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淳樸的狂戰士

伯利亞的使節團在拜謁了帝國的皇帝陛下之後，隨後住了十幾天。半個月之後，伯利亞三王子羅伯特.伯利亞就率團離開了帝都，經過伊利達城，從阿爾濟的西部邊緣，走西北的軍用大道，進入高強要塞，回到東伯利亞的境內。而此時，針對高強要塞軍官駐地的夜襲調查，還在那裡尋找蛛絲馬跡，但是最後的結果是，被羅伯特臭罵了一頓。

　毫無疑問，在羅伯特進入帝國期間，干這種事情的，肯定是帝國北部的勢力，因為只有在北部，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有能力夜襲高牆要塞。

　而最引人懷疑的，毋庸置疑，肯定是禽獸子爵，馬克閣下。

　羅伯特這次在帝國的收獲，並非是和神秘人的合作，更加不是東北行省總督和他的秘密交易，最重要的一點，他似乎明白，北方瑪莎拉蒂家族的崛起，除了馬克子爵本身的實力和家族勢力，或許，皇帝陛下的支持，才是能夠讓馬克在法律上一直占據高地的原因。

　種族？在皇帝陛下提到這個詞兒的時候，羅伯特甚至有點懷疑，馬克這個混蛋哪裡和皇帝有相似之處了？黑頭發黑瞳的種族，嘁，真是說大話也不遮掩。

　羅伯特的分析就是，遠東帝國內部，皇帝和大貴族的矛盾，已經到了決裂的邊緣，而馬克，則是皇帝用來在北方打開局面，甚至是用來制約大貴族。平衡勢力地工具。但是事實上馬克到底在這個博弈過程中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似乎大部分的人都有些茫然，他們以為明白了馬克，但是第二天又要推翻以前的結論。

　沒有邏輯，沒有規律，沒有特點的人。

　我的邏輯就是誰的拳頭大，誰就是老大；我的規律就是永遠也不要有規律；我的特點就是，別惹我，我是老實人，老實人的怒火很厲害……這是馬克地真是想法。但是他不會告訴任何人。

　“拉斐爾，這是你的報酬。”馬克將兩箱子金幣推在了一個高大的男人面前，足足有五萬金幣。男人面目剛毅，臉頰宛如刀削，眼角有著一道黑線，是紋身，肌肉群上都紋上了各種魔獸張牙舞爪的紋身。看上去很威武。

　他是狂戰士的大戰士之一，拉斐爾。狂戰士最近才建立的一個兵團的兵團長。

　“子爵閣下，您似乎多給了報酬。”拉斐爾正氣凜然地說道，“我們講好的。我們受您的雇傭，出兵五千人，每人五個金幣。您多給了我們一倍。”拉斐爾將箱子推回來一個箱子。“我們狂戰士從來不占人便宜。尤其是讓我們敬重的勇士。”

　馬克笑了笑，嘴裡咬住了一根雪茄，“事實上，並不能算是占便宜，你們部族之間征戰平凡，東伯利亞已經封鎖了你們西部地路口，要想獲得補給。除非從法爾嶺經過，或者從海上進行貿易。但是你們並沒有這樣的能力。”馬克彈了一下煙灰，火紅的煙頭明亮閃爍，“多余地錢，是一筆交易。”

　“交易？”拉斐爾有點迷茫，狂戰士並不善於算計，他們就是單純的人種，誰對他們好，他們就對誰好。瑪莎拉蒂家族的成衣店需要大批量的獸皮和晶核。所以在大法爾嶺的中轉站采購的時候，老管家阿爾弗雷德以高出平常價一倍的價錢收購。在那個時候。馬克和狂戰士兵團地首領拉斐爾建立了私人友誼。

　拉斐爾認為馬克子爵是個誠實中肯的男人，是勇士的典范。

　所以在馬克提出雇傭他的兵團時候。拉斐爾甚至沒有在乎他的競爭對手正在發動總攻，毅然將部隊通過法爾嶺，進入阿爾濟。而最令人驚奇的是，當他的對手聽到拉斐爾是因為要幫助馬克子爵度過難關，居然停止了進攻，他的理由就是，“我們不能玷污一個勇士的義舉。”這樣地事情如果出現在帝國，或許就是蠢蛋加三級，但是在狂戰士的歷史中，這才讓人稱道。所以，北方地寒冰勇士狂戰士，雖然智力或許真地集體有點問題，但是他們誠實守信的品德，是所有人都公認地。

　“我現在是法爾嶺的提督了。”馬克伸了伸手，巖石洛克將一副地圖鋪在了金幣的箱子上，然後馬克指著上面的一個大大的紅圓圈說道，“這是整個法爾嶺地區，廣大無比，幾乎抵得上帝國四五個行省了。不過真正能夠開發的地方不多，這裡，是唯一一塊平坦的地方，但是樹木也不少，過了這條河，往北就是你們的棲息地了。”馬克手指指了指，“拉斐爾，我會在這裡建造一個港口，你願意幫助我建造嗎？以後你想購買糧食和武器，都可以從這裡上貨，還可以從這裡出海南下到帝國來購買。”馬克微笑著說道，對於老實人，他一向用老實的方法。

