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第七章

“怎麼也不買個車啊，到哪兒都坐出租你不嫌煩？”

　去飯店的路上，徐巧兒第108次跟我談起這個話題，我也第108次回答道︰

　“窮。”

　沒意外的，一個大白眼從她那方向忽悠忽悠的飄了過來，落到我身上。

　“你還窮？上次游戲里隨手就拿了2400萬出來，就那些錢換成現金也夠一個普通家庭花上幾十年了。”

　“那不是給你的嘛，要給別人你看我會不會那麼大方。”

　說完後我才覺著這麼說好象有點奇怪的味道，趕忙又加了一句解釋︰

　“我是說我們兩家公司不是在合作嗎？為公司發展當然要舍得大投資，再說反正我拿著那些錢也不知道怎麼花，給你派上大用場不是更好？”

　解釋是解釋了，不過看徐巧兒那咬著嘴唇還帶著臉紅的表情，估計我後一句話是白說了。從約她出來到現在，我們之間的氣氛始終有點不大對。本來是很普通的約個朋友吃飯，連帶著有些公事加私事想問一問而已，怎麼變得好象我有什麼不良企圖似的……

　尷尬的場面讓人有點受不了，加上還有一段時間才能到達目的地，我開始把我的疑惑一個一個問了出來。

　“你之前從瘋子游戲艙里扯出來的話筒是什麼東西？”

　話剛一說完，徐巧兒立馬象看白痴一樣看了我一眼。

　“那是每個游戲艙都有的功能耶，你的也有啊，沒用過？”

　廢話，用過我還問啊？把她看白痴的眼神反射回去，我看她跟我也差不多檔次，問的問題一樣白痴。估計她也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很弱，笑了一下，開始跟我解釋起來。

　“話筒當然是用來說話的，通過那個話筒可以單向跟游戲里的人物說話。本來我出來的時候就跟他們打過招呼的，剛剛只是再跟他們說一聲而已。你也可以用那個話筒給游戲里的人留語音信息，不過有那個功夫還不如把人叫出來呢。另外，要給人留語音信息也不一定得通過那個話筒，游戲里也有語音信箱發信功能，你應該知道的。”

　“……不知道。”

　車速瞬間變得不穩定，害我嚇了一身冷汗出來，我還沒來得及發牢騷，徐巧兒用明顯壓抑過的語調繼續說道︰

　“就在普通信箱那個窗口，最左下方的功能選擇就是語音信箱，所有的語音留言都在那里。沒听過的會一直保存，听過的保存一星期後自動消失。”

　說完免費贈送了一個“你沒救了”給我。那也不能怪我啊，本來我這人就比較懶，只要知道自己常用的功能以後，其他功能我也懶得去研究，不知道很正常嘛。再說游戲里忙不完的事，誰有空去研究那個啊……

　“回去翻翻，說不定有美女給我留言約會呢。”

　听明白她的解釋後，我得出了如上結論。本以為會挨個大白眼，沒想到只是讓徐巧兒頗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便不再說話了。剛想問她另外的事，車就靠邊停了下來。

　“到了，這兒的海鮮不錯，很久沒吃了，挺想的。”

　看著我笑了笑，她招呼著我下了車。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一棟起碼40層樓高的餐飲娛樂城出現在我眼里。下意識的摸了摸錢包，我還在算卡上的錢夠不夠被徐巧兒虐待呢，就被她挽著走進了大門。

　“徐小姐？！您可是好久沒來了！”

　剛進大廳，一名頭發花白的大堂管事便過來跟徐巧兒打起了招呼，沒想到她還是這里的老客戶呢。

　“魏叔，身體還好嗎？”

　徐巧兒笑顏如花的問候了那位老人家一聲，有意無意間，挽著我的手緊了一緊。老爺子哈哈大笑了幾聲，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表現了一下自己的硬朗，隨即眼光便落到了徐巧兒緊挽我的手上。老人家到是挺豪爽，可是眼神就讓人不怎麼自在了。

　“這位是？”

　“龍揚。”

　徐巧兒巧笑一聲答道。本以為她在介紹我時總該帶個這樣那樣的稱謂，比如XX集團的XX啊，某公司的龍XX啊之類的，沒想到她連朋友兩個字都沒介紹，直接把我名字丟了出去。一楞之下，我連原本準備好的跟老人家打招呼的話都沒說出去，就被他搶了先。

　“哦，那我是不是該叫您龍夫人了？呵呵”

　“魏叔！”

　听到這樣的玩笑話，我不由得紅了臉，徐巧兒輕輕一跺腳，幾近撒嬌的叫了一聲。唉，越來越搞不懂這個女人了，她到底還有多少我沒見過的表情哦？

　再次大笑幾聲，魏大叔表情整了一整，從大笑收斂為微笑，帶著些許狡詐，職業化的問了一句︰

　“請問兩位是到房間用餐還是去餐廳用餐？”

