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旁邊的群雄,這時動都不敢動的。睜大了眼睛,著著這根金槍,因為他們知道這場中上兩人,正在比試內力,是以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驀地——站在槍桿上的青衣人,大喝一聲,在那根槍上,一步一步的走向顧淩武身旁。
他每跨進一步,那槍桿便斷下一截,“格登”,“格登”的聲音,直如敲在人心上樣的,使每個人都繃緊了心弦……
握著槍的顧淩武,臉色已成死灰,這時他欲放手也不能,因為他只要一收內力,那麼對方的如山潛力便會沖激過來,則他將會受到嚴重的內傷。
所以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上步步的走了近來,他臉上豆大的汗珠,又一次落下——突然——顧鳳霞哭叫道:“爸爸!”聲一中滿是酸楚傷心,因為這時她被一個道士緊緊的拖住,無法過來,眼見父親遭到這種險惡情景,不由哭喊起來。
青衣人聞聲,心中一顫,腳步停了下來,顧淩武突覺槍上一輕,他忙不迭地,把手一松,踴身往後一躍,退出五步開外。
正當此時,那個拉住顧鳳霞的道士,拉出了長劍,飛身跳來,一道青虹,直削青衣人。
——青衣人冷哼一聲,喝道:“替我滾開。”他身形一閃,便將道士右臂抓住,振臂一抖,道士直飛出五文開外,“叭噠”一聲摔在地上。
這時顧淩武已經掏出兩枚鐵膽,只見他雙手一擲,兩個黑溜溜的鐵膽,夾著嘯聲,疾如流矢的射了過來。
青衣人絲毫不動的,站在那兒。兩枚鐵膽快到頭上時,他仍平靜如故。
兩枚鐵膽已經飛到他的頭上,當空拐一小弧,互相撞擊在一起。
只聽一聲暴響,滿空酒下一大片鋼雨,密密集集的罩向青衣人頭上。
青衣人裏了一聲,舉起右手,慢慢的劃了一個小圓圈,那些鋼珠,竟好像被強烈的磁鐵吸住一樣,飛快的投入他的袖裏。
顧淩武一看,臉色叮得變成土色,他驚叫道:“萬流歸宗,這是萬流歸宗手法!”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這時青衣人冷笑了一下,揮手將鋼珠擲出。顧鳳霞一看不由大叫一擊,飛身撲在顧淩武身上。
青衣人見狀,微歎一聲,轉身便欲出堡。
剛才那與他答話的玄清道人,躍到他的面前,說道:“施主留步——”青衣人眼睛一瞪,神光突現,直射玄清道人。
玄清道長給他這一瞪,不自覺的退後了一步,立即他覺得自己這樣是示弱,所以狠狠的又跨前了一步。
青衣見對方如此,微微一笑,跨步欲待飛身離去。
玄清道長怒道:“站住!”他雙掌一推,一股渾厚的狂飆,直撞青衣人,去勢有如排山倒海青衣人正在心中起伏不定,非常煩惱之際,見這老道竟如此欺人,一股怒氣,直往上沖。
他清嘯一聲,右袖一拂,一股柔和的氣勁,輕飄飄的發了出來。
嘯聲中,他飛身一躍拔起五丈多高,有如一鶴沖天——兩股勁氣在空中相碰,“波”的一聲輕響,玄清道長頷下須髯齊根而斷,他蹬蹬蹬的,退後了三步,“哇”的一聲,大口的鮮血,噴了出來。
那躍在空中的青衣人,此時巳將墜下,驀然間——他在空中又一長嘯,嘯擊中,又腿一拳一放,四肢張開,又拉起兩丈多高,直飛上那根旗杆上。
“嗤啦”一聲,那面隨風飄展的堡旗,已被他撕下,只見他飛身躍起,在空中旋轉了兩匝。
有如一隻夜鳥,消失在黑暗裏——站在堡裏的人,仰頭觀望著。這時不知誰叫著:“這是昆侖雲龍大八式……”另一人附和道:“雲龍大八式,他叫雲龍一現呀!”於是武林中多了個雲龍一現——李劍銘舒服的斜躺在床上,厚厚的枕頭墊在他背後,他把雙腿伸進暖和的被窩裏,眼睛看看那從窗外照射進來的月光。
那潔白的月光,把地上都染成一片銀白;窗櫺上,桌子上,都是淡淡的月光他著著這情景,不由脫口吟哦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同時心中忖道:“數百年前的青蓮居士在吟這首詩時的情景。大概跟我現在所見的差不多吧——”
於是他又吟道:“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他再三哦吟道:“舉頭望明月!
