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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記》第111章
第九卷 第十二章 零距離的關係

  一如以往的,思古的戰鳥降落在最下層的白玉廣場,令我幾疑已重返三百萬個宇宙年前初抵隆達美亞宮的舊夢去。

  芙紀瑤動人心弦的聲音在這神秘的天地響起,她以一貫獨特的方式一字一句的安頓在空間裡,道:「思古大公請回去,伏禹到這裡來。」

  思古大公拍拍我的肩膀,逕自返回戰鳥,架鳥沖天而去。我看著戰鳥遠去,清楚曉得這是三百萬年後另一次的探訪,不但因地點不同,更因我與思古已建立起深厚的交情,取代了他以前的好朋友韋典拿的位置。我享受的逐一登階,壓抑不住的貪婪的搜索芙紀瑤的芳蹤。上方直地而起的隆達美亞殿嵌進了生命星河的璀璨夜空去,後方是個金色太陽般的生命汪洋。隆達美亞宮正在一萬八千光年外,環繞著生命汪洋飛行。

  倏忽間我找著了她。美麗的女王位於宮門外流水般瀉下的白玉石階之頂,她的心靈是開放的,與我緊密的連接在一起。我的思感象遇到擁有最強吸攝力的磁石,如崩堤的洪水般湧向她,細述勇闖浮游世界的經歷,及有關對龍駝的看法,我讓她看到我因歌天自我毀滅而來的傷痛和失落,夢尊揭開宇宙的面紗顯露的真相時那種震駭和渺小的感覺。一切創傷、迷惘、彷徨、決定,毫無保留的向她呈現。更讓她感受我對她的愛火,在過去的一百七十萬個宇宙年,並沒有絲毫減退,她的心靈像一片一望無際長滿鮮花的綠野,縱然在愛火情風照拂下,仍是那麼平靜安詳,默默的接受著。

  我踏上第二層的平台,男女先祖像仍佇立在水池中,我大感無愧於他們,因為在過去的三百萬年裡,我一直為人類的未來奮戰不休。我越過廣場,朝主殿舉步,宛如在一個最深最甜的夢境裡不斷深進,其他的一切再無關痛癢,包括即將來臨的大戰。

  芙紀瑤出現在我的視野裡,她安然坐在殿堂前最高的一級石階上,目光投往一萬八千光年外的生命汪洋,深情專注,美態不可方物。我從未想像過她會有這般自由寫意的帶著濃厚生活氣息的情態,放任隨便,充滿人類的感覺。我的心澎湃著滔天的情浪,充滿崇慕和尊敬,拾級而上。

  她終於收回目光,往我投來,香唇逸出一絲笑意,從容自若的以銀河語道:「伏禹!你終於回來喱!」

  我的心被她的呼喚和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點燃了,爆炸的肯定是過千節能破掉任何空間的能量。她是期盼我回來的。是的!我回來了,就像離家遠征的戰士,回到最深愛的情人身邊。我多麼想擁她入懷,盡訴離別之苦。當然,我只敢在腦袋裡想,最後在她身旁學她般坐在石階上,雙方的距離不到三地寸,挨過點便可碰到她的香肩。

  美麗的額女王沒有絲毫的不滿,轉過俏臉來盯著我,輕柔的道:「你對龍駝的看法是正確的。」

  我還是第一次在這麼親近的距離看她寶石般的眸神,嗅吸著她迷人的體香氣息,她肯讓我親近她,已令我受寵若驚,不知宇宙何世,一時間哪能掌握她說的話背後深一層的含義,更說不出話來。

  芙紀瑤現出沒好氣的神情,美麗神秘的眼睛似在說「又來了」,然後目光重投生命汪洋,只讓我看到她線條優雅至沒有任何語言可以形容的側面輪廓,道:「一百七十多萬年了,你仍是這麼不長進。」

