻從另一個女人的床上爬起來一樣（雖然那並不代表著任何事），我剛一進游戲，就看到風雲閣里是打得熱火朝天。我在房間里，蔚藍在戰場上，東奔西跑不亦樂乎。

　“西邊大院也被突破了！”

　一個玩家從房門前跑過，叫喊著最新的情況。听到了新戰況，蔚藍把自己的對手丟給了旁邊的人，幾大步跨過來逮著那人問了個清楚，同時也看到了站在房間門口的我。

　“阿星，你回來了！”

　“恩。”

　我點點頭，指著外邊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

　蔚藍回過頭看了一眼，冷笑了幾聲說︰

　“還不是龍堂的兔崽子們，居然申請了幫派戰，欺負到家門口來了。”

　“要不要我幫忙？”

　“那當……阿星，你怎麼了？”

　蔚藍大概發現我哪兒不對勁了，也顧不上別的事，關心的問了一聲。我不管他是關心我還是關心我能給他帶去的利益，他的一聲問候讓我心里很舒服，剛剛突如其來的殺意也消去不少。望著他笑笑，我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同時一揮手，隨著我嘴里施毒術三個字說出口，一個龍堂的人變得漆黑，不過兩三秒，便倒在了地上。在那人倒地後，一聲收到系統消息的提示音響了起來，可是現在的我根本沒心思理會。

　“小心，對方有高級藥師！”

　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個聲音，下一秒鐘聲音的主人也倒了下去。兩顆毒藥一用，我心中突然一陣難以壓抑的感覺。收回了藥，我拔出黑鐵劍，跳進了混戰的人群中。

　神器的威力幾乎無人能擋，對方手中好一點的兵器能擋我三五下，差一點的一下就被砍光了耐久，折斷消失，我也不傷人，反正沒了武器的敵人落在蔚藍他們手里也絕對舒服不了，在戰場上穿梭了一遍，我只挑對方的兵器下手，直到深入對方的陣營後，一把刀把我攔了下來。

　“龍揚？”

　拿刀的人在阻止了我瘋狂的揮砍後叫道。

　“龍老大！”

　一直緊跟著我打落水狗的蔚藍看到把我攔住的人，驚呼出口。看著眼前的人，我冷笑，禮尚往來叫了他一聲。

　“華公子。別來無恙？”

　我不奇怪他會知道我的名字，就象我也知道他的名字一樣，他總有途徑听說的。面前這人雖然接觸並不多，現實中更是面都沒見過，我還是把他劃到了不受歡迎名單里。趁著他對我一口就叫出了他的名字而發呆的時候，我毫不客氣的舉劍便刺了上去，旁邊的蔚藍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吩咐了附近幾個人擋住想要過來支援的對方玩家，一挺武器就跟我配合著跟龍老大開打。

　高手就是高手，即便事出倉促，加上還是兩人圍攻，龍老大還是第一時間作出了最好的反應，抬手撥開我的劍，跟著往後一閃，躲過了蔚藍的攻擊。

　龍老大後跳的時候露出了好大的一個破綻，既然別人給我這樣的機會，不把握住豈不辜負了對方。我握緊了劍，在他還沒站穩時，用最快的速度往前一沖，快要貼到他時我手里的劍穩穩的舉了起來。這一劍如果劃結實了肯定能把龍老大結果在這里，他連用石頭逃跑的時間都沒有，可惜命運再一次跟我開了個大玩笑。

　招式我是用出來了，效果很理想，龍老大根本連反應時間都沒有就被我狠狠的砍到了腰上，可是意想中鎧甲被砍破，龍老大受重傷的場面卻並沒有出現。我的劍突然間象是變成了木頭做的一樣，這一擊除了把龍老大嚇出了一身汗，什麼作用都沒有。

　出現這樣的意外，我也不禁呆了一呆，好在我背後還有個蔚藍，他並沒有給龍老大趁機下毒手的機會，讓我躲過一場無妄之災。少了我的配合，蔚藍單打龍老大有點困難，只能維持個不勝不敗，而龍老大大概因為被我毀了不少手下，估計著這次幫派戰佔不了什麼便宜了，幾招過後一聲令下，帶領眾人退出了戰斗。直到這時，我才恢復了行動能力。

