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求師

　一個金錠的房子確實不錯，甚至比笠澤和鐘山居住的那處小院都要寬敞。笠澤站在院外看了看，估計至少有五間房。雖然院牆都是用垃圾場撿回來的廢料紮起來，可能不太牢固。不過五間北屋確是用實實在在的板房材料拼湊起來的。

　　笠澤心說︰也真難為大馬，從哪裡找來這麼多板材。其實大馬還真不一定知道，恐怕他也沒有來看過這些房子。所有蓋房子的事情大馬都交給小龍蝦在張羅。

　　此時院子中那個獨臂中年人正在扎馬步練拳。笠澤也認得陸子明練得這套拳法，當初快刀劉也曾教過他們。名字好像叫軍體拳，雖然笠澤的拳法不怎麼樣，可是一眼就看出這個獨臂中年人很不簡單。

　　同樣的拳法，最起碼快刀劉就打不出他這樣的氣勢，而且他還只有一條胳膊。笠澤小聲問身邊的金豆「是這個人嗎？

　　「不是，他們是一塊來的。總共三個人，這個一條胳膊的叫陸子明，還有一個叫甄驪山。」金豆急忙解釋道。

　　「賈文和在家嗎？我們老大來了。」金豆子高聲喊道。

　　院子中的獨臂人慢慢收住了拳法，抬頭向外看來。同時賈文和的聲音也傳了出來，「金豆兄弟來了，這處房子真不錯，我正收拾屋子呢，快請進。」

　　笠澤仔細看著這個笑容滿面迎出屋外的中年人。淡灰色的長衫，配上三寸短鬚，倒是給人一種清雅脫俗的感覺。

　　賈文和打開院門後說道︰「這位就是『老大』……」因為不知道笠澤的名字，所以賈文和用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稱呼。金豆倒是沒什麼，平時都這麼叫慣了。笠澤卻皺了皺眉頭說道︰「我叫笠澤，你以前是學院的教師？」

　　「是的，我主講歷史和地裡。也能教些簡單的數理。」笠澤問的直接，賈文和回答的更是簡潔。

　　笠澤想了想說道︰「有學問的人都很有見識，我想請教先生，現在外面如果發生動亂。對我們有什麼影響。」

　　笠澤的話真把賈文和嚇得不清，自己和甄驪山費勁心裡推算出來的事情，怎麼會由這個少年口中說出來？

　　就算是想破腦袋，賈文和也不會想到是一個商人的一番話洩露了天機。俗語有云，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市場這個經濟世界的晴雨表，已經通過某些商品的供求關係，間接的透漏出許多信息。

　　亂世黃金盛世古董，當糧食和戰略物資在市場上的價格出現波動的時候，就是最遲鈍的商人也能猜出些端倪。

　　略微一失神，賈文和馬上就反應過來。一邊請笠澤往裡走，一邊思索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相比賈文和的鎮定，陸子明驚訝的神色幾乎就清清楚楚的寫在臉上了。

　　進屋後賈文和試探的問道︰「笠澤老大是不是聽到了什麼消息？」對於笠澤的稱呼，本著入鄉隨俗的信條。賈文和堅定的跟隨那幫孩子的叫法。

　　笠澤隨意的說道︰「聽別人說可能會發生動亂，我就是隨便問問。」

　　聽笠澤這麼一說，賈文和更不能隨便回答了。這說明笠澤的後面還有高人啊！就算是想要敷衍恐怕也敷衍不了。打定主意後，賈文和反而輕鬆了許多。

　　「那就要看亂到什麼程度了。一般來說應該對我們沒什麼影響，頂多也就是糧食緊張點。」考慮了一會，賈文和說道。甄驪山之所以不等安頓好就去糧店應聘，也是他們兩個出於這方面的考慮，提前做的準備。

　　看到笠澤正在認真聽的樣子，賈文和繼續說道︰「流放地的糧食主要是配給制度，所以一般來說影響不會很大。如果事情一旦鬧大，恐怕我們這就會成為無主之地。那時候駐守的軍隊基本上會被調走，那時我們這些人會如何，就要看軍隊的態度……」

