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救世主 第二十二章 萬般惡念當好人

　法瑞爾曾經躺在病床上，喘著粗氣，然後瞪大了血紅的雙眼，指著馬克說道：「小子，聽著，如果你已經決定成為一個囂張跋扈的混蛋，那麼，你最起碼要囂張到讓其餘的一些小混蛋都不敢囂張。」

　老妖怪的話到底寓意著什麼並不能確切地知道，但是這個逆天級別的妖人，他存在的目的本身就是一個奇跡。SO，法瑞爾之所以要對馬克說這句毫無理智的話，大抵意味著，這個老傢伙提早預料到了什麼。而很不巧，馬克的囂張和瘋狂，使得他一直被人低估，然後……在混亂中裝逼取勝。

　「老頭子說的不錯，我還是不夠高調……」某禽獸摸著下巴，瞇著眼睛，假裝在思考，而手指嘎吱嘎吱地捏著，一旁是戰戰兢兢的僕人們。這些剛剛被提拔上來的半精靈僕人，虔誠地跪擁在馬克的四周，那些獸人苦力則是手指廷杖，掃視著一切可能蹦出來的冒犯之人。

　當然，那種傢伙估計是一輩子都不會出現。

　以馬克的當今地位，想要讓人爆出來挑釁他，還真是不怎麼容易。

　這個混蛋的鼻子太靈敏了，哪裡有危險他都能聞出來，更要命的是，你不能猜測他的行為。他那種神經質的瘋狂，總是帶給人無比的震撼。在將所有自詡聰明者雷的外焦裡嫩時候，這個混蛋已經悄無聲息地為下一次的爆菊花而奮鬥。

　冬天總是能夠讓人冷靜，當然，尤其是不穿衣服，叼著一根香煙假裝眼神迷離地在雪地裡行走。

　不懼寒冷是惡魔的特權。

　冷靜啊冷靜，以至於成為了一種奢侈。

　衝動才是王道！

　馬克眼睛瞄著天心中說道。

　在外人看來，這種應該被天雷轟殺至渣，然後靈魂扔在臭水溝鞭撻一億年，並且塑像讓人唾棄數萬萬年的渣滓，絕對是不會有人追隨或者信仰的。

　但是很可惜，至少帝國的北方人覺得。哇哦，伯爵其實是個好人。

　嗯，他是好人。

　「我可是好人來著……」馬克咬著香煙，似乎又覺得語氣有點兒問題，然後看到路過的某個小國護國法師，這位魔導師先生第一次和伯爵大人如此近的距離說話，於是有些激動。儘管在年齡上來說，這個小老頭兒是馬克的三倍年齡。

　「嘿，我說，你覺得我是好人嗎？」

　這個問題如果是平常人來問，那一定是非常簡單的問題。

　但是馬克這麼一問，明顯帶有一點兒挑戰性。於是某個法師愣神了一下，嘴角地肌肉很沒有規律地抽搐了一下，那種嘔吐前的徵兆，讓馬克的煙頭掉了下來我靠，你要噁心也不要這麼明顯吧！馬克心中頓時怒火中燒。大手一揮，喊道：「來人，把這個傻扔出去，止步大金字塔半年！」

　「不要啊大人」

　身為魔導師，在自己的國家內絕對是超然的地位。但是在遺跡之地……這裡的劍聖魔導師之流用馬克的話來說，多地像狗一樣。一個小國護國法師，簡直就是灰灰一般的存在。

　「哼！我討厭不誠實的人！」抖了一下煙灰，某禽獸掃視了一眼噤若寒蟬的法師們。「你們有什麼不滿和疑問嗎？」

　「沒有！」

　法師們用戰士的口氣回答，非常之堅定和斬釘截鐵，宛如這是一種決絕。眼神中蘊含的複雜心情何等的悲壯，如此恬不知恥的話。居然從自己的口中說了出來？這些正人君子都從同伴的臉色上看到了羞愧，面色通紅地法師們尷尬地訕笑了一下。然後訕訕然地離開了原地，不知道在哪個地方畫圈圈詛咒某人行房不舉……

　「嗯……要誠實，誠實是做人最基本的美德。」馬克點著頭，彷彿是皇帝視察一般，一路過去，無數魔導師和劍聖在冥想領悟，這些可憐的傢伙，原本他們應該是非常受愛戴的……

　可惜。在馬克的眼中，魔導師和劍聖非常的不值錢。對比一下效果來看，他更樂意弄上十幾萬的魔獸來火拚，那樣的場面還比較適合他地個性。

　什麼禁咒啊什麼秘技啊，都是臭狗屎，需要的時間長，需要的條件還非常多。比起肌肉猛男軍團。那些東西真是太不實用了。

　「唔……老頭子要是活到現在，估計羅布.羅蘭這個活死人起碼也是被叉叉圈圈吧。老傢伙的實力真不是蓋地。三大獨角獸也只是看門的貨色，嗯，最近老角馬還真是低調啊，是不是快要死了？」馬克這個畜生的毒舌真是讓人噁心，獨角獸這麼善良的超階魔獸，某人居然毫無顧忌地詛咒他們早點死翹翹。

