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定計

“小家伙，你叫什麼名字？”

“秦天！”

秦風月心里感觸良多，小家伙的真實年齡不過一歲多，當初花弄月離開他的時候肚子都還沒有隆起，沒想到出世後一歲多的小孩就長得跟三四歲小孩一樣了，只是滿口髒話不知是誰教的，綠野城的女人應該不會那麼無聊吧！

“怎麼偏偏把你一個小孩子抓來了？你是不是很調皮，獨自一個人跑出城外才被抓的？”秦風月問。

“我考試得了零分，媽媽要把我吊起來打，我就跑出來了，皮魯伯伯留我在半獸人部落喝酒，吃烤肉，還帶我去看漂亮妹妹洗澡，他媽的，結果這些人就莫名其妙地跟我們幹上了……”秦天說得興高採烈。

“他媽的，這個該死的半獸人，原來是他教壞你！”秦風月大怒，“他沒死掉吧！”

“好像沒死呢，皮魯伯伯變成了一頭綠色大妖魔，好可怕啊，不過他的老婆死掉了好多，這些該死的飛龍到處抓人，皮魯伯伯把我放在一個樹洞里看熱鬧，他一個人跑掉了，後來我就看到漫天紅光，把那些飛龍全部定住了，還有一個拿大錘頭的，一錘就幹掉一頭無法動彈的飛龍，一個拿劈柴刀的更厲害，隨隨便便就劈死一頭飛龍，其實這也沒什麼，因為飛龍都動不了了……還有一位當裁縫的女大媽，拿著縫衣針亂丟，一針就刺死一頭飛龍……”

“什麼東西亂七八糟的？”秦風月哭笑不得，不過秦天不過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孩，說話毫無邏輯一點也不奇怪。

“那你又怎麼被抓的？”秦風月問。

“哦，就是那個可惡的家伙啊，我看到他從空中掉下來，半天也不動，還以為他死翹翹了，就想去發點死人財，他穿得那麼好，肯定要好多寶貝，哪想他一把就抓住了我，于是我就告訴他，老子是綠野城的大魔王，敢動老子一下，就率領綠野城的大小惡魔把他抽筋剝皮下油鍋，嗨，他竟然不怕死……”

“以後被張嘴閉嘴‘老子’，你聽好了，跟著老子今後誰也不敢欺負你，但是你敢再說髒話，就把你送給那些真正的大惡魔吃掉。”秦風月嚇唬道。

“呵呵，阿姨，妳也喜歡自稱‘老子’啊，難道妳是人妖？難怪這麼漂亮呢！”秦天笑道。

“這小孩子膽子也太大了吧！”秦風月在他額頭上輕輕一彈，一股刺痛瞬間傳遍秦天全身，疼得他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流，嘴巴一扁，又要開罵了。

“小家伙，我懂得比抽筋剝皮痛苦一萬倍的折磨人的手段，你可別要惹怒我，嘖嘖，你不怕惡魔，應該怕鬼吧，要是你不聽話，我下次就把你扔到鬼洞里，跟很多猛鬼呆在一起。”

“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鬼？我膽子大得很呢，你以為嚇得了我嗎？”秦天不以為然。

“哦，那我就叫出一個鬼給你看。”秦風月笑道。

一道白光從帝王槍中飛出，化成一位面目猙獰的惡靈，這種來自幽靈所化的惡靈生物來不得半點假，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感應讓人一看就知道這是惡靈，更別說那陰森的亡靈氣息了。

“鬼呀，真的有鬼呀！”秦風臉色大變。

“嘿嘿，這下知道我的厲害了吧，這樣的鬼我可是抓了很多，今後你不聽話，就把你跟這些猛鬼呆在一起。”秦風月說。

“妳、妳是不是猛鬼王？”秦天牙齒打顫，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懼。

“別害怕，我可是活生生的人，是專門克制猛鬼的，死在我手下的鬼也要好幾千了，只要有我在，沒有鬼敢靠近你。”秦風月安慰，他這才想起，會不會把小孩子嚇壞了。

“好好好，我聽妳的，以後妳教我學習抓鬼的本領，讓我以後一個人也不怕黑，敢一個人睡覺。”秦天連連點頭，望向秦風月背後的帝王槍的眼神充滿了畏懼。

“好，這次我帶你去見的人一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大惡魔，比最可怕的猛鬼還要可怕，都是抽筋剝皮的老手，到了那里後你不要亂說話。”秦風月提醒。

