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立業 第二章 商道(下)
夏海書聽魏新對這幾個人的評價,竟分毫不差,魏新居然對這些人如此熟悉,看來魏新也是下了一番苦功才了解到一些重要人物的信息的,這也是生意場上的一部分吧,如同戰場一樣,商場也是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夏海書笑道:「蘇家三姐妹貌美而多才,自然也是心高氣傲,哪里會看上像我們這樣的僕役。」
陳文秀說道:「你可不是一般的僕役啊,那些貴族子弟與你相比,簡直就是老母雞比金鳳凰!」陳文秀此刻對夏海書自是十分欣賞,要說能讓陳文秀欽佩的人本來只有一個,那就是魏新,而如今又多了一個夏海書。
夏海書聽了也只是笑了笑。
魏新說道:「我們談正事吧。」
夏海書立刻正襟危坐,他知道,魏新必定有大事與自己商量而這事情也顯然關系到自己的前途。
魏新說:「賢弟,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的眼里只有唐州,或者只有一個巫城,還是有天下?」
夏海書不假思索地說:「巫城太小,唐州不大,我志在天下。」
陳文秀聽聞此言露出了贊美的目光,魏新也是頜首而笑,魏新又說:「那你覺得何以安定天下?」
夏海書想了想,這個問題比剛才的難多了,剛才只是言志,這次卻是要說策略。
夏海書也是天資聰穎,很快便說道:「得天下者必用之武,以武力征服各國,統領各方勢力,但至今沒有一個人能夠做到。
「曾經有一知己對我說過『睿柯大帝立國之初,便已注定了艾斯特加帝國的滅亡。睿柯大帝在帝國建立之初,就大肆封賞有功之臣,這時便為日後的內亂埋下了禍因。那些獲封的有功之臣,在自己的封地上不僅擁有獨立的軍隊,收稅、任免官員等重大權益也一並握在手中。』
「她說的固然有些道理,但我現在想來,其中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帝國窮兵黷武,不修經濟,導致生靈塗炭,百姓生活困苦不堪。百姓是水,帝國是舟,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窮則思變,故國家覆亡的根本原因還是百姓貧苦,生活在水火之中。只有改變百姓的生活狀況,從經濟上解決一切問題,國家才能安定。經濟強則國強,經濟弱則國弱!」
夏海書說的那個知己正是蘇婉秋,那日蘇婉秋深夜造訪,與他長談,他深得啟發,方才有剛才的一番精彩言論。
魏新聽著夏海書的話,大為激動,眼中射出贊賞、欽佩的目光,這個年僅十八歲的青年居然有這樣精彩的言論,讓他驚訝不已,這又一次加深了與他合作的決心。
魏新說道:「好!好一個經濟強則國強,經濟弱則國弱。世有英雄才子千千萬,結識賢弟一人足以。」
陳文秀雖然對商業不是很精通,可是畢竟一直在魏新身邊,長年耳濡目染,倒也學到了不少東西,聽了夏海書的一番話,也是大為驚嘆。
魏新說道:「賢弟,這次愚兄找賢弟來正是為了咱們的生意!」
夏海書忙問:「大哥是不是有什麼大動作?」
魏新認真地點了點頭,看著魏新慎重的樣子,夏海書知道這次魏新的動作一定很大,很可能要將事業跨出唐州了。
魏新說道:「如今雖然唐州局勢不穩,大有『山雨欲來風滿來』之勢,政權即將更替,變數極大,人人自威,惟恐避之不及。但正是這樣一種國難的狀態,卻提供了無限的商機。
「第一,各個勢力囤兵買馬,這樣一來,又要大量採購兵器、盔甲等等戰爭用品,利潤極大;第二,戰爭一旦爆發,流亡的人口一定暴漲,老百姓必定要低價出賣手上的一些無法帶走的器物,我們購之,或者囤積至戰爭結束賣出,或者運于其他國家賣出,必然收獲頗豐;第三,如今唐州、天嵐、嬈疆和歐陸每個國家都是固步自封,缺少與其他國家之間的交流,尤其是經濟方面的交流。
「我想如果能在這幾個國家內建成我們的商業體系,以經濟安定天下的理想未嘗不可實現!」
夏海書聽了這些話感到無比暢快,魏新所說的正是自己一直在想的,可是自己勢單力薄,哪里有能力去做呢,如今有魏新和他手下已經存在的商業體系,再加上自己手中的巨大的財富,還有什麼事情不能做!夏海書想到這里感到無比的激動,他憧憬著自己的商業網絡縱橫大陸的一天。
夏海書說道:「好,兄長說的好,我們兄弟就一起幹吧!」
魏新激動地站了起來,拿起酒杯,對夏海書、陳文秀說:「幹!」夏、陳二位亦舉起酒杯,三人一飲而盡!