  我的心甜至可擠出蜜糖。對!我的確沒長進,依然像上次般對她又起色心,也永遠不希望在這方面有任何長進,永世如一日。我的磁場正緊緊擁抱著她,以阿米佩斯人的標準,這種行為與我們人類肉體的非禮沒有區別,若惹氣對方反感就是性騷擾。我的老天爺,她雖然沒有反應,亦沒有拒絕,反而以帶點打情罵俏的方式不慍不火的責備我,我的心醉了。

  「女王!」

  芙紀瑤花容靜如止水,櫻唇輕吐道:「不要胡言亂語,靜心的聽我說。」

  我感覺著她說有多迷人就有多迷人的生命場,鼻裡充盈她動人真身散發的香氣,聽著她純淨潔美的動人仙音,整座偉大的殿堂似被一種超乎宇宙的氤氳纏繞包圍,令人無法出走。金色太陽般的生命汪洋,虛懸在河系深黑的核心,嵌在那裡一如最奪目的黃金。如果有一天,我和她能攜手登上大帝號,穿過不歸流駛出宇宙,在浩渺無邊的混沌之海乘風破浪,找尋新的宇宙,生命至此還有何求?

  她的聲音在我的耳鼓內響起,仿如一朵徐徐開放的花。輕柔如風、剔透似冰雪,每音每字都和我的心弦密切咬合,道:「伏禹呵!還記得第二次你來見我時,我曾問你對我的瞭解有多少?說過無法將感受和你溝通。更說過對你最重要的東西,在我來說卻沒有深層的意義。你現在對我的瞭解又添加了多少呢?我說你不長進,不是怪你的魯莽,而是指這方面。」

  我沒想過她會重提舊事,且是直接牽涉到我們間撲朔迷離的關係,盡顯這次在宇宙另一角落的相會,與前不同,正要說話,被她先一步截住,道:「忘記我要求你靜心聆聽嗎?看看遠方的生命汪洋,那是生氣之風的源頭,每隔一個生氣週期,生命汪洋發生變異,生氣之風從汪洋至深處形成,離開汪洋。它的旅程跨越廣闊的宇宙,吹拂到無數的星球,眷顧被遺忘了的角落,賦予生命。你曾是候鳥神,對此該有深刻的體會。」

  我被她描述壯闊美麗的情景迷住,心神俱醉的點頭,但不敢插嘴,不是怕觸犯她的指示,而是怕自己這個「凡夫俗子」破壞現時仿如不食人間煙火的氛圍。

  美麗的女王凝視著遠方的汪洋,貼體柔軟的盔甲反映著金色的光波,冰肌玉骨在黑甲的對比下透射秘不可測的聖潔光澤,悠悠然續道:「我們阿米佩斯人是唯一直接從生命汪洋繁衍出來的生物,天生是生命汪洋的保衛者,我們亦以此為責無旁貸的天職。宇宙誕生源於來歷神秘的生命蛋,生命蛋爆炸,生命的能量隨爆炸往四面八方輻射開去,僅餘的部分就是我們現在看著的生命汪洋,而她仍以生氣之風的方式,照拂著我們的宇宙,催發新生命。」

  接著往我看來,烏黑閃亮的眸神牢牢地凝視著我,輕輕的道:「依照塵海夢尊的說法,你們的地母就是於那時在蛋內誕生,隨著爆炸流落至宇宙的遙處,她的生命有異於其他生命,是能賦予其他生命的奇異生命體,她的思考方式和進化亦與眾不同,如果沒有創造你們出來,勢將無跡可尋,強大如奇連克侖帝國,也沒法尋到她。正因阿米佩斯人銀河人都是直接產自生命蛋的神秘力量,所以我們在很多方面非常相似,是一種遠親的關係。當阿米佩斯人遇上源自地母的銀河人生命精華,遂激起天然的化合作用,也令我們出現天翻地覆的變化,展開新的進化歷程。」

