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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此多嬌》第1章
第一卷

  序

  我是個淫賊。

  當然,這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淫賊並不是一個可以長久從事的職業,我的大多數同行在出道的三至五年內便光榮殉職了,以至於淫賊成了武林惡人榜中變動最激烈的一個職業;餘下中的絕大多數也因公致殘,他們喪失了作為淫賊的最起碼條件;只有極少數人能夠頤養天年,這是因為他們和我一樣退隱江湖了。

  我童年時代的理想並不是當一個淫賊,而是當一名舉人,因為老爹曾經告訴過我,只要考中了舉人,我就可以像城裡的胡大官人那樣出門坐著四匹白馬拉的華麗馬車,吃飯去山水閣的二樓,旁邊還有人伺候著。

  目標出現了偏差是因為碰上了我師父。那天我正放牛,二狗眉飛色舞的講城裡的事兒,他昨天和他爹進城賣菜去了,這時我看到了我師父。

  確切的說是師父先看到了我,他一個指頭就把二狗點躺下了。那時我並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點穴這門功夫,以為二狗叫這個乾巴老頭弄死了,嚇得哇哇大哭。那老頭把我的渾身上下掐了個遍,還掏出我的小雞雞左看右看看了好半天,然後突然手舞足蹈起來,他上竄下跳還翻觔斗,終於把我逗笑了,也騙我把他領回了家。

  他和老爹在屋子裡嘀咕了很久。之後,我便成了師父的徒弟。師父把我帶回了城裡,開始把我培養成為一個淫賊。

  那年我七歲,我並不知道做一個合格的淫賊其實需要很多條件。他要有玉樹臨風的模樣、瀟灑儒雅的氣質、高強的武功、機靈的頭腦,當然還要有一副好本錢。我以為師父是要幫我實現我的夢想,因為他教我四書五經、琴棋書畫,每天都把課程安排的滿滿的,還怕我身體吃不消,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的逼我鍛鍊,很快我也能把個活人點成死人了。

  等我明白師父的企圖,十年已經過去了。我並不想做淫賊,淫賊不是好人,也沒有好下場,書上都這麼說。再說我已經是個秀才了,離我童年的目標僅一步之遙,我還有更遠大的理想,我要中進士,要光宗耀祖,我豈能去做一個下三濫的淫賊!

  師父沒理我,只是把我和一個美女關在了一起。過了七天,或者是五天,師父說其實只過了五天,我就投降了,還是做淫賊吧,因為我實在是個很適合做淫賊的人。

  目標一旦確定,工作、學習都有了動力,師父也更加變態的訓練我:「刀快點,再快點,你太慢了,前輩田伯光一呼一吸間能砍出十八刀,都叫不戒大師給閹了,你才砍了十一刀;腿快點,再快點,怎麼像貫了鉛似的?前輩無花和尚練就了××神功,也被楚留香殺了,你不想那麼早就死吧?啊,我忘了,你腿上是綁著鉛塊子;腰快點,再快點,前輩韓柏有道胎魔種,也差點被白芳華吸成了人渣,你得忍口氣…」

  慘無人道的訓練又持續了七年,七年裡我唯一的樂趣就是在床上調教那個被師父扔進我屋裡的美女,她叫蕭瀟,師父說她是離別山莊蕭別離的孫女,蕭別離是誰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蕭瀟是我寵愛的女奴就夠了。

  終於,我可以出師了,師父也走到了生命的盡頭,臨死前他才告訴我他叫李逍遙,可惜他只逍遙了前半生,因為他碰上了慈航靜齋自秦夢遙以下最出色的弟子鹿靈犀,「要破慈航靜齋的劍心通明,唯有另闢蹊徑,為師只不過把你領進門而已,剩下的就看徒兒你的造化了…」這是師父的最後遺言。

  第一章

  杭州西子湖畔樓外樓。

  「淫賊看劍!」隨著一聲清脆的呵斥,兩道劍光匹練似的刺向我,雖然我看出目標其實並不是我,我還是連忙向旁邊一閃,劍光便越過我的頭頂,直奔我後面一桌坐著的一個猥瑣的漢子。

