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月下圓舞曲

　王老虎帶著身著女僕制服的蓋伊回到了公司，身後跟著一位高挑纖細的女僕，造成的轟動效應可想而之。這一次，王老虎可沒覺得丟人，相反心裡還小小的得意了一把。

　每個人心中或多或少都存在著一些小小的惡趣味，王老虎也不例外。有別於常人的是，一般人都是將其潛藏在心中，而王老虎則完全相反。心胸坦蕩的他只要有炫耀的機會，唯恐世人不知。

　回到公司，王老虎看了看葉思然的工作室，稍稍有些心虛。他對蓋伊悄悄吩咐道：「今天下班之前，你藏在辦公室千萬別出來！」

　自己僱傭了一個「女僕」，王老虎認為還是有必要，跟未來的老婆稍稍解釋一下，省的鬧出點誤會不好收場。至於葉思然會怎麼想，王老虎想當然的套用了自己的思維模式。

　蓋伊很乖巧點了點頭，拎著皮箱就走進曾經作為臥室的空閒辦公室。王老虎突然發現，蓋伊似乎很有作女傭的天賦，這點絕對要好好發掘一下。

　……

　夜的歌曲，似有似無的響奏著，近似古老的歐洲童謠，引發人們無盡的遐想；如童音的女聲，抑揚頓挫的吟唱著「異國」的言語。無垢聖潔的同時，又透露出惆悵的情懷——像在教堂中企求神的原諒。激情跳躍的前奏過後，心動的感覺讓人無法忘懷。也許，割捨不下那比生命更重要的情感之時候，就是這個旋律吧——纏綿卻淒厲，悠長又果斷。

　黑暗的夜空高懸著冰冷的寒月，對面大廈上的影子，就在這樣繁華卻蕭條的背景中出現，沒有人會注意到，也沒有人可以注意到。只有寂寂的月光，構建出一個清明世界的幻像。

　而幻象，原本就很容易被打破……

　五個身影幾乎和黑夜融為一體，潛伏在月的陰影中，通過特製的高倍望遠鏡，居高臨下的觀察著希翼大廈的三十六層。這棟大廈距離希翼大廈相隔著一條街，比之前者要低矮十層左右。用來監視『王老虎事務所』所在的三十六層，再恰當不過。

　時近午夜，監視的對象好無動靜。甚至室內的燈火都早已熄滅。其中一個黑影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切，對身邊的同伴說道：「組長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只是監視一家公司？有必要出動專職戰鬥的C組嗎？」

　「不要說話！作你的事。」

　監視者的首領冷冷的訓斥道。

　說話的黑影心有不甘的撇了撇嘴。窮極無聊的掏出一個硬幣高高拋起，硬幣在月光下劃出一條銀亮的上升線，就在仰起頭的黑影，就想用手接起下落的硬幣時，天空中突然飄過一團黑色的影子。

　「好大的蝙蝠？難道是我眼花了？」

　硬幣砸在腦袋上，黑影卻毫無所覺，他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向漆黑的夜空，什麼也沒有發現。監視者的首領見這小子自言自語，不禁壓低聲音怒道：「閉嘴！」

　黑影不服氣的說道：「這又不怪我，剛才天空中好像飛過了一隻很大的蝙蝠。」

　首領早就看這小子不順眼了，譏諷道：「我看你應該去醫院檢查一下眼睛！蝙蝠？我們怎麼都沒看到。」

　黑影正想反駁，可就在這時，一個怯生生的柔緩女聲，從他們的身後飄來。

　「請問，你是在說我嗎？」

　突如其來的女聲，讓幾個監視著頭皮發麻，心跳陡然加快，他們急忙回過頭，只見在不遠的地方，一個撐著洋傘的纖細女僕雙手微微垂在身前，很優雅的站在那裡。在銀色的月光下，女僕胸口的十字架與厚厚的眼鏡，閃爍著妖異的光芒。

　「是家務女傭？」

　怎麼會出現這裡？幾個監視者對望了一眼，紛紛從對方目光中察覺到掩飾不住的震驚。他們知道這棟大廈的十層，有一個家政服務公司，難道是那裡的女僕嗎？

　如果只是誤闖天台，樓下的C組怎麼會對她視而不見？「影組」行事一向猶如暗夜中的幽靈，若被人發現，必須不計後果清除知情者。

　「小姐，這裡可不是散步的地方！」

　監視者的首領已經有了殺人滅口的打算，他故作悠閒的向誤闖天台的女僕走去。背後漆黑的匕首已經悄然出鞘。

　女僕似乎沒有看出，潛藏在監視者首領表情下的殺氣，她收起洋傘，平靜的問道：「那麼……請您告訴我，你們的僱傭者是黑手黨，還是非人者協會呢？」

　聽到這兩個名詞，監視著首領本能的停住腳步。隨著距離的接近他突然發現，站在他身前的女僕，竟然是自己的監視對象。

　心中突然湧起的一股冷徹心扉的寒意，幾乎將監視者首領凍僵。他瞪大雙眼凝望著不遠處的女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來……你們不是！那麼……再見了！」

　女僕厚厚的眼鏡片中閃起一絲銀暈，她微微掀起裙角，沖這眾人行了一個淑女般的禮儀。下一刻，她鬼魅的身影出現在監視者首領的身前。多年生死之間的淬煉中，監視者首領的身體，本能的揮出劃向女僕脖頸的刀鋒。

　只是森冷的刀鋒，卻被一隻帶著白色手套的纖細手掌，死死的握住。在一陣陣鋼鐵痛苦的呻吟聲中，漆黑堅硬的刀刃竟然被硬生生掰斷，而那只柔軟的手掌卻毫髮無傷。

　下一秒，斷裂的刀刃劃開了原本主人的喉管。

　在首領倒下前，監視者帶著消聲器的小型衝鋒鎗，已經全力開火，女僕全身微微一縮，抓起首領的屍體擋在身前，所有的子彈傾瀉而來，將屍體打得血肉橫飛。

　「呼叫C組，呼叫C組，我們受到了襲擊！啊……」

　某個拿著通訊器的監視者，剛剛想呼叫支援，一隻從天而降的胳膊就死死掐住了他喉管，監視者翻白的眼睛幾乎爆出，直到頸骨傳來「卡嚓」的輕響時，他都沒弄清楚，為什麼剛才還在遠處的女僕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並且掐斷了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