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驅除寒毒 第九十三章 寒熱交攻

　張無忌站在胡青牛的門前，猶豫再三，又看了看獨孤求醉，終於定下心來，上前兩步，輕輕敲了敲門，低聲喊道：「先生，您睡了沒？我有事情稟報。」喊完之後，便收手而立，恭敬地站在那裏。胡青牛也是有功夫在身的，當然聽得到外面的動靜，很快就有了回應。

　「什麼事？」胡青牛的聲音，帶著很明顯的不耐煩。

　張無忌聽著這個聲音，小小的身子，不可察覺地微微抖了一下。獨孤求醉看在眼裏，心中好笑，不忍讓他為難，接過話頭答道：「胡前輩，晚輩武當獨孤求醉，此去華山，幸不辱命，將那鮮於通斬於劍下！」語音鏗鏘，擲地有聲。

　「咦？」獨孤求醉側耳傾聽，隻聽見裏面傳來低低的一聲帶著驚嘆的輕咦，隨後，又傳來一陣不小的動靜。胡青牛匆忙起身，胡亂穿戴了一下，連忙沖到門邊，開門將獨孤求醉和張無忌二人給迎了進來。

　獨孤求醉明顯感受到了胡青牛的重視，至少對自己的態度，已經比上次過來的時候強了很多，上次是帶理不理的，經不住自己軟磨硬泡地隨手給了個難度超高的任務，就把自己給打發了；這一次，居然被請到了房間裏面，這讓獨孤求醉有一種受寵若驚地感覺。

　「你說，你跑到華山上去殺了鮮於通？」胡青牛仍然是一臉的難以置信：「你怎麼可能殺的了鮮於通？」

　NND，你也知道我幾乎不可能殺掉鮮於通，還給我發佈這個任務，讓我去華山和鮮於通單挑，不是坑爹是什麼！獨孤求醉心中腹誹不已，口中卻連忙答道：「晚輩僥倖，前幾日由谷中出發之前，曾得到一位前輩高人的厚賜，以毒氣偷襲，出其不意，將那鮮於通給殺掉了。」獨孤求醉知道，給他毒葯和解葯的毒仙王難姑，也就是胡青牛的老婆，這時候八成是躲在了裏間，哪裏敢說瞎話，隻能實話實說，但又不能明說，畢竟那天晚上，王難姑並沒有將名號說給他聽，獨孤求醉如此描述，相信那胡青牛是能聽明白的。

　「恩。」胡青牛點了點頭，這才知道，自己的老婆已經暗中出手相助過了，老婆的手段，他比誰都清楚，他這時已經有些信了。獨孤求醉偷眼望去，隻見對方的衣袖微微抖，顯是心情有些激動。

　「這把扇子，是那鮮於通的隨身兵器，被晚輩取來，請前輩過目。」獨孤求醉說完，不等胡青牛再次追問，拿出鮮於通的兵器，那柄藏有金蠶蠱毒的扇子，小心翼翼地遞給胡青牛，又補充道：「請小心，這扇子裏有機關，暗藏有金蠶蠱毒的粉末。」在這蝶谷醫仙的屋子裏，就算不小心毒氣外洩，造成人員中毒，有這當世神醫那鬼神難測的手段在，也不會有任何問題。獨孤求醉提醒這一句，倒不是怕自己中招，但那金蠶蠱毒，可是用一次就少一次的，被這麼浪費，那就太可惜了不是。

　「恩！」胡青牛接過那柄精鋼鑄就的扇子看了看，又聽到獨孤求醉提起金蠶蠱毒，心下再無懷疑，這才確定，那卑鄙無恥的鮮於通，確實被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傢伙給幹掉了。隨後發出一聲低低的喟嘆：「妹子，妹子，這麼多年了，你的仇，終於報了！」說著說著，胡青牛的眼眶已經濕潤了。

　獨孤求醉看在眼裏，心中也是微微發酸，眼前這個時候，顯然不是找胡青牛驅除寒毒的好時機，但他有心要開口告辭，將時間留給胡青牛，卻又有些擔心，萬一明天那金花婆婆來了怎麼辦？心情矛盾的獨孤求醉，和張無忌一起呆呆地站在那裏，一言不發。

　過了好半晌，胡青牛終於抹了抹眼睛，抬起頭來，將那扇子還給了獨孤求醉，口中說道：「多謝小友的幫忙，殺掉了鮮於通，胡青牛感激不盡！」

　「前輩客氣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正是我輩應該做的！」獨孤求醉連忙客氣道。

　「恩！你幫了我這麼大一個忙，感謝你是應該的。」胡青牛說道：「我這屋子裏有各種上好的丹葯解毒葯，還有醫書，你看看需要什麼，儘管去挑。」

　看著那胡青牛居然還是不開口提醫治自己所中的玄冥神掌的寒毒，卻拿這一屋子的東西來搪塞自己，獨孤求醉雖對那滿屋子散發著葯香的東東猛流口水，但還是定下神來，對胡青牛說道：「晚輩身中玄冥神掌之毒，甚是困擾，還請前輩幫忙醫治。」說完，心中忐忑地望著胡青牛。