　而小法爾嶺的山區中，加雷斯打了個噴嚏，然後嘴巴噁心地抽抽了一下，心中不由得惡念道：小馬那個敗類估計又在想什麼齷齪的事情了。

　薩爾貢則是半瞇著眼睛，趴在地上，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夥計們，活死人的殺氣很大啊。」

　老薩的威信要高一點兒，這位風系超階前輩有著不凡的見識，當然，如果他沒有可笑地愛上某個人類姑娘的愚蠢過去，或許不會活的這麼窩囊。當然，精靈族當年給他們三個傢伙小鞋穿也確實沒什麼好說的。

　小法爾嶺的怨念是非常重的，除了種族歧視，大抵上可以解釋為要證明自己是有用的猛男。

　所以嘍，小法爾嶺能夠逆襲風系巨龍，可不是憑借滿腔熱血，你以為查克和科亞這種九階魔獸真地為了證明自己地勇氣？大錯特錯了。他們是不得不戰啊……如果再這麼被巨龍壓制著，亞龍獸的生存空間，恐怕會越來越小，即便是現在，全世界地各大森林中，亞龍獸的規模也急劇縮小。

　馬克能夠支持尤迪安上位，除了這個白精靈在尋求新的力量之外，最重要的是，尤迪安掌握了訓練奇美拉雙頭龍的秘技。單單這個原因，看在亞龍獸的面子上，馬克就要給小法爾嶺一個分支的延續希望。

　沒人是無情無義的。

　馬克能夠在這個複雜的鬼地方活下來，不是他真的有多麼牛叉，如果沒有老頭子，如果沒有三大獨角獸，如果沒有小法爾嶺這些高階魔獸的幫助，他不可能有這樣囂張的本錢。

　家族麼？錯！如果老頭子不把家主的位置給他，他什麼都不是。因此，一切的因果關係，交織的太過眾多，每當馬克想起老頭子的話，馬克總覺得老傢伙簡直就是看著未來在說話，而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但是或許老頭子沒有料到一件事情，那就是馬克是個無神論者，儘管這是世界上神跡處處都是，但是不管怎麼說，馬克確實和瑪麗教宗產生了嫌隙。而烏爾莉卡幾乎就是陪葬品，在過去老頭子和教宗發生了什麼超友誼的**關係，馬克根本不想去知道。這種八卦或許對於亞歷克斯是個很好的題材，但是對於馬克來說，他想要做的，就是和老頭子沒做成的一樣。

　讓這個世界的無良規則見鬼去吧！

　身體被奴役，思想還在反抗，思想在反抗，那麼總有一天身體也會反抗，直到擺脫奴役。

　而很不幸，這個世界有很多歹毒的傢伙想要奴役的不僅僅是身體，連思想和靈魂，他們都想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這種目的，僅僅是為了滿足他們內心無比齷齪和黑暗的控制**。

　這世間最無恥之事，大抵就是如此，誰也不知道黑暗的極致是什麼，因為他們沒有發言權。

　而描繪這些黑暗之人，總是將自己打扮成救世主的模樣，然後口吐蓮花，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

　但是當一個掙脫牢籠的大傢伙突然衝出來和他們廝打，並且哈哈大笑地將臭狗屎塞到他們嘴裡，然後一腳將他們踹翻，並且還囂張地說道：「嗯？雜碎，你不是說你可以驅除惡魔嗎？現在，我來了……」

　信徒之所以能夠信奉，因為他們認為那些飄渺的存在能夠真的帶給他們好運。

　但是很不幸，似乎神棍們的水平還不如一個惡魔。

　吹牛誰不會？

　SO，馬克撒謊總是撒最大的，牛皮總是吹最廣闊的，那些誘惑和空頭支票，一個又一個地飄來，聰明之人愚鈍之人都無法逃避，他們面對一個飄渺的謊言，和面對馬克那種有實際甜頭的謊言，想比之下，他們更樂意那個蠅頭小利。

　儘管誰都清楚這一點。

　好人啊……

　好人兩個字，又該如何評判？當某個禽獸自吹自擂自己是好人的時候，或許人們都在唾棄他。但是別忘了，他這樣說話的時候，已經有很多人這麼說了。儘管，這些很多人有些並不是自願的，有些是脅迫的，有些……則是盲從的。

　但是你不可否認地觀察到了一個事實，在大惡魔的思考中，他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將人類這個原本無比卑微的名詞，放在了利益的前面。是的，毀滅之子遠比人們的認知要聰明的多。

　如果他是人的話，的確，他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