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械鬥

　匆匆走出家門後，笠澤對鐘山說︰「你去垃圾場看看，最好別起衝突。現在整個垃圾場敢和我們叫板的就只有兩幫人了，已經和禿頭三那夥人結了怨。如果再得罪另一方對我們很不利，給小龍說，能忍就忍。」

　　鐘山走後，笠澤獨自向金雞鎮糧店走去。在笠澤想來，糧食或者說食物才是最重要。也許是多年來為生計所迫養成的習慣，雖然他知道現在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他還是首先選擇了去糧店。食物作為淘金者的根本已經根深蒂固的刻在了他的心中。

　　笠澤不知道的是，就因為這個看似最穩妥的決定，差點葬送他手下最精銳的一幫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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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亞龍帶著兩員女將向垃圾場趕去，王亞龍在路上的時候一直在考慮。禿頭三那夥人好像被大馬打怕了，這些天一直都沒看到禿頭三和他那幾個死黨來垃圾場。而且銀雞鎮的人這些天見到金雞鎮的人都躲著走，這說明禿頭三已經害怕了，至少他們是服軟了。

　　王亞龍心說，雖然大馬傷的厲害，不過能達到這個效果，也值了。除了笠澤老大，也只有大馬有這個氣魄，一個人就敢去挑禿頭三的老巢。而且還活生生的走了回來，雖然聽鐘山說大馬的傷勢很重。不過能保住命，在王亞龍看來，這一趟就是個穩賺不賠的買賣。

　　如果這次鬧事的不是銀雞鎮的人，那麼很可能就是銅雀鎮的鐵牛那夥人。

　　對付鐵牛這樣的人，王亞龍還是很有把握的。最起碼鐵牛還算是個講道理的，只要稍微讓出點利益就能把他打發掉。現在唯一讓王亞龍擔心的就是玉節和雨草，她們兩個一路行來，口口聲聲要好好教訓鐵牛。這讓王亞龍覺得自己帶她們來是不是個錯誤。

　　垃圾場中的情況比王亞龍想像的要複雜的多。當然暫時他還看不出來。事情的起因，那個『閃子』現在還沒完全挖掘出來。可盯上這個物件的人又多了一夥，這夥人的出現完全出乎王亞龍的預料之外。

　　原因很簡單，他們的實力很弱小。當然是相比笠澤、禿頭三、鐵牛這三個最大的勢力。可是今天這個平時默默無聞，只有一二百人的淘金者小團伙，卻大言不慚的要來來分一杯羹。

　　不但是王亞龍，就連鐵牛都沒把他們的叫囂當成一回事。鐵牛看到王亞龍後，抱怨的說︰「終於來了個能擔當的，我說小龍子。你們笠老大譜擺得越來越大了，現在倒好，連大馬都不出來。你小子覺得有資格和我爭嗎！」

　　一上來就被鐵牛數落一頓，王亞龍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最後還陪著笑說道︰「牛大叔今天親自出馬，看來我們只有拱手相讓了……」誰讓人家是前輩呢？王亞龍暗中安慰自己。

　　王亞龍的話還沒說完，旁邊就傳來兩個「哼」聲。王亞龍臉色微紅的看了看身後這兩個小姑奶奶，現在他真正後悔把她們帶來了。

　　鐵牛有四十冒頭的樣子，早在十年前就是整個垃圾場一位響噹噹的人物。當時稱霸整個垃圾場的淘金者十八羅漢，鐵牛就名列其中。只是經過十年的時間，他雖然早就靠走了另外十七個羅漢。但是垃圾場中的形勢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鐵牛不但沒有成為淘金者中的王者，更是被兩個新興的年輕勢力壓過一頭。

　　其實鐵牛一直都很佩服笠澤，小小年紀做事就滴水不漏，從無到有的撫養，並組織起數百個孩子，如今都坐上了淘金者大軍中最強勢力的頭把交椅。更是把他這樣的老人都壓的死死的，最讓鐵牛佩服的就是當初笠澤收養這些孤兒的氣魄。

　　說起來很多孩子都是他們這個年齡的人，那時候扔掉的，因為無力撫養，不得不把有限的食物留給成年人吃。捨棄幾個孩子，在難民營中是在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現在大馬手下的小龍蝦就是鐵牛的親生兒子，當時三十冒頭的鐵牛需要撫養大大小小五個孩子。無奈之下就把看起來最弱不禁風的小龍蝦給扔了。那一年小龍蝦還不到四歲。

　　這麼多年過去了，鐵牛一直都沒有勇氣去認領小龍蝦。而小龍蝦也似乎根本就不記得以前的事情，雖然經常在垃圾場見面，可父子二人就像陌生人一樣。

　　正因為如此，鐵牛對笠澤帶領的這幫孩子一直都是盡量扶持忍讓。聽到玉節、雨草的冷哼聲，鐵牛哈哈大笑道︰「小龍子，有媳婦管著了？」

　　兩個女孩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玉節氣急敗壞的說道︰「好個大莽牛，別以為年紀大，我就不敢教訓你。」