“知道了，阿姨，妳一定也是大惡魔吧，這麼漂亮的惡魔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跟我媽媽她們一樣漂亮。”秦天說。

“你媽媽她們對你怎麼樣？”秦風月問。

“糟糕透了，每天有五十個阿姨搶著當我的老師，每天的都是考試學習，動輒就要罰站，打手掌心，打屁股，掐耳朵，甚至吊起來打，反正她們有的是高級治療卡，怎麼也打不死，真是糟糕透頂了，如果我是一個半獸人多好啊，他們從不用做功課，可以每天盡情地玩，媽媽知道我的想法後，她給我一頓暴打，邊打邊罵：‘你這個小野人崽子……’，做野人多好啊，自由自在……”

“難道就沒有對你好的人嗎？”秦風月問。

“有啊，素姬阿姨心最好了，還有素心和素靈，冰藍阿姨也不錯，她們常常帶我出去玩，有一次素姬阿姨偷偷帶我到風雪城，哇，那里有好多狼崽子啊，我還在古叔叔的屋里放了一把火，看得那些狼崽子大吼大叫，真是太好玩了……”秦天興高採烈。

秦風月真是無語了，這小家伙比自己小時候頑皮多了。

***

“妳這是幹什麼？他是仇人的孩子，妳難道不知道？”尼古拉斯問。

“秦風月的孩子，嘿嘿，我跟他老子還有一段恩怨沒有了結呢！”御流風說。

“管他是誰的孩子，反正我看上了。諸位都是大有身份的人，總不會難為一個小孩子吧，如果真看不順眼，不妨約戰一場，我以二十年的時間把他調教成當世高手，到時候再跟你們一分高下。”

“嗤，雲大人說笑了，我們怎會跟一個小孩一般見識，別說二十年，就算是二百年時間我們也不好對他動手啊，他只是一個晚輩，一兩百年的時間能修成什麼本領。”王力笑道。

“那也難說，譬如說他老子秦風月，不過區區幾年時間就由凡人成長到九級巔峰境界。”御流風道。

“秦風月真有那麼厲害？我甚至不知道他做過什麼大事，擊敗過什麼人物。”尼古拉斯不太相信。

“嘿嘿，風七絕本領如何？據我所知，秦風月本領絕對不在風七絕之下，他再過幾個月就會現身了，到時候大家自然知道他的厲害。”御流風冷笑。

風七絕就是秦風月，御流風知道得清清楚楚，非但如此，鬼谷大師王力算術了得，恐怕也已經推算出來了。

“這幾個老妖魔在議論爸爸呢，爸爸真的有那麼厲害嗎？”秦天眼睛滴溜溜亂轉，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

自從出世後他就只在畫像上見過爸爸，從沒聽過爸爸的聲音，綠野城的阿姨們都說爸爸是一個大壞蛋，卑鄙無恥下流齷齪，只有素姬等幾位阿姨說爸爸是個大英雄，大豪傑。

綠野城那個怪物也不是個好東西，經常在他的路上化成陷阱，或者把他關在一個狹小封閉的小空間內，要麼把他挂在一根幾百米高的石柱上，不停地向他灌輸：“你爸爸是個大壞蛋，你爸爸是個大壞蛋……”

由此造成了他極其叛逆的心理，經常偷偷在各位阿姨的床上撒尿，在城主花解語阿姨的寶座上塗鴉，雖然每次被發現後都被一頓猛揍，但是他死不悔改，並且一次比一次做得過分……

***

真是瞌睡遇到枕頭了，尼古拉斯和御流風兩人竟然要他前往寒武城，請來王力的目的是為了推算出一條萬全之策。

這件事王力自然不遺余力，只有他知道眼前這位所謂的御龍族第一強者不過是冒牌貨，自己跟他沾上瓜葛這件事如果被人知道，勢必給鬼谷門帶來天大的麻煩，雖然他算術冠絕天下，但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智謀再高也沒用，現在有機會把尼古拉斯和御流風也攪和進來，今後就算事情敗落也有別人頂著。

推算一條萬全之策，自然是要把秦風月進入寒武城，到底要碰到什麼人，如何避過危險等等推算得清清楚楚，這就是未卜先知的本領，預先看穿將要發生的事，從而進行合理彌補，以王力現在的算術，在借助三寶玉如意的情況下能推算出秦風月十天之內發生的事，再往後，天文數字般龐大的信息量讓一切變得不可推算。

