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蒼穹之冠 第四十一章 邪惡沒有平等

　　一夜狩獵，數十平方公里的區域成了無魔區，羅凌的不死軍隊損失了大約2.3萬的基層不死，這點損失完全可以通過劫掠回的不死預備役補充，而收穫除了材料方面，最主要的自然是靈魂戰旗的祭煉。

　　完成梳理工序的普通白骨不死蜷縮盤伏，在邪冰壁壘的骨穴中堆疊成一座座的山包，當太陽升起時，整個邪冰城，已如沉睡的巨人般看不到任何的表面活動跡象。

　　當所有對流柳不死軍感興趣的人以為這又將是一個沒有出彩情節的蟄伏白晝時，黑暗天堂的正上方天空突兀的出現了如雲的黑色能量團，黑暗天堂升入其中，在眾人的眼皮底下，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這下各大媒體炸了鍋，黑色天堂可是半徑1.4千米，體重以億噸計算的超級龐然大物，竟然就這麼消失了，儘管人們知道這是一種他們所沒見過的時空技法的體現，但仍是覺得匪夷所思、不可思議，要轉送這麼大的一個傢伙，得需要多少能量，這黑暗天堂的自構架，又得達到何等標準？

　　其實這一次黑暗天堂確實創造了一系列的紀錄，它是直到目前為止，羅凌所進行過的最大型的空間摺疊傳送，目標是34萬公里之外的月球背面。

　　在月之背面的一座被命名為普羅米修斯的環形山內，有著公司聯合的巨頭之一，希爾頓公司的研髮型月球基地。這個希爾頓並非那個將酒店開到世界各地的希爾頓，它的創始人已經活了5個世紀，在現代，屬於當之無愧的隱形大鱷。

　　直到現在為止，羅凌都沒有搞明白他怎麼惹著希爾頓公司了，以至於對方那麼渴望他和他的不死軍毀滅。當然，這已經無所謂，因一口口水、一個眼神而宣判對方死罪，這是霸者的權利。希爾頓公司顯然就是這樣的霸者，至少阿比林•希爾頓認為是。而恰好，羅凌認為自己也是，當兩個巨人開始肉搏，在未分勝負之前，誰會在乎起因？

　　羅凌親自主持了這次名為『登月』的行動，他和百名地獄火作為先鋒部隊，只用20秒便砸開了希爾頓研究基地那號稱世界第四堅固的合金大門。然而，這次突襲的真正主角卻是沙和液兩名金屬傀儡，或者說，智能機器人。它們走的不是通道、也不是通風道、而是電路管道，它們就是末未伸向這基地的兩隻觸手，一隻攥住基地的核心動力，一隻控制基地的中央AI系統。而所有的突入部隊，不過是為了吸引眼球，拖延時間，包括羅凌本人，也是防破壞的任務遠大於將誰誰撂倒。

　　維羅妮卡看著眼前這具手持權杖的不死者，心靈中第一次產生深深的無力感，雖然對方也只是使用五階巔峰相若的力量，而她是五階上級，但她覺得自己跟對方相比，卻有著雲泥之別。

　　極寒深淵，不是親身體驗，即使看1億遍戰鬥視頻，也無法體會那種恐怖。維羅妮卡自己的領域被完全壓制，她感覺自己就是鹹海水深淵中的一團淡水，同樣是水領域，無論是量、還是質，都不可同日而語。

　　「冰蛇！」維羅妮卡的術係為真言術系，言出法成。

　　百多道冰藍色的能量如靈蛇般向羅凌竄飛而去，它們本來因該有著比子彈還要快1倍的速度，然而現在卻連彈弓石子的速度趕不上，而且尖端那繽紛的齏粉般的消散，意味著阻力大的不得不犧牲自身威能強度來換取前進的可能，一般情況下，這種情況只會出現在類似鑽頭合金大門時。

　　羅凌只是默默的看著對面這個女人，基地守衛的最高長官，入侵開始3分鐘就認為不死方表面上進行的進攻是個煙霧彈，力排眾議試圖強行啟動自爆裝置，害的他冒險使用了估測坐標死神閃爍，這才截住了對方。