  接著抿嘴笑道:「你是最後一個銀河男人,我是最後一個銀河女人,大概錯不到哪裡去。」

  我每個思感細胞都以神遊的方式往上騰升,頭皮發麻、說話艱難的哽咽道:「女王!我們……」

  芙紀瑤俏皮的道:「又忘掉我的話,你現在只准聽,不許發表意見,否則我會取消這次的交談。這麼說不代表我如你所願般接受你,滿足你銀河人的慾望,只是實話實說,向你坦白道出心中所思所感。」

  不論她說什麼,只要她肯承認自己是最後一個銀河女性,我們間的距離已從無限縮窄為零。我呆瞪著她,除她之外,再不存在任何事物。我感到自己從所有焦慮、傷痛、恐懼中解放出來,我將永遠不感孤獨。

  芙紀瑤仍深深的朝我看著,道:「我們本是天生不追求社會、國家或任何組織的生物,但不代表我們不團結。涅尼迦南是我們的精神領袖、我們的神,但他從不管束規限我們。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不知多少個生氣週期,直至我收到一個傳訊,情況才徹底改變過來。」

  我的生命在燃燒,芙紀瑤再不視我為「外人」,她正幫助我去瞭解她、明白她。她傾吐的是深藏芳心內的秘密,即使尚未當我為情人,至少視我為知己。

  芙紀瑤現出一個嬌憨俏皮的神情,柔聲道:「收到傳訊前的我,壓根兒對女王之位沒有絲毫興趣,更不願負起任何責任。那時我仍是修行的身份,追求的是另外的東西。」

  忽然蹙起眉頭,狠狠盯我一眼,轉移俏臉,能令我魂不附體深邃不可測的眼神重新投往生命汪洋。若無其事的道:「你接觸過通天,該明白修行者是阿米佩斯人中的不可觸碰者,所以你現在該清楚向我索銀河式親吻的要求,於我是多麼大的冒犯。」

  我聽得目瞪口呆,不是因我不知就裡的在言語上冒犯了她這個修行者,而是她說話時的神態語調。她似乎並不計較我向她索吻,而是不滿我和通天美女的阿米佩斯式親熱,借此機會翻我的舊賬。她是不是妒忌呢?這種人類女性的情緒有可能發生在她身上嗎?我期待三百萬個宇宙年的事是否正在發生,美麗動人的阿米佩斯女王已和我共墜愛河?只恨我沒法肯定,她比銀河女性更難捉摸,她的芳心仍被重重若有若無的煙霞雲彩阻隔著,令我看不真切,又引人入勝至極。我更說不出話來死命瞧著她的臉龐。

  芙紀瑤回復一貫的冷漠清寧,道:「你對誰傳訊給我不感好奇嗎?」

  我才是拿她沒法,又說要我只聽不說,轉過頭來反怪我不追問她。可是我的老天爺,我真的很享受她對我的這種神態。那種人性化的滋味,更不是墮落城那種模擬人性的玩意可比擬於萬一,因為她是「真正的人類」,但又多了阿米佩斯人的獨特風韻。

  我沉聲道:「是涅尼迦南!對嗎?」

  芙紀瑤道:「夢尊是旁觀者清,他說我們的宇宙具有陰陽正反相生相剋的特性,真是一針見血。這種特性該從生命蛋分裂的一刻呈現,成為我們宇宙獨有的烙印,沒有例外。」

  我心中湧起莫名的懼意,因為猜到她即將說出來的推論。

  芙紀瑤淡淡道:「既然生命蛋遺下的元精能產生地母般至善至美的生命,同時也該產生與地母處於對立位置極端醜陋邪惡的生命。他們於混沌初開時誕生,在其他生命體出現前已存在,又與其他生命有本質上的差異,如果他們不創造生命,又或沒有載體,根本沒有生物能察覺他們的存在。他們是宇宙相反的兩個極端,代表著生命的善與惡、美與醜。」

  我的頭皮在發麻。

  芙紀瑤續道:「我剛才曾說你對龍駝的看法是正確的,他就是這個於混沌初開時與地母同時誕生的邪惡生物,無影無形,不論如何超卓的生物仍沒法察覺到他的存在,直至他在所處的空域蠢蠢欲動,作惡為禍,我們才間接知悉他的存在,冠之以天魔之名。」