低頭思故鄉……”他感慨的低下了頭,忖道:“故鄉,故鄉對我又有何留戀,我沒有父母,沒有親人,我只有仇恨,只有報復——”他傷感地搖了搖頭。
又繼續沉思:“若不是那些人,我怎會失去父親?怎會失去親人?我又怎會失去了我的恩人?唉!滿腔的熱血,滿心的仇恨”想到這裏,他眼睛突然射出兩道閃閃的神光,自中堅決地說道:“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血債是要用血來償還的……”他感慨的摸娑著那根滑滑的翠竹杖,忖道:“剛才我竟狠不下心來,其實以顧淩武那樣對我,置他於死地是毫不為過的,但是我一看到顧鳳霞那對哀怨的眼睛,楚楚可憐的樣子,我卻忍不住地,不生憐憫之心。
看來她比一年前瘦多了,也沒有以前那樣刁蠻驕傲……”他想到這裏,便立刻制止自己再想下去,他心中喊道:“李劍銘呀,李劍銘!你要記得在金龍堡裏,還有一個人在等著你呢——她對你是那樣愛護,那樣溫柔……”於是,他自我安慰的說道:“我剛才不忍下手,是因為他會讓我在某一段時間獲得安適!使我有機會能夠把內傷療好。由於這一點,我才放過他……”他閉上了眼,思緒又回到公孫慧琴的笑靨裏……
當夜神的腳步,輕巧的移開時,白晝已經來臨——李劍銘收拾好行裝,正想離開客棧。
這時客棧裏有許多人在議論紛紛,許多背刀帶劍的武林人物,也三三兩兩的交頭接耳,面露驚詫之容。
無疑地是昨晚他在銀麒堡裏的事情,被傳了出來。他想知道別人的看法如何,正好快嘴李二走了過來,於是他問道:“小二,你知道這些人在交頭接耳的議論些什麼?”快嘴李二一見是他,本想不說,但好像嘴巴癢似的,還是沖口說道:“相公您說是這件事啊!那我快嘴李二怎會不知道呢,昨天小的跟相公說過,今天是銀麒堡主他老四十一壽誕,要大大的熱鬧一番,那知道,今天一早消息傳來,說又停止慶祝了,大家都認為奇怪,紛紛的想知道原因。據堡裏的人傳出來的消息,說是昨晚有個昆侖的什麼雲龍一現,到堡裏去找堡主要什麼丐幫的翠玉杖,把堡主都給打傷了,堡旗也給撕了,武當派的玄清老道長當時也受傷吐血,現在還臥在床上呢!所以現在武當派的要到昆侖去找他的掌門算帳,而那丐幫現任幫主,也聽到消息要到這兒來,查問翠竹杖和竹杖神丐的下落。堡裏更是風風雨雨,據說華山的老仙長,也都在今晨下山來……”他像放連珠炮樣一扯就扯這麼長,李劍銘既已知道全部情形,所以他制止快嘴李二再說下去。
快嘴李二嘟著嘴,掉頭走了,走不到幾步,李劍銘把他叫住,自懷中掏出一點碎銀!對他說道:“這個你拿去買酒喝吧!”快嘴李二頓時眉開眼笑,咧開了一張大嘴,客氣道:“相公,您老大破費了,這怎麼好一意思呢!怎麼好意思——”
他嘴裏說不好一意思,手忙不迭地接過銀子,揣進腰裏,連連鞠躬帶謝謝。
李劍銘見他這付樣子,心裏也好笑,一聽他竟一連串的說了二十多個謝謝,不耐煩揮揮手,叫他走開。他還又加了幾個謝謝,方才滿懷欣喜的走了。
李劍銘結好了賬,便起步離去。他把翠玉杖插在腰上,用長袍罩住,到馬廄去買了匹還算高大的白馬,跨上馬背向通往河南的官道走去,蹄聲得得中,揚起了一片灰塵。
他在馬上忖道:“當初老恩人交給我那支竹杖和打狗棒法的三大絕招時,叫我找到現在的幫主,把東西交給他,但我至今方始絕藝有成,現在又要回河南去,眼看只能待私仇初了時,才能替他老人家辦完此事……”他吸了日新鮮的空氣。
“昨夜我化裝為一個中年人,倒也沒被人看出破綻,而且還得了個雲龍一現的綽號……
哈哈!雲龍一現,我是昆侖派的?那些人真是有眼無珠——”他在馬上笑了笑。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丐似有人要到銀麒堡去,那麼他們不會發生衝突嗎?
現在堡裏實力充足,丐幫中人去了一定會吃虧的,我要告訴他們不要妄動——”
於是他一緊僵繩,飛快的馳去一瞬間,他已到了一個小鎮,馬慢慢地進了鎮內,他發覺這個小鎮竟是非常熱鬧,熙熙嚷嚷,擁擠非常。
他下了馬,牽著它慢慢的步行,他轉來轉去,轉進了一個小巷,看見一個老乞丐坐在地上,靠著牆角要求施捨,他面前放著一個缽子,裏面零零碎碎的有些一銅板。
老乞丐見到李劍銘,也是伸出了手,向他要錢。
李劍銘笑了笑,將那塊令符給掏了出來,放在老乞丐的手中。
老叫化一看,驚得連忙拜倒地上,說道:“弟子張永年參見長老。”李劍銘忙把他扶起來,說道:“你去喚你們當地的頭目來見我。”那老丐連忙跑步離去!