　“就到我們訂的房間好了。”

　老頭子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讓我又尷尬了一陣，這個徐巧兒，吃飯就吃飯吧，沒听說過吃飯還去房間的，而且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都把房間訂好了，搞不懂她。

　在魏大叔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了37樓的一間客房，門口兩位服務員已經等在那里了。隨著我們進入房間，兩位服務員也跟了進來，魏大叔到是退了出去，打了個招呼後離開了︰

　“兩位請慢用，有需要請呼叫服務總台。”

　向他點了點頭，待他關門離去後，我打量起這個套房來。和我想象中的客房比起來，這個房間顯然要豪華很多，各種高檔的家具電器搭配在一起，卻絲毫不顯俗氣，顯然經過名家設計。

　穿過客廳，在服務員的帶領下我們走到吃飯的地方。一張起碼4米長的餐桌，居然只佔去了小餐廳不到1/5的地方，這個“小”餐廳的面積大得超乎我的想象。楞頭楞腦的被徐巧兒壓到了一張椅子上，她招呼過來兩位服務員，張嘴便報上了好幾個菜名，完了老實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到我身上，上下摸索一番翻出了我的錢包，服務員從她手里接過卡以後退了出去，她才起了身走到落地窗前，帶著一臉舒適的看著外邊的風景，而我也直到這時才開口說出了進酒店來的第一句話︰

　“你在搞什麼啊？”

　“恩？”

　听到我的問話後，她回頭看了我一眼，居然是滿臉無辜的表情。

　“我說你什麼時候訂的房間啊？”

　“哦，等我算算啊。”

　暈，這還得用算的？扳著指頭數了半天，她抬頭一笑，給了我答案。

　“三年零七個月以前。”

　汗，我再怎麼白痴也不可能會認為她在3年多以前就知道今天我會請她吃飯而故意訂下房間等著吧。看到我目瞪口呆的樣子，她又是撲哧一笑，坐到了我對面的椅子上。

　“好了，不逗你了。這個房間是我們公司長包的，用來招待重要的客人。不過最近一段時間也沒什麼重要客人需要我們動用這個房間，所以就被我拿來假公濟私一次咯。”

　我說呢，她再怎麼有錢也不至于為了吃我一頓飯包下個豪華套房吧，原來是挪用公物，不過要這麼說起來的話……

　“那你干嘛把我的卡翻出去？”

　鬼知道服務台會不會一個不小心把她公司以前的帳算一點到我頭上來啊？我一小人物可負擔不起那種費用哦！

　“說了是你請我吃飯嘛，難道你請客還要我們公司給你買單啊？”

　又是一個白眼，得，我忍了。

　“放心吧，我交代他們了，卡上只劃今天的餐飲費。”

　居然連我的小心眼都被發現了，我該說這人聰明還是陰險呢……

　閑扯了半天，點的菜一樣一樣總算也上齊了，我們之間的談話也終于被我拉入了正題。

　“那個……恩……我說……”

　“干嘛啊，一大男人婆婆媽媽的。”

　本想先問問薛薇那里到底是怎麼回事，偏偏開口好幾次我也沒能把話頭給理清楚，反到惹來了徐巧兒一句不滿。算了，先問問游戲里的事吧。

　“那個，我是想問問，之前你好象在我面前說過吧，說不知道我同時修煉戰斗技能和生活職業是好是壞的，現在能不能給我說清楚點。”

　美美的享受了一只牡蠣後，她擦了擦嘴，抬頭反向我問道︰

　“怎麼了？突然想起問這個。”

　出于不想讓她知道我的能力降低了的事，我沒有告訴她在曙光發生的一切，隨口找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

　“其實我也只是根據游戲的規則來判斷的，也不知道我的判斷準不準確。”

　稍微想了想後，徐巧兒開始跟我說明起來。

　“先說第一吧，這個游戲里有很多情況會造成人物能力受影響，一般來說受影響的技能會根據人物的職業傾向而不同，戰斗職業便會改變戰斗等級，連帶改變攻擊技能和攻防等各方面的能力，而生活職業的所有生活技能中等級最高的會受到影響。你同時在修煉戰斗技能和生活職業，很難說在遇到特殊事件時會不會出現兩種職業的技能都受到影響的情況。”

　這一點無須猜測，我已經用事實證明了確實是兩種都會受影響了，不過……

　“那有什麼關系？畢竟我可以比別人多一些能力出來，當然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才對啊。換成其他生活職業玩家連能力提升都很困難，更別說根本沒有系統學習戰斗技能的資格了。”

