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危險世界的女人們 第一百五十二章 絕密行動

　時間，稍稍向前追述。

　夜色瀰漫的天空陰暗低沉，東海市的主幹道上，突然出現了十五輛高速行駛，漆黑如墨的廂式車。它們排成一字豎線，猶如黑夜中伺機而動的猛獸，靜靜的幾乎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

　喧鬧的都市在接近凌晨的時刻，結束了屬於它的夜世界，即便這座國際化大都市也漸漸陷入了沉眠。街道上除了偶然駛過的車輛，以及宿醉歸家的酒徒外，沒有多少人看到這一幕。

　十五輛漆黑的廂式車，在東海市一家生物研究所前停住。接著，車內衝下上百名荷槍實彈，身著避彈衣頭帶黑色面罩的人。從他們乾淨利索的動作中不難看出，這些人訓練有素，無論是裝備還是氣勢，遠遠不是普通軍隊可以媲美。

　「一隊，封鎖研究室所有出口，二隊搜索研究室大樓，三隊控制制高點，如果從大樓中出來的不是我們的人，允許開槍擊斃！四隊和五隊將在研究所院裡布控，注意警戒，肖楠，你帶六隊跟著我！」

　包圍研究所的，正是特勤處的作戰部隊。通過監控探頭，保安看到外面出現的大陣仗，驚慌失所就想報警。留守在研究所內的特勤處成員，似乎事先得到了消息，在第一時間阻止了保安們的報警企圖。

　這些疑惑不解的保安們，隨後被衝進研究所大樓內的作戰部隊暫時扣押。短短的五分鐘，整個研究所就被特勤處完全控制，作戰部隊的效率之高，若是被國外的特種部隊看到，恐怕只能觸目結舌連聲驚歎了。

　穿著一身黑色近身皮衣的李綾子，帶著六隊的二十個隊員，急步走進了研究大樓。

　「一隊準備完畢！」

　「二隊準備完畢！」

　……

　「五隊準備完畢！」

　從耳機中確認了消息，李綾子帶著隊員走向電梯。她拿出鑰匙卡在刷卡器上輕輕一刷。電梯門就打開了。這座電梯是大型貨運電梯，足以容納整個六隊。

　電梯門關閉後，除了馬達與電梯運行時發出的沙沙摩擦聲，電梯內幾乎鴉雀無聲。不算寬敝地密閉空間內，充滿一股硝煙的味道。過了大約五十秒，電梯才到達了底層，二十多名隊員以警戒隊形分三批走出了電梯。

　「A組報告，沒有發現情況！」

　「B組報告。一切正常！」

　「C組報告，防禦設備離線！

　整個狹長的金屬走廊，被六隊完全控制後。三名隊員推著一座蓋著蒙布的大型機器，走出了電梯。最後。留在電梯裡的只有肖楠和李綾子兩個人。肖楠發現，李綾子的兩個耳孔中都帶著耳機，這讓她感到有點奇怪。因為此刻，李綾子似乎正在和誰通話。

　「O！我明白了！」

　不知她從另一個非制式耳機中聽到了什麼信息，李綾子點了點頭，突然對全隊發佈了一條命令。

　「所有人換裝C型彈。」

　見部下紛紛換裝完畢，李綾子帶著肖楠走到了實驗室的大門前。剛才三名隊員所帶的大型機器，此時已經揭開了幕布－－那是一座聯動式地大型鑽頭。除此之外，在大型鑽頭旁邊，還安設了一部戰術終端。

　這種軍用電腦系統。甚至連大多數連特勤處作戰部隊的成員，都是第一次見到。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操縱終端的技術員向李綾子報告道：「視網膜監控系統已經破解！」

　「還好，激光發射器已經掉電關閉，否則的話……」

　李綾子心中暗自歎了口氣，若果不是她事先得知，實驗室地防禦系統已經關閉。想要將這座防核大門破開，絕對是件極端危險的過程。幾乎就在隊員報告的同一時間，實驗室被鋼球保護的鎖扣，緩緩旋轉，露了出來。兩名操作鑽頭的隊員。在接到李綾子的命令後，立刻開始了行動。

　實驗室的大門是由合金製成，硬度高的驚人，即便採用了最先進的特質鑽頭，為了鑽開實驗室的鎖衣，還是花了三十多分鐘。在鑽穿一個小孔後。A隊地隊長將內窺探針始打第二，第三個孔……