傳說中的最高算術能夠推算大千世界萬事萬物的過去未來，不管是何人何事，只要掐指一算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從而趨吉避凶，這是算術的最高境界，王力顯然遠還沒有達到這一步。

這一步踏出，那就是真的不死不滅了，任憑是多麼強大的敵人也不能將他殺死，因為未卜先知，可以早早地提前做好應付之道，同時可以顛倒天機，讓別人推算不出自己的行蹤。

各人心中各有計較，尼古拉斯見秦風月一口答應前往寒武城，心中自然高興，對于他庇護秦天的事自然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王力整整推算了三天，總算拿出了一個完全之策，把秦風月在寒武城將要碰到的人和事大致推算得清清楚楚，這樣十天時間就只剩下了七天。

“我會以鬼谷神霧替你們掩飾，這樣外人無論如何推算，都只會認為妳前往寒武城只是為了交流，而不是為了取那幾件寶物。”王力說。

“我會在寒武城三百里外接應妳，只要妳走出這段距離，無論楚神候派出多少強者追殺，我一人將他們全部攔下，就算是楚神候來了也沒有用。”御流風說。

“只要聚齊七星龍槍，我們就可以列出北斗七星陣，今後楚神候必然不敢侵犯，只是還請雲大人暫領七星御龍士之首，以手中的帝王槍取代被摧毀的七星永恆龍槍，這是《北斗七星》的陣法，請雲大人盡快掌握。”尼古拉斯說。

“七星御龍士究竟是哪些人？”秦風月問。

“羅格、帝烏、藏劍、崑唔、李衛等五人，分別掌控暗黑、落日、春秋、殘月和破軍五柄龍槍，雲小姐妳暫代七星永恆龍槍之位，至于六星星辰龍槍，我和尼古拉斯大人再想辦法。”御流風說。

“不知妳那徒兒羅格是否已經掌握了暗黑龍槍的奧義，前幾日我們前去見妳，羅斯說妳正在閉關。”尼古拉斯問。

“嘿嘿，羅格當然沒問題，我以醍醐灌頂之術開啟了他的生命潛能，現在他已經掌握了暗黑龍槍的奧義所在，只是目前他的身體需要大量的進補，需要大量的血食，還有，我想攜帶他前往龍之墳墓走一趟。”秦風月說。

尼古拉斯臉色一變，思索良久，“好吧，反正妳也是御龍族人，我今晚帶妳前往龍之墳墓。”

王力心里暗自好笑，如果尼古拉斯得知眼前的雲舞陽就是龍之墳墓的掘墓人，不知會心里如何想。

“事不宜遲，雲小姐還是早日動身，等事成之後我們再行慶祝。”御流風道。

“嘿嘿，好說，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尼古拉斯大人，晚上我與你親往龍之墳墓。”秦風月說道。

抓起秦天朝龍宮外飛去，剛出龍宮，一條巨大的紅龍狂撲過來，口吐紅焰，將四周燒得通紅，正是紅夜的化身。

“紅夜，欺負小孩算不得英雄好漢，殺妳飛龍的是巫師殿的人，有本事就找他們去吧，或者今後讓我前往巫師殿替你討回公道，何必跟一個無辜孩兒計較？”帝王槍出，這一次飛出七色光毫，將紅焰撲滅。

八荒六合神槍施展出來，將紅龍肉身攪得粉碎，面對這威震天下的祖龍槍技，紅夜的一具化身自然不是對手。

“好，我已經打聽好了，妳聽好，那幾個人是隆美爾、麥克斯、斯大林、巫天、納蘭兮、傲絕、牛頓、梵高和貝多芬，其中隆美爾設下毒計其余人是殺手，我兩百一十位孩兒被殺也就罷了，但是靈魂卻被隆美爾拘走，要把它們煉成亡靈傀儡，妳身為首席御龍士，這事對妳也是一種侮辱。”紅夜說。