連碗裏的錢也沒拿。
僅一會兒,他就帶了個中年壯丐飛奔而來。
那乞丐見到李劍銘,面現驚詫之容,但他仍跪倒拜道:“三十三代弟子吳得標參見長老,願長老福體安康。”李劍銘連忙將他扶起說道:“吳兄,不須客氣。”乞丐一聽惶然道:“長老如此稱呼,弟子實不敢當,尚請長老直呼賤名。”
李劍銘說道:“吳兄就是此地舵主?手下弟兄有多少?”吳得標恭敬的回道:“弟子蒙幫主慈悲,忝為本地頭目,屬下弟兄有二百餘名,聽憑長老吩咐。”李劍銘點了點頭,說道:“你現在可派一得力弟兄,立即趕到總舵!參見幫主,請他不必動身到銀麒堡去,關於老幫主竹杖神丐之事,我都知道,請他在下月此日,在洛陽城外關帝廟前等我,我將詳細把內情告訴他。聽清楚沒有?”吳得標頷首道:“弟子立即照辦,不過,尚請長老把令符留下,謁見幫主時,好作佐證——李劍銘說道:“好吧,我會找你們幫主去要,現在你走吧!”說完他跨上了馬,慢慢的走了吳得標叩了個頭,飛奔而去,辦理這事不提。
且說李劍銘縱馬馳騁一路上沒有耽擱,僅兩天功夫,就到了洛寧城。
他看看天色尚早,所以也沒憩息,便又縱馬出城,踏著黃土的泥路走下鄉去。
他在馬上望著田裏青青的麥浪,忖道:“好快啊!四年了,記得四年前我出來的時候,還是一個身體孱弱,平凡而又平凡的孩童。但是四年後的現在,已經變成不平凡的超人了。
記得當年我出來時,那是一個安靜的夜晚,天上有幾顆星星,大地一片寧靜,我在寒風中走出了這個地方,我冷得咬緊了牙根,拖動一雙疲憊冰冷而又麻木的腳,邁著沉重的步子——”
他望著遠處的青山和田裏的人,心裏感慨萬分:“青山仍然跟以前一樣的青翠可愛,而這些人們也跟以前一樣的辛勞,只是年青的長大了,年老的,更老了……”馬兒以一種平穩的速度,奔跑在這條黃士小道上,“得得”的蹄聲,引得那些在田裏做活的農人,伸起腰抬起頭來,好奇的看著這匹白馬,以及馬上神采飛揚的他。
好多小姑娘,放下了手中的棉紗,停止搖動紡紗機,神定目呆的看著他。
她們的心底,在這一刹那間,把這個英俊瀟酒,神采飛揚的影子,給鐫上了上直到老,她們還會對她們的孫兒說著這個白衣白馬英俊騎士的故事………
李劍銘這時心靈又回到往日裏,那些歲月中。他聽到了那條小河潺潺的流水聲,心中付道:“它是否依然無恙?仍然是兩岸垂柳依依……”於是他一緊韁繩,馬飛快的奔上土坡。
他勒住了馬,望著眼前一灣流水。
它也經過歲月的刻劃了,那些垂柳呢?竟然一株不剩,河水也淺了,比以前也狹窄了許多……“四年前我在這土坡上,會發誓我一定要回來,我一定要十倍還報那些對我所施的,不管是恩或是仇。”哈哈——現在時間到了,高福賜你的日子不多了,還有張大胖,還有那些忘恩負義的婢女,你們的日子不多了。死神的腳步近了,他向你們招著手……他心中憤怒像火一樣燃燒著,他長嘯一聲,直嚇得座下的白馬,人立而起,也發出一聲驚嘶只見他一夾馬腹,拉緊了韁繩,像飛樣的沖下了土坡,沖過了小橋,進到村裏。
李劍銘騎著白馬沖進了這個村裏。他那悠長的嘯聲,驚動了許多村民,走出屋外觀看他鐵青腦中儘是以往那些受侮辱,受迫害的事,他下了馬,拿起那根馬鞭,走到他的家門口。
他看了看黑色的大門,現在已經脫落了許多的漆,所以變成灰色了,門上兩個鐵環,卻仍然在上面。
他拿起鐵環,重重的敲了兩下。
一會,一個僕人打開門,問道:“外面是誰呀?”他的頭一伸出來,看到這個白衣儒生,是這樣的英俊年輕他問道:“相公,您找誰?”李劍銘哼了一聲道:“高福賜可在裏面?”