　一個小時後，經過六隊技術人員的不懈努力，這座緊閉實驗室，終於重新向眾人敞開了它的面紗。

　門一開，A組的六名隊員最先衝了進去。這座地下實驗室，遠比一般人想像中要大的多。因為曾經作為防核庇護所，實驗室只佔用了其中很小的一部分。

　如此，實驗室就分為了分為六區。隊員們因為事先圖，他們很順利的控制了外面地三個區。

　C組則留在實驗室門外，負責.領下，進入了實驗室的內三區。

　「一會不管從實驗室裡衝出了什麼東西，都給我全力開火，明白了嗎？」

　實驗室的電閘在A隊進入後就已經啟動。根據事先得知的情報，李綾子和肖楠徑直走向位於四區地控制室。B組的八[).戒，沒有跟著進去。

　肖楠剛剛走進控制室，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陳芸的屍體，她吃驚的喊道：「這……不是陳博士嗎？」

　李綾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她的手指在嘴唇上作了個噤聲地動作。

　肖楠抽了口涼氣，她蹲下身，檢查完陳芸冰冷的屍體，小聲說道：

　「是化物中毒！死亡時間不超過2小時！」

　「嗯！」李綾子點了下頭，右手調著耳機。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瞧瞧這門，好像是被極恐怖的力量連續撞擊過？」

　「不要問那麼多！這次行動事關機密，無論你看到什麼，都要保密！明白嗎？」

　發現李綾子的神色極為嚴肅，肖楠雖然滿心疑問，還是點了點頭。

　李綾子取出了一個黑色管狀物，蹲在陳芸的屍體旁邊，對準陳芸的後腦按動了管狀物上的按鈕。一道殷紅的激光劃開了陳芸的後腦骨，在一旁的肖楠見此情境。差點失聲驚叫出來。更讓她吃驚的是，李綾子切開屍體地後腦後，竟然帶上橡膠手套，將手伸進了後腦的破口中似乎想摸索什麼？

　「處長，你這是？」

　李綾子沒有回答，過了幾秒鐘，她的手從屍體後腦中縮了回來。肖楠定睛一瞧，卻見李綾子的手心裡。放著一個小小的晶片。

　在實驗室的燈光下，李綾子手心的晶片，正閃爍呈閃爍著淡紫色光芒。

　「我已經拿到了，接下來呢？恩！恩！我明白！」

　李綾子對著耳麥。不知在和誰通話。肖楠的耳機中並沒有發出聲音，心思聰慧地她立刻意識到，李綾子的通話對像不是特勤處的隊員。不過肖楠並沒有詢問，在特勤處所辦理的案件，有時候會顯得匪夷所思。

　肖楠很清楚，有些事，以她地權限根本沒有資格獲知。進入特勤處的第一天，肖楠就被上司告知－－無論身處任何情況，都要壓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這同樣是每一個特勤處成員，進入該部門後。都會被告誡的，絕不可違背的鐵律。

　這個時候，李綾子從包裡，取出了一個白色隔離袋，她指了指地上的屍體遞給肖楠。在肖楠將屍體裝進隔離袋的時候，李綾子則來到控制台前，按動了幾個按鈕。

　控制台前緩緩的彈出了一個裝置。就像是機械懸臂，但在懸臂的中堅，有一個淺淺的槽，和晶片地形狀完全匹配。

　這就是她說的東西？這是什麼玩意？

　李綾子仔細打量著手裡的晶片，它呈不等距的六邊形。比一塊錢的硬幣稍稍厚點。晶片是透明的，但材料絕對不是玻璃。據李綾子所知，世界上透明度最高的玻璃也達不到如此程度地透明度。如果不是它閃爍著妖異的紫紅色，肉眼幾乎看不到它。

　那紫紅色的光芒，也非同尋常。蜿蜒流轉的光暈中，似乎孕育著生命的氣息。

　其實。李綾子所知地信息也不多。這次行動的主要目的，不是針對這塊晶片。亞裔女子告訴他的一些消息，讓她直到現在都有些不能接受。

　虛擬意識？生化人？

　和肖楠一樣，她也不清楚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亞裔女子簡短的通話，並不能讓她明白一切。而且所知的信息越多，她地大腦裡反而冒出了更多的問號。

　李綾子歎了口氣，將晶片放懸臂的淺槽內，壓低聲音對著耳麥說道：

　「完成了，準備接收吧！」

　……

　地球另一段的裡約。

　一座很普通海灣賓館中，亞裔美女打開皮箱，稍經組合將皮箱內的裝置，組成一個古怪的儀器。這儀器有點像電腦，卻又多了很多不知具體用途的設備。

　亞裔美女從隨身攜帶的金屬盒子中，取出了一塊晶片，這塊晶片和李綾子從陳芸後腦取出的晶片形狀相同，只是晶片的表面，缺少了那種紫紅色的光芒。

　將設備全部調試完畢，亞裔美女按動了一個開關，這座像電腦的設備中，伸出了類似實驗室懸臂的彈出口。亞裔美女拿起晶片，放進了彈出口的淺.