  「他也算淫賊?!」等我看清楚那個淫賊的臉,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就這種歪瓜劣棗的也配稱淫賊?!人長得猥瑣不說,功夫也像是得了陽痿一般,沒有一點陽剛氣。雖然對手是兩個人,可那只是兩個未成年少女,老兄我拜託你拿出點淫賊的樣子,別辱沒了咱淫賊的名頭…

  兩個少女的劍法有如春水般纏綿,那淫賊的扇子也如毒蛇般的陰柔。叮叮噹噹的打了半天也沒分出個勝負,倒是把周圍的桌椅打碎了一地,客人都打跑了,只剩下我和蕭瀟。我實在看不下去了,腰間的碎月刀勃然而發,眨眼間春水變成了千萬個碎影,毒蛇也被掐住了七寸。

  「誰?!」雙方異口同聲的驚叫道:「你們打打殺殺的到外面去,我還有道『宋嫂魚羹』沒上呢,你們別耽誤我吃飯。」

  兩個少女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美麗,雖然在我的棒下臣服過不少姐妹,但這樣美麗的孿生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其中的一個閃動著星眸道:「公子,這人是武林惡人榜排名第七的淫賊『蛇郎君』楊威,請公子替天行道!」

  「他是淫賊?!」這人連名字都起得那麼淫濺,就算是個淫賊也是最低檔的那種,旁邊蕭瀟臉上也露出了困惑,她沒辦法把自己的主人和楊威放在一個天平上,主人才叫淫賊,他才是真正的又淫又賊,她眼中射出萬道柔絲,我知道她的花蕊中肯定又佈滿了露珠。

  「是啊,他一個月前姦殺了敝派的三師姑和二師姐,還傷了我四師姑。」另一個少女咬牙切齒的道。

  「奸就奸了,為什麼還要殺?雖然作為一個淫賊,你可以先奸她的身,最好再奸她的心,但並沒有要你殺人,這麼卑鄙的事也做的出來,怪不得江湖對我們淫賊的評價越來越低,都是你這種人敗壞了我們的名聲!」我怒從心起,厭惡的看了揚威一眼,左手閃電般的擊出,只一招,他已經像條死蛇癱在了地上。

  兩個少女「啊」的一聲驚叫,小手捂在小嘴上,驚訝的望著我,樣子十分迷人。半晌,左邊一個道了個萬福:「謝謝公子。」另一個提劍朝揚威刺去:「淫賊,拿命來!」

  我左手再度出擊,那個少女的劍已經不知不覺的被插入了劍鞘。「姑娘,這人再該死,也得官府來處理,人你殺不得。」好歹我也是個舉人,法律我還是懂的,江湖怎麼了,人在江湖你也得遵紀守法,你以為是以德治國啊?錯!我們大明朝可是個法制國家。

  「公子所言甚是,春水劍派玉玲、玉瓏謝過公子援手之德,敢問公子高姓大名?」姐妹倆臉上流露出敬仰的目光,倒和蕭瀟有些相似。

  春水劍派?很有名嗎?可我沒聽說過,整個武林我只知道慈航靜齋,那是我的目標。師父供我吃、供我穿、還送了蕭瀟這個大美女給我,就算死了也沒忘了把他龐大的遺產過繼到我名下供我揮霍,我若是搞不定慈航靜齋,怎麼對得起九泉之下的他老人家!

  當然我也不知道眼前的這對雙生姐妹就是近半年闖出「玲瓏雙玉」的春水劍派的年輕高手,在江湖絕色譜上姐妹倆共同佔據著第四的位置。她們是淫賊的天敵,因為我的同行看到她們的時候更多的是在想怎麼把這姐妹倆剝成個兩隻白羊然後好好的享用一番,卻忘了自己並不夠春水劍法的稱量,所以半年來,死在姐妹倆手裡的淫賊沒有十個,也有八個。正因為如此,在我說出我叫淫賊的時候,姐妹倆第一個反應是手搭在了劍把上,然後又都抿嘴笑了起來。

  「公子真是幽默,您若是淫賊,那他豈不成了正人君子!」玉瓏一指楊威,而他正陰毒的看著我。

  「他只不過是個下三濫的蟊賊。」我心道。

  蕭瀟也奇怪,主人本來就是個淫賊,為什麼她們不相信呢?