這僕人見他這凶霸霸的樣子,驚詫道:“老爺在堂屋裏,您找他有何……”他話未說完,他馬鞭一揮,便點住這僕人的穴道,讓他喊也喊不出來,只乾瞪著眼站在那兒。
他一進屋內,即哈哈大笑一聲,引得許多婢女探頭觀肴,但他像一陣風似的,一個轉折之間便將這些人的穴道都給點住。
這時一個人在堂屋裏叱道:“敢在屋子裏大笑,還不跟我住口。”李劍銘一聽這聲音,他的心異常的激動,他身子一晃便已到了堂屋門口,他站在門口看見一個瘦削的人,正伏在桌上,清算賬務,算盤的的打打的,打得又快又響。
他站在門口,仰天又是一個哈哈,這震耳的笑聲,驚得那人把拿在手上的毛筆,也掉在地上那人連忙回過頭來,張開了嘴,便待罵人,但是,看竟是一個俊逸的年青書生站在門口,他詫異的問道:“你是汁麼人?為何不經通報就進來了?老趙——”李劍銘笑了聲說道:“高福賜,你還認得以找嗎?”他一步一步的走去,每走一步,地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印子,高福賜這時瘦削的臉上,帶著恐懼之態,他把桌上的元寶飛快的收了起來;呐呐道:“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他提高了嗓子叫道:“來人……”他底下那個字還沒說完,便已被李劍銘抓住後領給提了起來。
李劍銘冷笑道:“你還記得四年前那個離家出走的李劍銘嗎?”高福賜後領被提住,已是嚇得不得了一聽劍銘這麼說,更是全身都抖了起來。他牙關已經打戰,上下碰個不停,但他還是裝出一付笑容來!顫聲的說道:“您……就是……銘……
銘少爺……奴才………不……知您回來……未曾遠……遠迎……”他的笑容比哭還難看,結舌的說到這裏,被李劍銘一聲暴喝,給嚇得止住了。李劍銘把這個正在全身發抖的高福賜給重重的一摔,摔進那張竹椅上,他冷哼一聲道:“銘少爺!現在你可記得我了吧!四年前你是把我當少爺嗎?你不是想辦法害死我嗎?哈哈!你好痛快啊!這麼大的一所房子,還有那麼多的田,都是變成你的了——呸!住口!
你還想狡辯,哈哈!替我保管你說的太好聽了……哼!老實靠告訴你,今天我來是要你的狗命——”他一直激動的說著。
這時他聽見裏面一個女人在叫救命,所以他飛快的點住了快癱在椅上的高福賜的穴道,一個轉身飛出門外。
僅一瞬間,他又飛進屋裏,手裏提著一個昏了過去的女人,他把她也摔在另一張椅子上。
他揚手打了她一個耳光,把這個女人給打醒,又順手解了高福賜的穴道。
這女人臉上塗滿了脂粉,這時因驚恐過度,臉上肌肉抽搐著,那粉一塊塊的往下掉,一片白一片黑的,看了都要噁心。
李劍銘寒著臉,問道:“還有張大胖呢?他到那裏去了,你要從實招來。”
高福賜哭喪著臉道:“張大胖自去年就搬到城裏去住了。以前都是他叫我害你,其實小的對你是非常忠心的,老爺當年在家時,對奴才這樣好,我……”李劍銘大聲叱道:“你廢話少說,還要狡辯,哼!虧你是舌燦蓮花,我也不放過你。”
他說著舉起手來,臉上一片殺氣。
高福賜這時號啕大哭,從椅子上滾了下來,抱緊了李劍銘的腿。哭著叫饒命,而那女人則張大了口嘴唇顫動著,但因過份驚嚇,所以說不出話來。李劍銘腦海裏映進了他自己以前受罪受侮辱的情形,他冷哼一聲,右腿一踢——高福賜一個瘦小的身子,平飛出去,撞在牆壁上,“叭”的一聲,又落在地上。
他的屍體扭成一團,七孔滲出絲絲的血跡……
那女人驚叫一聲,昏了過去。
李劍銘殺意濃厚,他揚起右手,輕輕一揮,這女人已經變成一團肉漿。
他忖道:“若非你當年唆使,高福賜也沒這大的膽,所以也留你不得。”見到這樣子,他心裏是這樣想,他認為自己沒錯。
他走出堂屋,像風樣的滑了前去,把那些當年侮辱他的婢女,一一的給點上死穴。
他走出大門,深深的透了口氣,自覺已解開了一個心裏的結。
他到村裏把一些老年人給請了來,將原因一一說明,然後他將房屋田產都給賣了,再請上許多工人,在他故世的母親的墳邊,修了一座大墳把他父親的屍骨葬了下去。
另外,他又找到塊地,把千手佛陀的屍骨也給埋好。大興土木,將這三座墳墓,修得非常壯觀。
三天后——蒼穹第一道光線,還未投射在大地時,李劍銘牽著白馬,提著一籃香燭祭品,走到了新修好的三座墳上。
他把香燭點上,祭品擺好,跪在雙親的墓前禱道:“雙親大人,您們安息吧!
不孝兒此去,遍天涯侮角,尋找仇人,來替您老報粉身碎骨之仇。”“雙親陰靈不遠,當會保佑孩兒早日得報大仇……”他的眼角滲出了淚,一滴滴的往下掉落。
他仰頭望著魚白色的天邊!雙親慈祥的含笑點頭,但是父親臉上仍是一片血污!