　亞裔女子緊緊的盯著屏幕中的進度條。當進度條向前蠕動的藍色，佔據了整個條框的同時，亞裔美女立刻把晶片取了出來。

　短短的十幾分鐘，晶片就好像有了靈魂一般，閃爍起妖異的紫紅色；而地球另一邊李綾子手中的晶片，則還原成毫無光澤的透明薄片。

　亞裔美女把晶片放進另一個設備，深邃平靜的眼眸盯著顯示器上呈現出的數據，看著看著，她白皙的額頭微微皺起了幾縷細紋。

　「難道植入本體全部記憶，賦予自我的概念，是個錯誤嗎？」

　亞裔美女喃喃自語道著，那全神貫注思考的樣子，似乎是碰什麼難題，讓她的思緒感到了困惑。

　過了一會，亞裔美女似乎想通了。她恍然大悟的說道：

　「應該是執念設置過高，催化放大了記憶中的負面情緒；看來先期的設定，利用率雖高，但是虛擬體，容易超出抑制人格地壓制範圍，並且會從自我概念進化為自我意識，導致虛擬體平衡失控。」

　「如此說，過度的執念。會產生真正意義上的生命？這倒是個出人意料的發現。」

　亞裔美女又自言自語了一陣。她十指如飛，敲擊著鍵盤。

　「下調執念百分之三十，意識強度削弱百分之二十，增強抑制人格強度百分之二十五……保存！」

　作完了這一系列的工作。亞裔女子才有閒暇放鬆心態。去審視顯示屏中密佈的數據。從那些在外人看來，密碼雜亂無序的數據中，亞裔美女已經獲知了虛擬體1號所發生的一切。

　「虛擬1號雖不知道我存在，但通過以我為藍本地抑制人格，還是感受到了潛在威脅嗎？難道催化誘因是他……奇怪，為什麼情緒的變化不是呈線性，反而產生的爆發性發展？

　「是因為求生欲？又或者虛擬1號也擁有了潛在意識？她已經隱約察覺到自己是虛假的，所以這才是真正地誘因。想通過行動證明自己的真實，所以無形中被設定過高的執念影響，將負面情緒放大化了？」

　亞裔美女的額頭皺的越來越緊。「肯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看來人類的靈魂。遠沒有我想像中那麼簡單！不過，她竟然會碰到他，真是好巧！」

　若不是重新解析了這些數據，十幾年前那個把自己扛回家的小男孩身影，幾乎在亞裔美女的心中淡化消失了。

　很多人都知道。人類的大腦會遺忘，但那些記憶並不是消失不見，而只是想不起來而已。通過催眠手段就能重新喚醒那些記憶。也因此。直接灌輸記憶地虛擬1號，她所保留的記憶，其中有有很多，亞裔美女本人都淡忘了。

　而人的大腦，又為什麼會遺忘？或許就像痛覺一樣。是種不可或缺的保護措施？虛擬1號的記憶體儲存在晶片內，記憶中開心的事，記憶中憤怒的事，乃至所附生出地情緒，永遠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淡化消失。這所有的一切，不斷的積累。不斷沉澱。最終超過了人類所能忍耐的極限。

　如果人地情緒是水，理性是一座堤壩，遺忘則是堤壩的洩洪口的話。一旦洩洪口被阻塞，堤壩內水只會越積越多。最終漫過堤壩溢流出來。或者，因為某個誘因，讓堤壩出現了小小的缺口，在強烈的內壓下堤壩崩塌，出現毀滅性的爆發。

　亞裔美女望著手中閃爍地紫色光芒，輕輕的歎了口氣。這塊晶片帶了給她超乎想像的衝擊。

　亞裔女子從未想過，一個被她視為替代工具的存在，竟然會擁有了真正的自我意識。亞裔美女很清楚，她手中的晶片，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已經是真正的生命了。

　在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亞裔女子的內心，再也無法繼續維持平靜。

　「也就是說，瓦爾基麗計劃的試驗體，同樣有可能進化為真正的生命嗎？」

　亞裔美女的額角的肌膚，開始輕輕的扭動，她似乎陷入了艱難的掙扎。最終，她長吸了口氣。喃喃的說道：「每一個生命，都擁有存在的權力，對不起，這是我的錯，我……會補償你！」

　說著，亞裔女子消除了晶片內，促使虛擬1號失控的誘因。

　恰好在這時，放在設備旁邊的筆記本電腦，突然發出了警報聲。亞裔女子趕緊停下手上即將完成的工作，那雙如湖水般清澈迷人眼眸，望向手提電腦中，實驗室的監視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