  我倒抽一口涼氣道:「他現在找到合阿米佩斯和拜廷邦兩組之長的載體,誰能制止他呢?」

  芙紀瑤沒有立即回答,轉往另一話題道:「你或許會奇怪我對黑空的事似是不聞不問,事實上我早曉得結果。凡不受禁忌的,終於會發生,即使沒有大帝號,沒有生命金環,但依敝祖涅尼迦南的估計,離今天三百萬年後,當生氣之風吹拂黑空,黑空將冰消瓦解。我一直在等待他找到載體,只有當他受到載體的約束,我們才有殺死他的機會。」

  我駭然道:「殺不死他又如何?」

  芙紀瑤破天荒的「噗嗤」嬌笑,別過螓首白我一眼,道:「你的勇氣到哪裡去了?殺不死他就是他殺死我們,形神俱滅後什麼都不知道,還有什麼好害怕的?不過我不怪你,由於天性相剋,你對他有本能的恐懼,正如天魔最害怕的,也是你的地母。」

  我尷尬的道:「我會與女王並肩作戰,誓效死命。嘿!女王笑得真甜。」

  芙紀瑤沒有因我「調戲」她動氣,只是轉移目光,逕自道:「天魔如何踩上涅尼迦南殿?為了什麼目的?始祖來不及詳述,只說他正和宇宙最可怕的邪惡妖物激戰,其本領猶在奇連克侖之上,他必須犧牲自身禁制此物。可是他只能拖延天魔降世的時間,終有一天,他會找到新的載體,那時宇宙將大禍臨頭。因此我必須放棄修行,出面團結全族。始祖是候鳥神外唯一懂得計算生氣之風風向的人,他指出在八個生氣週期之後,生氣之風會吹拂到他的位置,所以我只有八個生氣週期許的時間做好準備。黑空大爆炸後我在沒有選擇下,放棄以前寫意悠遊的生活,執行始祖統一阿米佩斯族的命令,那時阿米佩斯族是一盤散沙,我不得不以王權貴族的手段,施行鬆散的階級統治。」

  我皺眉道:「他的舊載體是什麼東西呢?」

  芙紀瑤道:「該就是桑白水。在始祖點燃自己的一刻,天魔的載體被摧毀,爆炸範圍內所有物質均化為粒子,但觀乎變為涅尼迦南之星的生命金環,是隨第一次爆炸浪峰離開現場,可知始祖引爆己身前,送出生命金環,卻被天魔掌握機會,把桑白水的元神附於涅尼迦南之星上,成功遁逃。」

  稍頓續道:「可是不到六個週期,阿米佩斯另一個危機出現了,就是與始祖齊名的奇連克侖,要我們加入他新成立的帝國,那時他已降服上參無念和漠壁。他的手段是恩威並施,明言帝國的最終目標是找尋混沌初開即已存在的奇異生命體,她將是進化的動力,並會和我們分享當他能藉此生命體在進化上取得突破,他會解散帝國。當時的情況是順他者生,逆他者亡,那時我並不明白他找尋一個生命體,與征服宇宙有什麼關係。直到找到你們銀河人,始清楚地母的隱蔽性質。要得到地母,必須先毀滅她創造的所有生命烙印,令他失去對外界的聯繫。整個行動需要龐大的人力物力,過程複雜繁瑣,只有奇連克侖帝國辦得到,卻沒想到百密一疏,竟有如夢還般異物從中作梗,令奇連克侖功敗垂成,黑龍藏布苦心積慮的陰謀也難以得逞。」

  我真的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去想我們銀河人的事,岔開道:「當你見到我這最後一個銀河人,有什麼感覺?」