全身都是染紅了。
他掩上了臉,號淘的哭了起來,這有生以來第一次的眼淚。紛紛的流了出來,流過手掌,落在地上……
慢慢的,他心裏方始平靜起來,他擦乾了眼淚,又叩了三個頭,默禱道:“爹娘!恕孩兒未能在旁守孝,待孩兒將您的仇人一一殺了,將會很快回來!爹娘,我走了。”禱完,他站了起來,走到數尺外的另一座墓上,他也禱道:“伯伯您安息吧!侄兒將會照您的囑咐,替您把一切的事辦好。”他站了起來,拍了拍衫上的泥灰。
這時朝陽燦爛的光輝,投射在他身上,他對著朝陽長嘯一聲,嘯聲中,把他心裏都積的情感,都給發洩出來,嘯聲嘹亮悠長,直可幹雲——他飛身躍上了白馬,對墳墓投視了最後一眼,便一拉韁,絕塵而去,隨風聲,傳來了他嘹亮的歌聲:天涯海角兩茫茫……
恩怨仇維待了當……
此去走遍天涯路……
落星追魂天下寒……
少室峰靜靜的躺在夜的懷抱裏——少林寺靜靜的躺在夜的懷抱裏,驀地——一條淡淡的身影,快如流星飛矢,閃過了夜空,飛落在少林寺前,有如一片落葉墜地,不帶絲毫聲息。
微風過處一個身穿白色衣服,背插長劍的蒙面人,現身在少林古刹的山門前。
他看了看這四周,感慨地楠喃道:“少林寺呀!少林寺,你給了我黑色的回憶,我將也給你黑色——”他舉步上前,到了兩個石獅子的旁邊,用手輕輕的摸了一下,然後,他長笑一聲,笑聲迥蕩在夜空裏,劃破了靜靜的空間,松林落下了許多松枝,簌簌作響。
他看了看那已成石粉一片的石獅子,飛身一幌,有如驚鴻掠空,飛進了寺內。
他在空中揚目一看,見一座高大巍峨的屋宇,連綿不斷!他看到一座鍾樓,更是高高的聳立在夜色裏。
他一提氣,在空中一個盤旋,便上了這樓。
這是一口好大的鐘,足足有兩個人那麼高,用鐵索給吊在大樑上,還掛著一根敲鐘的杵,又粗又長。
他一拉木杵,使力向鐘上撞去——一聲低沉有力的鐘聲立刻敲破了黑夜的岑寂。
鍾聲像有翅膀樣的,飛出老遠,老遠……
刹時——寺內燈光雪亮,數條人影,飛快的撲了上來,夾雜著喝叱之聲。
他朗笑一聲,飛身離開鐘樓,飄下了地上。
廣場上站滿了許多和尚,個個都怒目而視,無數的眼光緊盯著他。
他身子方一立定,一個長眉垂肩的老和尚,走了上前,雙掌合十,呼了聲佛號道:“阿彌陀佛,施主夤夜降臨敝寺,如此作為,不知有何用意。”他聲音低沉清晰,在如此情況下,仍能以禮相待,的確是名家氣派。
這個蒙面人哼聲道:“不敢當!在下之意,亦不過想求見貴寺方丈。”老和尚說道:“敝寺方丈已坐關多年,不見來客,施主是何稱號,找敝寺方丈有何貴幹?”蒙面人正要說話,一個和尚跑了過來,對老和尚移首說道:“報告慈靜師叔,山門守門石獅已被人毀壞。”
慈靜一聆,取眉斜斜軒起,說道:“敝寺守門石獅,可是施主所毀?”語調巳帶怒氣。
蒙面人哼道:“系在下所為,怎樣?”語氣冷傲已極。
這時站在旁邊一個身材高大,年約六十的老和尚,上前一步,怒道:“狂徒竟敢來我少林寺惹事生非……”他話未說完,一聲有如霹靂的怒叱,打斷他的話。
這正是慈靜喝止的;他對蒙面人說道:“施主此來敝寺所為,務須交待清楚,否則……”
蒙面人大聲喝道:“住口,我落星追魂要來就來,要走就走,憑你這個小和尚廟還能留得住我?告訴你,老和尚,今晚你把人交出來則罷,否則……哼!