  「開個玩笑,在下揚州王動,久仰玲瓏姑娘大名,今日一見,三生有幸!」

  「不是宮難,也不是唐三藏?」姐妹倆露出了困惑的神色,她們以為能一舉擒拿楊威的怎麼也得是江湖上有斤兩的人物,在江湖名人錄上至少也應該排在前二十名以內,而符合這個條件的年輕俊彥只有少林寺年輕的戒律院長老「一歲一枯榮」木蟬、武當派的後起之秀「瀟湘劍雨」宮難和唐門的大公子「無情公子」唐三藏,這人不是和尚,而宮、唐兩人聽說都是少年英俊的俠客,姐妹倆正懷著莫名的憧憬,而憧憬卻叫王動這個陌生名字給攪亂了。

  玉瓏應該比姐姐心思更靈活些,公子既然不願以真名示人,自然有公子的道理,此番來杭,也是給齊盟主拜壽的吧。

  蕭瀟肚子裡一個勁的笑,主人說他叫淫賊,玲瓏姐妹說主人幽默;主人說叫王動,她們又說是假名字。主人沒有名嗎?他可是今年南京鄉試的第一名,新鮮熱辣的一榜解元呀,多少大家閨秀在深宅內院傳頌著他的名字。難道非要主人說假話她們才相信嗎?那個齊盟主又是誰呢,為什麼要給他拜壽呢?這江湖還真有點意思哩!

  「在下正是要去給齊盟主拜壽。」我想找慈航靜齋,可師父只告訴我他碰上鹿靈犀的時候,鹿雖然只有十六歲,可劍心通明神功已經看不出破綻了,至於慈航靜齋在哪兒,門下還有那些弟子,師父一概不知。我總不能站在大街上喊:「誰知道慈航靜齋在哪裡?」別人非把我當神經病不可。這齊盟主做壽,拜壽的人肯定不少,去碰碰運氣也是一個選擇吧!

  玉瓏雀躍道還真讓我猜著了,我和姐姐也是去給齊盟主賀壽的。

  「只是在下初出茅廬,齊盟主一方之雄,想必不識得在下這個無名小卒,而在下又想長長見識,兩位姑娘看在下加入春水劍派如何?」

  玲瓏姐妹頓時張大了嘴,滿臉都是匪夷所思的模樣。

  「你、你要加入春水劍派?真的嗎?這是真的嗎?…可我們春水劍派向來不收男弟子的呀!」

  「啊,是這樣呀。這倒有些難度…不過,你三師姑不是叫這個淫賊給殺了嗎?我就是她新收的祕密弟子。」反正死無對證,我豈不是說什麼就是什麼!

  「可公子您也不會我們春水劍派的春水劍法呀?」

  「你們不會教我嗎?」

  現在玲瓏姐妹終於相信我既不是宮難也不是唐三藏,一個武林一流高手要改投別派,還要學習人家的鎮派武功,這人不是瘋子就是剛出道的雌兒。

  「公子是揚州王動?」

  「如假包換。」

  玲瓏姐妹跑到窗邊小聲爭論起來,她們以為我聽不到,其實我早練成了「六識神通」,誇張點說,就算是一隻蚊子從我身邊飛過,我都聽出它是公還是母。姐姐說我們不能壞了春水劍派的規矩,妹妹說規矩也是人定的,再說三師姑和二師姐死了,派中的好手一下子去了兩個,年底的武林茶話會春水劍派怕是從十大門派中除名了,這個王動武功那麼好,可以幫我們很多忙,娘那裡有我頂著。