　拉斐爾臉色大喜，“

　？子爵閣下，您，您真是太慷慨了……不不不，這樣收您的金幣，我應該給您金幣，我們部族無法得到補給，每年損失的嬰孩太多，您的行為會贏得所有狂戰士的稱贊了。贊美您，子爵閣下，永遠贊美。”

　呃……馬克的煙灰掉了一坨在地上，他眼神有點呆滯……旁邊的巖石洛克基本上已經呆滯了。見過淳樸的，沒見過這麼淳樸的。純天然的原始森林原住民……

　馬克遇到這種人，心中難免升起一股愧疚感。

　“拉斐爾，不不不，你得按照帝國的規矩來。我可是提督，不能違反帝國的法律。”其實這混蛋根本就沒有遵守帝國法律過，不過這個時候小小地愧疚了一下，使得他似乎良心發現，對這群單純的狂戰士態度比較好。

　“建造港口需要很長的時間，在港口附近可以先建立據點和居住地，如果你願意，可以讓狂戰士的老人和女人加入帝國，我會給你們建立帝國檔案的。當然，只能隸屬於法爾嶺特別區，這是帝國今年剛剛劃分的區域。”馬克聳聳肩，“如果你們不收工錢，是非常吃虧的事情，所以，我的朋友，你得考慮你們戰士們的苦難，金幣，就收下吧。”

　馬克拍拍拉斐爾寬厚的肩膀，這些家伙因為貧窮，常年穿戴一身獸皮一副，武器也是粗糙不堪，如果不是一手特別的狂化能力，恐怕真的不會有人把他們放在眼裡。

　聽到馬克的話，拉斐爾恍若雷擊！成為帝國子民？這樣的幸福來得太快，以至於大塊頭的腦子無法運轉，他還在想著這是怎麼一回事兒，然後拉斐爾立刻單膝跪下，“子爵閣下，您真是聖人，贊美您，永遠贊美。戰神在上，他會保佑您永遠成為無敵的勇士……”幾乎很難看到狂戰士會低頭，因為他們就是一根筋，但是您也很少看到狂戰士和人類混的很好，因為人類大多數都把這些怪胎當做傻子來逗弄。單純並非無知，缺乏知識也不是愚蠢，落後的生活，只能說……只能說是戰神對他們的考驗。

　北方永不低頭的拉斐爾，在面對屠龍勇士，阿爾濟領主，瑪莎拉蒂子爵，法爾嶺提督，馬克閣下的時候，底下了他的倔強頭顱。而原因，僅僅是一句還沒有履行的空話。

　但是拉斐爾執拗地認為，馬克不會欺騙同樣是勇士的狂戰士。

　如果說拉斐爾沒有這樣的舉動，那麼馬克還心存在狂戰士身上小賺一把的念頭，但是現在，馬克將那些想法扔進了紅海，再也沒有想起。

　帝國在歷史上數次三番征服狂戰士都沒有成功，盡管這些在冰原生活無數代的勇士並沒有什麼高超的戰術和堅強的武器。但是他們瘋狂的意志，最後讓法諾斯的遠征軍再也沒有踏入大法爾嶺北部一步。而同樣為之卻步的，正是後來崛起的伯利亞王國，伯利亞王國一分為二之後，東伯利亞王國也曾想完成遠東帝國和伯利亞王國都無法完成的壯舉，不過最後的結果是，飲恨西嶺。在付出四萬王國戰士之後，伯利亞的王族終於絕望地發現，征服這樣一個民族，是不可能的。

　事實上，他們只是沒有用對方法而已。

　真的，絕對是方法而已。

　“我得說，你的表現讓我詫異。”墨菲斯親眼看到了馬克和拉斐爾的交談，馬克送走拉斐爾的五千人兵團之後，邪惡龍趴在雪地裡，對著馬克說道。

　“詫異？你不過是被幾頭爛風龍打的慘兮兮的白癡龍罷了，你居然對我說詫異？”馬克夾著雪茄指著黑龍的腦袋說道。

　墨菲斯不由得冷哼一下，“你剛才的心跳，變化了一下。恕我直言，真的沒有想到，你這個混蛋挺有人性的。這群家伙，發狂起來，即便是巨龍……不，除了我以外的巨龍都會害怕。”

　“是嗎？那麼我把拉斐爾叫過來，讓你和他們五千人單挑試試？”馬克譏諷地說道，絲毫不在乎黑龍的面子，挖苦挖到心頭肉。

　墨菲斯尷尬地嘴角抽搐了一下，訕訕然沒有說話，五千發狂的狂戰士？不要說你一頭六階的巨龍，就是九階，也得滾蛋！

　“今天的天氣不錯，我想南方也應該是個好天氣。”馬克將煙頭扔在了地上，一腳踩熄，然後轉身離開了原地。

　“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我上一次的提議？”墨菲斯忽然在背後問道，而馬克已經走的很遠了。墨菲斯療傷好了之後，似乎和馬克提議過什麼事情，只是馬克沒有表態。

　TMD，這樣的好事還要挑三揀四，你當我是那些不值錢的風龍嗎？墨菲斯心中想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