有得瞧”慈靜長眉一軒,仰天一個哈哈,聲音宛如平空起了個霹靂,震得屋瓦“格格”
作響,他氣極道:“我少林寺近百年來,還沒有誰敢在寺內如此……”
他說到這兒,好像想到了什麼,面色一變道:“施主自號落星追魂,未知與百年前落星天魔有何關係?”這蒙面人正是李劍銘,他因所習為落星秘笠,而其父昔年號為巧手追魂,所以他乃自稱為落星追魂。
他這次上少林,系為報二年前,為少林弟子悟通侮辱驅逐下山之恨;另一方面也是要印證已身之武功,然而因他心情已經激變,故此說話毫不考慮。
他這時冷笑道:“老和尚好深的內功啊!哼——你還算有眼睛,落星天魔乃是我師……”
他話一說到這裏,那些和尚都震驚起來。
他繼續說道:“兩年前我上貴寺,承蒙貴寺大恩,逐我下山,現在我特地來貴寺還報大恩……”他眼睛一瞪,神光突現,說道:“只要你把一個叫悟通的和尚交出,那我立即下山,否則你也知道結果怎樣。”慈靜看到他眼現神光,心中凜然忖道:“這個殺星已到反璞歸真的境地了,兩年前又怎麼得罪了他呢!這下該怎麼辦?”他聽完話,回頭叫道:“悟通,你出來。”一個矮小的和尚應聲而出,走到了慈靜的前面道:“弟子在此,師叔有何吩咐。”
他可是看都不敢看李劍銘一眼。
慈靜大師正要問話,剛才那個被叱的老和尚,抗聲道:“師兄,你怎能對本門弟子如此呢?”李劍銘一看見悟通,就想起了被他提了後領,摔出山門外的情形來了,那些譏諷的話,又顯現在他耳邊。
他心裏憤恨交加,所以身於一幌,閃到悟通身後,右手一伸已抓住了他的頸後,飛身躍出四丈之外。
悟通方覺一陣風颯,忙要回過頭來還擊,但身子一動,便已被執,那抓在背後的五指,有如鋼抓,只覺痛入骨髓,酸麻。
當李劍銘飛身而去時,那高大的和尚已見到了,與慈靜同時雙雙出手攔截。
但他們招勢方出,只覺對方變幻莫測的轉了個彎,便已落空,心中不禁駭然。
這老和尚,暴喝一聲,飛身躍起,一個起落便躍到李劍銘面前。
他怒叱一聲,便雙掌一推,如山的掌力向李劍銘撞去。
李劍銘把悟通挾在左脅下,右掌一伸、一幌之間,便避開那股狂飆,乘勢五指點向這老和尚耳後“洪堂穴”,這老和尚法號慈雲,為慈字輩裏最小的師弟,性情暴躁,故而武功也因此受到影響。較同輩中人,是差得多了,但在江湖上仍是一流的高手。
他招式一出,即失敵影,同時腦後已現風聲。連忙身子一側,右掌一幌一勾,左掌向後劈去李劍銘朗笑一聲,右臂一沉,小指直點對方臂彎“曲池穴”,快捷詭異。
慈雲心中一驚,飛快的縮回右臂,但臂彎已覺一麻,他連忙躍了開去,臉上羞紅一片。
李劍銘也不追趕,立定在那兒,神情瀟灑的,望著他冷笑。
慈雲驚羞交集,他右手伸進袍下,撤出一根烏光油亮的“佛門方便鏟”。他握著這粗如鵝卵的鏟柄,走到李劍銘面前道:“施主武功絕世,老納不自量力,尚要請教高招。”他這是不欲授人以口舌,來降低本門的威望,所以才這樣客氣。
李劍銘道:“大師儘管出招,在下接住就是。”他把悟通已擒在手,知道欲想離開,非要顯現一番神功不可,所以存心如此。
慈雲氣得面色都變了,他話也不說,一操方便鏟,揚起一片烏光,當頭劈到李劍銘頭上。
李劍銘微一作勢,橫跨兩步,五指揮掌作刀,劈到慈雲左脅,這正是“追魂十二巧打”
絕技中的“追魂拿魄”之式,一招兩式,揚起漫天掌影,罩住慈雲左邊的穴道。
慈雲大吼一聲,抽回方便鏟,右足急速移動,使出了佛門“一百零八路蕩魔鏟”,一幢幢的鏟影和烏光,齊罩李劍銘周身穴道,的是佛門絕技。
李劍銘在這密密的鏟影中,轉來轉去,時而斜劈,時而點穴,時而拳打,毫不為難。
一刹那間,十幾照面過去了。
李劍銘心中微怒,他忖道:“我還要把悟通帶走,狠狠的使他受受苦,現在我還跟這老和尚磨菇些什麼?”於是,他長嘯一聲,右足踏後一步手臂微彎曲,五指不規則的顫動著,這正是震驚天下的落星九式中的第一招“飛星暗渡”。老和尚一百零八路蕩魔鏟正使到“魔焰斂形”這招,鏟上帶起呼呼的風聲,內力從鏟上湧出,有如大山壓下。
但他的招式方使出,便突覺好像砸在一塊柔軟的棉花上,毫不著力,眼前一花,千百隻手掌抓到鏟上。
他連忙奮力一撞,盡出全身內力。
但是手中一震一落,那根粗大的方便鏟,便已被對方奪去。