  最後還是妹妹佔了上風,「王師弟…」玉瓏含著笑剛想說什麼,我忙打斷她:「是師兄,怎麼說我也大你們好幾歲。」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玉玲瓏姐妹,雖說粗布衣衫遮不住明豔的容顏,可也說明春水劍派手頭拮据得很,想來賀禮也不會很重。

  「蕭瀟,等會兒你上街替我買份賀禮,附上春水劍派的拜貼,順便帶我師妹上街逛逛。」

  玉瓏的話到底沒說出來,因為我提著楊威已經快步下樓了。在把他送到官府之前,我先給他過了過堂。在我的大擒拿手下,他什麼都招了。

  春水劍派是個不大不小的門派。說它不大,是因為它門下的弟子不多,好像只有十幾二十個;說它不小,是因為它每代都有出色的弟子,像現任掌門「玉女神劍」玉夫人就是江湖名人錄中排名十三的一流高手,門下弟子的武功也頗為不俗,在江湖上佔有重要的位置。此番楊威和另一個著名淫賊「花蝴蝶」花想容對付的目標本是玲瓏姐妹,可是線人搞錯了情報,花不溜丟的大姑娘變成了半老徐娘,一氣之下便先奸後殺,之後兩個人分了手,不成想自己被玲瓏姐妹盯上,又碰到了我這個煞星。而齊盟主則是大江盟的盟主「天王老子」齊放,大江盟最近幾年一統江南武林,齊放也風光得很,過幾日是他的五十大壽,各門派都派出重要幹部前來杭州大江盟的總舵替他賀壽。

  我廢了他的武功,把他送到了杭州府衙。聽說這個人犯竟就是「蛇郎君」楊威,一干捕快頓時圍了過來。杭州府通判李之揚正為這樁命案犯愁,一聽人犯到案了,忙迎出來。

  「揚州王動?可是今年南京鄉試的解元公?」李之揚好奇的望著我。

  不行嗎?我知道師父讓我參加鄉試的目的,他知道我打小時候就想成為一個舉人,參加鄉試,一來完成我的心願,二來證明無論是文是武,他對我實施的那套獨特的教育方法都是成功的,可惜他老人家沒能看到。不過解元就有用嗎?它餓了不能當飯吃,渴了不能當茶喝,又不能讓師父活過來;還是做淫賊比較有前途,至少能弄個三宮六院的風流快活。

  賢弟允文允武,他日必成大器。自古江浙出才子,應天府解元會試未能高中的大明以來只有一個唐寅,他似乎還是被人陷害的,李之揚有心結納,言語十分客氣。

  我和李之揚在府衙附近的一個小酒館把酒言歡。我說:「楊威乃江湖中人,說不準有沒有同黨,為免夜長夢多,取了口供,早早處決為妙。」

  李之揚不知道我是怕別人從楊威嘴裡知道我武功的深淺,點頭道:「我正有此意。」聽我說要去大江盟給齊放賀壽,一皺眉頭:「兄弟,那些人更是一夥亡命之徒,你的功名不在那裡。」

  「我知道,大哥,只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我要增長些見識。」

  「說得也是,大哥給你辦個捕頭的腰牌,行事也方便。」

  「多謝大哥!」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第一個當上捕頭的淫賊,但我想,我連解元淫賊都不是第一個──遠的不說,前些年就有一個叫唐寅的淫賊中瞭解元,我想當第一個捕頭淫賊的希望恐怕也很渺茫。不過小小的腰牌卻讓我有了「一朝權在手」的良好感覺,在完成師父的心願後,我是不是該去參加會試,博取更大的功名呢?

  蕭瀟不愧是我調教出來的貼身女奴,等我回到悅來客棧那套上房,玲瓏姐妹已經換了一身鵝黃的綢緞衣裳,果然人要衣裝,姐妹倆看起來亮麗了許多,站在蕭瀟身旁也不會有烏鴉與鳳凰的感覺了。

  在悅來客棧的後花園,玲瓏姐妹開始給我講春水劍法。春水劍法其實是套好劍法,也是適合女人用的劍法,只是以玲瓏姐妹的功力根本無法發揮它的真正實力,或許她們的母親玉夫人才能夠達到「春山為骨水為肌」的境界吧!