　　鐵牛笑得聲音更大了，眼淚都快笑出來。一邊笑一邊說︰「原來還是個女中豪傑，小龍子有富了……」

　　王亞龍急忙打岔說道︰「牛大叔別開我的玩笑了，咱們還是看看今天這東西怎麼分吧。」

　　聽到這裡鐵牛向王亞龍耳邊湊了湊低聲說道︰「今天的事情，你們先放手。過後我會給你們老大一個交代的……」

　　就在這時，前邊突然傳來了喊殺聲。不知道什麼時候現場已經亂做一團了。玉節生氣的說道︰「大莽牛你們怎麼敢動手。」

　　鐵牛心中也很納悶，沒有自己的命令是誰這麼大膽。「我過去看看。」簡單的說了一句，鐵牛就向混亂的地方走去。

　　這時玉節才對王亞龍發脾氣，「你怎麼這麼窩囊，還一口一個牛叔的叫。我都替你臉紅，要不是不秋草姐姐定了規矩，看我今天還給你留面子。」說完也向產生混亂的地方跑去。

　　王亞龍不明不白的被罵了一通，心說就不該帶她們兩個來。旁邊的雨草卻安慰道︰「亞龍哥，你別生玉節的氣，她這人就這樣。口快心直，其實她心裡不是這麼想的。」

　　王亞龍無奈的笑笑，這姐妹倆怎麼差別這麼大。不過，貌似這樣的安慰還不如不安慰的好。她心直口快，那就是說她說得很對，只是不應該當面說出來。

　　「他們把鐵牛老大給毒死了，大家為老大報酬！…………」遠遠傳來的聲音，王亞龍並沒有聽清楚。疑惑的看了雨草一眼。雨草磕磕絆絆的說︰「我聽到有人喊，鐵牛死了，要報仇……」

　　這一下王亞龍慌了，顧不上身邊的雨草飛快的向前跑去。短短的幾十米距離讓王亞龍感覺如此漫長，等他跑到跟前，數百個人已經混戰在了一起。不時有慘叫聲響起，而隨著第一個倒下去的身影，越來越多的人倒在地上。

　　「不要亂！都不要亂……聽我說！大家都住手！金雞鎮的都給我住手！先救牛大叔要緊……」也許是最後一句話氣了作用，混亂的場面慢慢靜了下來。金雞鎮這邊的人明顯吃了點虧，因為他們先停的手，所以免不了要多挨兩下。

　　王亞龍的身上也掛了彩，這個時候也說不清是誰幹的。他自己更是顧不上還在流血的傷口，擠到兩伙人中間大聲說道︰「牛大叔呢？讓我看看，是誰想挑起我們兩家不和。我剛和牛大叔談好，你們就打起來，是誰下的命令讓你們動手！」

　　王亞龍厲聲的對著銅雀鎮的那幫人吼道︰「都往後退一步，先救治傷員。」

　　這時人群中幾個人抬出了奄奄一息的鐵牛，王亞龍趕緊跑過去，緊緊抓住鐵牛的手說道︰「牛大叔，你沒事吧？」

　　「有人暗算……告訴笠澤小心青……」一句話沒有說完，鐵牛暴睜著雙眼斷氣了。這一下，銅雀鎮的人可炸鍋了，紛紛大喊為老大報仇。

　　王亞龍很緊張，緊張的心都快從喉嚨裡跳出來了。但是他仍然拚命的壓制自己這邊的人，讓他們往後退，千萬不要動手。而他自己卻迎向銅雀鎮憤怒的人群，高聲叫喊︰「都聽我說，牛大叔最後有話留下，你們還想不想聽。」

　　這時就聽人群中有人叫喊︰「別聽他的給老大報仇，給牛老大報仇……」王亞龍立刻跳起來叫道︰「誰喊的，站出來！是不是想趁亂把弟兄們都害了。讓我們拚個兩敗俱傷你有什麼好處，銅雀鎮的兄弟們先把混進你們隊伍中的奸細轟出來。」

　　鐘山就是在這個時候趕到的，看到眼前的情況後，鐘山覺得很幸運，看來沒有來晚。連忙把笠澤交代的話告訴王亞龍，然後吩咐大家不許動手，盡快撤走。

　　王亞龍此時卻有口難言，現在的情況全憑自己一時在氣勢壓住了對方。等他們反映過來，恐怕想不動手都難。如今之計，只能犧牲自己暫時穩住他們。

　　想到這裡王亞龍再次高聲說道︰「銅雀鎮的兄弟們，原本我們兩家就親如兄弟。鐵牛大叔更是把我們都當成晚輩照顧……」

　　「那你們為什麼還毒死鐵牛老大！」一個悲憤的聲音打斷了王亞龍的話。

　　王亞龍立即提高嗓音叫道︰「誰要說話先站出來，我懷疑有外人在挑撥我們兩家火拚。還是那句話，不查清鐵牛大叔的死因我決不罷休。今天我就跟各位回銅雀鎮，如果你們查清確實是金雞鎮的人下的毒手。不用各位大哥動手，我自己了斷。怎麼樣，今天我們說什麼也不能中了敵人的奸計！」