他楞了一下,怒吼一聲,蹲身運氣,只見他鬚髮無風自動,右拳在左掌下,疾穿而出。
一道勁氣,翻翻騰騰的湧出,空氣中隆隆直響,這正是少林七十二絕藝中的“百步神拳”。慈靜大叫道:“師弟!不可。”他飛身一躍,欲待阻止慈雲。
但是他身子尚在空中,便聽見“澎”的一聲爆響,慈雲一聲慘叫,身子翻出丈外,摔倒在地他連忙一看,慈雲已經面目浮腫,五官中滲出了汨汨鮮血,沒有一絲氣息了。
原來李劍銘方使出“飛星暗渡”,僅第二個變式,便將對方的方便鏟給奪了過來。
他方要飄身開去,但眼見慈雲鬚髮俱張的樣子,他知道對方一定是運集什麼奇功。
所以他心中一凜,將方便鏟給扔了,運集功力,凝神注視著對方。
他見對方拳出時,帶著一片隆隆之聲,如山的氣勁,壓人欲窒,他哼了一聲,右掌緩緩推出,那“落星神功”已經湧出。
一股柔軟的潛力,將對方那如山的剛硬之力給強兜回去。他玄關已通,真力已至無極之地步,怎是慈雲所能敵住的,所以橫屍於地,受壓而至七孔流血。
他一挾悟通,飛身拔起五丈多高,直上鐘樓。
他把悟通穴道解開,著著悟通儘是冷笑。
悟通穴道剛解,便一躍而起,改拳一領,雙雷貫耳向李劍銘打來,倒也虎虎有聲。
但李劍銘怎會看上這等尋常把勢,他一招“金絲纏腕”便將對方脈門扣住,微一使勁,悟通臉色就是一變。
他左手把面巾給揭下,對著悟通冷笑道:“你還記得我這樣子吧!你想不到這麼快我就把利息算還給你吧——哈哈!你當日的威風在那裏——”說到這兒,他微叱一聲,左掌一揚,喝道:“替我下去!”一聲慘叫,一個和尚翻身摔了下去。
他腳下一移,又是一掌劈出,將一個將要躍上樓的和尚硬生生的劈了下去,又是一聲慘叫……
他又繼續說道:“你可曾想到僅僅兩年多。你便嘗到了當日你對我所施的,哈哈哈——你還有什麼遺言要對我說的,要知道犯在我落星追魂手裏的人,沒有能活命的。”悟通此時面如土色!他聞言說道:“阿彌陀佛,因果報應輪回不已,貧僧已悔悟當日所種之因,施主儘管對我下手,不必牽連寺中他人。”李劍銘說道:“你們少林寺和尚,那一個不是傲慢自大。哼!今天還給你好受點,否則我獨門‘七星搜陰手法’可將你點住殘脈,號叫七日七夜方死。現在你去罷”他說到這裏,正好一個僧人飛身而上。
於是他將悟通托起,向下摔去,有如流星似的,直撞向那個和尚。那和尚在空中不能轉折,眼見來勢有如急矢,他慘叫一聲,便被撞上,雙雙摔落地上。
李劍銘聽見慘叫聲,他怔怔的站住了,仿佛有一種什麼感覺,在他腦裏盤旋。
他微歎一聲,將面巾蒙好,飛身躍下,在空中他看見場中滿滿的和尚,一排排的聚集著,於是他躍下了空地。
他方要說話之際。慈靜大師已顫聲道:“今日不管如何,施主你是走不了。
你——你——好狠心呀!這麼多弟子與你何仇?你要置他們於死地。”李劍銘淡淡的說道:“交手過招之際,失手傷人亦是常事。”慈靜怒道:“好!好!”
他氣極說不出話來。
他右手禪杖一揮,後面一排排的和尚,已經將李劍銘圍了起來,行動快速迅捷。
他待心情平靜了,才說道:“現在敝寺擺下羅漢陣,領教施主高招,若施主能夠安圍闖出,那麼施主今日所為一切勾消,否則——”李劍銘揚目一看,只見到一層一層的都是人,根木看不出門戶。他心微驚,但口中仍答道:“若是在下闖不出陣,當然任憑大和尚你怎樣處置。”慈靜聞言道:“好!那麼這麼辦。”
他舉起禪杖;便圍著李劍銘繞起圈子來。
登時陣勢已經發動,那些和尚一個接一個的,也在繞著圈子,有些朝左,有些朝右,一時看來,竟都是人。
李劍銘收懾心神,面容嚴肅的注視若陣勢的轉動,他反手將那把在登封縣城裏買來的銅劍拔出,劍尖斜斜上,神定氣凝的站定著。
這些和尚愈轉愈快這時看去,竟看不出人的面目了,只是看見一片灰色,飛快的旋轉著,但是仍然沒有出招。
李劍銘這時面容更加嚴肅,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慢慢的,他的身子也在旋轉著。
他此時以左足為軸,右足提起,旋轉的速度,也愈來愈快,劍尖仍然斜斜上指,但是此時那羅漢陣竟是速度又轉慢了,只是改方都是靜靜的,沒有一絲絲的聲息,只有陣勢旋轉的風聲。
