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芒 第六集 鋒芒初露 第三章 服眾（上）

聽聞夏海書的一聲長嘯，眾山賊再不敢動。

這時候狗熊跳了出來，他剛才被嚇得夠嗆，現在回過了神，衝著夏海書叫道：「奶奶的，你是哪里來的？」

夏海書面色一冷，沉聲道：「狗熊，你作惡多端，我本該取你性命，念在你心智未開的份上，我可饒你一回。你要是再這般蠻橫，我必然取你性命。」

狗熊猖狂地大笑，說道：「老子我打小就在這山里長大，這山神就是我祖宗，愣你耍什麼狗屁妖術，我也不怕。」

夏海書看著這個粗獷的大漢，卻又覺得他的心智如同孩童一般，暗暗笑著，說道：「我耍的不是妖術，我也不怕你的祖宗山神，我只問你一句，你以後還敢亂殺人不？」

狗熊瞪大了眼睛，囔囔道：「我殺我的，關你什麼事。要是你想殺我，你只管來就是了，我狗熊還怕你不成。」狗熊說完，便擺出了一個戰斗的姿勢。

夏海書有心收服狗熊，他總覺得這個冥頑不化的野蠻人將來會對他有什麼幫助，可是該如何收服這個野蠻人呢？他想了想，說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取你性命了。」

夏海書說完就拿起王良的劍，他仔細地打量著手中的寶劍。王良的劍果然不同凡響，除了比較長之外，劍把上鑲滿了各種顏色的鑽石，這把錢可是價值練成啊！

原來，王良深信一種巫術，認為在鑽石中蘊含著強大的異能，人經常與鑽石在一起，就會得到鑽石的感應，從而得到那種異能。所以，王良在做大盜的時候，每次搶來的財物都被他購買鑽石了，他之所以得罪黑道，引來黑道的瘋狂的追殺，就是因為劍把上最大的那顆黑鑽「妖眼」。王良為了得到這塊黑鑽，殺了黑道上有名的「十三鬼」。

這段傳奇記載在黑道的秘密的記事本上，也成為了絕密檔案，之所以能入檔，很大程度上都是因為那塊黑鑽。武林中人都在尋找這塊黑鑽，沒想到今天輕而易舉地落入了夏海書之手。

這時，狗熊說道：「你有兵器，我也要兵器！」

夏海書心想，這狗熊也不是很笨嘛，于是對一個手下說道：「把你的刀給他。」

狗熊手提著刀，虎視眈眈地盯著夏海書，突然一刀砍來。夏海書看准了刀式，連忙格處了狗熊砍來的刀。這一格，只見兩把兵器撞擊在一起，發出耀眼的火花。夏海書的虎口發麻，暗暗吃了一驚，這狗熊的一擊可真是夠野蠻的。

夏海書不好受，狗熊就更不好受了。狗熊的虎口已經震裂，鮮血直流。只這一招，已經嚇得周圍的山賊又是一聲驚呼，就是他們剛剛死了的大王也是不敢硬接狗熊的刀的，可是夏海書不但接了，還讓狗熊的虎口崩裂，一招以定勝負。

狗熊吃痛不住，可還是強忍，對夏海書十分憤恨，咬牙切齒。可是狗熊卻扔下了刀，喘著粗氣說道：「我敗了，要殺要剮隨你的便。」

夏海書看著狗熊，說道：「我不殺你，你走吧。」

眾人吃了一驚，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夏海書會放了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怪物的。賴富貴連忙給華生使眼色，意思是：「千萬不能縱虎歸山啊！」

華生卻與許冠相視而笑，他們知道夏海書的舉動意欲何為。要說今天虎嘯山上的山賊哪個手上不沾滿了無辜者的血，如果要對他們進行審判，他們哪個人能逃得了死刑。可是今天夏海書並不想對這些人進行審判，他要收服人心，假如這些人能夠改邪歸正，成為自己的部下，那麼夏海書的實力又會大增。

狗熊聽夏海書放他走，也吃了一驚，說道：「你放我走？」

夏海書肯定地說：「是的。」

狗熊說道：「你不怕我再殺人？」

夏海書說道：「怕，可是我卻不想殺你。」

狗熊奇怪地說：「為什麼？」

夏海書淡淡一笑，說道：「因為我們都是有情的人，不是無情的野獸。」

狗熊聽了夏海書的話，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他看著周圍的人，忽然內心中有一種強烈的溫柔襲來，這對他是從來沒有過的。他本來只有野性，在他的眼睛里，只有鮮血和死亡。他看了夏海書一眼，轉身就走。