　　銅雀鎮的人聽了王亞龍的話，陷入了一片噪雜的爭吵當中。鐘山也吃驚的叫道︰「亞龍，你這是幹什麼？萬一……」

　　王亞龍趁這個機會連忙對鐘山說︰「有人想暗算我們，鐵牛大叔剛才對我說讓老大小心青……可惜就說出一個『青』字。你馬上帶大家回去，讓老大拿主意。如果老大或者大馬在這裡也許還能壓住他們，我今天要是不去當人質，恐怕不能善了。你看這架勢，要是再打起來，能有幾個活著走出垃圾場。這可是我們最精銳的一批人了，要是他們都死了，家裡那些小的還怎麼活！」

　　鐘山聽王亞龍這麼一說也明白了，眼中含著淚點了點頭。他知道王亞龍去了銅雀鎮肯定是凶多吉少，大馬和亞龍為了金雞鎮，為了大家都可以捨身赴死。鐘山覺得自己胸口有一股熱流隨時都會爆發……

　　王亞龍想法不錯，可惜銅雀鎮這些人並不買他的帳。經過一番爭吵，銅雀鎮的人群中終於走出一個代表。「王亞龍，你覺得你的份量能跟牛老大比嗎？今天我們也不說別的，你們兩個跟我們走一趟。明天讓你們老大來銅雀鎮領人。」說完後，那個人的手指向王亞龍身邊的鐘山。

　　這一下王亞龍為難了，叫誰當人質他都能答應，唯獨這個鐘山。笠澤老大可是一直都把鐘山當寶貝供著，就算是自己和鐵柱自持功高多問了兩句，都被笠澤老大毫不猶豫給趕了出來。如果我同意讓鐘山去做人質……王亞龍不敢往下想。

　　不過鐘山卻沒有這些顧慮，「好吧，我跟你們去。不過只有我一個，亞龍你們不能帶走。你們儘管放心，澤哥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

　　銅雀鎮的人再次陷入一片雜亂的爭吵聲中，王亞龍表情複雜的看著鐘山。這時他才開始重新對鐘山進行評價，雖然多年來老大對待他一直都很偏心，不過看起來他（鐘山）也是個有擔當的男子漢。

　　還沒等銅雀鎮那邊商量出結果，金雞鎮這邊的人群中又炸鍋了。「玉節呢？我怎麼沒找到玉節！亞龍哥，玉節去哪裡了？」雨草焦急的叫道。

　　其實王亞龍現在根本不想找什麼玉節，他只想著如何讓大部分人安安穩穩的撤回去。不過他低估了玉節和雨草的號召力，很快金雞鎮這邊的人群開始躁動。

　　眼看再不管就不行了，王亞龍只好硬著頭皮向銅雀鎮的人群喊道︰「你們那有沒有我們的一個女孩，請先給我們送過來。」

　　沒想到，王亞龍這一嗓子還真管用。銅雀鎮那邊，兩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把玉節架了出來。王亞龍的心中咯　了一下，看著不知死活的玉節，他突然感到一陣心慌。

　　兩個大漢接下來的動作把所有人都驚呆了。其中一個人鬆開手，另一個人一隻手抓住玉節一直胳膊。然後把玉節往前一推，接著剛才鬆開手的那個人已經掏出了一把短刀。「噗」的一聲，短刀就刺進了玉節的胸膛。

　　時間彷彿凝固在了這一刻，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楮看著慢慢倒在地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的玉節。王亞龍絕望的閉上了眼楮，所有的努力都被這一刀抹去了。鐘山已經被嚇呆了，他從來都沒見過，甚至從來都沒想過會有如此血腥的場面。

　　王亞龍猛然睜開眼楮，大吼道︰「給我殺，為玉節報仇！」

　　淘金者手中沒有殺人的武器，可他們淘金用的或短或長的棍棒，如果用來殺人也剛好合適。像剛才殺死玉節的那把短刀，如果踫到淘金者的棍棒，十有八九一下就會被擊斷。所以千萬不要懷疑淘金者短棒的殺傷力，畢竟這是他們的飯碗。【淘金者的兩大法寶︰百寶袋、如意棒。】

　　小絮這裡也準備好了百寶袋，就等大家往裡砸票了！對於那些不砸票的同學，如意棒可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