　“阿星，你剛剛搞什麼啊？差點就掛了你知不知道！”

　危機解除，蔚藍也顧不上清點自己幫派的損失，趕緊跑到我旁邊，確認我沒事以後沒頭沒腦的就開始教訓起我來。

　我能說什麼呢，本來切鐵象切豆腐一樣的黑鐵劍突然間切塊豆腐象切鐵一樣，讓我怎麼能不失神。對蔚藍苦笑了一下，我打開了系統公告欄，里邊剛剛多出來的幾條公告解釋了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警告︰您非法參與幫派戰，請停止對任何玩家的攻擊。”

　“警告︰您非法參與幫派戰，請立即停止對任何玩家的攻擊！”

　“公告︰您非法參與幫派戰並傷害玩家，180分鐘內處于攻擊不能狀態！個人榮譽降低，個人資產降低，個人能力降低！”

　“公告︰神器黑鐵劍升級。”

　剛剛還對蔚藍苦笑，現在我就是哭笑不得了。我居然忘了這是在城里，沒有經過申請手續進入戰斗狀態是要受罰的！看到資產和能力降低的消息，我趕緊打開了相關窗口，看看到底損失了多少。

　身上所有的錢都沒了，原本的A級戰斗評價和高級制藥熟練度都下降了一個等級，靠，虧損嚴重，連我吃飯的功夫都被扣掉了。

　不過在查看裝備的時候，我也得到了一個意外。已經很久沒有反應的黑鐵劍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升級了，而升級後的黑鐵劍成了一把我看不明白的武器。

　“黑鐵劍，神器。劍罡初級；亂舞初級；神佑初級。”

　這是什麼東西？劍上原本的屬性怎麼全都不在了？新出來這些有什麼用啊？我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同樣一臉莫名其妙看著我的蔚藍，愕然。

　“喂，你沒事吧？”

　蔚藍兩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被我一抓拍開。看看這里沒我的事，我回到了蔚藍的房間，交代好善後事宜，蔚藍也回來了。

　“剛剛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一下子就在那里發起呆來。對手可是龍老大，連我都討不了好的，你敢在他面前出神？”

　我把系統公告的內容告訴了他，他才恍然大悟一拍腦袋。

　“哎呀，我怎麼忘了這事兒了，唉，兄弟你這次損失不小吧。”

　“恩？”

　我還沒告訴他損失程度呢，他到象很有經驗一樣一口把我的狀況給說了出來。

　“嘿，不用那麼奇怪，誰沒有過一兩次在城里動手的經歷哦。”

　原來如此……

　就算蔚藍已經猜到我的損失不小了，可是一听到我同時降低了一個戰斗等級和一個熟練度最高的技能等級，他還是吃了一驚。

　“同時降低戰斗和技能？不是吧？上次我也只降低了一個戰斗等級而已。”

　“戰斗……技能……同時……”

　蔚藍的話讓我突然想起了黑臉師傅青葉居士在交代我藥學大師任務時跟我講的話。當時他說過不知道我同時修煉戰斗能力和生活技能能力是好事還是壞事，幽幽我心在我面前也說過同樣的話，難道這里邊有什麼隱患？只是現在我怎麼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干脆不去想它了，等回天羽問問幽幽我心，她大概知道些事吧。

　能力下降是我自找的，我也沒跟蔚藍老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拿出劍，我一邊端詳著那幾個看不懂的屬性，一邊問蔚藍那到底是什麼意思。一幫之主果然見多識廣，他果然听說過什麼亂舞神佑的，不過他的表情也忒豐富了一點。

　“你說什麼？”

　“我問你那幾個屬性是什麼意思。”

　“不是，你再說一次屬性名字！”

　“劍罡，亂舞，神佑。”

　　鐺，蔚藍連人帶椅子一起翻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