　我發表了自己的意見，但徐巧兒跟我有著完全不同的看法。

　“話是那麼說沒錯，可是你自己應該很清楚。你現在是高級藥師並有著A級戰斗評價，應該知道要練到這個程度需要花費多少心血，更惶論在上邊還有藥學大師和神級戰斗評價，或者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更高等級，到那個時候如果遇到會被降低能力的事件，兩方面同時降低的感覺很好受啊？換句話說，你要獲得和別人同樣的能力需要比別人多花2倍的時間，而要保住現有的能力更是需要比別人多2倍的謹慎，如果這是代價的話，我反倒覺得你這個兼修職業並不象想象中的那麼好。”

　“……”

　在理，讓我都不知道怎麼反駁她。

　“那第二呢？”

　“第二則是關于技能熟練度。雖然到目前為止還沒听說過會有熟練度因為長時間不使用技能而發生下降的情況，可那是因為到目前也沒出現象你這樣的兼修職業，也不知道你在某一段時間內只修煉其中一樣的話，另外一樣的技能熟練度會不會降下來。”

　這點仿佛不用擔心呢，之前我就有過很長一段時間只修煉戰斗能力的經歷，也沒見得藥學技能熟練度下降的，只不過在長時間不用後再使用的話偶爾會因為個人的操作失誤導致采集或煉制失敗而已，那也跟技能沒關系不是？既然第二是白擔心，姑且听听她的第三到底是什麼東西。

　“第三是個人因素了。游戲里只有戰斗職業和生活職業之分（那不是廢話嘛，除了打架的當然就是不打架的了……），任何一個職業都是個很復雜的系統，這你應該很清楚，所以想要練好其中一樣，都需要消耗玩家很多的精力。而你同時練兩樣，也不知道你的精力夠不夠應付，搞不好就是花了比別人多很多的心血，卻練了一個打也打不過，生活技能也比不過的兩不象。”

　這到是實話，之前我就是需要打斗時去惡補戰斗能力，完了需要煉藥時又狂練一通藥學技能，說起來比誰都費勁，其實效果遠比不上其他人。藥學都還好說，畢竟我已經練了那麼久了，而且又是在奇遇系統里練習得多，別人要想趕上來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行的，但是戰斗方面，我確實是花了大力氣卻得了個處處不如人的結果。這不能不注意一下呢。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只需要專注的練習其中一樣？”

　等徐巧兒說完，我問了一下，現在我也確實需要一個對游戲很了解的人給我一些意見呢。

　“當然不是。”

　她的回答到是挺干脆。

　“難得才能遇到你這樣的情況，當然要兩方面都練好才對得起自己呀。”

　無語了，剛剛才說同時修煉會兩方面都練不好，現在又理直氣壯的說應該兩方面都練好，她到底想跟我說什麼啊。

　“總之呢，你要珍惜你現在所具有的能力，付出跟別人一樣多的心血是肯定不行的，那你就付出別人的2倍啊，全都練到很高級去，然後小心的保護好就可以了。”

　切，她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呢，2倍，說有就有的啊？居然還敢笑眯眯的看著我，我、我、我吃螃蟹！

　拿過一只螃蟹，我狠狠扳下一條腿，丟進嘴里嚓嚓的嚼了起來，含含混混的問她第四是什麼東西。

　“第四？沒第四了。本來這又不是我的事，該你自己去研究的啊，我想那麼清楚干嘛。”

　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回答了我的問話，徐巧兒也拿起一只螃蟹，研究著怎麼下手才能既不失淑女風度又能享受美味。

　算是足夠了，從徐巧兒那里得到的推論一些得到了證實，一些還需要我去體驗，但是今天，關于這個話題，我想我們聊得已經夠多了。徐巧兒的話起碼給了我以後應該怎麼修煉下去的基本提示，用她的話說，那是我的事，到底是怎麼樣的，還需要我自己去研究。

　“那麼……”

　既然如此，今天約她出來吃飯就只剩下最後一個目的，可是我仍然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

　“恩？”

　徐巧兒並沒有注意到我突然間的異樣，還在把手里的螃蟹翻來覆去的看著，在听到我一聲“那麼”以後，也沒有抬頭，只是咕噥了一聲，要我繼續說下去。

　“……關于薛薇……”

　猶豫之間，我還是說出了這個名字，在听到薛薇名字的同時，徐巧兒輕輕的把螃蟹放在了自己的碗里，還是沒有看向我，臉上的笑容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略微的惆悵和無奈。

　“我本以為你今天叫我出來只是為了問她的事，一開始你並沒有提出來已經讓我感到意外了，而拖到現在才開始說，我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如小薇說的那樣，在你心里其實並不覺得她很重要呢。”