  芙紀瑤斬釘截鐵的道:「沒有感覺!」

  我失聲道:「什麼?」

  芙紀瑤沒好氣的朝我瞧來,輕柔的道:「不要逼人太甚好嗎?我或許如你所說的是最後一個銀河女性,可是我的阿米佩斯本原卻是根深蒂固,難以改移。你腦袋內轉什麼壞念頭,你當我不知道嗎?銀河式的萬萬不能,阿米佩斯式的還可勉強考慮。」

  我的腦袋轟然劇震,像爆開了直抵宇宙盡頭的愛火情浪,心花怒放。此刻的她,再非高高在上的阿米佩斯女王,而是個愛和情人慪氣撒嬌、情竇初開的小女孩,所有隔在我們之間的障礙均一掃而空。

  我的老天爺,芙紀瑤終於肯親口承認對我有感覺,宇宙再不是以前的宇宙。千言萬語湧上心頭,但當抵達唇邊,卻感到沒有一句情話匹配此地、此時、此刻。

  芙紀瑤閉上美目,像忘記了剛向我打開心扉,沒完沒了之際,冷冷道:「天魔行動喱!」

  我如被一盆冷水照頭淋下來,愕然道:「天魔?」

  芙紀瑤張開美眸,黑瞳爆閃異采,更添她高貴典雅充盈神秘色彩的獨特氣質,從容道:「三十萬年來,龍駝不住的調動大軍,佔據生命星河比鄰的八個河系,卻一直按兵不動。到伏禹你抵達生命星河的一刻,龍駝的部隊開始出現異動,八個河系總兵力達十億的艦群,朝同一目標空域開去,進攻前的集結點該是生命星河的邊緣空域,因為龍駝的旗艦,剛抵達該處,被我感應到他。」

  我暗吃一驚,道:「難道龍駝正在等待我?」

  芙紀瑤騰身而起,升上半空,欣然道:「此事說來話長,你遠來是客,我應盡地主之誼,做你的嚮導,領你漫遊生命汪洋,讓你多瞭解我一點,不致整天想著如何迫我做我不情願的事。」

  我追到她身旁,與她比翼雙飛的往生命汪洋翱翔而去。當年她從漠壁手上救出我,飛往虛空的醉人情景正在重演著,但我和她的關係已大是不同,我可放心向她說「大膽無禮」的情話。笑道:「幹掉龍駝後,女王何不微服出巡,陪我到墮落城度假?說不定女王會發覺墮落自有墮落的情趣。」

  芙紀瑤晶瑩如玉的臉龐飛起兩朵紅暈,無可掩飾的展現在我的視野裡喱!照我看她差點不動口而動手,只是剛說過會好好招呼我,沒理由推翻承諾改為動粗。大嗔道:「你再滿口瘋言瘋語,我便褫奪你說話的權利。」

  我哪還怕她,事實上她對我已是情根深種,不論是最後一雙銀河男女的微妙情況,又或我的地母陽魂,乃至於懷具金環的生命能量,對她都有莫名的天然吸引力。

  她修習的是自然之道,我和她的愛正是最自然不過的事,非任何人力能抗拒。她由不承認、默許到親口有條件的承認,不單是被我肯為她犧牲一切的行為感動,更因她喜歡和我在一起,享受和我相戀的樂趣。

  我們的兩情相悅,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是機緣,也是命運。身份、經驗、知識、種族,一切都沒法影響其必然的發展,便如火往上升,水往下流,炎上潤下。

  我渴望的道:「女王息怒!我是真大公也好,假大公也好,事實上我等於專為你負責秘密任務的小卒。現在我完成了塵海任務,女王是不是該論功行賞?哈!我這個人視功名富貴如糞土,求的只是女王一個香吻,且保證這是集銀河人和阿米佩斯人之所長的一吻。」

  芙紀瑤的反應出乎我意料之外,微笑道:「不和你瞎纏。哼!你這個人有時真糊塗,我有說過阿米佩斯式的男女關係沒有親嘴嗎?以前的確沒有,止於生命磁場的接觸交感。但自吸取了銀河精氣後,這方面出現變化,但限於擁抱。你這個糊塗蟲,不單不瞭解我,對我們也只是一知半解,你以為阿米佩斯的女性肯隨便和同族的男性共赴生命汪洋嗎?那是畢生最重大的決定,每個阿米佩斯人只有生育一個子女的機會。」