　　「聚蟒！」

　　空中的冰蛇改變路線，合一為一束粗大的冰藍色能量射向羅凌，速度果然快了不少。

　　伸出右手食指，一指點在了冰藍色的能量束尖端，這能量束在瞬間從冰藍化作了熒藍，然後沒入羅凌的手骨，消失不見。

　　這其實是個騙術，在不犯忌動用神力的情況下，瞬間完成能量轉化，不僅需要極為高超的技巧，還要付出數倍於所轉化能量的能量，根本就是筆賠本買賣，但羅凌如今的感知何等犀利，運算分析能力又是何等強悍，他已經判斷出，對手的戰鬥意志正在喪失，所以這騙術是絕對有意義的。

　　羅凌的這一手確實讓維羅妮卡嘗到了絕望的滋味，她意識到自己對上這個以五階實力就能轟殺六階的變態根本沒有任何勝算，但她相信自己還是能夠傷害到他，甚至給這個基地帶來一定傷害的，那就是自爆，五階上級的獨屬力量已具備傳奇特性，那是連神祇都有可能受傷的強悍力量。

　　「你不會那麼做的。」羅凌終於說話了，他的手在空中輕拂，虛空泛起普通情況下水中才會出現的波動，然後，光幕出現，呈現的是基地的成員紛紛被白骨不死俘虜的畫面。

　　「我有妳的信息資料，維羅妮卡。」羅凌說著繼續伸手在虛空中輕拂，新的由末未收集的光幕畫面中，一個14、5歲的少年和一個10多歲的小女孩被白骨殲滅者束縛於懷中，嚇的哇哇大哭。

　　「你死了，他們不會死，但我保證，死會是他們今後一千年最大的心願。」

　　羅凌的威脅終於成為那根壓斷意志橋樑的羽毛。

　　「你是個魔鬼！」維羅妮卡聲嘶力竭的喊。

　　然後，羅凌瞬間便貼到了維羅妮卡近前，右手的骨爪插進了維羅妮卡的左胸中。

　　「你比我想像的還要蠢一點，甚至忘了在自己還有所憑持時，簽署些契約什麼的……」

　　「你是魔鬼！」維羅妮卡徹底崩潰了，她能感覺到，異種力量已經侵蝕了她的身體，鎖死了她的能量，現在就算她想自爆，也做不到了。

　　「果然是腦殘無下限，當你失去所有憑持，最理智的行為應該是討好對方，尋求可能存在的那一絲憐憫，而不是咒罵。」羅凌繼續打擊著這可憐女子的意志。

　　「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魔鬼，傳說中隸屬邪惡秩序陣營的一幫傢伙，善於修訂各種偷雞摸狗的契約、善於利用智慧生命的種種思想弱點……這樣一個種群，在這個晶壁系的已知位面體系，似乎還沒有出現。9層地獄本應該是魔鬼的，無底深淵才是惡魔的老家，還有深紅平原的血戰……嘖嘖，惡魔們很寂寞啊……」

　　就在羅凌的自語呢喃中，基地中的照明燈光全部熄滅，應急光源開啟，30秒內，照明恢復。然後末未傳來消息，基地中央處理器，已經重啟……

　　塵埃落定，羅凌下達了『搬家』的命令，便攜帶著他的戰利品——維羅妮卡，返回黑暗天堂了。

　　「向我敞開心扉，那麼你至少還能保有幸福的感覺。」在黑暗天堂的修煉室內，羅凌這樣對維羅妮卡說。

　　「不，同樣的錯誤不應該犯第二次，我的靈魂屬於自己！」維羅妮卡淚眼朦朧的大聲喊。

　　「YES　你說的沒錯，你的靈魂竟然屬於自己，而不是為了獲得強大的力量出賣給了惡魔或其他什麼玩意兒。若非如此，你此刻已經被剝離成一堆材料了，又如何能在這裡享受特殊的待遇？又或著說，你已經真的蠢到聽不懂『至少還能保留幸福的感覺』這句話所代表的含義？」

　　「你發誓，以真名、法則、冥河！」維羅妮卡繼續大聲喊。

　　羅凌噗嗤笑了，「我以為有事兒沒事兒套用DND那套玩意兒的只有我，原來還有你！維羅妮卡小姐，我們所在的位面體系還是未發育完成的卵，不久前才剛誕生一位真神，請問，冥河在哪裡？」