魏新暢快地說道:「痛快!」
這時,夏海書問道:「我們第一步是不應該先組織一下團隊,再去其它國家好好考察一下?」
魏新說道:「對!我們先組織我們的商業網絡,各個關節都要考慮清楚,需要什麼部門,各個部門做什麼,部門由誰直接管理,都需要深思,以及派什麼樣的人去國外也是個問題,我決定下一個月就先帶著一批瓷器、玉器、布匹等物品去天嵐,主要去考察一下環境,以便以後開闢商業路線,也順便去其它地方看看。你先留在巫城,尋找一些商業精英加入我們,切記,未必要找那些熟悉商業的人,但其人必須要忠誠。沒有經驗的,我們給他機會,把他培養成有經驗的。但是如果是那些不忠誠的,恐怕會成為害群之馬,我們絕對不能容忍體系中有這樣的人存在。」
夏海書點了點頭,說:「是,我會物色好人選的。」
魏新笑道:「我聽說你秘密訓練了不好的好手呢,那些人怎麼樣?」
夏海書笑說:「倒是什麼也瞞不過大哥,其實也不是什麼好手,全是一些孤兒,都是一些天性純良的人。他們大部分是因為戰爭而流離失所,我一邊照料他們,一邊教他們一些功夫。」
魏新贊許地說道:「好,只要這些人忠誠于你,為人可靠,以後可以多多提拔。」
夏海書也不再隱瞞,說道:「我也是這樣決定的。」
陳文秀說道:「你們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害得我一個粗人在這里跟聽天書一樣!」三人相視而笑。
三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天,談完了正事,便開始聊些家事、瑣事。
夏海書說:「大哥,你還是要提防那些小人啊,他們上次謀殺不成,恐怕他們還會卷土重來。對于魏寧,大哥萬萬不可太心慈手軟。」
魏新說:「為兄知道,如今文秀已經痊愈,功夫更有長進,我們的護衛也加深了不好,現在他們再來,也是自尋死路。」
見魏新這樣說,夏海書方才放心不少。
三人又說笑了許久,夏海書向魏新告辭,魏新又挽留一番,夏海書急著去見蘇婉秋,連連拒絕。
魏新笑說:「恐怕是佳人有約吧!那我就不再強留了。」
夏海書笑而不答,只是說:「告辭了,大哥。」
夏海書走到門口的時候,正看見兩個女子從外面進來,一個是他上次見到的女子,正是魏新的妹妹魏青青,生的自是貌美如仙,尤其那令人怦然心動的厚實的嘴唇,令人神往;另一個穿著裝著婦人裝,柳眉瓊鼻,雙頰圓潤,瓜子臉,恬淡而美好,十分幽雅,端莊秀麗令人如沐春風,她大概就是魏新的夫人了。這次應該不會認錯了,夏海書心說。
夏海書忙上前行禮道:「嫂子!」又對魏青青叫道:「小姐。」
魏夫人沒有見過夏海書,只是聽丈夫說起來,一直想見見這個連自己那個心高氣傲的老公也贊不絕口的人。她知道今天丈夫又宴請夏海書,又見夏海書的氣質,猜想這個人便是夏海書了,與是說道:「你是海書賢弟吧?」
魏青青豎起了眉毛,撅起嘴巴,接口道:「什麼賢弟,是個呆子。」想她還對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懷呢!
夏海書尷尬地說:「在下正是夏海書!」
魏夫人嗔怪魏青青說:「真是無禮。」
魏青青撒嬌地拉著長嫂的胳膊說:「他本來就是個呆子。」
夏海書看著魏青青天真無邪的樣子,知道她也只是耍耍小性子,並無惡意,于是說道:「小姐,上次真是抱歉,在下再次向你賠罪了!」
「陪什麼罪,跟這個瘋丫頭有什麼罪可陪的!」這時候,魏新走了過來,他看見魏青青進門就知道她一定會刁難夏海書的。
魏青青看見哥哥來了,知道少不了又要被數落一陣,趕緊說:「哎呀,我還有急事呢,先去忙了!」說完,就一陣風似地溜走了,溜的時候還回頭用一種帶電的異樣的目光看了一眼夏海書。
「魏夫人,你也不好好看管青青,怎麼能讓她對賢弟無禮。」魏新輕聲嗔怪妻子,十分溫柔,雖是嗔怪,語氣中卻有對妻子的百般憐愛,可見他們夫妻是何等相愛。
魏夫人連忙作了一個揖,說道:「我為我家小姑子向賢弟道歉了。」
夏海書連忙說:「嫂子,你這是折殺小弟了!」
魏夫人看著夏海書,只覺得夏海書一表人才,說話得體,果然非池中之物,說道:「賢弟,你這是要走嗎?」
夏海書說:「正是,我還有些事情要辦。」
魏夫人責怪丈夫魏新說:「怎麼也不多留賢弟一會?」
魏新笑說:「誰說我沒留呢,他說他有事,我想大概是有約會吧,我考慮到賢弟的終身大事,所以就不再挽留,萬一因為我的原因攪了他好事,他跟我要起媳婦,我到哪里給他找去?」
魏夫人被丈夫的一席話逗笑了,也順著丈夫的話說道:「既然賢弟有這等要事,那咱們改日再聚,記得下次可得把弟妹帶來哦。」
夏海書被他們夫妻倆的夫唱婦隨搞得面紅耳赤,也不知道如何辯解,只好說:「兄嫂說笑了,那我就先告辭了。」
「告辭,賢弟!」魏新依依惜別道。
魏夫人看著夏海書的背影,贊賞地說道:「觀此人眉宇,言談舉止,此人非池中之物!」
魏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