  旋又嬌笑道:「不要想歪了,我此次確是純粹陪你到生命汪洋一遊,順道解釋一些事情,沒有其他含義伏禹你萬勿誤會。」

  沒有情話蜜語,比她飄忽難以捉摸的話更具挑逗性,打開心扉的美麗女王,讓我看到她足可迷死人的另一面。在以前這是無法想像的,我等於發現新大陸,且是仙家勝景。

  在此一刻,我下定決心,永遠和她在一起,永遠不再分開。生命攀上最濃烈的境界。

(全書完)

後記

  銀布卡星河之戰龍駝被誅,帝國煙消雲散。

  戰後二萬年,在阿米佩斯女王的號召下,三萬多個種族的領袖或代表連署了《銀布卡誓約》,永遠的禁止任何侵略性和掠奪的強盜行為,訂立各種族和平相處的法規。誓約並不是沒有約束力的空言,而是由各種族連署共同執行至高無上的規條。阿米佩斯王國、拜廷邦和魔洞部,同時宣告解散,劃分國與國間勢力範圍的疆界不復存在,宇宙邁進全新的時代。我和芙紀瑤也到了離開的時候。

  歌天、大黑球、獨角、普林野、金森、思古和我獨立在星球最高的山峰之巔,觀賞我赴聖土前最後一個落日的美景。夕陽在我們前方放射燃燒了半邊天的彩霞。

  大黑球歎道:「真捨不得和你分手,但又沒理由老是跟著你們兩個。」

  獨角笑道:「算你識相!」

  大黑球立即興奮起來,道:「我會找個山明水秀、交通方便又有特色的美麗星球,以墮落城和浪人城為藍本,糅集兩城的優點,打造新的玩樂城。憑我現在的名氣,號召宇宙有志之士來參與築城的壯舉,該沒有什麼難度,對嗎?」

  獨角笑道:「對!當然對!只有這樣才可以吸引大批阿米佩斯美女來與你胡混。」

  我忍者笑道:「獨角,你行止如何呢?」

  獨角道:「對戰爭我已是非常厭倦,幸好一切告一段落,我們造就了另一個新的起點。我會領我的族人返回故土,重建家園,其他的事容後再想。」

  「比爾」模樣的金森道:「獨角兄的話真觸我的心底。自得到伏禹的生命能量後,我不但彌補了不能培育後代的大缺陷,還有能力以同樣的方法改變我的族人,我們的想法因而徹底改變,更明白到仇視宇宙的態度,不但會毀滅別人,也會毀滅自己。我們會重新在這個新的起點出發,支持我們的再不是仇恨,而是對宇宙各種族至誠的愛。」

  普林野道:「我也深有同感,戰爭和征服再沒有意義,一切將重新開始。」

  我朝歌天瞧去,歌天露出陽光般燦爛的笑容,悠然道:「我是個沒法停下來的生物,聽到有刺激好玩的地方,便壓不下心中火熱的渴望和衝勁。」

  大黑球失聲道:「你不是要闖混沌之海吧?」

  歌天若無其事的道:「有什麼好驚奇的?有什麼比探索宇宙外的宇宙更刺激有趣?你的混合城只是懶人的玩意。不過人各有志,我只會祝福你。哈!」

  夢還從我的指節鑽進我的心核去,千言萬語,以傳感的方式眨眼間傳達。

  思古道:「我們的未來,確有無限的可能性。我身為阿米佩斯人,對生命汪洋有著深刻的感情,願在另一個生氣週期來臨前,全心投進對汪洋的研究,那會是我生命中最大的樂趣。」

  我心中湧起別緒離愁,向歌天道:「你並不是孤獨的,你的另一位兄弟要陪你一起勇闖混沌之海。」說到最後一句話,夢還從我的心核躍出來,嵌進歌天眉心去,化為一顆閃耀著光譜外色光的寶石。