　　「啊？那……我不管，反正你得用你最珍視的東西發誓！」

　　「以神火起誓吧！」

　　維羅妮卡想了想，點點頭。

　　羅凌發了誓，然後對維羅妮卡道：「你該履行義務了！」

　　維羅妮卡無條件的敞開了自己的心扉，然後發出了持續的、只有在生理高潮時才會出現的吟叫……

　　「你的靈魂，你的肉體，已經完全屬於我！」到了這時，對維羅妮卡來說，羅凌的聲音中彷彿透著某種魔力，有著超乎想像的吸引力，和不容拒絕的命令性。

　　「都是你的……」維羅妮卡近乎夢囈的說。

　　單方面的敞開心扉，完成了神交等級的身心的奉獻，維羅妮卡已經把自己毫無保留的獻給羅凌，羅凌現在只需一個小小的意念，就能夠勾起維羅妮卡最原始的慾望渴求，為此即使在大庭廣眾之下如野獸般同泥胎石像交媾也在所不惜。

　　當然，羅凌可沒有島國男的『眾樂樂』心思，他的私人物品，從來都不是猴子，更不是別人所能染指的。

　　「真是個小傻瓜，神火尚未點燃，這時的誓言又怎麼能有效力呢？不過，我答應過的，便是誓言，你把一切獻給我，你會擁有幸福的感覺……」

　　黑暗天堂離開280分鐘之後，再度從能量雲中顯身，繼續吸取太陽能量，似乎之前發生的一切，只是幻覺。

　　然而，普羅米修斯環形山中遭到徹底洗劫和破壞的大洞以及黑暗天堂中滿載的、正在迅速歸類安置的材料物資都能證明，這可不是什麼幻覺。羅凌提前一天出手，完成了他對秦晴的承諾，希爾頓公司受到了一次很疼很疼的打擊，他們自認為安全的月球基地，被羅凌徹底洗劫。

　　「啊、啊……」赤裸身體的維羅妮卡香汗淋漓的在羅凌懷中狂野的聳動著，彷彿要把心中積壓的所有慾望都發洩出來。而對羅凌來說，產生一具由能量擬態的身體實在不算什麼難事。

　　不得不說，僅僅是幾個小時，維羅妮卡便徹底的沉淪了，墮落了，她的身上竟然閃爍著根羅凌同樣的熒藍色光芒。從此之後，她的自我發展之路已經徹底斷絕，而完全跟羅凌綁在了一起，羅凌隕落，她也會毀滅，而羅凌不死，她就算死了，也能復活。

　　「吾主，親愛的，我的全部，這種感覺真讓人迷醉！」維羅妮卡喘息著，肌膚摩挲著，親吻著羅凌。當然，這種行為就目前而言，更多的是代表著一種親暱，想要以之獲得快感，已是很難，畢竟跟神交級別的結合相比，普通的撫慰實在算不得什麼。

　　羅凌一手攬著樹袋熊般纏在他身上的維羅妮卡的臀背，另一手操控著控制水晶，調出大量的鏡頭畫面，認真的查看著……

　　也只有維羅妮卡和羅凌這樣的關係，才能在某樣零件還在對方身體中時，就去專心的處理工作、結果還能琴瑟和諧。冷酷如機器的羅凌是沒有能力養活真正的愛情的，甚至連平等和尊重都欠奉，居高臨下且自我自私，這就是羅凌性格中真實而黑暗的另一面的一個部分。

　　神跟人不同，人可以搖擺於光與影之間，搖擺於善與惡邊緣，可以複雜、包羅萬象。神不行，神需要純粹，性格中的矛盾會是隕落的隱患，會釀成無可挽回的損失，會變成一場對其本體來說，不管是勝負都沒有任何好處的恐怖戰爭，於是羅凌決定讓自己純粹，那個在自己眼裡看來光明的、就讓他上升，就讓他去做看起來、聽起來有意義的大事，去探索，去尋找，去向更高的生命層次進發。而那個自己眼裡看來陰暗的、自私的、冷酷的、嗜血的、甚至扭曲的，就讓他墮落，成為另一種方式，另一個群體中的強者，讓那性格中最後的愛的火焰，最後的溫度，也隨著絕對理智和慾望的解禁而被抹殺……