　“為什麼這麼說？”

　席間的氣氛突然間便變得截然不同，但是說實話我享受這樣的氣氛，在這樣的氛圍里，我大概能從徐巧兒嘴里得到更多吧。提問以後，我靜待著她的回答，可她並沒有馬上答復我，在看著我的眼楮好幾分鐘後，她才嘆了口氣，說話了︰

　“你並沒有听到我和她之間的談話。”

　“我听到了，听到她說了已經沒理由跟我在一起……”

　“所以呢？你想知道什麼？”

　拿起餐巾擦了擦手，徐巧兒又走到落地窗旁，向我問道。沒等到我說話，她又接著說︰

　“所以你想知道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說的理由又是什麼，是嗎？”

　全對，所以我沒搭話，準備听她的說明，而她話鋒突然一轉，把我叫到了她身邊，讓我陪她一起看著窗外的風景。37樓，在這個城市是不高不低的樓層，俯眼望去，幾條熙熙攘攘的大街都在視線當中。

　“看下邊那些人，他們和我們一樣，整天的忙碌著，可我們在追求什麼？他們又在追求什麼？

　“我曾經幻想過，如果我爸爸不是嘉貿的董事長，如果我的家庭只是千千萬萬普通家庭中的一個，那現在的我應該是什麼樣子。是跟那些人一樣為了每天能舒適的生活下去而奔波忙碌，還是象其他普通女孩一樣，談個戀愛，然後結婚，在家相夫教子？我不小了，在我這個年齡的女人差不多都有一個會跑會跳會叫爸爸媽媽的小孩了，可我卻在為著給公司創造其實完全沒有需要的利益而玩著游戲。

　“我羨慕著他們的生活，但是我並不妒忌。世上每一個人都有他自己的位置，在什麼位置上，就有什麼樣的目標，你是，我是，當然薛薇也是。她活著的唯一目標，就是成為薛世成的乖女兒。

　“小薇是個可憐的女孩。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當然能看出來她是真的喜歡你，所以我雖然奇怪、擔心，甚至……但是我並沒有阻止她跟你在一起。她的家庭我不方便評價，不過她從出生到現在，從來沒有為自己做過什麼事，她說決定成為你的女朋友時，我心里其實祝福過她，希望她會因為這個有生以來第一次自己所作的決定而幸福，可是沒想到，連她的戀愛也成了她父親的工具。

　“薛世成是什麼人？連我爸爸對他都只有4個字的評價狠毒決斷，他的性格對公司的發展曾經帶來過超乎想象的便利，可同樣的性格讓小薇……飛揚集團解體，傲天集團的組建，個中緣由薛世成很清楚，在掌握了有關傲天和你以及你家人的所有資料後，他居然不顧我父親的大力反對，堅持要把傲天吞並成為嘉貿的子公司。

　“小薇跟你在一起時他父親還沒有計劃好有關吞並的事，在計劃好以後薛世成本想從你的父母處下手，可是他們兩老的能力你應該很清楚，軟敲硬打也沒有結果，所以他的目標很自然的轉移到了你身上，只要設計讓你這個傲天集團的總裁簽字同意，那他的計劃也就算得上成功了。而他設計你的第一步，就是要利用你和小薇之間的感情。

　“小薇被她父親叫回去你是知道的，就在這段時間里，她父親不知道怎麼說服了她，昨天晚上她便是來跟我商量這件事。之後的事你也……”

　明白了，都明白了，薛薇口中所謂的跟我在一起的理由便是傲天集團，而她認為我在知道事情來龍去脈以後居然一點也不生氣，是因為我心里根本就沒有她，從薛世成的觀點來看便是她跟我在一起對我來說完全沒有意義，而被父親所操控著的薛薇估計也有了同樣的觀點，所以才會在離開時說出那樣的話。

　“別怪小薇，她只是個活在父親控制下的小木偶，一個可憐人而已。相比之下，大街上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比她幸福得多。”

　看著樓下，徐巧兒對我說道。

　仿佛听了一個和自己完全無關的故事，听完後，我心情除了平靜，竟然沒有絲毫別的反應，或者說我在慶幸著認為，這樣的結果才是最好的……

　“我不怪她，謝謝你。”

　笑著對徐巧兒道了聲謝，我扯了扯她的衣服，指著桌上幾乎完好無缺的幾大盤食物說道︰

　“為了感激你的坦誠，就請你一定把那些東西吃光吧。”

　“呸，你當我是豬啊，那麼多！”

　“奇怪，菜又不是我點的，你既然點了那麼多，不吃光多浪費。”

　“點那麼多菜又不是為了吃，只是想讓你的錢包出出血而已……”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