  歌天大喜。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我拔空而上。歌天的聲音直送進我耳鼓去,道:「能與伏禹並肩作戰,是我歌天最大的榮耀。」

  我長笑道:「彼此彼此!各位兄弟珍重了,後會有期。」

  大黑球大叫道:「或許我們會在別的宇宙重逢,誰說得定呢?」

  我帶著滿腔激動的情緒,飛上外空,來到等待我的佳人身旁,與她比翼雙飛。芙紀瑤笑面如花,輕柔的道:「取消了一半禁令哩!你以後不用我批准,也可以和我來阿米佩斯式的,但銀河式嘛,則要待我到聖土後看你的表現再作考慮。」

  言罷不待我抗議,搖往光明空間。

  我心中填滿愛火情浪,追逐她去也。

  扁石星。

  我埋下了絕色的種子,長身而起,心中百感交集。四周花繁木茂,我選的是這顆奇異星球最動人的處所。扁石星的美麗是驚心動魄的,不親身體會,怎麼都不會相信。想起這是當年絕色約定的地點,不由另有一番感受。有一天,泥土下的種子會茁長成新的生命,這一次她的生命將不受任何生物操縱,遵從宇宙自由的法規進化和成長。

  埋下絕色的種子,我也如埋下了美阿娜沒法挽回的生命。種子雖然深藏泥土下,同時亦深埋於心底裡。我悲嘯一聲,沖天而起,離開埋香之地、

  聖土。

  我潛進最深黑的海洋去。早在銀布卡星河之戰結束時,我透過神遊向通天美女傳捷報,她便離開銀河系,繼續她的修行。

  我踏足海底,發出呼喚,一團光影應召在前方現形,經過一番的粒子重組後,寶瓶俏立身前,神色無驚無喜,道:「請創造主指示下一個任務。」

  我欣然道:「下一個任務就是享用你得來不易的生命。我不會將你變成人類,雖然你是從人類而來,但卻是獨立於宇宙所有生命體外的生命形式。我將賦予你生命的熱情和感覺,讓你燃燒生命的光和熱。你的生命將有別於任何其他生命,一切看你對生命的意欲和渴望。」

  我和芙紀瑤的心連結起來,創造生命的力量結合為一,徹底改造了寶瓶,這是我們能予她最大的獎賞,以表示人類對她的感激。

  我和芙紀瑤化身為候鳥,並肩在雲彩縹緲的高空自由寫意的飛翔,俯瞰聖土地球尚未出現生命跡象、神秘聖潔的大地和海洋。明月高掛中天,太陽剛躲往海平線下。月暈外繁星密佈,壯麗迷人。沒有植物覆蓋的聖土仍是美得令人屏息,雪山、冰河、瀑布、溪流、平地、高原、湖泊、海子和汪洋合組成豐富多姿的地表,山巒逶迤起伏,谷壑幽深迷離,雲海茫茫,水浪連天。終有一天,聖土將因我們的力量回復生機勃發的情景。她的土壤會被蔥鬱蒼翠的植物覆蓋,大地鋪上嫩綠的草野,瑰麗如夢,如詩如畫。從細菌、昆蟲、走獸、飛鳥、游魚乃至巨型海洋生物,都會在這個生命的伊甸園享受生命的賜予。

  人類也將在聖土重生,按部就班的進化成長,開啟新一代人類文明,創造全新銀河文化,希望他們會珍惜這個失而復得的機緣。

  當他們能自立時,我和心愛的美女將會離開銀河系,承繼候鳥神追逐生氣之風創造新世界的使命,直至宇宙終結,然後我們會踏上探索宇宙外的旅程。

  生命從未這般和平美好。

  我的候鳥母親們,你們可以安息了,我這個兒子終究不負你們所托,完成了候鳥神的咒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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