  在玲師妹,瓏師妹使出「小樓一夜聽春雨」這招的時候,你應該配合她使出「昨夜西風碉碧樹」,但要慢一步,因為對方為了閃躲「小樓一夜聽春雨」,必然要向左移動,有了時間差,他就正好碰上你的「昨夜西風碉碧樹」;如果他還能避開的話,瓏師妹接著一招「雲破月來花弄影」,他不死也殘了。當然,如果對方要硬扛「小樓一夜聽春雨」,玲師妹的「昨夜西風碉碧樹」也會讓他顧此失彼,瓏師妹再使「迢迢不斷如春水」就有七分把握傷了對手。不過,如果人家一招就破了「小樓一夜聽春雨」,我看你們姐妹乾脆投降算了,因為實力相差實在太懸殊了。

  我做完示範,蕭瀟搬了把椅子讓我坐下,我好整以暇的指點著玲瓏姐妹練春水劍法,蕭瀟站在我身後替我輕搖羅扇。可能是體會出劍法中一些精要,玲瓏姐妹欣喜之中又滿臉的迷惑:「是呀,春水劍法這樣使出來,威力大了許多,劍式連綿不絕,頗有春水纏綿之意,娘以前怎麼不這麼教我們呢?」

  「師兄,你以前見過春水劍法嗎?」

  「沒有,我只看見過春雨。」

  「師兄,你師父是哪位高人?」

  「他不高,才五尺三寸。」

  「師兄,你使刀吧,齊盟主就使刀——關王刀,他是當今武林用刀的第一高手,你是不是想去見識一下?」

  「不是,我才不會惹那麻煩,再說我最擅長的並不是刀,而是槍。」

  「槍,我怎麼沒看到你帶著槍?」

  「我帶著呢,就在我身上,只是你看不著。」

  「討厭啦,死師兄,這麼下流的話你也講?!」

  女人是種奇怪的動物,她若是喜歡一個人,就是講一萬句下流話,她也只會嘴上說說而已,沒準心裡早就樂開了花;反之,你說錯了一句話,可能就要了你的命。

  別人想讓我講我還不講呢,我只說了一句話,玲瓏姐妹的臉上的那層薄怒就頓時煙消雲散了。

  第二章

  「春水劍派王動、玉玲、玉瓏到──」

  大江盟總舵「江園」的花園裡三百多雙原本盯著玲瓏姐妹的眼睛「唰」的一下全投到了我身上,春水劍派開派二百餘年,從來沒聽說有男弟子,我可是開天闢地頭一個,光這一點就夠吸引這些武林豪客的眼球了。

  迎接我們的是大江盟的總管柳元禮,他是個很富態的中年漢子,聽玲瓏姐妹說別看他胖,水上的功夫天下第三,一把分水刺還給他在江湖名人錄上掙了個三十九的位子。

  「兩位玉小姐和王少俠大駕光臨,敝盟上下深感榮幸。」

  玲瓏姐妹是春水劍派掌門人玉夫人的愛女,又是武林新人榜中人,春水劍派讓這麼兩個人前來拜壽,算是給足了大江盟面子。

  「王少俠?」我一撇嘴:「你怎麼給我亂帶帽子?王公子、王官人、王淫賊都比什麼王少俠好聽,少俠?我俠你個頭呀!」

  「哪裡哪裡,齊盟主五十大壽,理應拜賀。」

  我臉上堆著笑,手一揮:「上壽禮。」後面跟著的八個穿著杭州最大南貨店「四海商行」

  制服的少年捧著精美的壽禮走了過去。

  「多謝,多謝。」柳元禮的笑容更親切了:「玉夫人好吧,李長老也好嗎?裡面請,兩位小姐天人似的,怎麼能和外面那些粗人在一起!王少俠…怎麼,您有寶眷?那…那也住內院吧,離兩位玉小姐也近些。王少俠是玉夫人的弟子嗎?…不是?…什麼!您是宋女俠的弟子?她、她前些天不是遇害了嗎?!少俠可要節哀順便,凶手查到了嗎?啊?是楊威?…已經被玉小姐抓起來送官府了?!」