　「唉。。。這事難辦！」胡青牛似是知道獨孤求醉會如此說，嘆口氣，說道：「小老弟，不是我不肯出手幫你治，隻是當年我立下重誓，非明教弟子，絕不出手醫治！」胡青牛說到這裏，語氣之中，帶著濃濃的歉意，但那份堅決，卻也是一聽就明白。

　獨孤求醉心中暗道一聲：果真如此！看來隻能是退而求其次了。抬起頭來，望著胡青牛，說道：「前輩既然不方便出手，可否給出這玄冥神掌的對症治法，由無忌出手，幫小子醫治？」

　「這倒是可以。」胡青牛鬆了口氣，轉頭對一直沒有開口的張無忌吩咐道：「無忌，你明天一早來我這裏一下，我將驅除任脈內的玄冥神掌的寒毒之法傳授於你，再由你給你的師兄驅毒。此法雖不能完全根除玄冥神掌的寒毒，但驅除部分還是可以的。」

　獨孤求醉聽了這話，這才悄悄鬆了口氣，聽說胡青牛給出的法子也不能根治寒毒，心中也不失望，這早就在預料之中了，如果胡青牛能夠根治寒毒，張無忌早就好了，哪會還這麼半死不活地在蝴蝶谷耗著。

　兩人別過了胡青牛，又偷偷摸摸地回到了張無忌的房間。經過這麼一折騰，已經到了下半夜，張無忌已經是瞌睡連天，頂不住困乏，上床去睡了。獨孤求醉想了會事情，也閉上眼睛，開始打坐修煉，鞏固武當九陽功第十一層的境界。

　次日一早，張無忌就迫不及待地跑到胡青牛的房間，開始學習驅除玄冥神掌的寒毒之法。其實那些方法，胡青牛在最初給他自己醫治寒毒的時候，大部分都用過，張無忌此時醫學上已有了一定的造詣，隻花了個把時辰，就將那些煩瑣的醫治之法，全部記了下來。然後依法為獨孤求醉治療。

　獨孤求醉身上的那一股寒毒，被他以強勁的內力，一直都死死地壓制在任脈膻中穴附近，並沒有擴散到身體的其他經脈之內，不象張無忌，十二正經，奇經八脈，甚至於五臟六腑之內，全都被寒毒給侵蝕了，因此醫治起來，倒也不算太難，隻不過膻中穴作為人體要穴，動輒就會對身體經脈造成嚴重傷害，醫治的步驟也就比較煩瑣。

　胡青牛給出的方案，乃是內外交攻之法，外部先以銅片將任脈與其他經脈交匯之處全部切斷，讓那寒毒無法四處逃竄，然後以陳艾漸次灸那膻中附近的任脈諸穴，以熱攻寒；內部則擬了一張葯方，去邪扶正，補虛瀉實，用的卻是「以寒治寒」的反治法。

　那用以內服的葯，當然不用張無忌操心，將胡青牛口述的葯方寫出來之後，交給那煎葯的小童，照方抓葯熬制便是，每天定時給獨孤求醉服下即可。而以陳艾灸烤之法，則需要由張無忌自己動手來完成了。

　「酒鬼大哥，你忍著些痛，我這就幫你醫治。」張無忌備齊所有的物件之後，手中拿著那些銅片，對獨孤求醉說道，語氣之中，還帶著一些緊張。

　「隻管放手治療。我相信你。」獨孤求醉笑了笑，安慰著張無忌。

　隨後，張無忌為獨孤求醉開始了第一次的治療。因為是初次操作，手法生疏，再加上熱寒相沖，這一次折騰下來，獨孤求醉被炙得胸前一片漆黑，吃了不少的苦頭，這是免不了的。當然，以獨孤求醉的忍耐力，這還在承受範圍以內，倒也不會發出聲音來幹擾張無忌的治療。

　隨著張無忌將那些銅片一一拔了下來，這第一次的治療，終於結束了，張無忌開口問道：「酒鬼大哥，感覺怎麼樣？」

　「嘿嘿，好得很。就這麼治！」這一次治療下來，獨孤求醉明顯感覺到，蟄伏在膻中穴的那一團寒毒，被削弱了一些。

　「呵呵，那就好。」張無忌這才放下心來，將器具收拾妥當，這才出了門，去給紀曉芙診治，至於其他的人，隻能先候在那裏，等張無忌慢慢來治了。這中間的治療順序，也能看出眾人之中，與張無忌的親疏關係。

　自此，蝴蝶谷之內，張無忌的病人之中，又多了一個獨孤求醉。幸好，那金花婆婆這幾日，並沒有過來找胡青牛的晦氣，獨孤求醉除了接受治療，就是打坐修煉武當九陽功，倒是在谷中過了幾天清凈的日子。

　在張無忌這個小高手的悉心治療之下，獨孤求醉體內的玄冥神掌寒毒，正在一點一點的，逐漸減少著。而與此同時，外面的一十五個人，包括紀曉芙在內，病情則是在不斷地反復著，白天剛剛有所好轉，到了第二天張無忌再次前往治療之時，卻發現又出現了新的狀況。這讓張無忌每次都是百思不得其解。獨孤求醉對於這些事情心知肚明，卻也不好對無忌言明。

　幸好，獨孤求醉與那些NPC還是被區別對待了，毒仙王難姑王女俠，並沒有過來找獨孤求醉的麻煩，給他下上一些稀奇古怪的毒葯，這讓獨孤求醉慶倖之餘，也有些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