　　言下之意就是軍隊走之前或許會對流放地進行一次清洗。笠澤一時沒有聽明白賈文和的意思，他只是關心軍隊的動向。於是問道︰「軍隊會奉命調走？」

　　因為笠澤提到奉命，所以賈文和以為他已經明白自己的意思。確實只有在得到帝國皇帝命令的情況下，軍隊才會對流放地內的人動手。其餘誰的命令都不管用。

　　賈文和說道︰「是啊，關鍵還是看上面是什麼心思。」

　　笠澤站起身來說道︰「我想請文和先生和子明先生做我們的老師，二位先生有什麼要求可以直接提。」笠澤的話說得十分霸道，根本就沒有考慮別人是不是同意。

　　幸好賈文和原本就打算去當教師，而陸子明一開始對這些少年的印象就很好。所以他們兩個都沒有反對。特別是笠澤直率的行為方式更是合乎陸子明的口味。

　　出門的時候，笠澤對金豆說︰「一會帶子明先生去黃婆婆那裡看看傷。」等笠澤走後，金豆解釋道︰「黃婆婆是我們這最好的醫生，整個金雞鎮除了笠澤，也沒別人能讓她為人看病了。」

　　原本陸子明還不想去，不過經不住賈文和一勸再勸，最後還是跟著金豆走了。賈文和一個人站在院子中低聲自語道︰「難道這就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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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笠澤回到家後就把大馬放了出來，因為現在看來垃圾場中的情況太過複雜，所以笠澤不得不改變策略。原本想把金雞鎮可能存在的威脅一網打盡，現在看來這條路基本上行不通了，不得不改為殺雞儆猴。先暫時穩住金雞鎮內部的情況，等把來自銅雀鎮的威脅消除後。再來處理剩下的事情。

　　於是在傍晚的時候，笠澤帶著大馬向黃婆婆的住處走去。

　　黃婆婆似乎早就料到笠澤會來，早早的就讓可離在門外等著。沒有細看可離的神色，笠澤直接向屋裡走去。大馬在見到可離的那一瞬間腳步停頓了一下，不過緊接著就恢復了正常。

　　「不秋草去哪了？」笠澤的聲音堅定而洪亮。

　　黃婆婆一副沙啞的聲音回答道︰「被一個叫金丹魂的軍官抓去了。對方是一位七級劍士。」稍微停頓了一下，黃婆婆又說道︰「我沒有阻攔。」

　　「你不該對可離下毒。」笠澤的聲音變得冰冷。在他想來，如果可離沒有被黃婆婆下毒。是絕對不會對大馬下手的，更不要說可離會和黃婆婆同流合污。笠澤寧肯相信自己會背叛自己，也不會相信不秋草、大馬、鐘山、可離他們當中任何一個人會背叛自己。

　　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可離被黃婆婆用藥物控制了心神。也因此他必須殺掉黃婆婆。這是為了傳達一個信號，龍有逆鱗觸者即死。笠澤必須要表明自己的立場，否則以後說不定還會出現類似的情況。就算是像那個神秘的隱藏勢力妥協，黃婆婆也必須得死。

　　黃婆婆的聲音變得更加沙啞「終究瞞不過你，其實你比不秋草還要精明。」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得事情負責。」笠澤幽幽的說就，在他準備使用飛刀的時候，大馬已經衝向前去。一拳打在了黃婆婆的胸口。把黃婆婆的真個身體都打進了身後的石牆中。

　　笠澤沒有想到大馬新學的拳法威力這麼大。更沒有想到大馬的速度已經到了如此驚人的程度。不過笠澤的飛刀還是發出去了，緊接著窗外傳來一聲短暫的驚叫。

　　大馬想要追出去，卻被笠澤攔住了。「讓他回去報信，我就是要給他們一個警告。」可離一直呆呆的站在那裡，大馬心痛的看著可離問笠澤「老大，可離中的什麼毒？」

　　「不知道，先把她帶回去。等不秋草回來再說吧。」笠澤無奈的說道。整個金雞鎮如果說還有人能解黃婆婆下的毒，那個人一定是不秋草。用黃婆婆生前的話說「不秋草是用毒的鬼才，解毒的聖手。」在解毒方面，黃婆婆早就承認已經不如不秋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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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雜百原』後堂，還是那個大廳，如今已經少了一個人。黃盛一隻手捂著受傷的左臂說道︰「大馬的拳法太可怕了，速度、力量已經發揮到了極致。黃婆子連反映的時間都沒有就被殺了。我敢肯定這種拳法絕對不是已知的任何一門拳法。」

　　藍姬驚訝的說道︰「難道連你也擋不住？」

　　「不知道，除非我用出絕劍，否則很難勝過他。」黃盛的聲音有些蕭瑟。這才幾天的功夫，大馬的變化也太大了。

　　聾啞老太婆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不想聽這些沒用的，我想知道笠澤的刀術究竟到了什麼程度！一死一傷的結果不會連他的底細也沒摸出來吧！」

　　「摸出來了。」門外傳來黃婆婆幽靈般的聲音。嚇的藍姬迅速把身體藏在了黃盛後邊。

　　聾啞老太婆說道︰「黃老婆子沒死就滾進來，別在外邊裝神弄鬼。」

　　黃婆子究竟是生是死，且待下回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