  柳元禮的笑容裡突然多了些東西,我知道那是因為楊威的緣故,柳元禮不得不重新評價玲瓏姐妹。安頓好我們,他匆匆的離去了。

  我想他應該去找齊放了,名列江湖十大門派第九的春水劍派突然多了個男弟子,原本與楊威的實力在伯仲之間的玲瓏雙玉又突然武功大進,竟然一舉生擒了他,這個春水劍派發生的事得儘快的讓盟主知道。

  當然,這都是我猜的。其實大江盟的實力比我想像的大得多,在柳元禮向齊放彙報後的半個時辰,大江盟的鴻雁堂堂主「秋霜劍」蘇秋已經拿到了厚厚一疊材料。

  「春水劍派原有十三名弟子,一個月前,宋思和胡仙被兩個蒙面人姦殺,目前全派共十一人,其中並無男性弟子。王動,揚州人士,出身年齡均不詳,其言為宋思弟子,不足為信。此人七天前攜眷抵杭,住進悅來客棧,期間並無異常舉動。四日前玉玲、玉瓏同樣住進悅來客棧,而且和王動住在一個上院,恰恰在這一天,玉玲瓏將楊威擒獲,並由王動將之送入官府。」「如果玲瓏姐妹沒有被脅持的跡象,那麼王動基本上可以斷定是春水劍派二百年來第一個男弟子,我看過拜貼,他的名字寫在玲瓏姐妹之前,顯然他在春水劍派的地位要高一些。不過,玲瓏雙玉的武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呢?」說話的是大江盟的副盟主公孫且。

  「會不會是他們師兄妹三個聯手做的?」問話的是大江盟刑堂堂主武波。

  公孫且笑了笑:「有這種可能。不過,群毆不見得比單打獨鬥厲害,玲瓏姐妹因為是孿生子,心意相同,兩個人如同一個人似的,如果硬加上一個,反倒有可能束手束腳。」

  屋子裡的人都是高手,公孫且一點,大家都明白了,無論如何,玲瓏雙玉的武功都有了長足的進步。

  公孫且又道:「其實問一問楊威,什麼都知道了。」

  蘇秋苦笑著道:「楊威的腦袋已經掛在了府衙門外,聽說李之揚連夜取了口供,怕有餘黨相救,請旨在昨天給斬了。李向來與本盟不睦,想從他嘴裡知道點什麼恐怕是不可能了。」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齊放突然道:「春水劍派的禮可不輕呀。我記得春水派手裡好像很拮据,幾年前空聞大師接掌少林寺,玉夫人親自前往,也不過帶了四樣平常的賀禮。現在倒像是一下子發達起來了,什麼原因?」

  「莫非是王動?」

  「就是他。蘇秋,你派得力的人盯住王動的一舉一動,揚州那邊也多下點功夫,雖說那裡是慕容的地盤,你也要給我查清楚,這個王動到底是什麼來歷!」

  江園是個大宅院,我王大官人在揚州的豪宅沈園已經夠大了,可比起江園還小那麼一點點。

  「人家是販私鹽的。」

  「是嗎?」

  「可不是嘛,要不哪兒來的這麼多錢!江湖上凡是有勢力的幫派那個沒有自己的生意!

  少林武當有皇帝親封的地產,特別是武當,良田上萬畝,少林也自己辦武術學校;唐門販藥材,大江盟和慕容世家都是販私鹽,只是一個在江南一個在江北;就連離別山莊也養了一批人專盜古墓,倒賣古玩賺錢。」

  「啊,原來如此。這江湖也和官場一樣,不溜鬚拍馬、不貪汙腐敗、不巧取豪奪、不買私販私、不雞鳴狗盜的,你就別想賺大錢。看來,我師父那龐大的資產來路也不會太正。那咱春水劍派靠什麼生活?」

  玲瓏姐妹臉上浮現出感激、苦澀與無奈:「我娘不許我們幹別的,十幾個師姑師姐都靠我娘給那些小姐太太們看病的診金維持生活,日子過得挺苦的。」

  心痛心痛!像玲瓏姐妹這樣的尤物應該穿著寶悅坊的湖絲肚兜、帶著寶大祥的名貴飾品躺在床上等著我把玩的,怎麼能讓那些低劣的衣服粗糙了她們細嫩的肌膚,讓該死的泥路把小腳磨出了繭子呢!