　　「親愛的，你知道嗎？我找到了家，這家就是你，我想融進你的身體裡。我已無法想像感觸不到你的那種痛苦，哪怕是一秒……」維羅妮卡還沉浸在類神交的結合餘韻中，用法語說著肉麻話，花痴的一塌糊塗。

　　羅凌已經巡查結束，4個小時裡，竟然沒有來邪冰城堡打秋風的。這讓他有些失望。「這一帶已經清理完畢，看來，晚上要想繼續有食兒吃，就得挪挪地方了。」心中如此琢磨著，嘴上對維羅妮卡道：「想融進我的身體中，好啊，這有什麼困難的？」

　　擬態消散，介於甲冑和載體之間的骨甲崩裂成大大小小的碎塊，核心的能量包裹了維羅妮卡赤裸的身體，隨後慢慢消失於她體內，未及，體表有污穢雜質如沙脫落，被一股流動的風捲入收斂污垢的渠道，隨後，熒藍色的光芒開始在維羅妮卡的體表閃動。

　　骨甲重新聚合，不過是按著維羅妮卡的身材，有不少地方都發生了改變，原本單一色的白骨甲，如今出現了眾多熒藍色的晶塊般的物質，看起來像是魔紋和圖案，華麗而神秘，維羅妮卡標準的法國甜妞的前凸後翹的身材得以體現，無一點暴露，卻又不乏含蓄的誘惑力。

　　鮮血光芒的披風，死亡白骨甲冑，王冠、權杖，當這幾樣東西組合在一起，給人的感覺是威嚴和森然，但如果再加上一個金發美女，而且這美女的眼神很迷離，很無辜，很清亮呢？恐怕也只有唯美漫畫中的黑暗女王才會有此效果。

　　「無所不在的包容，你的身體，靈魂，全部攥在我的手中。」維羅妮卡張嘴說話，竟發出羅凌的聲音，然後是維羅妮卡自己滿足的呻吟……

　　在羅凌特殊的懷抱中，維羅妮卡感覺就像躺在暖水中，渾身懶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而羅凌，仍像從前那般操控軀體，只不過，懷中多了個可以隨時把玩的美姬，同時也是無時無刻不在祭煉的強大幫手。

　　「邪惡嗎？嗯……也很有趣！」新的維羅妮卡•席朗•燃燒躺進了治療艙，修煉，即使性慾、肉慾的緋紅之色也不能絲毫遮掩這個主題，而只能是調劑色彩的一圍柔紗。

　　與此同時，末未已經吸納完畢劫掠來的知識，發出了進化請求，羅凌將之分成了10個段落，每日進行大約2小時，而且要在羅凌非修煉時間。畢竟現在可不是安全期或停火期。

　　繼黑暗天堂失而復回之後，邪冰城也有了大動作，這個被人們認為是臨時堡壘的城塞，竟然拔地而起，抖落大大小小的冰渣，化作一頭超級巨大的爬蟲般的傀儡，如同背著家到處亂跑的寄居蟹，沿河而下，每一步的挪動，都地動山搖，而天上的黑暗天堂，如同這寄居蟹放的風箏，亦步亦趨的跟著前進，到了傍晚時分，抵達距離呼和浩特40公里的地區，一頭紮下，又變成了堡壘。

　　太陽的餘光也消失於西邊的地平線，黑暗統治大地，喜歡夜生活的魔物們離開了它們的巢穴，同時活躍起來的還有邪冰城中的不死。今日，輪到B軍出獵了，同樣是11萬，將實施種族滅絕級的屠戮。

　　站在邪冰城的至高點，看著腳下川流不息的白骨不死，除了那種君臨的感覺，羅凌不經意的想到了曾經的一部電影《V字特工隊》，白天人殺鬼，夜晚鬼殺人。現在狩魔人同魔物們之間的戰鬥，差不多也是這麼個規律，但如今，多了一批夜間開工的同行。

　　「親愛的，至高無上，君臨塵世，我此刻感同身受！」維羅妮卡輕輕的呢喃。

　　「塵世，我們現在便去拜訪下這裡的塵世……」

　　一陣風吹過，身穿白骨甲冑的身影化作無數白色的碎片散在了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