夏海書的部下看著這個怪物一樣的人，還是擋住了他的去路，他們大多是巫城中的子弟，平常也聽說了虎嘯山上的這個狗熊，都知道他生性殘忍，甚至茹毛飲血。所以希望夏海書殺了狗熊，以防止他再去傷人。

狗熊看著擋住自己去的人，鼻子里喘著粗氣，兩眼通紅地看著他們。

夏海書說道：「讓他走！」

眾士兵見夏海書心意已決，只好讓開了一條路，狗熊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一眼夏海書，說道：「你今天放我一命，我狗熊記得了，我答應你，絕對不再濫殺無辜。」

夏海書微笑地看著狗熊，卻說了一句：「謝謝。」

狗熊第一次聽見有人對他說「謝謝」，他從來沒有幫助過別人，也從來沒打算去幫助別人，今天卻有人對他說「謝謝」。狗熊苦苦地笑了一笑，轉身便走。

夏海書目送著狗熊離開，直到他消失在視線里，他才環視著周圍的人，目光炯炯，充滿霸氣。

這時，蒙涼等人也已經過來了，他們在後山成功完成了任務，除了幾個誓死頑抗的人被他們誅殺外，抓住了二十幾個企圖逃跑的山賊。

夏海書對蒙涼說道：「後山情況如何？」

蒙涼說道：「共誅殺六十七人，活捉四十五個，除了一個似人似獸的怪物跑了之外，無人從後山逃跑。」

夏海書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你們辛苦了。」他又看著樸翔和許虎，只見這兩人身上滿身鮮血，當然都是山賊的。他微微一笑，又搖了搖頭，似乎心有所感。

夏海書繞著眾人圍成的圈子走了一圈，在王良的尸體旁邊站定，說道：「我夏海書今奉天神之命，替天行道，剿滅匪盜，誅殺賊人王良。王良生性歹毒，在虎嘯山聚眾山賊，無惡不作，殺人越貨，打家劫舍，可謂無惡不作。我誅殺此人，可應天理。山賊為禍巫城多年，今天我本該按照刑律對山賊進行處罰，殺誅則誅。

「然念及上天有好生之德，這些山賊大都是因為家境貧困，或者遭到權勢之人的謀害，無奈才落草為寇，既然賊首已經伏法，我便替天神行善，放過你們這些山賊一馬。但是你們記住，不可再為害鄉里，負責我定當誅殺。你們這些人都聽著，假如你們願意跟隨我的，便留在山寨，做個士兵；假如你們想要回家去的，你們便自行離去，無人阻攔。但切記，不可再為非作歹。」

夏海書的一席話正說中了山賊們的心。本來他們還忐忑不安，他們還沒搞清楚這個夏海書到底是什麼身份，可是他們聽夏海書說是「奉天神之命」，而不是「奉朝廷之命」，就知道夏海書不是官府中人，大概是個起義的將領什麼的。他們害怕夏海書將他們這些人趕盡殺絕，此刻聽夏海書說居然要放過他們一馬，立刻歡呼了起來。

夏海書繼續說道：「我並非官府中人，只是一個有點良心的老百姓。如今朝廷昏庸，百官腐敗，苛政猛于虎，百姓生活困苦。要想活得好，求皇帝是沒有用了，要靠就靠自己。

「從此我在虎嘯山建立根據地，訓練部隊作為商團護衛隊。我希望各位明白，我們要做的事，是百姓之事，假如有人冒著我們的名號魚肉百姓，我定當不饒。按照我剛才所說的，以前山寨中的人願意留下的就去陸團長哪里報到，不願意留下的去收拾自己的東西離開這里吧。」

這時候，賴富貴卻叫了起來，他囔道：「奶奶的，老子早就不想做這個勞什子山賊了，搶的都是自己的親戚，連豬狗都不如。我還有什麼面目回去見父老鄉親？我留下了！」

眾山賊聽了賴富貴無不動容，他們的情況大概都與賴富貴的情況一樣，這些山賊大部分都是巫城人，現在讓他們回去，他們還有什麼面目活下去，于是眾人紛紛打定主意留了下來。

夏海書發表了一通精彩的演講，眾人這才散去。現在山寨中所有的關卡都換成了夏海書的人，在許冠、余生、蒙涼的安排下，所有的工作都做的十分順利。

樸翔看著那些圍在陸連風周圍的山賊，說道：「做人真奇怪，剛才還是敵人，現在倒成了戰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