  「師妹,這裡有三千兩『大通行』的銀票,是我孝敬你娘親的,你給帶回去吧!」

  「師兄,還是你自己給她老人家吧!齊盟主的壽筵一過,我就帶你回去,你的身份還得我娘確認才行。」

  不得了啦,春水劍派不過是我臨時需要的一個招牌而已,這兩個小妮子竟當真了,不會是相中了我,帶回去給老娘看吧?

  「好吧,那我就和你們走一趟。」玲瓏這對孿生姐妹在床上是不是也心意相通,我倒很想試上一試。

  江園內院裡住的都是有頭有臉的江湖名人,不過,因為明天才是齊放的五十大壽,一些重要門派的人馬恐怕要等晚上才能到達,已經住進內院的人裡並沒有什麼美女,也沒有值得我結交的人物,轉了幾圈之後,我無聊的回到了住處。

  蕭瀟正在作畫,我們的住處窗前就是一個開滿荷花的池塘,旁邊假山聳立,垂柳如蓋。

  微風徐來,柳條輕送,香氣襲人,確是寫意的住所。蕭瀟畫的就是窗外的景色,池塘、假山、垂柳已躍然紙上,只剩下荷花還沒有完成。

  「『柳枝西出葉向東,此非畫柳實畫風』,蕭瀟,你的畫又有長進了。」不是說美女都長著白痴腦袋嗎?我看未必,蕭瀟就聰明的很,多少人一輩子也領悟不了的東西,我講一遍她就明白了。

  「都是主子教的好。」這話沒錯,師父從來不教蕭瀟,他說他只有一個徒弟就是我。蕭瀟的武功是我教的,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都是我教的,當然床上的功夫更是我親手指點的。

  「識高則文淡,意高則筆減。」我把蕭瀟抱在腿上,嬌小玲瓏的她並不妨礙我作畫,我寥寥幾筆,畫上便有初夏荷花始綻之意,「意在筆先,不到處皆筆,此謂筆不周而意周。」

  我滿意的看了看畫,把筆一擱,伸手抓住了她的酥乳,笑道:「就像你的身子,有三兩樣裝飾就夠了,再多,美感就被破壞了。」

  我手下的那朵蓓蕾上能摸到一個小小的環,不錯,那是一個乳環,兩年前蕭瀟十八歲的時候我親手替她戴上的,師父本來要幫我,我說:「不行,蕭瀟的身子只能我一個人看,就是師父也不行。」師父倒沒生氣,只是笑著說:「行呀小子,你以後肯定比我有出息。」還替我找了個人讓我練手。蕭瀟說她很喜歡它,因為上面刻著我的名字:「看到它,我就知道我永遠是主人的女奴。」

  明媚的陽光照進來,蕭瀟的身子更顯白皙,粉嫩的乳頭並沒有因為七年的撫弄而稍有變化,左面那一個上戴著一隻鑲滿了名貴寶石的乳環,在陽光的照耀下發出七彩光芒,把乳頭襯托得愈發嬌豔欲滴。蕭瀟的小手托起右邊的一隻塞進我嘴裡:「好主子,什麼時候這一隻也戴上呀?」

  「不行,那是給我兒子留的。」我含糊道,任由滑膩的乳頭在我口裡膨大:「少爺我出師了,也該有我自己的後宮了,蕭瀟,你就可以替我生個兒子了,這個就留給我們的兒子吃奶吧。」