這時,月躲藏在黑雲的後面,好像不敢看這一幕震驚武休的大戰、那些熊熊的火把,急速的燃燒著,夜風一來;火焰在幌動著,搖來搖去——驀地——李劍銘大喝一聲,長劍一引,劍尖微微顫動,向著繞到他面前的一個和尚剌去。
這正是“追魂十二巧打”中的“魅影幢幢”,劍尖酒出青色光芒,點點都剌向和尚的要穴。
但是他長劍一出,即覺一股吸力,將他的長劍給吸向一旁,背後一道壓體的如山壓力已經劈下。
李劍銘心中一騖,一運內力,硬將長劍拔回,腳下施展出落星秘笠中的“天星步法”,倒踏而走,脫開壓力範圍之內。
他驚出一身冷汗,方待出招,便見漫天遍地的杖影,像電閃樣的打到面前,杖上湧出一股潛力,直可使人窒息而死。
李劍銘長劍飛快的刺出十劍,方始把這源源而來的杖影,稍微遏住,但他的身子,卻在陣中轉來轉去,立定不下身來。
他心中怒氣湧起,非常的難受,好像裝滿了重重的悶氣樣的!他的眼睛瞪大了,神光射出,攝人心魄。
李劍錦怒嘯一聲,手臂微微的彎曲,長劍不規則的顫動著,幻化出無數的劍影“飛星暗渡”一出招,壓力便稍微松了。
此刻他將內力逼自劍上湧出,刺穿了空氣,發出嗤嗤的聲,劍氣遍天彌漫,將密密的杖影給擋住了。
他順勢的將九個變化使了出來,卻仍然不能衝開那股壓力。
總覺得自己好像處身在一個泥漿塘裏,無力可使,又掙不開束縛,非要脫身泥漿之外,方始覺得舒服。
於是第二招“星月爭耀”又使了出來,他體內真氣源源不絕,生生不息,絲絲的劍氣,自劍尖滲出。
這時陣法一套套的變換著,有時大開大合,有時縮小了圈子,緊緊的圍住。
但是轉眼間三十招過去了,那些火把又從新換上了一次,火焰照得更亮。
李劍銘心裏忖道:“少林寺羅漢陣的確威力無窮,怪不得能夠居九大宗派之首,我落星九式已經使完兩招了,但是還奈何不了,真是氣人。”他第二招使完了,便順勢又開始了“雲星閃爍”,一大片的劍幕酒出,將他自己圍住,把無數禪杖壓下的力且裏擋在外面。
這時他愈來愈覺蹙扭,心火直冒,大聲吼道:“慈靜老和尚,你再不把陣勢停住,我可要使殺招了,那時可不要怨我心狠手辣。”慈靜大師心中萬分震驚的忖道:“據說百年前“落星天魔”大鬧本寺時,也是由本寺使出羅漢陣法,但直到八十招之外,方才被他逃脫,陣法也沒被破,難道今天他的徒弟,會把羅漢陣破了不成。那他的功夫比當年落星天魔,還要超過多多。莫不是他本領不到,用詐不成。”於是他大聲喝道:“你只要有本領能夠出得此陣,不管後果如何,否則要你替本寺死難弟子償命。”李劍銘一聽慈靜這麼說,心中怒火急劇燃燒,忖道:“若不給你們些厲害瞧瞧,你們還不知道我李劍銘是何等人物,現在殺了你們,也怪不得我狠了”他飛快的從腰間拉出翠竹杖來,使出了兩心神功,將心神一分為二。
右手重使出落星九式中第一式“飛星暗渡”,左手使出第九式“殘星稀疏”
,頓時無數杖影中,現出了一青一綠兩道光芒,翻翻滾滾,所到之處,有如熱湯潑雪,立將杖影拒出數尺之外。
要知此時好比兩個“落星追魂”在陣裏,以此種威力,怎會不當者披靡呢?
李劍銘腳踩“天星步法”,在陣中沖來沖去,如入無人之境。那些一和尚頓時叫苦連天。
慈靜一見不妙,忙將羅漢陣最後一套變化使出,方始擋住了攻勢。
李劍銘此時殺得性起,他長嘯一聲,把長劍和竹杖飛怏的插回身上,飛身拔起七丈有餘,雙足連蹬,又升起丈多高。
在空中,他一翻身,倒瀉而下,雙掌提起,掃了下來,有若天神下臨,神威凜凜。
只見他左掌心有一紅色的印子,晶瑩流轉,右掌也漸漸轉青——慈靜一見,驚得魂飛魄散,他大叫道:“落星神功……那是落星神功……你們快退呀!”那知他話方說完二片柔軟的掌力和熱炙的氣焰已臨頭罩下來,他忙不迭地,飛身躍出數丈之外。
一聲山崩似的響系,起自場中,泥沙飛揚得滿空都是,那些火把,被這股風力,吹得搖晃欲滅到灰沙平靜時,只見場中現出一個大坑,裏面堆滿了屍體一股焦臭味,揚溢在空中。
慈靜一見,當場昏倒在地上………
落星追魂已經鴻飛杳杳,沒有蹤影了……
江湖上又將重現殺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