“這隆美爾是越來越歹毒了，嘿嘿，難怪呢。”秦風月冷笑。

“難怪，難道妳有什麼話說？”紅夜問。

“嘖嘖，難怪天巫大人不願親自前往綠野城，這隆美爾不就是他的弟子麼？唉，敵友難分啊！”秦風月一聲長嘆。

不管如何，這件事肯定在紅夜與御流風之間生出了一道裂紋，這種事秦風月自然是樂意做的。

返回府邸，李衛和帝烏早已恭候多時，看到秦天後，帝烏神色古怪。

“今後他就是我的弟子了，你不能動他。”秦風月說。

“雲小姐放心，事情輕重緩急我還分得清的，況且現在綠野城一幹人等已經全被巫師殿的人擄走，這小孩跟巫師殿是敵是友也說不好了。”帝烏解釋。

“有這等事？”秦風月大吃一驚。

“現在綠野城已經化為一座空蕩蕩的死城，占據此城的是半獸人皮魯，唉，為了一部《御龍訣》，弄得我御龍族元氣大傷。”帝烏說。

“七星御龍士身份已經確定，除了我只是暫代七星永恆之位外，今後你們都將成為新的七星龍王，是北斗七星的主宰，還有什麼事要來找我？”秦風月問。

“我這次是特意為感謝雲大人，同時想請雲大人指點槍技，我只懂弄拳，不通槍技。”李衛道。

“你的九帝龍拳至剛至陽，威猛無比，破軍龍槍也是一套至剛至陽的槍法，把槍技當成拳技就是了，如果實在不通，待我取到破軍龍槍，以醍醐灌頂之術助你就是。”秦風月一口應承。

李衛大喜。

“聽說羅格兄弟已領悟暗黑龍槍的真正奧義，我們想來見識一番，同時也為仰慕雲小姐的風採而來。”帝烏說。

“呵呵，好說，只是現在羅格需要大量進補，要想找他較量槍技還須再過幾日，這段時間你們還是專心領悟《北斗七星》吧，到時候也讓我見識一下北斗七星殺陣的厲害。”秦風月說。

“雲大人不正是七星御龍士之首嗎？”李衛好奇地問。

“我素來自由慣了，所以只是暫代七星永恆使者的位置，今後必然會重新尋找一位優秀的御龍士來替代我的位置，等你們重現真正的北斗七星殺陣，我自然要以手中帝王槍跟你們印証一番。”

兩人連說不敢，見秦風月似有要事，不敢打擾，匆匆拜別而去。

出關後的羅格飢餓難忍，正在大吃大喝，已經吃掉了三豬一羊，仍然覺得遠遠不夠，秦天跟隨秦風月走入，看到羅格吃相粗魯，禁不住出口大叫：“哇，好一個大飯桶！”

“拜見師尊！”羅格拜倒，目光卻狠狠地瞪向秦天，發現這小孩兒朝他擠眉弄眼，讓他無可奈何。

“師尊大人，這小孩從何而來？”

“他叫秦天，從綠野城來，今後就是你的師弟了。”

“啊？”羅格大吃一驚。

“趕緊准備准備，今晚我帶你前往龍之墳墓，從那些死鬼身上搶些力量回來。”秦風月說。

“啊？”羅格更加吃驚，沒想到師尊竟然對御龍族祖先如此不尊敬。

“你把領悟而來的槍法施展一遍讓我見識一番，看看火候是否到了。”秦風月又說。

羅格不敢怠慢，取出暗黑龍槍，一路槍法施展起來，只見煞氣騰騰，槍影中黑光波動，當施展到‘死神嘆息’那一招時，整個大殿都黑暗無光。

秦天拉著秦風月的衣角，使勁往他腿上蹭，現在非常害怕。

“好，也算不錯了，今晚就隨我走吧。”秦風月說道，他取下帝王槍，那槍哧溜一聲，化成一支一尺來長的小銀槍，往秦天手中一塞。

“秦天，這柄帝王槍絕世無雙，此槍在手，天下任何九級強者都傷害不了你，今晚你就帶著此槍，以免被人搶了。”

此槍通靈，可比山重，也可輕如稻草，秦天喜滋滋接過銀槍，“今後就把這槍送給我了吧？”

“噗哧！”羅格大樂，“秦天，師尊這柄槍是天下第一槍，就連我這柄暗黑龍槍也比不上，送給你？”

“師尊，是不是要把這柄槍送給我？”秦天問。

“好，有志氣，等你有本事使得動這把槍的時候，我就把它送給你，讓你比七星龍王還要厲害。”秦風月笑道。

“師傅，妳不會是說真的吧？”羅格問。

“當然是真的。”

“啊？妳可是天下第一御龍士啊，這柄帝王槍獨一無二，是我們御龍族的至寶，也要隨便送人？”羅格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