  蕭瀟的身子抖動起來:「好主子,蕭瀟我現在就要…」她呢喃著,一撩裙幅,裡面竟沒穿小衣,身子一提一挫,我的分身便進入了一個泥濘的花徑。

  師父曾經告訴過我,世間女子有七大名器,曰:春水玉壺、比目魚吻、重巒疊翠、朝露花雨、碧玉老虎、玉渦鳳吸和水漩菊花(注)。此七種名器,萬中不可求一,師父窮一生之力,僅見其二;相比之下,我就算有福的了,師父把蕭瀟送給我的時候恐怕萬萬沒有想到,她不僅是個絕代佳人,而且身懷七大名器之一的「朝露花雨」。

  蕭瀟的愛液如同早春的露珠晶瑩剔透,窄小的花徑下著絲絲細雨,像千萬隻手在輕輕撫摸著我的分身,如果我沒練過洞玄子祕注十三經,我恐怕早丟盔卸甲了;如果我的分身不是天下三大名槍中的「獨角龍王」,蕭瀟也不能這麼快就衝到了頂峰。

  「好主子,瀟瀟不、不行了,死了…」

  一陣喘息之後,蕭瀟慵懶的靠在我懷裡,輕啜著我的乳頭,她知道我還沒滿足,正攢些力氣應付我下一輪的攻擊。

  「主子,有人來了,兩個人,腳步好輕,是玲瓏姐妹哩!」

  這是蕭瀟唯一強過我的地方,她的六識異常敏銳,就是在歡好的時候,我也只能和她打個平手。

  「別動!」我按住蕭瀟,她正想抬身起來。

  「好主子,你不是故意想讓她們姐妹看到吧?」蕭瀟媚眼如絲的道。

  「蕭瀟,你真不枉我的寵愛,不錯,我就是想讓她們看到。像玲瓏姐妹這樣的珍品,我怎麼捨得讓她們落到別人手裡。蕭瀟,你想不想多兩個妹妹呀?」

  「想。」

  結果,當窗外現出兩個披著長髮的腦袋的時候,我正在一邊撫弄著蕭瀟的玉乳,一邊望著她們。

  「師…師兄…你…你…我…我…」玲瓏姐妹顯然不能理解看到的一切,這一切是那麼的震撼,兩個人都呆住了,傻傻的望著我和蕭瀟,以致都忘了其實她們應該是快速離開這裡才對的。

  「什麼你你你,我我我的!」我掐著蕭瀟的乳頭,那乳頭漲大得如同一粒紫葡萄,她不由得發出了膩人的呻吟,讓玲瓏姐妹聽得一哆嗦。「還不快給我滾進來,我可不想讓別人看到堂堂的玲瓏雙玉偷窺她師兄的好事。」

  玲瓏姐妹似乎已經喪失了思考的能力,順從的進了屋子。等把門關上,玉玲好像才清醒些,滿面通紅的道:「師、師兄,我們不是有意的,你…你也不關窗。再說,還是白天…」

  「白天怎麼啦?白天不行嗎?你們看,蕭瀟的身子多美,晚上我能看得清楚嗎?」

  「師兄你欺負人!」玉玲扭頭就要走。

  「玉瓏,還不拉住你姐姐!」

  玉瓏一把拉住了玉玲,嘴上卻道:「師兄,姐姐她說得沒錯呀,你不該這樣嘛!」

  「你們先背過身去!」我知道不能太過份了,太超出她們的想像力可是會適得其反的。

  玉玲早就轉過身了,玉瓏嘟囔了一句,才把身子背過去。

  兩個絕色佳人在旁邊聽戲,我心裡興奮異常,蕭瀟也是如此,短短半柱香的時間,蕭瀟就四次高潮,我也發射了。

  「好了,師妹找我有什麼事?」我略略整理一下衣服,蕭瀟卻還是半裸著上身蜷在我懷裡。

  玉玲刻意不去看蕭瀟,扳著臉說道:「師兄,出大事了,鷹爪門的門主『鐵鷹』況天和門下三個弟子在離江園不到十里的竹子壩被人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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